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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我去厨房看看,还剩什么可以吃的。”长翎觉得疲惫极了,“昨天起火的时候,也没有见有官兵来救,今天也没有太守老爷出来主持大局,今后真不知要如何了。”
阮氏轻轻叹了口气,只道:“你明日去崔家看看,瞧着昨天晚上那火势,他们家离得远些,兴许没有受到波及。虽然我们两家如今是毫无关系了,但也曾经是亲家,若他们肯帮……”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长翎默默听着,然后道:“我明天去看看吧……”
晚上时候,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好像怎么都不会停下来。长翎却一夜没有睡,阮氏晚上开始咳血,她守了大半夜,想出去找大夫,却又不放心阮氏一个人留在家中。到天亮时候,阮氏已经陷入了晕迷当中,虽然还有呼吸,可无论长翎怎样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一眼渐渐变小的雨势,长翎背起了阮氏就往医馆去。到了城南的医馆,却发现连医馆都已经是一片废墟,无法,她只能继续背着阮氏往城北去——若城北没有被火灾波及得特别厉害的话,那儿的医馆应还是好好的,并且崔家也在城北。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与崔家的种种龃龉,只想着要救阮氏,其他的都已经不被她放在心上。到了城北,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那些在火灾中受伤的人们,唯一的大夫在人群中忙碌。
长翎微微松了口气,急忙把阮氏放下来,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这不是阮家妹子么?”站在长翎前面的妇人看了一眼阮氏,惊讶地出了声,“咦,翎姐儿,阮家也……?”
长翎苦笑一声,道:“是……母亲病了,我带母亲来瞧大夫。”
妇人看了一眼阮氏,皱了皱眉头,道:“这瞧着可……你去前面与大夫说说,我替你把她扶着就好。”
“那……多谢您了!”长翎感激地看了妇人一眼,小心地把阮氏交道她手中,自己挤过了人群,去前面找大夫。
听长翎说了阮氏的情形,大夫也不含糊,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便跟着她到了阮氏面前来,先问了阮氏的情形,又把脉瞧了阮氏的颜色,最后才慢慢地开了口:“这位妇人的情形不太好,如今是药材急缺,难以凑齐对症的方子。”
“是缺哪些药?我尽力去找来?”长翎听大夫这样说,急忙接了话。
“如今这情形,哪里能找到药材……老夫库存的药材也都快用完了。”大夫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样,我把药方写给你,能找到的药材也全给你配好,其他的药材……你自己想办法吧!”
长翎看了阮氏一眼,眼泪都要流出来,却生生忍了,向大夫道:“那就麻烦大夫了,那些缺的药材,我自己去想办法。”顿了顿,她忽然想起来身上并没有银子,一时间有些窘迫,“只是大夫,我身上也没有银子,就拿这只镯子抵吧……”一面说着,她褪下了腕上的银镯,双手交到大夫手中。
“罢了,如今这情形,还谈什么银子。”大夫摇摇头没有收,“你给了我,若遇到需要的药材,又拿什么去抵呢?”一面说着,他写了药方,又去配了药材,包好交给长翎,自去照看其他的病人。
长翎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折好放入怀中,重新把阮氏背在了背后,一手提了药材,一路往崔家走去——不为别的,就只为了那几味药材,还有阮氏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13、章五 良人(1)
自从那日阮氏去过一趟崔家,崔夫人对崔叔雁再没有好脸色,更别提卫嫣。
时间一天天过去,卫嫣的肚子如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崔叔雁也没有心思再去提扶正的事情,每日里只一心一意围着卫嫣的肚子打转,任谁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崔夫人看在眼里,却觉得有些心凉: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忤逆自己,如今又为了一个女子,几乎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做娘的,怎能不心寒?
而卫嫣,则是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她自然是知道崔夫人对她没有丝毫好感,自己能留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肚子里面那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她便有机会真正在崔家站稳,若生不下来,便什么也不用去想了。
下了两天雨,听着下人来回报豫章大火的事情,崔老爷亲自带着人出去准备搭棚子施粥送药,崔夫人却是被那天的大火给吓着,病倒了下去。家中便只剩了崔叔雁坐镇,卫嫣自是在房中养胎,挺着大肚子什么也都做不了。
听到下人来说长翎在门口的时候,崔叔雁正在书房中看书,闻言他倒是愣了一愣,起了身跟着下人一起出去。他知道这场大火中城南受灾更严重,也知道阮家在这场大火中付之一炬……但他没有想到长翎会来。
到了门口,崔叔雁便看见了在门房等候的长翎与阮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长翎就已经先起了身,先开了口:“崔三爷,冒昧来访,实在是对不住了。”
崔叔雁看着眼前的长翎,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口中道:“不必如此客气——听说阮家如今情况不太好,若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就是了。”
长翎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身边的阮氏,道:“母亲病了,如今还缺几味药材,方才在外面找了医馆药铺,也都没能凑齐。不得已,才过来请你们帮忙。”
崔叔雁忙道:“这是小事,你把药方给我,我让人去找来便是了。你与伯母也在崔家歇息吧!外面下雨,这会儿你们也无处可去。”
长翎点点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讲面子的时候,于是顺从地跟着崔叔雁进去,自有人带着她们安置下来。过了会儿,崔叔雁亲自把配好的药包送来,询问了这副药的剂量和如何煎药,然后便让人去煎药。
“父亲出去施粥送药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崔叔雁道,“母亲也病了,在房中休息。一会儿你与我一起去见见母亲吧!”
长翎道:“一切听三爷安排。”
崔叔雁听她这样说,倒是一下子想起从前的日子来。他自认为不是薄情的人,在长翎走后,也常常想起她来。如今乍一听从前那熟悉的称呼,倒是勾起他许多思绪。
可再见到崔叔雁,长翎已经没有从前那些感觉了,她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愿多说。
。
见过了崔夫人,长翎在崔家便留了下来。一则是为了阮氏的病,二则是,她如今也无处可去。若说从前她与崔夫人之间还因为婆媳关系有些隔阂,如今少了这层关系,两人相处倒是和睦了,除了每日她在阮氏身边守着的时候,便是在崔夫人房中与崔夫人闲话。
如此,卫嫣很快就知道长翎回到崔家的消息,一时间倒是有些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知道如今城中消息,若贸然对崔叔雁说让长翎离开,必然会给崔叔雁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但长翎留在崔家,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威胁——重要的是,她现在依然是姨娘的身份,还不是正妻。
思来想去,她打定了主意,想与长翎先聊一次,探一探她的口风。于是,这一天早上,她便来到如今长翎暂住的院子,以探望阮氏为借口,带着些吃食进到了房中。“伯母这些日子可好些了?我如今也大着肚子不方便,这时候才过来,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卫嫣如此笑道,“我让厨房做了些糕点,特地送来,姐姐瞧瞧看,可还合口味?”一面说着,她便从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接了食盒,亲手揭开,将里面的糕点取出,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长翎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糕点,神色未变,口中只道:“多谢卫姨娘这番心意。母亲身子还未好,姨娘如今怀着身子,该多注意才是。若被病气给冲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说得卫嫣噎了一下,差点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只能干笑了两声,道:“哪里那么娇贵了,姐姐这话说得倒是让我羞愧了。”
长翎如今是不耐烦与她这样虚情假意地你来我往,只抬眼看向她,道:“若卫姨娘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便去与夫人请安了,姨娘若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
卫嫣听着这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按奈不住了——崔夫人一向不待见她,哪怕她怀了孩子,也不容许她去向她请安的,如今长翎这样说,在她看来是□裸的挑衅,仿佛在说就算如今我已经不是崔家人了,但崔夫人也只认我一人一样。她扶着腰刷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冷笑道:“我好心来探望你们,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苦这样说这样冷嘲热讽的话?打量着你还是崔家的正房奶奶么!”
长翎倒是不知道卫嫣短短时间内已经转过了数道想法,只觉得她是无理取闹了,心中也有些不愉,面上也冷了下来,道:“卫姨娘这话说得诧异了,我几时冷嘲热讽过?”
卫嫣咬牙恨道:“罢罢,你如今倒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了——有本事你重新回来做正房奶奶呀!可惜了你就算有倾城之貌,如今也不过是个下堂妇而已!”说完,她一甩袖子,就扶着小丫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长翎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没由来地有些烦躁,回头去看仍然躺在床上的阮氏,又觉得有些绝望——已经过了这些天,阮氏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很难不往坏处去想。
到了中午时候,崔夫人照例请她一起用饭,却没想到在崔夫人那儿见到了崔叔雁。崔叔雁在旁边作陪,她倒是觉得有些奇特了。坐下用饭时候,崔叔雁殷勤地给崔夫人夹菜添汤,言语也温柔,可崔夫人倒是没什么笑脸样子,长翎看在眼里,只低头去吃饭。
吃完了饭,崔叔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坐在那儿用过了茶,然后冲着崔夫人笑道:“今儿儿子与父亲一起去施粥了,如今城中已经安定许多了。”
崔夫人只点点头,道:“安定了就好。你若没什么事情,便先下去吧!在这儿耗着做什么呢?”
崔叔雁踟蹰了一下,却是看了长翎一眼,然后道:“母亲,长翎也在,我还是想扶卫氏为正妻,大夫已经说了卫氏怀的是个男孩,我想给这个男孩更多点体面。”
听着这话,长翎差点儿笑出来,她倒是没想到崔叔雁仍然如一个小孩子一样,把那些明知道家长不会答应的事情,在外人在的时候提出来,企图让家长顾及外人的面子就那么答应了。这样想着,她也不说话,只看着崔夫人如何应答,只听崔夫人笑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上次我也已经说过了,她如今怀着身子,万事不便,一切都等她生了孩子再说吧!”崔夫人看着崔叔雁,几乎是面无表情了,“长翎在,你就不该说这话,长翎在我们崔家这些年哪里对不起你了,现在你还要给她难看么?”
这话眼看着就说到了自己身上,长翎不得不开了口,道:“夫人不要这么说,三爷是性情中人,自然豁达一些的!”
崔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只又道:“若没什么事情,你便先下去吧,看看书也好,陪陪卫氏也好,不用在我这儿伺候了。”
崔叔雁看了长翎一眼,仿佛有些不满,只摇摇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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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崔夫人喝了茶,又说了会儿闲话,长翎便起身回自己房间去照看阮氏。刚在床边坐下,取了绣花绷子出来打算接着之前的绣下去,却见着阮氏睁开了眼睛,仿佛还是精神极好的样子。她心头一喜,把绣花绷子放到旁边去,然后上前去握住了阮氏的手:“母亲,你醒了!感觉好了么?”
阮氏的眼珠子转了转,仿佛过了一会儿才真正恢复了神智,冲着长翎安抚地笑了笑,声音有气无力:“应是好了吧,我的翎姐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