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弃道:“我会把剑给你的,可不是现在。”
霍忌道:“我说过它是你的。”
杜弃道:“等我做完我的大事,我一定会把剑归还给你。”
霍忌微笑道:“兄弟一场,这把剑就算我送给你的。”
杜弃眼角微动,默然片刻,道:“救我的人呢?我想见他一面。”
霍忌拊掌道:“谁说你没有感情,你起码还记得自己的救命恩人。”
杜弃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里激动,却没有显露至脸上。
陈中良走进来,眨着蓝色的眼睛,向杜弃微微一笑。杜弃看依然在屋里的霍忌,良久道:“你出去。”
陈中良倒是一愣,因为他不明白杜弃的态度为何如此生硬。霍忌倒也没有什么,他习惯了杜弃的为人,并不计较这些。
沉默,久久的沉默。
陈中良在沉默中感到压抑,甚至感到窒息。
杜弃已经坐起,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剑,不知在想什么。
陈中良不时地看一眼杜弃,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病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杜弃的声音很低,而且很弱,并不是他的伤口影响他的声音,而是他不希望有人听到。杜弃低低道:“我记得你说过这把剑有毒……”
陈中良低头,道:“我只是奇怪。”
杜弃盯着陈中良,道:‘奇怪什么?“
陈中良道:“刚才你昏迷时我很仔细地看了一下你的剑,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杜弃眼神忽然犀利,道:“什么问题?”
陈中良看了一眼杜弃,低声道:“这把剑竟然没有毒了。”
杜弃失声道:“什么?”
陈中良奇怪地看着杜弃。杜弃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道:“是不是你那天你的眼睛出错了?”
陈中良断然道:“不可能。”
杜弃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陈中良道:“我是医生。”
杜弃沉默,盯着剑,他听说过这把剑有毒,可是从来不知道毒从何来。
而且那天陈中良明明发现剑身有毒,可是刚才他偏偏又说剑没有毒了。
陈中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忽然拍手道:“我明白了,一定和温度有关。”
杜弃疑惑地看着陈中良,他不解。
陈中良兴奋道:“温度高,剑的毒性就会被逼出来,那天你来的时候,屋里……”
杜弃忽然道:“如果用这把剑杀人,杀的人多了,是不是这把剑的温度就会很高?”
陈中良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却依然点头,道:“可能。”
杜弃默然许久,然后笑了,像一个开心的孩子。
第八十七章 帮助你
十三郎也从病塌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霍忌。
霍忌那双明亮的眼睛,鸷鹰般锐利,如毒蛇般凶残,而且这双眼睛似乎在微笑。
不同的人看到相同的笑容,笑容的含义也会因不同的人而变得不同。
杜弃看到这种笑容是感动和内疚,可是十三郎看到这双眼睛是绝望和恐惧。
他的眼睛触到霍忌的目光时,竟然像霍忌开始触到他的目光一样,呆滞而麻木,空洞而无神。
胜利者总是喜欢看败者的眼睛,那双无助的眼睛似乎就是他们的命运。
霍忌一成不变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他人无法捉摸的光芒。
这种光芒给人以不同的解释。
有人理解为友情,有人理解为天真,有人理解为开心,十三郎理解为恐惧。而只有有着这双眼睛的人才知道真正的答案,无奈。
一个人若想笑,就应该让眼睛也笑出来。
霍忌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端来一杯盐水,他轻轻地用手去挑开覆在十三郎身上的纱布。然后找来棉花轻轻地擦拭着十三郎被杜弃所伤的伤口。他无微不至的动作分明是一个朋友为朋友所做的,可是现在他却一丝不苟地给十三郎擦拭身体。
如果不是十三郎的眼睛没有瞎,如果不是他的心理很正常,他一定会以为这样对他照顾的人一定是他的知己,他的朋友,可是他的眼睛可以看到霍忌的笑脸,他的心理也很正常,能很精确地感知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十三郎此时才发现,他不仅没有被霍忌刚才的手掐死,而且杜弃的剑也没有致命,甚至他刚才所尝过的一切,竟被有心人包扎起来。
霍忌微微向十三郎点头,道:“好好休息,我需要你的头。”
霍忌的话就像是在对情人枕旁的情话,没有一点粗暴之意,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这种不是情话的情话让十三郎毛骨悚然。
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
就是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希望命运降临一个希望,而那个希望也确实降临,摆在了他的面前。本来已经万念俱灰,那一个突然出现的希望让他充满力量。他也认为自己将会不辜负希望的降临,可是这时偏偏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再陷入深深的绝望。
霍忌带着友好而亲切的笑容,还礼貌地向十三郎微微躬腰。
屋里没有一个人,静的可怕。
临死前的感觉么难道这就是?
十三郎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想努力记住世间最后一眼的东西,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收不住心,把那些东西铭记。
他好像看到一只从窗外伸进来的芭蕉叶子,绿色的生命力,顽强的生命力。
接着他看到了外面暖洋洋的阳光,明媚如少年,可是他却知道永远失去了机会。
他挣扎,他想撞破那个玻璃窗户。他仍抱希望,希望有个别日本人看到他的头伸在窗户。
可是当他挣扎几下才发现,他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都很困难,何谈去撞破那个玻璃窗户。他真正的绝望,死亡向他招手。
当他得知霍忌变成傻瓜的消息是多么的兴奋,可是这种兴奋就像在女人身上的获得一样,短暂而易逝。
也正如是和女人床上的事情,那种短暂易逝的快感过后是一件不言而喻的空虚。
他确实感到空虚,一种已经死过一次的空虚。
霍忌似乎知道他的这种空虚,所以希望他能慢慢地变得不空虚。
因为这个人使他变傻,因为这个人他的性格也发生变化,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个人。他追踪十三郎,直到追不到这一点霍忌没有忘记,所以让十三郎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
这里不是欧亚赌坊,没有女人会满足他的欲望。
他忽然后悔,如果他就在那里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心思恍惚,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一个绝对可以激起他欲望的女人,阿雅。
女人的美在于身体。
夏天的女人,身体属于空气。
空气和男人一样,在夏天喜欢摩擦女人的身体。
她的身体很丰满,当初霍忌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别的男人想看的一切。
她经历过男人,只是没有经历过她想经历的那个男人而已。
她高耸的胸膛呼之欲出,她的脸虽然不及十三郎摩擦过的女人,可是她那掩藏在衣服下的身体却是他没有见识过的。
阿雅忽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十三郎平躺的身体——有一个地方竟然不是平躺,而是莫名奇妙地直立。
阿雅当然明白男人的什么地方在什么情况下容易直立,她的脸色瞬然绯红,愤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如果放在以前阿雅一点会立刻做出一笑百媚生的表情,可是此刻不是以前。
她很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十三郎虽然身体绵绵无力,可是他那个直立的地方却好像充满无法估计的力量。
阿雅终于控制不住怒道:“你想干什么?”
十三郎没有因为不久后的死亡而忘记眼前的女人有着丰腴的身体,竟然微微笑道:“你很美。”说着猥琐地去瞟阿雅的胸部。
阿雅咬着嘴唇立刻甩过去两个耳光,骂道:“无耻。”
十三郎自顾自地笑着,丝毫不介意这两个耳光。
霍忌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房间,他没有说话,而是很阴冷地看了十三郎一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十三郎直立的地方,一动不动。
只是脸上忽然出现悲愤,想起了南京血淋淋的一幕。
阿雅发现身边的霍忌时,更是羞的脸红耳赤,“嘤咛”一声跌入霍忌怀里。霍忌那种阴冷消失了,她温柔地拍着阿雅的肩,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被人夸奖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雅幸福的脸色更加丰润,因为她觉得霍忌又像是变回成以前那个天真在河水旁奔跑的“孩子”。
霍忌摸摸阿雅的脸颊,道:“你先出去。”
阿雅娇声道:“不。”
霍忌道:“男人的事女人不适合参与。”
阿雅愣了一阵,不知想到什么,脸一红,扭身走了出去。
霍忌充满笑意的眼睛转瞬之间恢复了开始的阴冷,直直地看着十三郎,忽然道:“听说你很强壮。”
十三郎犹豫片刻,却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过了好&书&网}久,他却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惨叫伴随着霍忌怨毒的语声:“你竟然对死人都……你不是人……”
在门外的阿雅忽然僵住,听到霍忌如此怨毒的语声,证明他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往事已经成为他的枷锁。
也可以说是一张网,他已经活在了这张网中央。
霍忌充满恶毒的话仍然能传来:“既然你不是人,那么我就用不是人的办法对待你。”
低沉而缓慢,即便身在门外的阿雅听到这样的话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当霍忌走出门外时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怨毒之意,看到阿雅他的脸上便出现了笑容。
阿雅无法描述心中的感情,是激动,还是悲哀?
霍忌显然是不想让她担忧他的情绪,可是正是这样她才更担忧。
陈中良似乎在此时变作了最为伤心的人,他看到阿雅的身影,看到霍忌的笑脸,心里也便多了奇怪的愤怒。
他苦涩地眨了几下他的蓝眼睛,络腮胡子也在这几天治病救人之中长了许多。
所以他整个人看来也老了许多。
他竟然喝了酒,而且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跌跌撞撞地向杜弃躺的地方走去,他有些失魂落魄,以至于在杜弃的房间呆了一个时辰才感觉到杜弃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杜弃本就是一个奇怪的人,没有人可以明白他的想法。
他走的悄无声息,却也没有人大呼小叫。也许只有这种不辞而别的方式才更能说明他喜欢他孤独的身份。
没有朋友,没有女人,他只想以自己之力去平静地走他的路。
只是,
此时他倒希望真的是霍忌杀害了琳儿,可是十三郎明确告诉他,霍忌不是凶手。
杜弃走在路上,被狄杀刺伤的胸膛有着隐隐的疼痛,可是他似乎没有感觉。剑已经重新回到背上,没有人可以看得见。
人间无奈而苦涩的事虽然多,不过,也有一件值得杜弃去欣慰,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背上剑的秘密。
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欧亚赌坊。
欧亚赌坊在今天迎来了奇怪的一天,因为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不知以何理由突然不在跳台上陪那些艳舞女郎在一起,给他们弹奏动听的琴声。
童四爷对外宣称:陆小姐风寒,暂时休息。
这本是无可非议的事,可是有一个人却偏偏不行。
他是男人,男人好色,他更好色。在他认为,没有陆云徵月的欧亚赌坊不能叫做完整的赌坊,所以他愤怒地向台上一个已经脱光衣服准备下台的女郎忽然挥出一个酒瓶。
其实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是色狼中的翘楚,而是有人出钱,而且不是很少的钱。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人心里有苦,心中的苦除了发泄外没有别的办法。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