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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峰下,紫气氤氲,烟云缭绕,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径直通向虚无缥缈的山颠。
任逍遥身形展动,疾速朝峰顶掠去。
这几日,他一直琢磨着如何破解卫思函的流星十三式,反对凌霄剑诀的修习有所延误,常言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刚从独孤宇处请教到的心法口诀若不及时用融汇剑招中去,日子一长定然生疏。
祝圣大会结束后,今晚的宴席是少不了的,卫思函乃契丹血统,天生酒量惊人,加上与自己相交莫逆,这顿酒喝下来天知道明日几时才能醒转。趁着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赶紧回趟碧竹屋多练练剑法,怎么说也聊胜于无。
站在峭壁旁“一日千里”的石刻下,任逍遥傲然抬首,迎风矗立。
冰魄玄霜剑锋芒遽盛,爆起漫天光影,倾泻而出。
气寒彻骨、如入冰窖的的森严劲气顷刻间弥漫峰顶,配合凌霄剑诀奇诡相生、虚实难测,回旋跌宕间游移不定,飘逸俊秀中变幻万千的绝妙招式,足令南岳“四绝”之首的“祝融烟云”黯然失色。
倘若“诗圣”杜甫尚在,当此境、临此景,定会作下“风流盗侠任逍遥,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的诗句。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经过独孤宇一番提点,前十三招的连贯运用有了焕然一新的巨大改善,然而每当使到第十四招“抽刀断水水更流”时,却总和初次习练时一样,明明内劲充沛,仍不由自主的生出力不从心的古怪感觉。
想起独孤宇说过“须将自己对每一个女子至真至纯的情感彻底融汇到剑招中去,才能真正达到以爱驭剑,以情御剑的至高境界。”
他心中不由暗道:当日落难云坞峰,我从凤仪、凤姿身上悟出“春心莫共花争发”、“衣带渐宽终不悔 ”后来在永和山庄堕入绝杀圈套,为救芙蓉性命又将“相见时难别亦难”信手拈来,难不成“抽刀断水水更流”非从秀秀那……不,不可能的,这也太过荒诞了,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想到这,他立刻静下心来,仔细回忆起石壁遗刻上的点点滴滴,可绞尽脑汁的想来想去,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哥,你怎么来峰顶了呀。”
林毓秀充满诱人韵律声音遥遥传来。
第十一卷 含怨莫辩险遭逐
第一章 情深如海
任逍遥愕然回头,只见娇悄可人的林毓秀蹦蹦跳跳的朝山顶走来。
“大哥哥,站在悬崖旁想什么呢?”
林毓秀一双美眸秋波闪闪的打量他,娇喘细细的问道。
任逍遥情不自禁的回答道:“我在想你啊。”
“哄人哩!”
林毓秀赛雪欺霜的双颊微现红霞,顽皮的道:“是否正想着如何研习凌霄剑诀,方才秀秀可把你舞剑的模样瞧得一清二楚。”
任逍遥老脸微红,尴尬道:“秀秀找我有事么?”
林毓秀白他一眼,像在说“有事才可以找你吗”的娇俏模样,嘴上却道:“人家是来碧竹屋帮外公拿东西的,和你可没关系哟。”
任逍遥笑而不语。
林毓秀毫不避讳的贴着他坐下,柔声道:“大哥哥,第十四招练成了么?”
任逍遥享受着她亲昵的挨擦,心头不由一荡,林毓秀的确是个令人心神陶醉的绝美少女,姿色丝毫不在南宫姐妹、水芙蓉之下,且显露出来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天真味儿。她不像南宫凤姿那般活泼轻盈,娇美玲珑,几乎不知道“愁”为何物;也不像南宫凤仪般婷婷玉立,温婉贤淑,骨子里透着高贵淡雅的气质;更不像水芙蓉热情奔放,凤姿绰约,时不时爱呷干醋。
林毓秀予人的是种青春靓丽,巧笑倩兮却又多愁善感,慵懒妩媚,恍如幼齿少女般急待爱怜,期盼呵护的诱人滋味。表面上她涉世未深,精灵可人,实则暗含三分狡滑机伶,犹若深山幽谷中淌留着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动人。
任逍遥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哪句能恰当的表达此时此刻内心的奇妙感觉,一阵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温馨浪漫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林毓秀“噗嗤”娇笑,幽幽道:“怎么不理人家的,是否仍在思考那天外公说得话呢?”
任逍遥对她是愈看愈爱,轻轻道:“嗯,练了好些日子,始终没能突破第十四招的瓶颈呢。”
林毓秀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在任逍遥脸上,柔情似水的抿嘴道:要不要……要不要秀秀帮你呢。”
一阵热血往任逍遥脑门直冲上去,他的心差点融化,几乎说不出话来。凌霄剑诀的修习要旨尽在“风流”二字之上,林毓秀是心知肚明的,若仍不知她对自己的爱意,日后“风流盗侠”还用在情场混么。
林毓秀俏脸微现红霞,郝然道:“大哥哥,你不会嫌弃秀秀吧。”
任逍遥强忍着把她拥入怀内的冲动,柔声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想清楚了?”
林毓秀神情微怔,接著连耳根都红起来,垂下螓首,软弱地为自己解围道:“大哥哥,你想到哪去啦,那日外公的话秀秀可没听清哟。”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任逍遥哪还把持得住,探手往她脸蛋抚去。
林毓秀秋波流转,娇吟道:“大哥哥,不要……”
玉体却主动迎上前来。任逍遥的爱抚着她吹弹得破的秀靥,指尖轻轻拂过她晶莹圆润的耳珠,凑前情深如海的道:“秀秀,你愿意今生今世跟着大哥哥吗?”
林毓秀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儿羞态,垂首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微嗔道:“谁……谁要跟着你啊,人家只是……唉呀,不说啦。”
任逍遥轻轻挑起她下颚,林毓秀像是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羞赧万分的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玲珑凹凸的酥胸急剧起伏。
任逍遥吻上她鲜嫩红润的香唇,气清兰麝的处女体香丝丝缕缕的飞入鼻端。
林毓秀星眸半启半闭,愈发显得诱人至极,羞涩的开启樱桃檀口,生疏而激烈的回吻着。
夕阳西下,碧竹屋渐渐隐没在落日余晖中,天空、峭壁、悬崖,一切的一切仿佛完全消失,唯有清冽的山风犹在耳边回荡,世上再不存在其他事物,只有两颗火热的心相偎相。
衡山派大殿内,宴开数十席,庆贺祝圣大会圆满举行。
五大剑派同气连枝,休戚与共,今衡山派后继有人,无不兴高采烈。刘康等较艺落败,虽不无怏怏,但满场喜气洋溢,早把少数人的心中郁闷冲得干干净净。
主桌共设一十二座,自坐至右依次是独孤宇、林非凡、独孤虹、林毓秀、任逍遥、卫思函、玉凌、玉空、冯剑雄、涂海亮、张志钧、罗先洪(黄山派副掌门)当任逍遥挽着小鸟依人般的林毓秀姗姗来迟时,全场震惊了。
玉凌、玉空等局外人无不慨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林非凡夫妇则感叹任逍遥终于缚获女儿芳心;陆岩、王超之流个个面如死灰,脑海一片空白。
“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原来贵派中除‘星星漫天’卫师侄外,还有如此少年英雄。”
玉空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任逍遥,交口称赞道。
任逍遥哑然失笑,倒非缘于受到夸奖,而是卫思函“星星漫天”的绰号。
“大哥哥,快来。”
林毓秀似若一个娇顺的小妻子般拉开座椅,殷勤道。
任逍遥拱手作揖,说了几句“不敢当”之类的谦逊话,依言坐倒坐在林毓秀身旁,两人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浑不在意周围羡慕、嫉妒、恼恨相互掺杂目光。
随着林非凡一声“开筵”酒肉菜肴流水般送到桌前。
事不关己的四派中人和衡山派已有妻室的弟子纷纷杯觥交错,言谈欢笑。
当然心如刀割,味同嚼蜡的也绝不在少数。
第二章 大闹酒筵
天色渐晚,独孤宇先行返回祝融峰,众人亦纷纷起身告辞。
林非凡夫妇执意相送,大殿内很快只剩下最后两桌。
一桌自是卫思函、任逍遥、林毓秀等人,喝得乃是庆功酒,众弟子中与卫思函交好得无不围拢过来凑个热闹,真个言笑晏晏,相谈尽欢;至于另一桌上的陆岩、王超等十几人个个借酒消愁,喝固然喝得很多,只不过大半都是苦酒。
任逍遥与卫思函一碗碗干下去,很快便醉眼朦胧,林毓秀大半时间都在和师兄弟们说笑,虽只略略抿了几口,俏脸已微现红晕,甚是诱人。
“卫兄,有……有你的啊,剑法……剑法一天比……一天厉害。”
任逍遥拍着卫思函肩膀,含糊不清的说道。
“哪……哪里,还不……还不得多谢任兄提……提点。”
卫思函感激道。
“祝……祝你鹏……鹏程万里,自此大展……大展鸿图,威震五……五岳。”
任逍遥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不清不楚起来。
“那……那可都是以后……以后得事啦,倒是……倒是眼下……”
卫思函放下海碗,故作正色道。
“眼下……眼下什么呀,你……你说。”
任逍遥兴趣盎然鼓动道。
“当然……当然是你和秀秀……秀秀的婚事咯。”
卫思函大笑道。
“甭急啊,这事可……可得从长计议。”
任逍遥说着一把将林毓秀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眼角,柔声道,“秀秀,你说是吧。”
“大哥哥,别再说啦,人家羞死了。”
林毓秀终究面子薄,见任逍遥在大庭广众下谈论她俩的情事,立刻霞生双颊,扯着任逍遥衣袖,耳语般低声道。
若在平日,听得爱人软语相求,任逍遥自然无所不允,怎奈此刻他喝得实在太多,心智难免有些失常,非但没能及时收住,反倒大咧咧的笑道:“秀秀乖,来,让大哥哥亲亲。”
说罢低头朝她吻去。
“不要……不要啊。”
林毓秀温驯地伏在他怀里,软弱的拒绝着。
“亲一个,亲一个。”
卫思函带头起哄,众人纷纷附和。
“大哥哥……唔!”
林毓秀俏脸绯红,如烟似雾的迷蒙眼神中透着欲拒还迎的娇羞。
“砰!”
巨响声震大殿。
任逍遥、林毓秀同时一惊,侧目望去,但见临桌酒菜洒落满地,碎裂的杯盘四处飞溅,显然是陆岩等人不堪他俩过于亲热的举动,一怒之下将桌子掀翻。
“任逍遥,你也太过分啦。”
王超蓦地戟指喝道。
“怎么,看不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
任逍遥被打断“好事”心中大怒,想也不想便霍起站起,大声喝斥道。
“任兄,别……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卫思函摇摇晃晃的想要拉住他,忽觉两眼一花,扑腾醉倒在桌边。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陆岩冷哼道:“勾结契丹狗某夺剑谱倒也罢了,还……还把注意打到秀秀身上,我……我要教训教训你这杂碎。”
言毕操起椅子,直朝任逍遥打去。
变起仓促,余人无不喝得酩酊大醉,谁都没想过上去阻拦。
林毓秀骇得花容失色,自然也提不起气力。
其实以任逍遥的武功,反戈一击不说,再不济也能躲开,可他听到“契丹狗”三字,立刻想着要把卫思函叫醒,浑然没有注意到呼啸而来的木椅。
“啪——”
木椅结结实实的砸中任逍遥背脊,强劲的冲击力令他呼吸一窒,幸亏琴棋书画四圣自小替他打下了扎实的功底,筋脉中及时生出护体真气,这才避免了内脏受损。
任逍遥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中,骤觉背心一阵剧痛,只道遭人暗施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