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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宸的喉咙中发出了颤抖的吸气声。
“那个长矛,”达里姆指向一个少女,她赫然就是方才北宸打昏的第一个灵武司的战器,此刻她正缩在一张小床边,脚边躺著她那依旧昏厥不醒的主人,“她被强制和自己的主人定下了共命契约,两人已经成了共同体,一个死亡的话另一个也不能独活。”
然後他又拿起了右手的长柄斧:
“我手中的是极品烨月种,因为长期浸泡在活性星灵矿溶液中,硬度和再生能力都十分出色,但代价是他无法收敛自己的力量,就算是人形化状态,碰到他人还是有可能会割伤他人的皮肤。”
见北宸的脸色越来越白,达里姆中止了说明,转头盯著她的眼睛。
“他们都是比外界要强上许多的战器,但也已经变成了外界无法接受的异种,因此,他们只能在这里,在我的供养下活下去,如果给他们自由,只是让他们死得更惨,死在众人的惊恐和排斥中。”
“别说了!”
北宸捂著耳朵大吼起来,达里姆立即听话地闭上了嘴。
好一会,她抬起头,盯著整个房间的各种千奇百怪的畸形战器。
“你们恨他吗?别怕,我是……没有我的要求他不会对你们动手的,说实话吧。”
屋子沈默了一会。
“恨,当然恨了。”
一个萎缩在床上,双手皮肤颜色和脸部颜色明显不一样的女性战器轻声、有气无力地这麽说到,她甚至没有看北宸一眼,像是完全不在意她是什麽人。
“骚动的事,我们这边早就察觉了,门也没有锁,却没有战器逃跑,甚至还有被你们解救的战器自己回到了这里来,你们以为这是为什麽?”
她转过头,一对无神的眼睛了无生趣地瞟了北宸一眼。
“达里姆大人说的没错,我们除了这里,已经无法在别处生存了,打著拯救战器的招牌来救我们的行为──在我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而已。”
她说著,嘲讽地轻笑一声:“做著英雄梦的小丑们。”
“住嘴!!”
北宸忍不住开口了。
“你可以说我们的行动是徒劳,可以嘲笑我们自不量力不明真相,但如果你要侮辱亚晔对你们的一片苦心,我绝对不允许!他冒著危 3ǔ。cōm险数次潜入这里,花了巨大的心血画出了这麽细致的地图,你们以为他吃饱了撑著吗?!
有谁会为了自我满足而追杀一个人跑过小半个国家?!他身为堕暗种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著你们这些受难的同胞,你没有资格这麽说他!没有这个资格!”
她一边怒斥,一边在心中涌起了阵阵心酸。
不能怪他们啊……面对达里姆太久,他们不光是身体,连心灵都一并扭曲掉了吧。
真正要怪的,果然还是──
“是我啊……一切的根源,都是我……啊。”
紧随著愤怒的,是从骨髓涌起的悲伤和来自心脏的闷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变成了低喃,但由於房间陷入了沈默,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真正要恨人,应该是我才对……”
双腿再也没有支撑身体的力量,她虚脱地跪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主人──”
向影用力地抱住她,想要温暖她的身躯,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他甚至不知道要说些什麽,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都是赤月巫女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即将出现在这世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带来了这个可怕的赤月骑士的话──
“呜──啊……”
就在这时,一声嘶哑如同裂帛的声音,在北宸跟前响起。
北宸抬头放下手,看见了一堆浑浊的双眼,──是那个黑发黑衣的男子,达里姆口中的被毒得半瞎还无法说话的毒短剑。
他正用没什麽焦点、但却温和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拉起她的手,消瘦的手指在她手心一笔一笔地写起了什麽。
北宸的双眼,在判断出他写了什麽之後,一下子瞪大。
“我”、“原”、“谅”、“你”。
她颤声抽了一口气,用力地拉住了向影的衣袖。
再也忍受不住,像是这短短几个字,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给了她一丝至关重要的光明和救赎一样,
赤月巫女,终於在满是畸形战器的冰冷的房间中,跪坐在地上,紧紧抱著自己的长剑──
大声地失声痛哭起来。
第十一章 背负千万疼痛者
星灾之夜前一日,幻惑树海地下基地的某个房间内,向影带上门,对著门内的几人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亚晔主谋的突袭,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被中断了,达里姆的部下们收回了攻势,反倒以迎客的态度将亚晔和黑祸、素劫、凌霜带去和向影汇合,而北宸,因为身心疲倦,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被达里姆带著向影安排去了一个豪华到夸张的大房间。
但在此之後,这个房间的门就一次都没开过。
“不行,主人还是不肯开门。”
“啧!”黑祸闻言大声咂了下嘴,“事情怎麽会变成这种奇怪的状态的啊!那个达里姆是什麽赤月骑士?!搞什麽飞机!”
“所以主人她才一下子难以接受吧,也就是说,达里姆所有的罪行,全被转移到了她的头上了。”
素劫皱起了眉:“小泥鳅也想太多了吧,这些和她有关系吗?──也是,她就是那样急著把责任往自己脑袋顶上堆的类型呢。”
“不但如此,”向影苦笑著看了亚晔一眼,“现在她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亚晔前辈的敌人吧。”
“……”
亚晔有些烦躁地拿脚尖拍了几下地板。
“亚晔前辈……希望你不要……去责怪主人。”
向影诚恳地凝视著对方的血红双眼。
“虽然这些惨剧或许确实是因为主人那个头衔造成的,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为了你,怒斥了嘲笑你的战器……她一定很害怕你讨厌她。”
“不管怎麽说,这次我们去看看吧。”黑祸说著拉著素劫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但後者却止住了他的动作,然後摇摇头。
与此同时,亚晔开口了。
“我去。没我的允许你们给我在这里老实呆著。”
他说著大踏步地走到了门边,然後突然转头盯著缩在一角沈默的凌霜。
“我们是看在你对向北宸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份上才在你面前谈论赤月巫女的事,自觉点,别辜负她和我们对你的信任。”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凌霜低著头轻声说道,眼神中却露出了隐晦的嘲讽。
信任?难道不是因为觉得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才干脆说出来的吗?
“不过,要是你敢伤害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他转头加上了这麽一句,而亚晔则像是听到了什麽荒诞的话似的好笑地哼了一声,什麽话都没有就径直出了门。
来到北宸的房间门口,亚晔撞到了达里姆。
他就像雕像似的站在北宸的房门边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兴趣看亚晔一眼,见此,亚晔决定暂时先不和他计较。
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搞定这个缩在房间里的死女人。
──这麽想著,他无视一边的达里姆,抬起脚就用力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乓!
整扇厚重的木门发出了猛烈的震动和巨大的声响,门锁处传来了轻微的脆响。
“你在干什麽?”
一边的达里姆转头对亚晔释放出了杀气。
“如果你想要你的宝贝巫女大人从里面出来的话就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亚晔毫不在意达里姆的怒气,紧接著又一脚踹了过去。
乓!乓乓!
整个走道都被那骇人的踹门声占领,不知道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什麽堕暗种土匪正在屠村吧。
“向北宸!你这个抹茶胆子真是够大啊!竟然让我亚晔大人吃闭门羹?!快给我团成一团滚过来开门!”
一边说著毫无逻辑的嚣张又奇怪的话,一边不停一脚又一脚踹得门乓乓直响。
达里姆似乎完全不理解亚晔的举动,皱著眉站在一边,但也没有阻止──反正在他眼里亚晔虽然实力较为难缠,但也不是打不败──要是这举动真的能让北宸开门至少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他倒是不会反对。
“亚晔……”
过了大概十五妙,北宸的声音隔著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闷闷地传了出来。
“对不起,让你这麽──呜噗啊!?”
达里姆瞪大了眼。
北宸那可怜兮兮的自白还没说完,亚晔已经後退几步然後对著门飞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结果就是那扇门最终不堪承受亚晔的虐待向房间里面飞了进去,似乎还撞到了就在门边的北宸。
“你在干什麽!……巫女殿下!”
他一边怒斥一边跑进房间,把被压在门板下的北宸给小心翼翼地捞了出来。
北宸一边揉著被撞得生疼的额头,一边用力地甩开达里姆的手,站了起来。达里姆站在一边,神色黯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却什麽都没说。
亚晔在一边不耐烦地抱胸:
“给你三秒锺立即给我过来!”
“是!”
大概对亚晔那莫名其妙的无条件服从已经在身体里面形成了反射弧,北宸明明是想躲的,但亚晔嗓门一大,她就立即憋屈地自动跳到了他的跟前。
“很好。”亚晔拎起北宸把她往自己的腋下一夹,左手幻化出镰刀轻描淡写地拦住了达里姆的攻击。
“要是担心她的话,现在立即去准备点人类的大餐吧。”
“……”
“就照亚晔说的做吧。”
北宸有点虚脱地被亚晔夹在腰间,有气无力地这麽说到,达里姆这才半懂不懂,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接著,亚晔把北宸带离了基地,来到地表的树海,几个大跳跃上了某棵尤其高的大杉树然後把北宸挂在了某个树枝上。
“救……救命啊……”
由於树太高,一眼看去都能看到脚下层层叠叠的大片树冠组成的树海,北宸小声叫起来,然後紧紧地抱住了身边的树枝。
亚晔稳稳地站在比她更高一截的树枝上嘲讽地笑了起来:
“怎麽,还是挺怕死的嘛。我还以为你准备在房间里自杀呢。想自杀的话,从这里跳下去比较快哦。”
“我,我没想自杀啊。”
北宸抱著树枝抽著嘴角。
“我只是……”
“你只是: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惨了根本就是悲剧主人公实在是不得不好好自怜一番才行;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根本就是莫名其妙背负这样的罪名於是决定乱来一气向让你背负责任的世界报仇;三,决定撒撒娇闷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让所有人都好声好气地来哄哄你、顺你的毛?”
亚晔毫不留情地给出了三种假设,而北宸的脸色则在他说话的中途变得复杂而尴尬。
“嗯,……你说的没错,确实都有一点呢。……很难看吧。”
“不。”
亚晔倒是很意外的反对了。
“这是人类最常见的心态,你会这麽想很正常,尤其是最後一条,撒娇是女人的特权,哄人则是男人的义务。你好歹也算是个女人,所以我这不是来哄你了麽。”
“那个……亚晔,如果没有最後一句我会很高兴的……”
话说你从刚才到现在的举动到底哪一点算是“哄”了啊!?
北宸苦笑著摇了摇头。
“其实亚晔你才比较难受吧?这边的事向影是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
“不,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个杀人犯他为什麽要杀人而已,但就算知道了动机,杀人犯他总归是杀人犯,我总不会因此去怪罪他家养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