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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
对面的北宸也用赤锥叫出了骑士的装甲,周身裹上了红色的星灵力保护膜,嘴里也丢进了一枚碳素灵晶含著。
“我赢了的话,你就要放弃自杀──话说这种话怎麽觉得自己像是在劝别人不要轻生的心理咨询师一样啊。”
“或许确实没错哦?”塞那加德自嘲地笑了一声,“那麽,我赢了的话……就把你做成玩偶吧。”
附身月使边说边露出了有些阴沈可怕的微笑。
“做成听话的,也不会乱跑的玩偶,乖乖地留在我身边,陪我看世界毁灭──嗯,好像还挺浪漫的。”
……你这个变态。
北宸被从脊髓中涌上的寒意惊得一个哆嗦,用口型无声了咕哝了一句。
然後──在下一刻,红色的星灵剑和蓝色的星灵剑,同时出现在两人手中,缓缓地指向了对方。
──紧接著,划出两道刺眼的光芒窜上了天空,并在黑色天幕中撞在了一起!
关系到三个星体的重要决战,就这样在空无一切的宇宙中打响了。
没有观众,没有同伴,没有舞台,有的,只是两边押下的重大赌注。
一边是自己的性命,而一边则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锵!!
红色和蓝色的光芒撞在了一起,激起了刺眼的荧光──两人在作用力下後退了一小段距离,张开背後的翅膀悬浮在了空中。
──浩瀚星空中,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哪里是上,也没有哪里是下,轻微的失重感让北宸有些不适,但是她还是轻咬住了口中的碳素灵晶,【霸﹕。。】高高举起了剑。
对面是塞那加德,而在他的背後,有著一个大大的莹白色、带著点浅蓝色的美丽星体。
那里是她现在的“家”。
北宸吸了一口气,望著敌人笑了。
有它在,就算是在宇宙和人战斗,也不用担心会迷路,所以──无论胜算是多少,就算只有1%……也必须抓住这唯一的一丝希望,不光是打败塞那加德,还要把阿特拉斯完好地带回来!
红色的星灵剑发出了无声的长啸,如同鹰隼一般疾驰著向著附身月使撞去,而迎面袭来的,是莹蓝色的光芒箭雨!
星球塞那加德的上空的某一处天空,被光芒点亮了。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有著巨大鲜明的视觉差别的色彩──红色和蓝色。
蓝色,正如同凶猛地巨兽一般,千万的密集的箭矢化作了獠牙铺天盖地地扎下,而红色,则如同在暴风雨中疾驰的海燕,灵活矫健地在那遍布箭雨的死亡地带穿行起来!
她在蓝色的光芒中直线疾驰,冷静地压低背後的装甲上的翅膀调整角度,敏捷地翻飞身体,避开迎面袭来的攻击,然後在空中打出漂亮的回旋,找准对方的防御死角,提起手中的红色巨剑,扬手重重劈下,那力道仿佛带著开山断石的决意,可见的能量波动扭曲了周遭的景象,以兵刃交界点为中心,一圈圈环形地扩散开来;
他在红色的重压中狂笑著扬手,一对血红的机械眼反射出无法言说的复杂恨意,被攻击撞著向後飞行了几十米,然後停了下来,却又轻描淡写地一扇翅膀拉开了距离,然後扬手,叫出了身边悬浮的浮游炮装置──然後同时射出了十几道星灵炮!
星空中出现了十几道直线光芒,呼啸著向著红色的光点汇聚过去,但却被光点避开了,但是星灵炮的光芒却并未因此放弃攻击──它们在空中折转了方向,追著红点疾驰而去,然後最後还是打在了目标身上,纷纷炸响。
以此作为代价,就在攻击得手有所松懈的一瞬间,红色的星灵炮悄声无息地袭来,穿透了附身月使的肩膀。
浑身浴血的少女,肩膀被穿了个大洞的附身月使,在漫天星空中望著对方笑了起来。
我不会输──我不会允许自己输。
两人同时用同样的眼神,诉说著同样的话。
红色和蓝色再次交织在了一起,甚至是在空中汇聚成了紫色的光芒。
他在无垠的黑色原野中吹响无声的号角,她在没有天地的战场上如孤星般闪耀;
他咬牙发出无人听见的咆哮,挥手带来期盼末日的蓝色的死者之力,她抿嘴唱出了消散在真空中的悠长清啼,扬翅掀起企图击碎命运的红色风暴;
他将视线可及之处,埋下了无数带著狂气旋流的爆弹,敌人所过之处,蓝色的球形光芒如同连锁反应般点燃了整个天空,她用厚厚的装甲裹上赤红的力量,穿过了这杀意的海洋,来到了他的面前,扬手带著所有的觉悟,将手中的利刃重重劈下!
──我追寻死亡,就算这一次命运有可能好转,但我也早已厌倦。
──我很自私,就算知道你累了,我也不得不请你活下来。
──我早已不想再次品尝信任然後失望的滋味。
──我无法保证什麽,但至少我可以要求你信任我。
──我只是想要安宁和回归虚无干净的万物,就算我的身体因此千疮百孔。
──我却无法满足於安宁和干净,但我知道,你在失去和忍耐的同时,也同样可以得到什麽。
──那拉耶撒,费因海姆,呼伦贝亚,费因海姆。我所怀念的“乐园”,究竟在哪里?我可以回去的家园又在哪里?
──乐园不在天上,不在赤月也不在毒月──对我们来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乐园!
──那我的家人又在哪里!?
──就在你的面前!!
摧毁、破坏、净化、归零──
重建、守护、趣毒、再生──
凶暴的蓝色和灼热的红色,在天空划出了如同极光一般的绚烂色彩。
绝不妥协的战意交织著,绝不胆怯的视线碰撞著,绝不示弱的身影对峙著,红光染红了群星的颜色,蓝光遍布了整个天野,把这没有尽头的浩瀚战场,倾倒上了比任何事物都要浓重的正与负的颜色!
战斗,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口中的碳素灵晶如同糖果般渐渐融化变小,几乎要消失殆尽,高强度的战斗也让两人的身体进入了极度疲劳几乎无法支撑的境界──但就算到此,也没有人愿意後退一步。
差不多,该来最後的了断了吧。
心照不宣地,附身月使举起了手,身穿装甲的少女扬起了手中的巨剑。
在天幕两端,一红一蓝两道巨大的星灵炮正飞速凝聚起来──然後带著倾轧万物的气势,如同两只凶猛的巨兽一般,撞在了一起!!
一分锺,两分锺,三分锺。
力量的对撞,整整持续了三分锺才停下来。
然後在最後一缕光芒也暗下去的时候,胜负有了分晓。
附身月使虽然全身浴血,但依旧尚为完好地悬浮著,但对面的少女,装甲却化作了点点红光慢慢消散,虚脱的身体,向著脚下的巨大星体──塞纳加德落了下去。
“──”
塞那加德双眼一眯,眼中露出了有些挣扎的神色,嘴里恨恨咂了一下舌,却还是一扇背後的翅膀,追上了她下落的身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仅剩的星灵力,护著两人向著脚下的大地飞速降落。
“你输了。”
在顺利地落入大气层之後,附身月使用力扇动翅膀减缓两人下落的速度,然後在呼啸的风声中如此轻声开口。
“……是吗。”
北宸却在他怀中虚弱却又坚定地笑著。
“可我觉得,是我赢了呢。虽然我要好好谢谢你救我──塞那加德。”
“什麽意思?”
北宸一边下落,一边伸手,在劲风中轻抚附身月使的脸颊。
“答应我的,别忘了。无论睡得多沈,只要我呼唤的话,就一定要醒来。──阿特拉斯,你该回来了。”
“────咕!!”
塞那加德的身形猛地一顿──他用力地扇了几下翅膀,收拢了搂著北宸的手臂。
“你和我打了这麽久,就是想让我疲劳,削弱我的精神强度,好让阿特拉斯重新主宰我的身体?!”
“是的。”
“你还好意思说重视我──结果做了这麽多,还是想让我消失在阿特拉斯的身体里吗!?”
怒极反笑,附身月使的表情狰狞起来,但若细看,却能从他的眼神中发现愤怒中带著几分悲凉。
北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要赢而已。──这是不伤害到你们两个的最佳方法。”
“但你还是想驱逐我的意识!”
“那是因为你想要做的和我完全相反!!──啊。”
说话间,两人的身形已经穿透了云层,视界豁然开朗,脚下,一望无垠的带著弧线的大地,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看见了吗。”
风中,北宸用温暖的神色看著那广浩又美丽的大地。
“这就是我想要保护的地方。──有著这麽迷人的身体,为什麽你要放弃得如此之早啊。”
“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
“我确实无法明白你的情绪,一万年间,你究竟承受了什麽,我无法轻易地做出评价。我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至少现在,我比你爱自己还要更爱你一些。”
背後,搂著她的附身月使发出了一声无法控制的颤抖的吸气声。
“这一万年,辛苦了。身为类人意识,忍受了这麽多苦难却没有丧失理智,你很了不起。所以……如果还愿意看著我们的话,就请看著,如果累了,就请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烂摊子,就让我这只害虫,来替你解决吧。”
“混账。”
塞那加德在风中含糊地咬牙切齿道。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混账!”
“唔。”北宸抽了一下嘴角。“混账就混账吧。人类的脸皮可是很厚的。”
附身月使没有再回话,他怕被她听到他声音中的脆弱。
一万年,那是多长的时间,连他自己也已经被那漫长的年月,混淆了时间的概念。
一万年间,他走过了无数冗长的悲伤、短暂的喜悦、无尽的孤寂、偶尔的充实、深重的愤怒、细小的欢愉、绵远的失望,以及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小小的希望。
最後,等来了一句“辛苦了”。等来了一句“你很了不起”。
只是人际交往见最常见不过的安抚之词,可不知道为什麽,此刻听到,却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重担被卸下的轻快和解脱感。
“辛苦了”。
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就是为了在等这样一句话,他才咬牙忍过了一切,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现在。
附身月使闭上了双眼,但还是有些微晶莹的液体从他眼角飘出,迅速消散在了那猛烈的风中。
“……我输了。输给了你的卑鄙。”
最後,附身月使如此说道,他在风中,将自己的翅膀张到了最大,搂著怀中的少女,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凝视了几秒,然後苦笑起来。
“太卑鄙了。我到底……要输给人类几次才够。”
北宸神色复杂地垂眸,歪了一下嘴角:
“是啊……连我自己也觉得……人类,在你们眼中是多麽狡诈而惹人厌恶呢。”
“是吗。”
塞那加德淡淡地回应著,然後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释然的微笑。
“但是,人类之中,偶尔也会有有趣的存在──所以,还是最後,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吧。”
北宸立即瞪眼:
“真……真的?!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们再背叛我的期待……”
塞那加德加重了手的力道,拧著北宸的下巴将她凑近自己。
“……我会用最残忍的手段,一点一点摧毁你们,摧毁你们的一切!”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附身月使不置可否地闭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