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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幻觉,与其说是你自我惩罚的地方,倒不如说是用此来自我逃避,用伤害来替自己减压的地方吧?……你很累了,对吗?”
学生服北宸睁大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似的後退了一步。
“你很累,但因为你是保护所有人,替所有人维持支柱的存在,所以你绝对不能表露出来,更无法开口抱怨──同时还觉得,这种状况的造成,是自己的贪婪所惹下的错,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来对自己撒娇,没错吧。”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才……不会……”
“你才不会觉得累?才没有後悔,想退缩?才没有在心底抱怨自己站在这寒冷的高台,众人都在你的伞下安乐,身边却无人可以倚靠的孤单?真的没有吗?没有的话,你就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了吧。”
学生服北宸捂住了自己的双耳,眉目狰狞地蹲了下去,像是不想再听亚晔的话。但是亚晔也蹲了下来,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继续在她耳边开口。
“是啊,这大概就是塞那加德的风俗带来的弊端吧。战器总是处於人类的附属地位,他们可以安乐、没有多少挣扎地和复数的同性侍奉同一个心爱的主人,他们也会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主人服务,帮他们分忧,但同时,战器也因此无意识地就确定了自己的附属地位,理所当然地,甚至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地──他们觉得主人才是他们这个集团的脊梁骨。战器总是抱怨人类不给予他们充分的尊重,但反过来,他们也很少体谅人类承受了大部分社会责任这一点吧。”
北宸的身体颤抖起来,而亚晔则慢慢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抱歉,现在才发现这一点,是我的失策。我确实也和他们一样,开始安然地享受你带来的理想乡了。但是啊……你这笨蛋还敢再笨一点吗?”
“什──”
“觉得累,觉得不堪重负,为什麽不说出来?你认为你说出来我们会责怪你还是看不起你?赖地一滚说自己不干了,我们还不都会屁颠屁颠赶过来替你收拾?有必要这麽硬著头皮和自己较劲吗?我们不值得你撒娇,非得跑来这种血腥的地方自虐吗?”
“……”
“也就是,我们其实在你心中依旧不值得依靠吧?”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和我一样……每天,被各种事烦恼……”
“笨蛋!!烦恼的数量多了才会变成烦恼,如果平均分给每个人,那就只是调剂无聊生活的调味品而已啊!”
“啊……”
“你要蠢到什麽地步才甘心啊。”亚晔无奈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喜欢我们,是好事,但把我们宠到这地步,就太傻了。好了,偶尔自虐一下,让自己了解到自己的不足,这也算是一种自我鞭策,是好事,但如果深陷其中,就是变态了。你没M到这种程度吧?”
“这,这不是M!”
“哈。还不承认。”
亚晔狂放地笑了一声,然後转身,拿出了巨大的镰刀,用力对著身後那一直发出凄惨的声音的凌霜和北宸劈了下去!!
凌霜和正在承受磨难的北宸,发出了怪异的绝叫,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般,化成了片片碎块落在了地上。紧接著,脚下的血海,也如同粒子般散去了空中,开始飘散──这个幻觉组成的空间,正在迅速崩坏。
亚晔手持镰刀,在漫天飞舞的鲜红粒子中,对北宸勾唇,露出了鬼魅狂傲的笑容。
“我是你的伴侣,不是你的保护伞下的装饰品,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身边没有人,我就站到你身边来。前一次,是你把我从过去的泥沼中救了出来。这一次……”
他对著在飞舞著的红色萤火中发呆的北宸伸出手。
“这次,换我来救你。”
啪!鲜红的世界,瞬间化成了无数碎块消散了。
与此同时,黑祸和素劫抬头,看著幻境中漆黑的天空。
“是亚晔的气息。亚晔那边成功了吗?”
“那我们也不能落下啊,老弟,加把劲!”
“噢!”
双子二人,此时正在费因海姆──也就是地球某处的街道上走著。
这片区域很大,两人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也只是看见了一些摸不著头脑的虚影罢了──有北宸陪著奶奶逛街的,有北宸和朋友一起泡漫画店的,有北宸努力打工,拿到工钱兴奋不已的,有北宸和雷狄斯一起在餐厅中谈笑进餐的──虽然看得黑祸素劫一肚子酸水,但因为这些大概都属於比较美好的正面回应,所以他们并没有去打搅那些虚影,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就走开了。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条小巷附近,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组成的哭喊。
双子对看一眼,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巷子口──然後看见面色呈现不怎麽正常的潮红的北宸,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围住,企图不轨的场面。
黑祸和素劫顿时就怒了,两人幻化出钩爪对著那几人冲了过去──但却在靠近的那一刻,被一阵红光狠狠地弹了开来!
“怎、怎麽回事啊!该死的!北宸,你坚持一下,我们想办法!!”
黑祸语无伦次地和红光叫阵了几次,而一边的素劫一开始也面目狰狞,但渐渐就冷静了下来。
他拉住了黑祸。
“……老弟,等等,这不是真的,是北宸脑海中的负面记忆,这些事的结局早就已经定好了,我们不能插手的。”
“但是──虽然说是负面记忆,现在它正在被潘多拉之匣强化啊,你看!!”
黑祸说著一指小巷中的画面──北宸孤兽般地在人堆中咆哮挣扎反抗,然後,在最後一刻,有一个不良少年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带人将那几个地痞打翻在地,然後把北宸抱在了怀里,不停努力地安慰著她。
本来到此,这段记忆应该就结束了。
但,很快,不良少年们消失了,地痞们重新出现架住了北宸,有一人手中拿著一瓶药,正无视她的反抗往她嘴里灌去。
记忆──又返回了事件的起点,在不停地循环播放。
“该死,怎麽办啊!所以才要想办法介入这件事打破这局面才行吧!”
“啧。”
黑祸大声冲著小巷中的北宸喊话──当然,她听不到,而素劫则转头四顾了一圈,然後他眯起了眼睛,拉拉黑祸的衣角。
“老弟,你看。”
黑祸听见了素劫口气中的异样,停下了大吼,顺著他的眼神看去。
──然後他在小巷的另一端,看见穿著那套在星灵革命的变乱中那套红黑色礼服的,另一个北宸,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看著在记忆中咆哮挣扎的自己。
然後,她轻声开口了。
“真是该死。为什麽每次都获救呢。”
“北宸,你在说什麽?”
黑祸赶去了她身边,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你阻止我靠近他们?你希望自己被那群猥琐的家夥糟蹋不成?”
“对啊!你刚才这句话是什麽意思!?那是过去的你自己吧!”
北宸反倒露出奇怪的神色看著黑祸和素劫。
“奇怪,黑祸素劫,为什麽你们还帮著她呢?她不是……也害你们曾经遭受这样的经历过吗?”
黑祸和素劫顿时愣住了。
──原来这是她内心深处一直难以磨灭的内疚吗。
“还有,你们看。”
穿著礼装的北宸露出了虚幻的笑容指向他们的身後,黑祸和素劫转头,然後发现身後的场景变了──那是一个疑似旅店的房间内,房间的大床上,半裸的向影正在亲吻北宸的肩膀,而亚晔则搂著她的腰,一只手在她小腹边暧昧地游移。
“呃,小泥鳅。”黑祸抽抽嘴角转头,“我知道你有3P的爱好,这是我和素劫带出来的,不好意思啊。不过你特意给我们看现场是什麽意思?告诉我们你有点欲求不满吗?”
素劫也坏笑了几声:
“不过要论默契程度还是我和老弟比较好吧?你看你看!笨蛋影和亚晔撞到头了,哇哈哈哈哈!”
面无表情的礼装北宸眉头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但她还是一脸漠然地开口了。
“看到这种景象,你们不觉得难过吗。不会觉得心口发酸吗。”
“……呃。”
“这个……”
双子支吾起来,眼神也四处游移。──要说完全不在乎,那怎麽可能。
“就算表面上再不在意,心里也是会觉得难过的吧。我也是,我只要一想像你们和其他女人如此亲密的场面,就会感到伤心和愤怒。──但是,我会这麽想的对象,不光是你们,还有向影、亚晔、银岳……你们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她说著,冷笑地看向巷子中,依旧奋力挣扎的自己。
“凭什麽这个女人可以享受众人拥簇,而你们却不得不在内心忍受著这种酸楚和煎熬?就算是你们,黑祸和素劫,你们虽然是双子,但也是独立的个体,黑祸脾气爆,素劫喜欢恶作剧,她要选择,也该选择你们之中的一人,为什麽就因为你们是双子而就这麽理所当然地接受你们?
身为费因海姆的人,竟然学著古代帝王的样子左拥右抱?当初雷狄斯脚踏两条船时的感受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现在竟然还能这样把同样的痛苦丢在你们身上。这样的人,你们又为什麽还要护著?就让她陪著那些货色堕落下去,不是更好。”
黑祸和素劫沈默了。
他们以为北宸早就已经不在乎这问题,因为她在和凌霜诀别之後就再没有提起过这些。如果仅仅是为了抹消心中的罪恶感,顺便对著他们表衷心表歉意在他们面前哭诉这些的话,他们还觉得尚可以解决──
但现在,他们却是在她的内心深处看到了这一幕。
她对他们笑著,努力地,竭尽全力地给予他们快乐和温暖,半句都不提起她对不起他们之类的话,却在内心深处,反复地斥责著自己的贪心,甚至是嘲笑和诅咒著自己。
如果他们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而得以来到她的心中,那她会不会抱著这样的想法终其一生,在笑对他们的时候,自己内心却沈浸在自我批判和自我煎熬之中?
他们没有想到,她会深爱他们这几人到这种地步,甚至是换位思考地假想好了所有他们在承受的痛苦,然後因此,因为这份爱而憎恨自己。
“……你把爱全部分出去了,所以没办法爱自己了吗?”
黑祸定定地看著她那嘲讽的神情,哑声开口。但是北宸没有回答。
“你连我们会有什麽感情都一并想像好了,那我们岂不是没事可干了?”
素劫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凝视著她的瞳孔,却只是看见一片漆黑。
於是双子继续开口。
“那麽你希望怎样?留下一个,其余人全部走开,於是你的心灵就会得到释放吗?你的罪恶感就会消去吗?”
“……”
“不会吧?你该留下谁?你该送走谁?送走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感觉到痛心和悲伤──甚至因此憎恨你?到时候,你又要怎麽责怪自己?会说‘这个女人,只为了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给予自己从一而终的优越感,所以就算招惹了对方,也不顾对方的心情又将他们狠心地抛弃,这样的女人有什麽庇护价值’吗?”
“……我。”
“你不是向北宸。”黑祸用略带悲伤的神情伸手摸摸她的脸,“至少,你不是完整的她。……你只是,因为潘多拉之匣的强化作用,被独立出来的她的负面想法而已。”
“我当然是向北宸!”
礼装北宸恼羞成怒地挥手打开了黑祸的手。
“这才是我的真正想法,只不过你们没有看到而已!怎样,失望了吧!!在我的心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