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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迪鲁那克大森林里,他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把首都买的蛋糕递了出去。
那是一个放在橱窗里展示的,有著十分鲜豔的颜色的畅销品,当时就有几个女孩站在橱窗前对著它赞叹著,似乎是因为价格太贵而只能对著样品吞口水。
回神的时候,这个蛋糕已经被他收进储物空间了。
──因为,在维尔维斯的灵武司工会时,他经常会看她在任务归来之後,点上一份甜点和一些饮料,在工会休息区乐滋滋地享受起来。
他有些唾弃自己,观察对方如此细致,却连说上几句好话都做不到,但是看她犹豫著接过蛋糕开始吃之後,心中还是升起了夹杂著几分腥黑恶意的喜悦。
太好了,她还是愿意吃自己递过去的东西的──这说明她还是信任他的吧。
但在这麽想著的时候,内心又起了小小的自私恶念。
啊啊──要是有什麽能让吃下的对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的药,混在这蛋糕里就好了。
在看到北宸吃完蛋糕後与人谈笑的模样後,凌霜站在她的身後,眼中闪过的是暗沈的复杂光芒。
“所以,与其担心中毒的事,不如该尽快找出来是谁下的毒吧?”
在北宸中了迦那之泪这种毒之後,亚晔如此说著,一边的黑祸素劫甚至是向影也不动声色地悄悄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在怀疑他吧──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是在乎北宸怎麽看他而已。
所以就算是感受到了这沈重的不信任的视线,他还是专注地盯著北宸的脸庞。
“唔……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在维尔维斯的时候被下的吧?”
最後,她这麽说道──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凌霜不由得在内心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就算其他人不信任我,至少你是信任的──你是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的,你知道我不会用这种狠毒的东西害你的,对吧。
这样就好──你的判断没错,北宸,只要你就这样慢慢接受我的话……我当然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保护和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只要你就这样……
被种下的黑色种子,慢慢发芽了。
“嗯,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所以……”
北宸手中握著一串冰色的手链,有些局促地观察著他的表情递了过来。
她的身边,向影、亚晔、双子正捧著属於自己的礼物乐得合不拢嘴,恐怕,这项链也是因为其他人都送了所以不好意思让他空手,出於道义才给他买的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这是她送他的第一样东西。
出於来自内心的兴奋和狂喜,他忍不住伸出手,几乎像是撒娇一般开口了。
“你替我戴上。”
顿时,她愣住了,她身後的亚晔和双子也同时带著不悦的神色看过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他本来有些後悔的心情,不由得变为了呕气。
“是你买的这个手链的不是吗,我不会戴。”
很倔强地,他把手伸到了北宸的面前。
然後,他看见北宸的眉宇间闪过了一丝尴尬──以及一丝後悔。
他的心瞬间从高温落入了冰点,连凝聚在嘴角的笑意,也就这麽僵化了。
只是如此小小的得寸进尺而已,她就不耐烦了吗?只是这样撒一下娇,就让她後悔买这串手链了吗?
柔软的指尖碰触著他手腕上的皮肤,她像是在尽量注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规矩点似的,把手链戴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触电似的退开了几步。
“谢谢。”
他忍下了盘旋在喉咙口的悲伤,用有些虚幻的笑容冲她笑了一下。
不管怎麽说,她给了他这件东西,就不能再收回去了。
要怎麽保证这件东西一直能留在自己身边呢?……反正自己的本体是战器,要不然试试将它和自己的身体熔铸在一起好了?
他一边笑著,一边陷入了有些不著边际的幻想中。
要是她也能像这手链一样乖顺地留在他身边有多好啊。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厚。
而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染上的黑色浓度,便也越来越高。
当众人聚集在一起欢笑的时候,他明明就站在旁边,却总是觉得自己无法插嘴。
当她对著身边的夥伴们微笑的时候,却总是忘记向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当大家并肩踏上战场的时候,她每次伸手时,他也总有战器化的冲动,但是先一步来到她手中的,永远都是那碍眼的长剑,那讨人厌的双子钩爪。
他甚至疑惑起来,到底是因为他遭到了众人的厌恶所以无法踏进那个圈子,还是因为他不愿踏进那个圈子而遭到了众人的排斥。
他也羡慕过那样快乐的氛围,也想过要和她的战器们好好相处──毕竟,他是想成为她的出色的武器的,而作为战器的最低标准,就要求和主人的其他战器好好地相处和配合──但是她的战器──尤其是黑祸和素劫,却总是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麽他们能接受向影却不能接受他?就是因为他曾经让北宸受辱吗?
烨月种凌霜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因此,也只能将这种不满和怨气咽回肚子里。
──最终腐烂变质,成了“憎恨”。
然後,无论他如何想要回避,最害怕的那一天,终於还是到来了。
他不顾背後的伤痛,将她搂在怀中,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数倒了出来,他甚至用了很憋屈的口气,想要求一点她的喜欢,但换来的却是他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彻底击碎了他残余的幻想。
这几个字一出,他便无法再自我洗脑自己还有机会,无法再用拖延的方法延长自己停留的时间,甚至连旁观的机会,站在她身後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吗?
他甚至开始後悔用苦肉计做引子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明了。
不说那些话的话,以她的温柔说不定还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而现在,是他给了她这个机会,放下了那把斩断他们之间关系的闸刀。
为什麽要说啊!就这麽一直拖下去的话就好了啊!那样说不定还会有机会──
他一边神色狂乱地说著想要挽回的话,一边在内心痛斥自己的沈不住气。
──同时慢慢滋生的,是另一种黑色的恶念。
那黑暗中的恶意的芽苗,已经开始慢慢地颤抖起来。
“凌霜,何必这麽固执,感情也分很多种,我无法把你当做男性来喜欢,但至少可以把你当做弟弟啊。”
为什麽是弟弟,谁要做什麽狗屁弟弟……为什麽偏偏就不能以看男性的眼光来看待我?
“向影是特别的。他是在我人生最疲累没有干劲的时候,给予我曙光和温暖、拯救我的人。只有他,我可以什麽都不去计较,什麽都不去在意,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为你做过什麽?你告诉我啊。他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所以你像喜欢他这样喜欢我不行吗?
“黑祸素劫虽然是恶棍,却能让我在最疲劳的时候也保持心情轻松,就算怎麽绝望,想到他们和我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我就会充满干劲。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他们。──温柔的暴徒,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吧。”
你喜欢这种轻松调侃的调调,我也可以做到啊,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加入到你们的世界里来!
“你的优点──我觉得是骄傲。你因为我饿肚子差点死亡,但是没有和我提起过一句以此来当借口的话;用了苦肉计,却会觉得不舒服而告诉我真相,也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我的同情,对吧?你不觉得这种‘骄傲’很有格调吗?”
但是我却因此错过了太多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我都不知道有多恨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惹祸──可你现在反倒是认为这是我的优点吗?
──你就觉得我该保持著这种骄傲,然後理所当然地和你越走越远?
“凌霜,我无法身为女性喜欢你,对不起。”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但就算凌霜在内心如何绝望地呐喊,她还是无情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将额头架在了她的肩上,泪水瞬间沾湿了她的衣服,而那长长的刘海,也盖住了他此刻的面容。
那并不是因为失去所爱而伤心的脸,而是因为所有希望都被击碎而狰狞扭曲、带著眼泪狞笑的脸庞。
他抽动著双肩像是在哭,但内心却燃起了黑色的熊熊大火。
黑色的种子在那大火中猛然怒长,成了参天的巨木,瞬间遮蔽他内心仅剩下来的澄澈天空。
好啊,向北宸。
你不是说我的有点是骄傲吗,那我就把这骄傲贯彻下去吧。
我不满人类的高人一等,我不屑人类的脆弱和无能,我不甘人类的趾高气昂,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就把这蔑视更具现化一下如何?
你不是说我的视界不够宽广,眼里只想著你的事,揣著不可取的恋爱脑吗?
那好,我就如你所愿去放宽我的世界,仔细思考这世界为何是如此肮脏,人类和战器之间的关系,为何是如此不公,灭世的巫女,为什麽会降临到这世上,果然就连天上的神明,也对这现状看不下去了对吧──
我就把这最让你称道的骄傲,用在你最希望我关注的地方,然後看看会有什麽变化──
这样,你会满意吧?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逆转了黑白,颠倒了爱恨,混淆了喜怒。
烨月种凌霜,他那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已经开始渐渐歪曲的情感,在此刻,彻底堕落成了无法挽救黑色泥团,如同沸腾的沼泽一般,散出灼热的温度,却又浓黑沈重,带著剧毒而又深不见底。
一条路走不通,他便决绝地调转方向,大步迈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得不到爱,那就索取你的恨。
相近的亲情,相似的友情,我全都不稀罕。
要拿,就要拿到你最无法割舍的,最难以忘怀的感情。
这才是──我凌霜的骄傲!
他在嘴上说著释然的话,露出了已经释怀的表情对她撒娇,看她露出了欣慰而放松的表情,亲昵地安抚自己,内心却在阴笑著唾弃这一切。
什麽弟弟,什麽说出来就轻松多了,什麽亲人的位置不可取代──全是扯淡。
他那麽多天所受的憋屈和耻辱,岂是一句“弟弟”就能偿还的?
你就沈浸在这假象中,暂且享受一阵子吧,然後,我必定要让你为今天所说的一切,付出最沈重的代价!
表情、行为已经和内心完全隔离了开来。
他像是躲在一个看不见的躯壳中一样,看著自己躺在她的膝上撒娇,和她闲聊,却彻底隔绝、拒绝了那份温暖。
他已经不再是几分锺前的凌霜了。
之後,他的日子完全脱离了常轨。
找到迦法神团,说是主动要和霍特交易北宸这边的情报,然後在咒灭杖墨耶和碎宵杖冉香的帮助下,借机杀了霍特──然後控制了他的尸体,紧急转移了神团的本部,并对神团的制度来了一次改良,计划拓展神团。
然後,用低级教众转移北宸几人的视线,暗中发展规模,袭击撒扎姆使馆,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向影,然後联系上了苏末。
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异端教的首领,而墨耶和冉香也因为他的布置和煽动能力,深信他真的能带领战器走入新的天地,而对他死心塌地。
看嘛──我要是真的把视线放在这世界上,还是能做好的。
是啊,虽说得不到你,但是能试著实现自己心中一直埋藏的解放战器的理想,未免也不是一桩乐事──或许我还得感谢你呢,向北宸。
他扭曲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