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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万年,人类享受了战器的庇护,享受著他们的才能和美貌带来的各种欲望,但是这一万年,人类又给予过战器什麽呢?除了作为食物的星灵力之外,什麽都没有,对吧?战器们,你们是否觉得不甘?而人类们,你们,可曾觉得愧疚?”
凌霜的话,在现在这种反战器氛围严重的环境下,自然是很快就激起了人类方的怒火,高台下有不少人开始起哄大嚷,甚至有几个开始丢东西,但因为高台太高那些投掷物并没有起到什麽作用,反之,人群中的战器们纷纷眼里亮起了光芒,带著兴奋和希冀之色紧盯台上凌霜的身影。
“现在,世界终於把答案给了我们。和战器同宗的金色巨兽,为什麽要用叫声煽动战器去攻击人类?为什麽会出现战怨症这样只对人类产生作用的流行病?为什麽战器无法自己进食获得力量?”
台下声音嘈杂,但使用了扩音灵晶的凌霜却完全不在乎,只是露出了张狂的笑容高举起自己的双臂。
“那麽,现在我就把巫女告诉我的答案转达给你们。金色巨兽是战器的死去同胞怨念产生的集合物,他们的叫声,实在催促战器们为他们进行复仇;而战怨症,是由战器之血融於人类体内产生了变异而出现的产物,它们对人类来说是恐怖的噩梦,而对战器来说却是等待已久的福音。”
然後,冰色短发的少年,面对台下巨大的嘈杂和骚乱声妖异地大笑起来。
“得战怨症而死的尸体,从中可以找到类似战器的晶核一样的晶体,而只要有了这晶体,战器就可以不用依赖人类进食了!!”
随著这句话,整个广场猛然安静下来,然後又突然陷入了疯狂的暴乱之中。
战器们喜极而泣的咆哮声,人类惊恐的怒骂声,质疑这是谎话的叫喊声,感谢赤月巫女塞尔蓝德圣教的呢喃声,甚至是难以控制而出现的打斗和哀嚎声,让整个广场陷入了就算是拉提亚皇家骑士都无法控制的局面──其实没了战器的骑士,和普通人区别也不是太大。
凌霜目视台下的疯狂,继续大笑著开口,也不管下面的人听进去了多少:
“我们压抑一万年,等待了一万年,在这一刻终於取得了独立存在於世的资格!而人类,在践踏、侮辱、利用我们一万年之後,也终将成为我们进化道路上的最後一块垫脚石,被我们狠狠踩碎在脚下!”
哦哦哦哦哦──!!
台下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欢呼声和乱七八糟的反抗尖叫的声音,此刻,除了特等席在精锐骑士们的保护用烙印强制命令战器服从的维护下勉强保持著安全的状态,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欢呼吧,我的同胞们!!我们忍受的苦难,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羽化完全!!我们所承受的屈辱,就是赤月巫女给予我们选定的考验,现在,我们成功了!!”
“庆幸吧,我的同胞们,下一个时代,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我们──战器──就是这一次大灾厄的选定之民!!”
“行动吧,我的同胞们,去给人类们喂下我们的血,有多少战怨症的患者,就能换来多少战器的自由!!”
煽动性的话语,一句热烈过一句。
场上的气氛,此时已经沸腾狂乱到了最高点。
而北宸的心境,反倒因此愈来愈冷了。
难怪接手迦法神团之後神团一下子就壮大了这麽多,凌霜,你确实很适合当邪教的首领呢,煽动性的本事真是有一套。
只不过,故意散播战怨症的可怕,故意派人在各处抱怨对法令的不满,故意当街表演虐待战器的戏码,故意将人类和战器们的关系挑唆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为了这一刻战器的疯狂反扑,把战器往绝境上逼去──口口声声要为战器建立理想乡,背地里却做了这麽多伤害战器的事,凌霜,你的理想还真是经不起琢磨呢。
北宸心绪复杂,但人却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马上,她即将按照凌霜事先安排好的行动,然後将整个事态推到决定性的地步了。
难怪他会这麽有把握,原来手中握著如此重要的情报──让战器脱离人类也能进食的方法。
有时候,让世界陷入混乱并不需要多少的兵马或者是多强的战力,情报,也能变成最为可怕的武器,并且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改变了一个种族的命运。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让世界彻底陷入了两族之间的战争!
凌霜演讲完了,他转头,对北宸伸出了手,而北宸则默默从神座上站起,向前走了几步,然後,她凝聚起所有的意志力,控制体内的潘多拉之匣,将它储存了这麽多天的力量,一口气释放了出来!!
轰──────
整片大地,发出了猛烈的轰鸣声,震动起来,与此同时,高台的中心,出现了一道直通天际的血红色光柱,而在这光柱中心,那个身著礼服的少女,如同从天而降的魔女一般悬浮在高空,翅膀般的裙摆高高扬起,仿佛真的成了张开的黑色羽翼。
广场,再次安静下来──这次,是被强迫的。
空气中仿佛渗透进了什麽沈重的外来物,带著无法反抗的浓重煞气,就像是有谁在无形地大吼一声“跪下!”一样,无论是人,还是战器──出去一些实力出色的,全数被那扭曲空气般的重压压得跪倒在地。
在这一刻,人们才在心中惊惧而又绝望地承认,赤月巫女,真的来了。
而北宸,就在这万人俯首的中心,慢慢地落回高台,走到了靠近人群的高台边缘处。
然後,她开口了。
“以塞尔蓝德之名,余──赤月巫女,在此宣告本次时代调律开始,灾噩由余赐予尔等战器的至高福音揭开帷幕──”
按照凌霜预先给出的台词,这麽念了出来,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凌霜在边上露出了大业达成的狂喜笑容。
北宸望著脚下黑压压一片跪倒在地的人群,扬起了下巴,抬头看著那漆黑的天幕。
到此为止,凌霜,你该出的所有的牌,都出完了吧。
那麽,该轮到我了。
她对著那些面露绝望的扭曲的脸,露出了仿佛能将天幕也照亮的,温和又带著坚定鼓励的笑脸。
“接下来是给予尔等人类的福音──战怨症的解除法以及不用战器也能打倒附身月使的技术。”
随著这句话落下,一边的凌霜保持著狂喜的笑容愣住了,下一秒,他的表情狰狞扭曲到了让人觉得悲哀而可笑的地步。
接受我的反击吧,凌霜。
第二十四章 耀夜惑世之笑
情报可以杀人,自然也可以救人。
随著北宸那至关重要的话一出口,方才呈现一面倒的混乱,现在渐渐平息下来了,人类的脸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而方才显得极毒亢奋的战器们,则渐渐冷静了下来。
暴怒的凌霜大步走向她,却在离她还有两米的地方碰到了红光组成的防护壁,然後像是被触电似的,弹出了好远。
随著这一幕,人群再次爆发出了不小的骚动。
北宸望著因为震惊而神色扭曲的凌霜,眼底一片冰冷。
她知道凌霜会在这次公开演讲上进行大动作,但没想到他会把这麽重要的情报,就这麽随随便便地说出来──他真的,完全不在意人类的死活,就算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还是低估了凌霜的残忍。
也是,他连他最喜欢的人都能如此伤害,还有什麽做不出来的。
她在内心冷笑了一声。
原本,她虽然在这段时间的暗中准备中,得到了战怨症的解法以及人类脱离战器也能杀敌的技术这两条重要情报,但後者,她原本并不打算公布於众,因为这会让战器的地位愈发降低──但现在,它却成了挽回局势的重要筹码。
北宸看向那个给她提供这条情报的人──看样子,这个人,早就了解到凌霜会做什麽了吧,否则他不会特意把这条情报告诉自己。
她看著底下一片骚动的人群,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最终,她还是走上这条一直在避免的道路了吗。从月毒症到战怨症,确实最开始的起因只不过是她向阿特拉斯询问的一句话而已,而凌霜敢如此大胆地掀起这样的波澜,也是因为他手中有著她这个正牌的赤月巫女,有恃无恐。
不管她自身愿不愿意,她确实是开启了赤月巫女必将执行的使命──破坏时代。
然後呢,破坏了时代之後呢?就这样任命承认自己确实是巫女了?
就真的该摆出巫女的架子,接受万众的膜拜和恐惧,成为众人即使是做恶梦也不想看见的──灾噩之母吗?
怎麽可能!!
事到如今,再要想逃避自己的身份、避免这身份带来的事端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她只能全盘接受这巨大的变乱,然後──改变它。
不是说赤月巫女会破坏时代吗?那麽,我就偏偏要把“破坏时代”变为“引导和保护这个时代”!
她很不喜欢参与影响世界的事,因为她觉得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对世界指手划脚的资格,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急需有一人站出来,作为支柱和求生的支点,来稳定这已经混成一团糨糊的僵局。
而我──向北宸,现在是最适合的人选。
很好,凌霜,既然你硬是要把我逼向著挑道路──
你有本事打破格局,我就有本事将这格局重整,我虽不是万能,但我和你不一样,我身边有著,你绝对不可能有的,最宝贵的财产!
她张开口,在容纳数万人却又万籁俱静的广场中央开口了。
“塞那加德的子民们,用心听好。战怨症的解除法,依旧是血液。──是堕暗种的血。不需要多,十滴即可。”
是的,这个方法是她发现的,因为她来自费因海姆,她知道“疫苗”这种东西。
在听到战怨症的描述的时候,她就有些奇怪,同样是大量融合了两种生物的血液,为什麽人类会因为无法承受正毒而变异死亡,而战器的变异却只是变成堕暗种,活的好好的──原因,大概是战器的体质和生命力高於人类吧,但不管怎麽说,可以确认的是,堕暗种扛过了这种变异带来的伤害,因此堕暗种本身就是一个疫苗库。
在有了这种假设之後,她托拉翰和亚晔碰头,让亚晔想办法联系在疫病区的堕暗种暗中试验这一方法,结果真的成功了。
第一次,她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她不光会破坏时代,也能想办法挽回和保护。
“只不过,若是再次如同战怨症的起因一样,因为贪婪和怯懦残害堕暗种,之後又产生什麽堕怨症,余手中可没有答案,也不再接受尔等的哭声。”
她故意用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腔──虽然这并不是她本意。
既然以巫女的身份出现,那麽她就必须提防各种挑唆、诅咒、刺杀,也必须准备好承受各种各样,来自任何人的恶意,她不可能一个个对他们解释和安抚,所以,有时候用绝对的高压暴力剥夺对方攻击的勇气,在对方心目中留下强大而不可侵犯的印象,会给自己也给他们带来很大程度的安稳。
她已经无暇把自己的温柔随便分给外人了──凌霜的事件,就是最好的教训。
但是,受过伤,也不代表自己可以随便把残忍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发泄。
所以,她一边说,一边对脚下的数万生灵笑了起来。
虽然那小小的人影在高台正中离人群很远,但那奇妙的红光还是清晰地把她的表情传达到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那笑容,如同在黑夜中绽放的昙花一般,豁然间照亮了这整片天地。
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