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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欣也没想过能问出什么,她独孤家的情报网也不是白摆着看的,从他们一进大门,探子就已经动身查访去了,只是暂时还没消息。
“莲小姐确实高兴,说待她把雷家小少爷送达王府,便来拜会父亲。”华欣命下人撤下茶碗,摆上点心,“莲小姐知道我父有病在身,曾细细查问,我便一一说与她,她说父亲的病其实可以治愈,只是她说不清楚,便写在信上,请少侠你给我父亲治治,不知少侠可看懂了?”
华欣是刚刚才抵达家门,为这典从莲的这话,她一路上累坏了好几匹宝马。没想到见到沉鱼,这个父亲一见就要收为义子的男孩,“清莲仙子”宝贝着的弟弟,毁了“千杀门”分舵的少年英雄,却原来是个血腥气极重的杀星,心下便很是不喜,只是不好表露出来罢了。但若是这孩子真能救她爹,又肯乖乖承欢膝下,那么留下他也无不可。只是那典从莲虽娇柔软弱些,也是一派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喜得螟蛉子(下)
沉鱼坐直身子,再拿起盘中的定胜糕,嗅了一了嗅,再嚼了起来。那糕点下端洁白,顶端红若胭脂,甜而不腻,香糯可口。华欣也是好耐性,等他慢慢吃完,再以眼神询问。
“我原本想他只是身体弱些,独孤家财万贯,武学渊博,也能好好养着。可是照我姐姐的说法,怕是他天生就有肺结核病。”想着典从莲的交代,他又皱起眉头,照理,肺结核在中国古代是几乎没治的,可能在这个地方也一样,连独孤家主都治不好,更别说其他病人。
“肺结核?”华欣不懂,这个词语也是她从典从莲那里听来,当时她赶时间,典从莲又说不清楚,她究竟没弄懂是什么。“可是肺腑的毛病?是肺痨吗?”
“是肺痨。”其实也不怪她们不知道,独孤养得好,自然不比那些染了病就活不得的穷苦人家,她们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华欣手一抖,茶汤险些洒出,“六妹本来就说过像了,只是我们再不相信,真是肺痨,只怕难救。”也是说到她心中极痛之处,一滴眼泪就这么坠了下来。
沉鱼见她伤心流露,想着这人心机再重,倒也是个孝女,何况独孤旭现在也是他的父亲,典从莲又特地给他救病之法好做人情,是以便说:“你也别难过,典从莲的哥哥也是从小有这病,她向来小心仔细,中西医同治,必然知道许多方法。只要把她列的药物找出,再照她的方子,应该能治好的。”当日接下追杀令,他便把典从莲自小到大的全部信息打探清楚,对她的了解不算浅,怎么不知道典从兰的身体状况。
“此话当真吗?”
一声欢呼从远处传来,转眼间人已来到面前,只见一娇美少妇,身着黄衣,伸手便要抓住沉鱼的手,沉鱼反应极快,两人已过数招。那女子始终抓他不住,可是他也挣不开,他脾性不好,正要发作,使出毒手,那华欣忙喝住那女子:“六妹不可放肆,这是沉鱼少侠,父亲的螟蛉子。”
那女子倒也乖觉,闪身退开,做了一揖,倒有男子之风,“好弟弟,有什么妙方,快快传授我,爹爹方才又咳血,姐妹们现在就在左右服侍,我也是为了找大姐才来此处,听到弟弟所言,惊喜非常,有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只见华欣和沉鱼一跃而起,两人直往门外冲去,华欣内力深厚,轻功也是江湖一绝,见沉鱼不过奔走得快些,心下喜他对父亲的关心,便一把抱起往独孤旭的庭院而去。其速之快,沉鱼心中在计算大概多少,却发现华欣的速度是一直加速,难以数字表明,心下骇然。
进得独孤旭内房,只见乌鸦鸦一片人,看装饰打扮,有他的姬妾,也有他的女儿,一群人叽叽喳喳,慌慌张张,一见华欣进来,倒安静下来。
那独孤旭躺在床上,面颊苍白却两腮潮红,有如桃花,沉鱼一见,正是肺结核的典型症状。他心中早信典从莲的话语,又想独孤旭平日虚弱之极,又咳又喘,便去看他床前痰盒,痰中就有些血星,眉头皱得更紧。
独孤旭也厉害,这么多女人叽叽喳喳的环境难为他睡得熟。沉鱼也有诧异,这病不像近来染上,似乎也没传染别人,想来独孤生性爱静,不与人多接触。
沉鱼想了想,便让华欣把众人全请出去,只留下两人服侍。再与众小姐往书房走去。
能在这数日之内赶来的,不过是大小姐华欣,二小姐华敏,六小姐华贞还有在家的五小姐华玉和七小姐华秀,大小姐的未婚夫沈无双,华敏的夫婿宋如玉,而六小姐的夫婿铁云冲则有事在身,无法前来。
独孤家家规奇异,却又极严,可让女子学艺掌权,却又不能僭越嫡庶分界,华欣的母亲是独孤旭的正室,她死后,独孤旭并无另娶正妻,也不把姬妾扶正,是以家中无主母,凡众姨娘皆不得参与家中事务。她们虽关心独孤旭的身体,但家规摆在那里,她们也只能等各自女儿回房问个清楚,不敢擅自进入书房。
独孤旭也是文人,书房的摆设极有品味,但沉鱼并不关心这些。他是个聪明孩子,自然知道治好独孤旭,得到独孤家女儿的承认,成为独孤家的义子有什么好处,那样不啻在这世界找到一座不倒的靠山,典从莲在信上详详细细的写下各种细节,又不用母语,不过是因为有些事不能让人知道,有些功劳不能让别人抢走。他心中好笑,典从莲到底是典从莲,虽只活了十四岁,比那些活了四十岁的人心中想得还多。
待众人坐下,他便不客气地坐在独孤旭的位子上,倒也开门见山。
“几位姐姐都是厉害人物,我也不瞒诸位。”沉鱼正色道:“我的来历不可说,但不会害你们。我姐姐护着雷家的孩子,我又得罪了‘千杀门’,现在麻烦不少。独孤世家没几个人能惹,典从莲让我避在这里,为做交换,她要为爹治病。他现在是我爹,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以求能侍奉他长长久久。我性子向来不讨好,也没想过多几个人管着我,若能与各位好好相处,再好不过,若不能够,就莫怪我在家里掀风浪了。”
众位小姐互相看看,再网箱华欣,眼神中都透露一样的意思。华欣沉吟,道:“你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们也不必遮掩。近日江湖武林纷纷扰扰,恐有大事发生,我们先前便疑心与你姐弟二人有关。独孤家有个对头,是个厉害人家,前些日子我特地出门处理的就是他家的事。现在我们也不管其他,父亲的身体最重要。”
她站起身朝沉鱼一揖,众姐妹也忙起身行礼,沉鱼倒毫不客气的受下来。
华欣站直身子,道:“若你能治好父亲的病,独孤家上下定真心待你如至亲兄弟,莲小姐但有驱使,断无不从。天下谁敢与你为难,独孤家为你抵挡。你要什么,除了那皇位,我独孤华欣定为你取来。”
“君子一言?”沉鱼笑起来,大大的眼睛都弯成半月。
“自然驷马难追。”
“好!”
接下来的不过是独孤华贞与沉鱼两人的对话。沉鱼虽说会医学,不过是外科手术多一些,这些中医药学,他倒不清楚,不过跟华贞谈论独孤旭的病情。而华贞学医多年,又全意为父治病,自然再清楚不过。
只是有一个问题,也是这个问题使华欣和典从莲二人仿如鸡同鸭讲,两方都不明白。
药名,没错,就是药名。
或许这个世界有那种草药,但不叫那个名字,所以华欣不明白。或许叫这个名字的,又不是这种药,所以典从莲头脑混乱。或许根本就没这种草药,或许看起来一样但药性绝对不同。毕竟药方子是不能乱开的,一时半会又解释不清,所以典从莲干脆又写又画,详详细细,一笔不错的描述下来,让沉鱼找好医生后,对证草药之外,还不许他乱给独孤旭吃。
“等药找到配齐了,我姐姐会来给爹看看,试试药,再彻底治疗。她对草药知道的不少,又知道怎么治这种病。”
经过华贞的描述,沉鱼便细细记下病历,典从莲细致,特地做了一张病历表,让他写下在传给她看看。
华贞说,独孤旭患的是不足之症,不足之症是中医的病症名,即民间常说的先天不足,泛指各种虚症。人的正气虚弱不足,又分气虚、血虚,气虚主要表现为少气、懒言、心悸、自汗、头晕、耳鸣、脉虚弱等。血虚主要表现为面色苍白、唇舌色淡、头晕目眩、心悸怔忡,疲倦乏力或手足麻木,脉细弱等。这些话是华贞说的,典从莲的信上也有类似描述,难得两人一致,看来再错不了。
独孤旭自生下来,会饮食起就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许多名医修方配药,也不见效。每年至春分秋分之后,病是必犯的,病症主要表现是咳嗽、咳痰、数量不等的咯血。病时常感觉头晕,减饮食,多梦,每到五更,必醒个几次。肝阴亏损,心气衰耗,时轻时重,时好时坏,典从莲为此断定他是慢性病,幸好独孤大富,不然怎养得到如今。
独孤家历来多女少子,历代家主为求子嗣,不免纵欲,身子虚弱是自然的。先天遗传就不足。又因独孤旭从小被族人视为掌上明珠,未做体力活,缺乏锻炼,再加消化吸收不好,患有疾病,久治不愈,故造成气血双虚,患上肺结核病,大有可能。
其实,要治疗这种病,在现代并不困难,近现代的科学家们相继研究发现了一批治疗结核病的有效药物,如链霉素、异胭肼(雷米封)、卡那霉素、乙胺丁醇、氨硫脲、环丝氨酸等等,特效药物的不断推出,肺结核病已是完全可以治愈的疾病。可是在古代,没有这些药物,沉鱼的典从莲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提炼发明出来,所以唯有使用中草药。
只是两人说到最后,那一味最为紧要的药草时,几乎在场众人脸色全变。
“原来,是灵珠树。”
二小姐是最早发声的,只见她无力的垂头,呆坐与椅上,宋如玉在她身边搂住她,细声劝慰。
沉鱼不解,他也不可能知道。但他脑子转的快,“那药可是在你们那厉害世仇手中?”
华秀扯了扯他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不是啦,那灵珠树只有花魁娘子苏纤纤有,可是苏纤纤和二姐是死对头。”
“怪不得当日她说,我总有一日会去求她。”华敏低泣。
原来华敏当年不过十九,勇夺皇朝第一位女进士之荣,那苏纤纤次她一名,两人早有嫌隙。偏生当日她随上司查盐案时,苏家被牵连进来,满门下狱,女子被充官妓,苏纤纤以京都第一美女之身流落妓院,对她已是深恨。更令她怀恨入骨的是她的未婚夫婿宋如玉与华敏两人互相钦慕,竟成鸾凤之好。
当日二人为救苏纤纤,使尽方法,动用家族人脉,好不容易还她自由之身,为此两人还被迫辞去官差。可是苏纤纤不领情便罢,依旧留在那种烟花之地,且还自立门户,现在就在独孤家不远处高张艳帜。
“那苏纤纤也是很有本事的人,她认识药王,药王赠他一株‘灵珠树’,那时她特地命人把二姐请过去,好吃好喝的招待。又细细跟她讲这树怎样开花,怎样结果,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原来她早已打好主意。”
华敏手一拍椅子,就要往门外走,华欣一抬手就截下了。“你去干什么,白白让人羞辱?”
“当日她说,那灵珠树只她有一株,我不去求她,难道看父亲病死不成?”
“那女子对你仇怨极深,你去找她,不过下了我独孤家的名声。还是我去。”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