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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只见空中黑衣翻飞,一些真正的黑衣高手全都去追寻马君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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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虫夜鸣,肠断,忆江湖跃马,红颜白发,奇剑尽是孤独,谁与之争百合?残花尽凋,明春谁再开?
夜沉寂如死,破庙,残墙,篝火,白发,童颜,独自垂泪。
“海儿,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报仇终有机会。”老人沉痛地道。
“二公,我……”少年倒在老人的怀里抽咽着道。
老人爱怜地轻抚少年的黑发,身上的毒伤又在隐隐发痛。
“海儿,他们一定会很快便追来,我们必须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然后再图报仇。”老人有些焦虑地道,这便是刚从凌家突出重围的马君剑与凌海。
“二公,你的伤还痛吗?”少年有些心疼地道。
“海儿,记住,你要坚强些,凌家的男儿都是有骨气的,你是凌家的少庄主,你更应坚强,不能玷污了你爹的名头。想想你爷爷独挑牛大天五十八洞,三十六寨,那是何等气概,你爹受尽创伤,依然将叛徒手刃于剑下,是何等英雄,你不能哭,更不能冲动。”马君剑有感地道。
凌海却泪水滂沱,想到那仁厚的父亲在他眼前静静地倒下,如一座山一般倒下,想到那慈祥的父亲温和地对他说:“海儿,过两天便是你十五周岁的生日,这颗珠子就作为你的生日礼物,在生日那天,我会告诉你这颗珠子的意义和用途,好不好?”父亲倒下去了,这颗珠子有什么意义和用途呢?这已成了谜,想到父亲那如冬日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他就想哭。
从小父亲在他眼中是个神,是一个无所不会无所不知的神,是一个永远都击不倒的不败之神,是一个仁爱慈善的神。还有他那生死不明的母亲,虽然母亲从来都不爱笑,但在他的眼里是仙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一夜之间都变得那么遥远,那样不现实,亲人一个个死去,伙伴一个个躺在刀下,连惟一的亲人马君剑也身受毒伤,怎能叫凌海不哭呢?
凌海哭得很痛快,他不怕有刀剑来砍他,因为有马君剑。而马君剑双手轻抚凌海抽动的双肩,这也是他惟一能安慰凌海的地方。
凌海抬起了头,因为他听到了有脚步声向这边围了过来,他所有的悲痛和心酸已全都随着泪水流尽,所以他恢复了警觉。不过马君剑早就将火熄灭,惟有从空气的呛人气味中才感觉到有烟在升。这是破庙的一角,有三面墙完好无损,只有对面才有一个破洞,所以并不怕有人能发现篝火。
“堂主,前面有一间破庙,我们进去看一看。”一个嗓音尖尖的人道。
“好,里面没有光要小心一点。”一个声音浑洪的人道。
“知道。”尖尖的人道,便再也没有言语。
“堂主,这里有一滴黑色的血,老匹夫肯定经过了这里,很可能就在庙里!”尖尖的声音又道。
“嗯。”一人应了一声。
“将各路口封死,这老匹夫中了剧毒,又受了内伤肯定跑不远。”那声音浑洪的人道。
凌海偷偷地向马君剑望了一眼,只见马君剑眼里射出如夜猫之眼的光芒。
马君剑拍拍凌海的肩膀,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
凌海心领神会,这是凌海从小就和马君剑约好的暗号。于是他掏出一把铁弹子,在马君剑的牵带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在这深沉的夜里,他们决定杀掉这些人。
“啪。”一树枝被一个黑衣人踩断。
“什么事?”一个声音问道。
“踩断一根枯枝。”一个黑影答道。
“哦,小心点。”还是那浑洪的声音。
“呜”,马君剑一手捂住他的嘴,一剑就划破了他的咽喉,这名黑衣人只来得及一声闷叫。
“啊。”一名黑衣人惨叫,他的咽喉已被铁弹击穿。
“什么事?”那浑洪的声音急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老七和老八。”那尖尖的声音道。
“小心,老七、老八可能出事了。”那浑洪的声音道。
“啊……”又一声惨叫传自庙西。
“啊……”这一声惨叫传自庙南。
一时间黑衣人人人自危,竟有人点亮了火把。
“噗”,“啊!”火把灭了,人也跟着倒了下去,这是凌海杀的,虽然他人小,但暗器功夫绝不差。
“啊……”这是马君剑杀的。
“集合,集合,大家别分散,别分散。”声音浑洪的人焦虑地道。
“喳喳……”显然众黑衣人都向声音浑洪的人那里集合。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响起。
黑衣人的脚步似乎有些乱,“喳喳……”之声更重。
马君剑和凌海混在奔跑的队伍之后,一路杀过去,漆黑的夜晚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孔,何况他们还借有树木掩护。
黑衣人归队时,他们已损失了十几名好手,“把火把点着,小心搜寻。”浑洪声音的人道。
“是,堂主。”那尖尖的声音道。
马君剑、凌海便开始逃遁,刚才马君剑只觉得气血浮虚,显然毒仍没有逼净。而凌海只不过是个孩子,所以有利的形势一失,他们便只好跑,越远越好,否则一到天亮他们将暴露无遗。
火光一亮,黑衣人就发现了飞逝的两人,便各展开轻功追赶。
若在平时,不用一刻就可以把这些黑衣人甩得无影无踪,但此时马君剑身受重伤,又拉着凌海,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当跑到洛阳桥之时,已被黑衣人围住。
“海儿,看来今天我们命该绝于此地。”马君剑凄然地道。
“二公,天意如此,我们只好认命了。”凌海的声音也变得深沉起来。
“老匹夫,凌家的如意珠可在你身上?”那浑洪的声音问道。
“什么如意珠,老夫根本就没见过,你何必赶尽杀绝呢?”马君剑有些愤怒地道。
“杀了再搜身。”浑洪的声音道。
马君剑缓缓放下凌海的手,挺起微屈的腰杆,那浓浓的眉毛一掀,冷冷地道:“看谁为我陪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谁都看见马君剑发威的场面,因此谁也不敢先动手。
时间悄悄地流逝。
突然一声大喝:“杀!”那声音浑洪的人又向凌海射去。
但他的剑却是击在马君剑的剑上,他顿了一顿,马君剑却飞退三步。
但那黑衣人却没有了杀马君剑的资本,因为凌家的暗器本是天下一绝,所以他死了,死在凌海杀鸟的锈花针下。
而马君剑的内伤、毒伤一起发作,只向前踏上三步扶着凌海轻声道:“海儿,二公不行了,这把软剑是鲁……鲁胜天亲手打造的,若……若能逃出去,就……就……就用这把剑为……为……为我报……”一代英杰就这样毒发身亡,死在洛阳桥畔。
凌海没有哭,他眼里只是充满了烈焰般的仇恨,和寒冰般的杀气。马君剑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已渐渐变得冰凉,可黑衣人却以为马君剑并未死去,鉴于他的威猛,竟也不进攻,因为他们的堂主也不过一招之间便死去。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凌海拣了一个空子,要是在平时,凌海绝没有可能杀死他。但刚才,那位堂主本就因惧怕而减弱了气势,又被马君剑的内力反逼,竟有一刹那间后力不继,难以运转,所以才被凌海角度准确的一击击毙。
东方的天幕渐渐泛出微光,在寒冷的秋夜竟有黑衣人流出汗来,而凌海支持着马君剑的尸体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对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竟不闻不问,这便是他数年间接受几大高手严格训练的结果。
“哈哈哈……”一声粗豪雄浑的笑声惊醒了山林的宿鸟,一条修长的人影从一棵松树上轻轻地翻落下来。
那轻缓的步伐有力而又有节奏感,那修长的身体挺拔而又不失雄健,那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那双深邃而秀气的眼中总含着几丝淡淡的忧郁。
他将倒背双手,向凌海旁若无人地走来,并带着讥讽地道:“连对付一个小孩都花这么多人,而且竟足足呆站了一个时辰,我真佩服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兄弟们。”
那一个个黑衣人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凶狠。
那尖声尖气的人怒道:“何方野人,竟敢管本部的事。”
那修长的人不愠不火地道:“我倒不是野人,而是一位闲人,一位刚杀过人路过此地,正觉闲得无事就想找点事打抱不平的闲人。今天,见一位小朋友居然能镇住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大个子,便觉得非常有趣,禁不住手有些痒,想在你们这个游戏中找个角色来玩玩,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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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依然是那样冷漠地站着,马君剑的手已变得冰凉,冰凉得就像凌海的心,他恨尽一切见不得人的人,他恨尽一切背叛朋友的人,他要杀尽伪君子,当然他更要杀尽他的仇人。毁家之恨,杀父之仇,使凌海每一根血管里的血都变得冰冷,所以他对这位新来的人也是漠不关心,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机会的到来。他希望到白天有人路过,希望这些人真的见不得人,那白天他们将无所遁形,危机自然便度过,这是他那幼稚的思想。
“那好吧,我给你一个为阎王报信的机会。”尖声尖气的人说完,便有几名黑衣人扑了过去。
全都是剑,每一把剑都有破绽,但四把剑却没有破绽,你可以使任何一位剑手致残,但你一定会被另三把剑致死,这便是配合之绝妙的地方,这便是剑阵的威力。
四把剑组成密密的剑网,或许有蚊子可以偶尔从剑网中穿过,但是大于蝗虫的东西免试。有一次,他们的上司以蚊子和蝗虫作试验,他们只负责织网,不负责杀生,四千只蚊子,有一百零二只钻过了剑网,而四千只蝗虫,只有半只脚钻过了剑网。
不过,好像这次是例外,只见身材修长的人悠闲地从背后拉出一只手,一只如玉一般光润的手,修长的手指和一尘不染的指甲如春葱一般。有人说女人的手像春葱,不过也许这手才叫得上是春葱。就这样一只手,塞进了剑网,然后像有千万朵兰花在剑网中突然一起绽开。
“叮叮叮……”一阵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过之后,修长的人又悠闲地走向凌海。
黑衣人的眼神都变了,若是不蒙面的人,对脸上的神色描述肯定很精彩。
尖声尖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朋友,你想为凌家架梁子是吗?凌家被我们满门都灭了,你称量称量,自己有多少斤两。”
修长的中年人脸色大变,本来玩世不恭的笑容一下子飞得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惊,是怒,是悲。
“真的,凌家全都被灭?连凌家二庄主和大庄主你们也能杀得了?”修长的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错,全都被杀,不信问一问这凌文风的惟一孽子便可证实我的话。”那尖声尖气的人得意地指着凌海道。
“是不是?小兄弟。”修长的人急切地问道。
凌海没有说话,但那张小脸已经怒得发紫,那双本来灵秀的双眼中充满了炽烈的仇恨。
修长的中年人仰天长叹,刚才凌海的眼神已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这是事实,所以他仰天长叹。
“好,好,很好,你们,你们统统都得死!凌大哥呀凌大哥,我还未来得及报你的恩情,你却先去了,叫我好寂寞呀,好寂寞。”修长的人由凶狠变得凄惋地道。
“你到底是谁?”尖声尖气的人心神有些慌乱地问道。
“杀手之尊——司马屠!”修长的中年人冰冷地道。
尖声尖气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江湖之中谁不知道司马屠之名。司马屠崛起江湖不过五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