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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多黑色的飞虫,已经飞近了。
李剑铭低喝一声,飞身跃起,长剑一招“飞星暗渡”抖出无数的剑花,截了上去。
只见剑光闪处,那些黑色的飞虫,纷纷的落在地上,但是却有些仍然高高飞起,扇动着翅膀,停在空中。
李剑铭喘息了一下,身子摇摆不定,他用手绰着长剑,抬头看着飞在他头上的小虫,他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衣衫,但仍然在继续不断的往下流……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疲乏的感觉,那一丝痒麻之气,已经在他提起真气,劈出神功时,而迅速的到了他的大腿。
他心里明白自己真气消耗过钜,而且毒液侵入体内,影响着真气的运行,故而现在已不能施出威力最大的一招“落星缤纷”了,眼看着这些小虫,还盘回在头上,也不知是何毒虫?
他正在尽力调和真气,将穴道闭住,不让毒气很快的蔓延上来时,突地见到那残梁土堆里,钻出了一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顿时心里大惊,忖道:“金甲神有护身盔甲,我竟然都忘了,待他一走近,那我就完了……”他焦急得两眼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却无法可施……眼看着金甲神怒吼连连,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他突地脑里灵机一动,顿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飞快地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个玉盒,将那半截参王塞在嘴里,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立时一股凉爽、甘醇的液体,流进肚里,马上变成一团暖热的气团,向四肢百骸散去……正在此时,他突觉头顶啸声一急,尖锐的风声,向他身上刺来——他大喝一声,将心神一分为二,右手长剑抖出一大圈光华,将那些黑色小虫圈在剑光之内,只见剑光倏一暴涨,已将那些小虫绞得粉碎,一片腥血,洒落在他周围一丈之外。
蓦地——
一声长啸里,两道人影自寺外跃了过来,快愈疾风电掣。
风声一停,两个人倏然的直立在李剑铭身外二丈之处,左首一个瘦高者见到他地上的小虫尸骸,说道:“哥哥,这人功夫真个高强,竟会把这种‘蛾蛭’,杀得精光的……”他右首的那个矮胖者,闻言不服道:“这不过是它们的主人已经死了,不能控制它们,所以不能灵活的飞翔,才会这样的,你不看那人坐在地上吗?看来他是已经被咬上了。”
瘦高者一声,辩道:“你难道没看到这些尸骸这人身外一丈,可见他的剑圈竟能达到一丈……”矮胖者哼了一声,说道:“天下还有什么剑法能超过我海南剑派的‘孤独剑法’?”
他这话才一完,便听见一声冷哼,发自那盘膝而坐的中年汉子口中,眼见那坐着的汉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手里绰着长剑注视着他们的身后左角之处,竟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似的。
他们两人齐都一惊,回首一看背后,见到一魁梧的大汉,带着满脸凶煞愤怒神气,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每一步跨出,地上都留着一个深深的足迹,威势惊人之至。
瘦高者惊诧的说道:“这人内功真个高强,莫不是落星追魂?”
瘦高者不相信地道:“就凭他站都站不稳!”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矮胖者给搁住了,说道:“现在我们跃开,看着他们先斗个胜负,然后我们可收渔翁之利——”说着,他们两人跃了开去站在墙边,看着这边的即起的争战。
李剑铭静静的站着,他坚强的屹立在堂前,等待着那即来的打击,他两眼射出了愤怒的眼光,注视着金甲神,但心里却飞快地忖道:“现在我体内的伤势已被仰止住了,而那毒性也停留在腿上没有上升,只要找个地方,用我本身的真火必能化炼掉这毒——”这时金甲神已经走到距他一丈之外的地方,站定了,没有再向前进。
李剑铭看到了金甲神的左臂,他心里付道:“我原先奇怪我这两种神功合壁,必能产生一种威力无俦的旋力,当之者无不伤残,而金甲神虽有胄甲护身,但也会受伤才对,但他还有力量过来。……敢情他确实是左臂已经折断了,而他也必定受到极严重的内伤,否则他也不会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了——”他正想到这里时,金甲神喝道:“落星追魂你这小子有种,竟在身中无形之毒后,还能发出那种强劲的掌力,你告诉我,那可是落星秘笈上的武功——”敢清他从未见到如此威力的神功绝技,故而也不禁由衷的夸奖了李剑铭一下,同时也想知道这种功夫是否落星秘笈上所有的。
李剑铭闻言后,点了点头,也没有出声。
金甲神怪吼道:“那么你现在把落星秘笈交出来,我可以告诉你配制解药的药方——”李剑铭嗤之以鼻,他不屑地道:“我落星追魂纵横天下,从未受人要胁过的,这点小毒又耐得我阿?”
金甲神道:“你根本不知道,这无形之毒乃是要在一个时辰后发作的,一发作即立刻全身溃烂而死,但在一个时辰内,却没有什么感觉,你现在是死定了,若是你不把落星秘笈交出,跟我换解药方的话。”
李剑铭闻言,心里感慨地忖道:“这人真是贪得很,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要想得到落星秘笈——”他现在根本没有料想到,那站在一旁的黎山双雄,此刻也是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得到落星秘笈,而致於一直在旁观战,欲享渔翁之利。
且说李剑铭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吧!你已为我神功所伤,左臂都断了,你还想什么落星秘笈?你趁快走吧!否则我照样的要得了你的命。”
金甲神闻言,怒吼一声,跨开大步,便向李剑铭走来——这时,那黎山双雄中的那个瘦削老二说道:“哥哥,这大汉现在要走到蛾蛭的血上了,他不知道这蛾蛭奇毒无比,一染上,将会立即疯狂而死,我们要不要警告他?”
老大说道:“不必了,我看他也是个强敔,不若让他死去为妙,反正那落星追魂已经中了无形之毒,很快的就会死去,现在他的功力必定减弱至还没有原先的一半,我们一上去,定能制服他的。”
老二一听赞道:“哥哥,你真聪明——”老大得意地笑了一笑道:“本来我的脑筋就不错嘛!本褪撬匀鲜谴厦鳎痢D辖E梢泊哟艘患恫徽瘢馐呛蠡啊?
且说金甲神向前跨了两步,已经踏上了那地上的小虫的尸骸上,沾得他两脚都是血腥,但他仍然毫不在意的往前走来——他只走出两步——只听一声痛苦的狂噑发自他的口中,他张开了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口便将自己嘴唇咬住,咬得嘴唇皮出血,汨汨的流了出来。
他左臂已断,但是右臂却一使劲,将身上衣服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金色盔甲他用手槌着自己的胸膛,两眼突出,睁得大大的,脸上肌肉在痛苦的抽搐着。
两只脚拼命的往地上踢,踢得地上的石板都碎裂成无数的石块飞起,但他却仍然在踢……李剑铭骇然的看着金甲神,他惊诧地忖道:“这些黑色小虫怎么这样毒?他仅不过走了两步路,便已经中毒,而至於这样痛苦,看来天下的毒物真个不少,而我身上的无形之毒也不知道是否能够驱出体外——”就在他想着这事的时候,那个金甲神却已经全身睡在地上,翻翻滚滚,用力的扯着自己的鞋子,用嘴咬着自己的脚,那条已经断了的左臂,此时在石板上的崎岖不平的棱角上磨得都看到了一根白骨,血肉糊得满地都是,满地的汨汨鲜血,逐渐向外面渗去……李剑铭看得心里发毛,惨然不欲再看,他别转头去,见到那站在墙边的两个人,却依然无动於衷的看着在地上反覆翻滚,惨号悲噑的金甲神。
他心里不禁一怒,忖道:“这两个人的心是铁石做的吗?看他们这付样子,又不知道是那个地方钻出来的野蛮子。”
此时金甲神已经把自己的脚趾头咬了下来,右手的手指,往地上挖下,将石扳挖得一条条的小糟,而他的手指也就变秃了,指甲翻转……一会儿——金甲神声嘶力竭的叫道:“杀了我吧!落……星追……魂,你杀了我吧!”
李剑铭惨然的看着他,咬紧了牙不说话,他简直不敢再看这副惨无人道的情景,他暗中誓道:“只要我不死,今后我碰到弄毒的,我—定要杀了他,毫无怜惜的——”金甲神痛苦的喊道:“求求你,杀了我吧——”但他见到却没有人来杀他,於是他怒吼一声,跃高二丈,整个身子头下脚上的,往地上一撞。
只听“噗”的一声,他已经整个脑盖骨碎裂,惨噑声里死去了,七孔渗出黑血……李剑铭无言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人世间尽有许多事情,是此死还要痛苦的,这种痛苦有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身受者竟宁愿一死,却也不能。唉!但我怎能举剑杀一个像他这种没有抵抗力的人呢?……”突地——他看到那原先站在墙角的两个人,竟跃到金甲神身边,弹了一点药粉在他身上,便弯腰剥起他的金甲来——李剑铭大喝道:“住手——”他神威凛凛的向前走了两步,戟指骂道:“你们有没有良心,眼看他这样死了,你们还要毁他的尸,剥他的衣服——”黎山双雄一听,齐都回过头夹,那矮胖的一个,冷冷道:“你神气什么?你也是马上要进棺材的人,有什么好神?”
李剑铭一楞,继之仰天大笑道:“哈哈,我落星追魂在江湖上只有取人之命,从没有人敢如此狂的,无知小辈,你没命了!”
黎山双雄老二一听,狂道:“小爷没有问你要起落星秘笈来,你倒在小爷面前卖狂,呸!
你已经中了无形之毒,还想活不成?——”他话刚说到这里,李剑铭暴暍道:“嘿嘿,我道你们真个胆大包天,原来是晓得我已经中了毒,哼!小子,你也没命了。”
他双目倏张,神光毕露,瞪着黎山双雄暍道:“小辈!报上名来?”
黎山双雄见到他这等威势,面面相觎了一下,那矮胖的一个说道:“小爷羊宫,系海南黎母峯独孤客之徒,你听清楚了,到阎王老子那儿不要说错了。”
那高瘦的一个,傲然的道:“小爷羊商,你也记清楚点,在鬼门关前等我好了。”
李剑铭此时心里怒极,煞气凝聚眉间,他缓缓说道:“好!你还有没有话说了。”
羊宫说道:“听说你有一本落星秘笈,趁你死前交出来给小爷——”李剑铭点了点头道:“好,我就让你看看落星秘笈——”他这个笈字刚一说完,便大喝一声:“杀!”
喝声中,他飞身一跃拔起空中,手中长剑一招“飞星晤渡”,“嗤”地一声急骤剑啸,长剑颤出数溜银光,剑尖已经罩住两人胸前“天池”“将台”“七坎”等要穴。
黎山双雄正在骄傲地耀武扬威之际,突地眼前银虹暴涨,胸前已经被对方剑尖罩住,他们齐都一惊。
急忙缩胸吸腹,分向两边撤了开去,身子转侧间,肩上长剑已经撤在手里,只听“呛呛”两声,两双蓝汪汪的闪光,走遍锋,诡绝异常的分刺李剑铭左左一两胁“期门穴”,的是狠辣非常。
李剑铭一见对方变招迅捷,剑路大异中原之剑法,他哼了一声,手腕一抡一挥,脚下“天星步法”施出,剑上涌出漫天剑气,已将两人圈祝黎山双雄长剑出手,即失敌踪,顿时眼前一花,冷森森的剑气,有若排山倒海似的将他们全身罩住,那股气劲压得他们的鼻孔都几乎透不出气来。
两人心里大惊,不约而同的,勾了一个半弧,反手斜刺一剑,脱出这个无边的光幕里。
李剑铭“飞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