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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此时却好像看到新希望似的,他喃喃道:“掌门人,你来了———”他好似心力已疲,脚下一软,便摔倒地上。
口口口
箫声自远处逐渐接近,从大声逐渐变校
箫声一叙——
一个人影自五丈高的空中飞跃过来,只见他双足连蹬处,整个身子有若御风飞行似的,看来潇洒之至………风声一停………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手持一根乌光油亮长箫的青年书生,安详地站在场中。
众人扬目一看。只见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竟是俊美异常,只是双目精光暴射,有一股冰冷的味道,直深入每个人心底,使他们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把视线急速收回………张克英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掌门人,您也来了——”他恭敬地作了一揖………他此言一出,顿时每人都是一惊,心里自问道:“这是点苍派掌门?”
当他们正要否定这句话时,突地见到那年青书生,双肩徽动,整个身子便飞出一丈,跃到张克英面前。
他剑眉一皱,问道:“是谁打伤你的?”
张克英道:“请掌门人先救弟子三弟,哦!还有侄女………”灰衫书生也不作声的,蹲了下来,看了看金玉双环袁信,便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揑开袁信的嘴,倒了两滴雪白的乳液在他口中,一伸手将他身上数处穴道闭住,以防止伤势恶化。
然后问道:“你侄女呢?”
张克英一拐一瘸的走了过去,他只见自己带来的六个镖师大半死亡,仅有二个人运气好,只受了点微伤。
他从那个年老的镖师手里接过公孙慧琴,走了过来道:“这是弟子侄女公孙慧琴——”那灰衫书生两眼神光扫射了全场一周后,便收回视线,放在这个身受内伤,奄奄一息的少女脸上………突地——他彷佛受到什么震撼似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暗忖道:“天下真个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她是不是从天上仙嫡下凡的?”
敢情他看到的是一个娥眉瑶鼻,朱唇粉面,长发披肩的少女,此刻她鼻翅轻轻的扬动,小嘴微微的张开,两颊满布着醉人的红霞,娇柔之极。
尤其是她那长长的睫毛,和那微颦的秀眉,使人看来,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怜惜的感觉,彷佛觉得她是要自己保护的,要自己全心来爱护的………他的视线凝聚在她脸上,想找出一个缺点来反驳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失望了,在她脸上竟找不到半点缺陷,于是他暗赞道:“她像一朵莲花样的纯洁,像一束幽兰似的高贵………但她却比莲花,幽兰还要美丽。”
“我几乎以为她是广寒仙子下得凡来………”于是他的心扉,在这刹那间被敲开了,容纳了她的倩影………张克英见他如此,诧异地叫道:“掌门人,你………”灰衫青年方始一惊,自幻梦里醒了过来。
他脸上红了红,将玉瓶对着她的嘴,轻轻的拨开她的牙关,倒下了三滴。他顿了顿,手一倾,又从里面倒出三滴乳液来。
张克英一见,心里暗喜,忖道:“这‘钟灵石乳’吃下,她的伤势再严重,也可以遏止住的,以后她练武时。对内力可大有帮助了…………”灰衫青年将玉瓶放回怀中问道:“你伤势要紧吧!”
张克英答道:“禀掌门人,还可以忍一忍。”
灰衫青年一颔首,看了看那些震摄住的堡中各人,他对着那刚调好气的残梧子道:“你不该在刚刚使完邪门气功时,便听到我的箫声,幸而你功力湛深,所以现在就恢复了,你就是这儿堡主?”
残梧子心里暗惊点苍未进中原百年以来,竟然出了这么个年青的掌门,并且还能使用箫声克敌,真个是不可思议了。
自己使出暗自修练的“玄龟气功”后定力大减,竟会被箫声侵入内腑,害得几乎走火入魔,幸而七十余年来修练的内力,使得自己转危为安。
他此时闻言道:“我是崆峒残梧子,你就是点苍掌门?”
灰衫青年一点头道:“我就是点苍行山二十六代掌门谢宏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想不到你是修练正宗玄门的内功,竟然去学习邪门的气劲,怪不得你听了我的箫声,便会心神分散,而致几乎走火入魔。”
残梧子脸上红了红,他问道:“掌门人今日到此有何要事?”他心中对这点苍掌门甚是顾忌,故而说话客气得很。
谢宏志道:“在一切事情未完全清楚之际,我不愿横加插手,这些仇恨,以后自有他们去报,我现在只要把他们全数带走。”
残梧子尚未作答时,俊郎君上前道:“敝堡此次伤亡惨重,怎能就放过他们?”
谢宏志一袖长箫,冷峻地哼了声道:“你就是堡主,你预备怎样?”
俊郎君一挺胸说道:“把他们全部留下——”他这话一出,谢宏志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他一板脸孔,沉声道:“有我谢宏志在此,谁敢说这大话?嘿嘿!你留吧!”
他俊脸含煞,不怒而威,目光炯炯的瞪着诸葛辉雄,直把他吓得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
残梧子运气全身,觉得自己已没有不舒了,他哼了一声,说道:“你虽是一派掌门,但在我残梧子前,也丕该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你点苍百年来有何绝艺?”
他话音里双手向前一拱,当胸推出一股狂飙,向前撞去。
谢宏志剑眉一扬,双手一合,袖袍轻飘飘的挥了出去,神情潇洒之极。
两股气劲在空中相撞,“波”地一声轻响,谢宏志身子摇幌了一下,终于站定了身子。
而残梧子却因左腿已经失去,重心不稳,他身子摇幌了一下,倒退出半步——谢宏志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下嘴角,他说道:“承让,承让。”
残梧子心里有若刀割,他低吼一声,长吸一口气,脸上立刻惨白一片,满头银发竖起,双手提至胸前,挥动之间,两股淡淡的白色气体,顿时翻滚而出,向着谢宏志立足处撞去——谢宏志脱口叫了声:“玄龟气功!”
他左足退后半步,双手划出一个大圆,也推出一大蓬气劲,向前击去。
“嗤嗤”数响里,空中淡白色气体,好似滚汤泼雪,飞快地散了开去,以致于无形无影……残梧子面孔顿时转青,他“蹬蹬蹬”的退后数步,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满头白发顿时垂了下来。
谢宏志此时也是退后了数步,方始站住身子,他双眉一皱,闭了一下眼睛,右手一挥,示意张克英起步离去。
他弯腰托起躺在地上的袁信,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走到堡门时,他低喝道:“开门!”
两个堡丁一接触到他的眼光,一阵哆嗦,忙不迭地把堡门打开,吊桥放下。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跟来的两个镖师和张克英,洒开大步,昂然的走了出去………残梧子见他们身影离去,又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倒地上,赶忙盘膝用起功来。
诸葛辉雄当时吓得呆住了,他眼见着这种神奇的功夫,竟把残梧子都打得吐血,故而看着谢宏志一行人,威风八面的走出堡外,动都不敢一动。
到现在他方才一定神—急忙替欧阳平解开穴道,扶他进屋内休息,又吩咐堡丁掩埋尸体,及要进去看顾本门师叔和玄明道人的伤势,直把他忙得团团乱转。
但他又不敢去叫醒已睡熟了的顾凤霞帮忙,眼看着这个晚上别睡了………且说谢宏志走出堡外,到了那片松林里,他便忍不住的一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张克英忙将火折子点燃,他一见大惊道:“掌门人,怎么啦?”
谢宏志摇摇头,将手中的袁信放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冰雪,就一盘膝,坐了下来。
张克英见到掌门人运用本门内功疗伤,他在旁轻轻的吩咐仅余的两位镖师坐下,把公孙慧琴交给老镖师托着,自己拿出本门金创药来,敷在左股上,静静的憩息着。
突地,他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一摸竟然是冰雪已经融化成水了,他心里一惊,扬目一看,见到谢宏志此刻头顶白气腾腾上冒,跌坐之处的一大块,此刻已经变成干地,敢情冰雪被谢宏志身上渗出的热力融化了!
他忖道:“小师叔真个功力高绝,怪不得祖师说他是武林百年来的奇才,振兴点苍非他莫属,而把掌门大位让给他,连师父也都衷心的赞成………”“自本门绝艺‘射日剑法’重获之后,仅小师叔一人获得最大成就,此次闻说落星天魔之徒出现中原,故而遵照历代祖师的遗训,来到中原,找他比剑,要洗雪百年前的一剑之辱,使点苍威名重现于武林………”他正想到这里,谢宏志已张开眼睛说道:“邪门‘玄龟气功’真个厉害,幸而本门‘烈阳功’是他这种寒冰气劲的克星,否则还不好救,不过那残梧子让我烈阳功撞了一下,也得好好的休息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这够他受了。”
张克英道:“掌门人,弟子三弟和侄女无妨罢?”
谢宏志道:“现在看伤势,是你三弟较重,但你侄女伤势也不轻………”他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只能先替你三弟打通穴道,使他浑身真气聚回丹田。而且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须要我一一将之搬回原处,你不要看他此刻情形还好,若非我‘钟灵石乳’护住他心脉,他早就死了………”稍停,又道:“你不须焦急,我现在先将他真气逼回丹田,待至回到洛宁城里时,再运功将内脏移回原处………”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你的侄女也须人替他打通浑身经脉,而我在替你三弟打通穴道后,半月内不能再度施用内力替她打通,这怎么办呢?”
张克英黯然无声,他想到自己盟兄昔日那爽朗的笑声,豪迈的气慨,到现如今仇还未报了,这次竟连自己的侄女也遭受到这样的惨事,而自己却无法可救,真是对不起盟兄在天之灵………于是他低下头,两行泪珠,夺眶而出,回想到当年三人相遇在一间小客栈里,因为刚好隔室而居,故而开始交谈,以至于气味相投,遂在当天夜里一起撮土为香,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之后,一连三天,他们都在一起,融洽地相处着,喝酒,击剑,谈论古今天下的豪杰,谈论着各人的抱负,于是,他们的心更接近了………直到分离后,即很少有机会一起相聚,匆匆十五年过去了,那些幼小的一辈,长大了,而他们也从青年迈入壮年,而那些壮年人,都有了白发………虽然光阴是这样快的过去,但那三天的相处,却永远在他脑际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一直到死,他都不会忘了大哥当年端起酒杯,醉眼模糊的道:“酒逢知己,千杯难醉,贤弟,我们一起干了这一千零一杯吧!”
说完,他们三人一起干了,但是酒一下肚,三个人却同时的醉倒了………好&书&网}久好&书&网}久,他醒来后,发觉自己睡在椅子上,而大哥却扒在桌上,那些菜汤溅得浑身都是,一个头伸进大鱼碗里,嘴巴开着,正好含住一个鱼头………待他发觉三弟不见时,找了好半天,才在床底下把袁信拖出来。
他清晰的记得那天三弟在床底下,紧紧的抱住了夜壶,不肯松手,害得他几乎把肚子都笑痛了………这些旧日的往事,一一在他脑里映过,但现在大哥已死,二弟却伤成这个样子,他不禁唏嘘再三,眼泪又掉了下来………谢宏志见到他这样伤心,他说道:“你也不须如此伤心,现在我拚着浪费一点‘钟灵石乳’,每三天喂她吃一滴,保持她全身真气之不散,等我半月后,就能动手了………”张克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