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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声中,他大袖微拂银飘飘翔空而去。
刘怀冰叫了声,拉起徐婉菁,便待离开,谁知一声暴笑,憨和尚一把将他拉住,问道:“你知道他适才的意思吗?”
刘怀冰一愕,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
憨和尚哈哈笑道:“这江湖上是需要你们这些年青人,我们都是老了,根本不要计较这些虚有的浮名。”
他向着李剑铭打了个稽首道:“适才之约,就此取消,贫僧认输就是。”
李剑铭一拱手道:“大师能了悟真谛,在下先为大师祝贺。”
憨和尚捧腹大笑,缓缓向山下走去,但是仅见他足蹑草上,转眼之间便走出数十丈外。
微风带来了他的歌声:
“天地即道,浮云即道,至道之要,贵乎清虚,何谓清虚?终日如愚……”歌声悠然消逝,老叫化深沉的叹了口气,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们是真正与大自然合而为一了。”
※※※
李剑铭能够感触到这些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老人家心中所感触到的事情,他想到昔日自己读书时,老塾师就经常叹着人世之间的世事无常,那就像一些历尽沧桑的人,经常会想到生命的问题而兴出人生不再的叹息。
人的生命总有灭绝的一日,就像一枝腊烛总有一日要熄灭一样,所以能够感触到这种想法的人,在他热爱人生的时候,每日生活的感觉上会加添了悲哀的诗意,而这种悲感,使得人们更热切深刻地去领略人生的乐趣,尽情的去享受人生。
然而有些人却将这种感觉升华到追寻一种永生的希望,他们将自己的心灵揉合到大自然里,与天地的气脉感触相同,彷佛自己都已没有存在,只依附在自然中………佛教与道家的区别在於佛家的意念,是要一个人无求於世家道家的意念却是相反,要一个人不被世人所求,做一个不被世人所求的无忧无虑的人。
但是人生的欲望无穷,要能摒弃得了,无所冀求是谈何容易?所以一旦能够了悟到自己内心所寻的东西,而放弃了这种冀求的心理,摒弃了欲望,那么就不会计较到一些浮名了。
昔年苍松上人以聪颖无比的天资,悟得无上之绝艺,在九大门派之外,另树一帜,赢得天下人之无限钦佩,至中年之际,便了悟至道,乃创立清虚门。
他所题的诗句,好似老子的无为而治一样,一切放任,悠闲的生活,尽情的玩赏大自然,使心地恬静,乐天旷达,对世事而无所求。
所以他题着“至道之要,贵乎清虚,何谓清虚?终日如愚。”
继着这些年过百岁的江湖奇侠纷纷离去后,李剑铭道:“九龙金杖已经找到,此间恩怨已了,各位大概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吧!”
华山掌门元真道人望了望李剑铭,将手中的九龙金杖拿了起来道:“各位道兄看看九龙金杖!”
这根金杖长约一尺,粗如儿臂,杖上刻着九条长牙舞爪。栩栩如生的金龙,每条金龙的两颗跟珠都是用珍珠所镶,在太阳光下,闪闪生辉,十八条龙爪向项空伸出,擎着一个金樱在印上刻着各大门派掌门签署的名号,下面还刻着两柄交叉的长剑,剑下有着一行细字。
静虚念道:“凡我弟子务须遵从此杖者有两个愿望,不可有违,否则当治以欺师灭祖之罪,人人追杀。”
昆仑掌门云梦禅师点点头道:“本门愿听李大侠吩咐!”
武当掌门玄真道人道:“本门也愿听大侠吩咐。”
静虚道:“李大侠为清虚门掌门,中原神君老前辈及天山神侠老前辈都已承认,现在既有九龙金杖,本门也愿听大侠吩咐。”
他顿了顿道;“本门上代掌门传言下来,凡遵嘱做完一事,得能将杖上龙爪上的鳞片剥去一片,各位请看这爪上果然有两片较大之鳞,这更可证明此杖非假。”
崆峒掌门涵石阴阴一笑,没有说话,他将长白派风雷道长袖子一拉,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李剑铭此刻可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看了看他们,便仍然将自己的视线投在谢宏志身上,他看到谢宏志见到公孙慧琴时,眼中所露出的一股奇异的情绪。
那是感伤混合着自卑的情绪,从他脸上唯一露出面巾外的眼睛里,毫无隐瞒的表露了出来。
李剑铭看了看身后的老叫化和白如云,也看到丁一鸣木然的站着的样子,他突地心底泛起一丝寂寞的情绪,那就好像幼年独自流泪时的心情一样。
虽然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友人,但是他觉得此刻一切都离开自己这么远。
钟菁菁和王婷婷同徐婉菁一起在轻声低语着,留下公孙慧琴一个人默然的站着,她在这种情形下,可用女性特有的触角,感觉出来她们所谈及的必是自己。
她一直没有机会同她们见面,也没有听到李剑铭对她说过,所以不知道三个美艳无比的女人是谁。
她很快便发现到钟菁菁和徐婉菁两人脸貌相同之处了,同样的,她记起好像在那里见过王婷婷似的,那使她都自愧不如的美丽,确实是很少见的。
她刚在记忆中搜寻这个俏丽的影子时,猛地接触到了谢宏志那种奇异的样子,和那两道怪异的目光。
她愕然不解对方为何会有此种目光,又为何要将面目蒙成那个样子,但她不想知道,她缓缓移开自己的视线。
然后轻轻走到李剑铭身边,轻轻地问道:“那个姑娘是谁?好漂亮呀!”
李剑铭脸上掠过一个淡淡的笑意,道:“你猜猜她们是谁?”
公孙慧琴白了他一眼,对公孙飞鸿道:“鸿弟,她们是谁?”
公孙飞鸿因与刘怀冰一起追求徐婉菁,但他一直被二道爷拉着,没有机会接触到徐婉菁,此次自江湖回来后,却发觉徐婉菁和刘怀冰的感情已要好得很,使他心中发生一股酸味,都恨不得赶快离开华山,所以一直都默然的没有说话,独自一人望着重叠的峯峦在出神。
公孙慧琴一连叫了两声,他才自沉思中醒了过来,慌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公孙慧琴轻骂一声道:“你怎么啦!失了魂似的,我说那三个姑娘是谁?”
公孙飞鸿看到钟菁菁跟王婷婷的亲密样子,暗自骂了声,冲口而出道:“她们跟剑铭哥……”他说到这里。李剑铭乾咳一声,使他立时惊觉到自己实在不该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因此立时就住了口。
公孙慧琴眼珠转动了两下,已大约猜出这里面的关系,她问道:“你为什么不说了呢?”
公孙飞鸿又认为自己实在不该欺骗自己的姐姐,所以他只得苦笑了下道:“你问剑铭哥好了,他等下会告诉你的。”
公孙慧琴哼了一声,她一转过头去,看见李剑铭在朝着这边勾手指,一见自己回过头去,慌忙尴尬地一笑。
她也不由得好笑起来,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说就是了,为什么这样?”
李剑铭耸耸肩道:“没有什么!等我们过了今天,我再告诉你吧!”
谢宏志可亲眼看到他们这种亲密的样子,他咬了咬牙,大喝一声道:“李剑铭!我们还有一场剑没此完!”
他右手一挥,剑虹乍展,嗤嗤剑气弥空而起,一连划出三个连串的剑花。
李剑铭看清了对方眼中所露出的妒恨,他淡然一笑道:“这场剑我看也免不了,但是又何妨等此间事了结之后再此呢?”
谢宏志一怔,随即颔首道:“也好!等此间事一了之后再比吧!”他缓缓的将长剑入鞘,默然的退了开去。
李剑铭见对方虽然在盛怒之下,也能很快地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心中不由得暗惊,忖道:“没想到他的修养功夫能够做到悬崖勒马的程度了,真个不简单。”
就在他忖想之际,元真道人启口道:“李大侠!请问对於敝派,大侠想要敝派做些什么?”
李剑铭道:“希望贵派能放开江湖上的事,潜修本门绝艺五年!”
他顿了顿道:“这是在下第一个愿望,也是希望各位掌门的,至於第二个………”他话还没说完,长白掌门风雷道人喝了一声道:“且慢!”
他大步跨向元真道人,说道:“九龙金杖尚没有让各派看清,怎能就此答应呢?”
元真道人一愕,随即笑了笑道:“这上面有各派掌门的名号及签署,难道还有假的?”
风雷道人笑道:“请让贫道看看……”
元真道人不防有他,就将手中金杖交给风雷道人。
风雷道人一拿到金杖,低头看了看,冲着李剑铭阴笑了下,道:“一点都不错,这枝金杖是真的!”
司空百里算是代表峨嵋派,他也凑了上去,细细的看了看道:“一点都不错,这枝金杖是真的!”
风雷道人将金杖交给崆峒掌门人涵石道人,道:“请道兄也看看!”
涵石道人接过金杖,看都没看,便收了起来,他阴沉的一笑道:“请昆仑、华山、峨嵋、点苍、武当,各派掌门及弟子听着,立刻将落星追魂及离尘剑丁一鸣杀死!”他此言一出,有如闷雷响起,一阵哗然,云梦禅师喝道:“你要干什么?”
涵石道人举起手中金杖,念道:“凡我弟子务须遵从持有此杖者两个愿望,不可有违,否则当以欺师灭祖之罪,人人得追杀。”
他大声喝道:“你们听到没有?务须遵从持有此杖者两个愿望,现在我就是金杖持有者!”
武当玄真道人怒喝一声,道:“涵石,你怎可如此?”
涵石道人双目圆睁,喝道:“你想欺师减祖吗?”
云梦禅师一咬牙,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大袖一挥,禅杖挟着排山倒海的威势,朝李剑铭砸去。
李剑铭没料到情势突地转变成这样,他怒火中烧·喝这:“大师,你怎么啦!”
云梦禅师苦笑一声道:“请大侠原谅贫僧身不由己!”
李剑铭右掌一拂,“落星神功”推出,一股柔和的劲气将对方杖势挡住,他喝道:“你替我挡住他!”
钟菁菁轻叱一声,身如流星电闪,双掌飘忽,一片掌影飞出,朝云梦禅师袭去。
李剑铭目中冷电暴射,脸上一片杀气,回头喝道:“丐帮弟子挡住这些各派弟子,不可伤害他们!”
他深吸口气,长剑经天闪出一片虹光,左手平伸而出,一个圆形霞光晶莹流转。
武当掌门玄真道长将松纹古剑拔出,朝涵石道人恨恨的望了一眼,左袖一挥道:“攻向落星追魂与丁一鸣!”
他扑了上去,李剑铭喝道:“你也要与我作对?”
玄真道人苦笑一下道:“事非得已,贫道只好如此了!”
李剑铭身形微闪,避开对方攻来的六招快剑,一个大旋身,翔空而起,朝涵石道人射去。
刘怀冰自偏锋刺来一剑,一溜剑光将玄真道人的长剑接祝玄真道人一眼望见公孙飞鸿在发着楞,他喝道:“飞鸿!你是不是本门之徒?”
公孙飞鸿“氨了一声道:“是的!师父。”
玄真攻出三剑,剑光一转,将刘怀冰逼出两步之外,道:“那么你听到祖师令没有?难道你要欺师减祖?”
公孙飞鸿一举剑,朝丁一鸣劈去,道:“请丁兄原谅!”
丁一鸣怒骂一声,左掌一封对方剑式,右手一挥,弯月银辉划起一条凄迷的剑虹,他一闪身,扑向涵石道人而去。
公孙慧琴见到情势突然一变,她一引长剑,道:“鸿弟!你疯了吗?”
公孙飞鸿苦笑一声道:“姐姐!你总不愿我欺师灭祖吧!”
公孙慧琴道:“那么我缠着你,不让你去杀人总行?”她一剑挥出,便将公孙飞鸿身子卷在剑光之中。
李剑铭身形刚起,便碰到谢宏志腾空跃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