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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来了吗?”
凌壮志有些微喘,激动地回答说:“是的,大师……”
晋德大师立即迫不急待地问:“快拿出来我看。”
凌壮志恭声应是,急忙下床来,右手掌心中托着一根长约四分细如牛毛,蓝光闪闪的丝
针。
走至晋德大师端坐处,立即将手伸至晋德大师的面前。
晋德大师注目一看,慈祥的面容上立即欣慰宽心地笑了,于是,赞许地望着满脸汗水的
凌壮志说:“普天之下,只有九华魔女的青罡气和本门少林寺的大般若禅功能将这种细小暗
器由体内吸出来……”
凌壮志一听“少林寺”,立即插言急声问:“大师是出身少林……”
晋德大师慈祥地点点头,面含微笑说:“老衲已有近二十年的时光没有回嵩山了。”
凌壮志立即不解地问:“为什么,大师?”
晋德大师慈祥地呵呵笑了两声,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有意岔开话题说:“啊!你快
去为宫姑娘整好衣裳,我还有话问你。”
说着,顺手将凌壮志手中的丝针取了过去。
凌壮志恭声应是,转身向床前走去,小心谨慎的为宫紫云将衣服整好,即听晋德大师说:
“试试宫姑娘的鼻息。”
他侧脸俯在宫紫云的琼鼻上一试,心中大吃一惊,不由惶声急呼道:“大师快来——”
晋德大师心中一惊,即将端坐的姿势不变,转身向床前飘去。
来至床前,急忙伸手去扣宫紫云的玉腕,惊惶的神色,立即恢复了不少,转首望着凌壮
志说:“鼻息虽然微弱,但脉搏已经跳了,再睡三天即可醒来……”
凌壮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说:“三天?要睡这么久?”
晋德大师寿眉一蹙,说:“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如即时治疗,半个时辰即可醒来,现在
没有灵丹妙药,势必要睡三天了。”
凌壮志心中一动,立即面上现喜,急忙探手怀中,摸索了很久,才取出一片莹光发亮,
色呈深紫,满洞生香的小叶来。
晋德大师一见,慈目倏然一亮,不由惊喜兴奋地问:“孩子,这不是千年紫芝么?”
凌壮志听晋德大师呼他孩子,心中感到倍加亲切,知道晋德大师看到这等人间灵草太高
兴了,因而恭声说:“是的,这是晚辈吃剩余下来的一小叶。”
晋德大师一听“吃剩余的”,不由惊异地看了凌壮志一眼,于是伸手将千年紫芝取过来,
立即撕下一小片,轻轻撬开宫紫云的洁白贝齿,谨慎地放进口内,即对凌壮志含笑说:“我
们来这边谈,现在只需半个时辰,宫紫云便可康复如前了。”
说着,将余下的半片千年紫芝依然交还给凌壮志保管,两人即走至石室前沿,对面盘膝
坐下来。
凌壮志听说宫紫云半个时辰后即可醒来,心情十分兴奋,消耗大量真力后而感到的疲惫,
似乎也不太觉得了。
晋德大师一俟凌壮志坐好,立即不解的问:“凌小侠……”
话刚开口,凌壮志立即恭声要求说:“大师,晚辈仍希望您呼我孩子。”
晋德大师慈祥的呵呵一笑,说:“你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
说着,亲切慈爱地看了凌壮志一眼,继续笑着说:“孩子,月前在卧虎庄我便看出你是
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书生,不过我可没想到你就是击毙金刀毒燕阮陵泰的那个白衫少年。”
凌壮志知道晋德大师误会了,急忙解释说:“不,大师,您弄错了,击毙卧虎庄老庄主
的另有其人,那夜阮陵泰被杀时,晚辈正在后花园听宫姑娘……不,听娟师姊抚琴……”
晋德大师确实吃了一惊,不由轻嗯一声,懔然问:“击毙卷云刀宋南霄……”
凌壮志立即颔首说:“那是晚辈因他言语轻薄,暗中害人。”
晋德大师寿眉一蹙,极为不解地问:“方才在羡仙宫中,你同时施展四种旷古凌今的绝
世武功,瞩目当今,极少有人是你的敌手,不知你在卧虎庄为何故意藏而不露?”
凌壮志回答说:“这是因先师一再告诫……”
晋德大师立即惊异地问:“什么?先师?莫非尊师已经作古?”
凌壮志戚然点点头,说:“是的,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晋德大师迫切地问:“尊师的大名是……”
凌壮志戚然苦笑一笑,真诚地说道:“大师,不是晚辈有意故弄玄虚,而是我有个离奇
遭遇,先师虽然将他的旷古绝学,悉数传授给晚辈,但说来惭愧,直到今天,晚辈尚不知先
师的名讳和他老人家的身世。”
晋德大师只听得发呆发愣,久久才不解地问:“既然你不知尊师的姓名身世,你怎地知
道宫姑娘就是你的师姐娟娟?”
凌壮志解释说:“因为先师生前曾经指出,娟姊姊胸前有个特殊暗记,极易辩认,是以
晚辈一看便知。”
晋德大师听了暗记在前胸上,也不禁笑了,继而,他又感慨地说:“现在你应该感谢天
神赐给你的机缘,否则,你终身难找到你的娟师姊。”
凌壮志颔首应是,继而心中一动,蓦然想起宫紫云的眉目间有些熟稔的事,因而急声问:
“大师,娟师姊的眉目间,有些和晚辈的恩师近似,您想想看,昔年失踪的侠士中,有哪一
位的眉目和娟师姊近似?”
晋德大师慈祥地一笑,摇摇头说:“这一点你不必担忧,稍时宫姑娘醒来,一问便知。”
说着,慈祥的老脸上,忽然掠过一丝光彩,接着,慈目注定凌壮志,含意颇深地笑着问:
“孩子,尊师当时可曾指示你,假设你找到了你娟师妹……”
凌壮志未待晋德大师说完,脸已经红了,立即讪讪地说:“恩师要我们彼此亲爱,彼此
照顾。”
慈祥的晋德大师一听,再也忍不住愉快地哈哈笑了。
笑声未落,石床上蓦然传来一声低微嘤声。
晋德大师倏敛大笑,凌壮志面现惊喜,两人互看一眼,急忙挺身立起,匆匆向床前走去。
来至床前,娇靥苍白,神色仍极萎靡的宫紫云恰好侧首望来,两人几乎是同时兴奋地急
声低呼:
“宫姑娘!”
“娟师姊!”
宫紫云是在神智逐渐清苏醒中,被晋德大师的愉快笑声而惊醒,这时她的神智尚在恍恍
惚惚,是以没有听清晋德大师和凌壮志说些什么。
但当她发现和晋德大师站在一起的竟是凌壮志,似乎颇感意外,尚未恢复红润的樱唇,
一阵牵动,似是要说什么。
晋德大师一见,立即慈祥地笑着说:“这次多亏凌小侠适时赶到,杀了金艳娘和那两个
恶婢,并为你疗治伤势……”
宫紫云听到疗治伤势,断定凌壮志曾经抚摸过她的酥胸,苍白的玉颊上,立时泛起两片
红晕,如果她知道凌壮志曾经解开衣裳,平贴玉乳,那她真要羞得红飞耳后了。
晋德大师继续慈祥愉快地说:“凌小侠为了使你早些康复,特地赠你一片千年紫芝……”
宫紫云一听,立即含笑望着凌壮志,感激地点了点头,同时羞涩地看了一眼石室,接着
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凌壮志抢先回答说:“马鞍山南峰角下的一个石洞。”
宫紫云一听,黛眉微蹙,似乎有什么话不愿出口。
晋德大师心里明白,慈祥地一笑,说:“有些饿了吧?”
宫紫云立即羞涩地笑了。
凌壮志一见,急声说道:“我就住在西麓七、八里路的小镇上,我去取些食物来!一夜
没回店,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说着,转身向洞口走去。
晋德大师见凌壮志如此热心,慈祥的笑着说:“傻孩子,不要太心急,须知愈快愈误
事。”
如此一说,凌壮志和宫紫云的脸都红了,这位德高望重的慈祥大师,有时也极风趣。
凌壮志来至洞口,飘身而下,尽展轻功,直向西麓电掣驰去——
俗语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正代表了凌壮志这时的心情。
他疯狂的向前疾驰着,朱唇一直挂着兴奋的微笑,一直困扰着他的最艰难的问题,现在
竟极顺利的解决了。
现在娟师姊找到了,明后天即可前往恒山凌霄庵,恩师的身世之谜,在不久的将来即可
得到答案。
想到恩师的切齿仇人,仅余一个崆峒掌门乌鹤仙长了。
崆峒距此,遥遥万里,不知要走多少时日?
想到能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娟师姊双栖双飞,并马骋驰,虽披星戴月,餐霜露宿,
终日冒着风吹雨打,太阳晒的痛苦,也会觉得甘之如饴,无比幸福。
杀了恶道乌鹤仙长,和娟师姊既回九华紫芝崖,告慰恩师在天之灵,就在九华绝巅上筑
屋隐居,再不履身江湖了。
那时和娟师柹相偎相依,形影不离,过着隐绝俗世的清雅生活……
想到兴奋处,不自觉的出声笑了。
出声一笑,顿时惊觉自己失态,定睛一看,距离小镇已不足二里了。
仰首一看夜空,四更已经过半,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小镇上一片漆黑,一切仍在沉
睡中。
到达小镇店前,飞身越墙而入,前店厨房中,已有了动静灯火。
凌壮志一心牵挂着宫紫云,一入上房,即唤店伙备马,并点了几样家常菜、馒头、熏鸡
卤菜和酱豆腐,有荤有素,因为,他也没忘了他敬重的晋德大师。
晨曦微现,大地苏醒,凌壮志飞马驰出小镇,直奔马鞍山西麓。
青聪一夜休息,精神焕发,体力充沛,一声震撼山野的悠扬长嘶,四蹄翻飞,快如奔电,
扬起一道滚滚土龙。
四野油绿,空气清新,官道上寂静无人,任由青聪放蹄狂奔——
太阳还没升起,已经到了马鞍山西麓。
凌壮志往返已经四次,对于到达南峰下的路径已经熟悉,青聪奔驰在崎岖山路上,惊险
万分,速度依然快的骇人。
到达南峰角下,晋德大师早在洞口伫望,想是听到了急如骤雨的清脆蹄声和震撼谷峰的
悠长马嘶。
晋德大师一见,立即愉快的哈哈笑了:“孩子,你办事堪称神速两字。”
凌壮志报以快慰的微笑,飞身下马,急忙卸下鞍辔丝缰,任由青骋自由活动,于是抱起
鞍辔、绒毯、毡垫,飞身纵上洞崖。
晋德大师见前后四个鞍囊俱都圆圆鼓起,知道凌壮志带来不少吃的东西,呵呵一笑,随
在凌壮志身后,向洞中走去。
凌壮志一面抱着鞍辔匆匆前进,同时关切的低声问道:“大师,娟师姊是否好多了?”
晋德大师呵呵一笑,愉快的笑着说道:“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位关心她的好师弟,当然
好多了。”
凌壮志知道晋德大师在他离去时,已将情形对宫紫云说过了,这时听了晋德大师的话,
既欣慰又甜蜜。
一声慵懒亲切的娇美声音,响自石室前沿:“凌师弟,回来得这么快?”
话声甫落,娇靥略见红润,樱唇绽着微笑的宫紫云,缓步迎了过来,那双寒潭秋水般的
眸子,温柔的望着凌壮志。
凌壮志见宫紫云果然已经好多了,心中异常高兴,因而未加思索的说:“我怕师姊你
饿!”
话一出口,突觉不妥,俊面顿时通红,趁势将马鞍放在地上,晋德大师早已慈祥的哈哈
笑了。
宫紫云娇靥微微一红,依然是那么高雅的淡淡一笑,由她闪闪生辉的目光中,可看出她
内心的甜蜜、欣喜。
凌壮志放好马鞍,首先将毡垫铺好,接着在鞍囊中取出食物来。
晋德大师立在一边,一直抚髯含笑,静静的望着凌壮志动作。
只见一堆是咸蛋、卤肉、熏鸡,一堆是香菇、面筋、酱豆腐,另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