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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叫我欠良大哥吧!”
“欠良怎么这么怪啊!你欠了谁的粮食啊?”小刀取笑道。
“名字就是一个称呼而已用得着这么笑吗?”薄衫人显然是有些不悦,毕竟和他这一本正经的人相处还是各扫门前雪。
小刀偷偷窃笑了起来“欠良……哈哈……欠良……”
“你还笑!”
小刀立刻变得严肃,道:“怎么还不准别人私下里想笑话啊?”
小孩子童心未泯,这无理取闹的驳斥,到让薄衫人无语,那有话有说不出的憋屈样子,小刀又忍不住笑了,这次他变得收敛了“我想再睡会儿”翻了个身子脸朝里面又是嘻嘻哈哈的窃笑。
这当真是那么好笑吗?
别人看来感到只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
但是这个小刀则是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笑着笑着,他竟然笑着入睡了,也许愁苦了七年了,他这次也是宣泄自己心里七年的苦楚,通过这次开怀大笑之后就会遗忘在脑后。
薄衫人舒展了一下身体,当他站起来时,他朝这边看来,小刀睡着了,被子半拉在身上“这小子,睡觉也不好好盖好被子。”
望着这熟睡甜美的样子,他深深的惊触了一下,曾何时有这样的一个人也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为他盖上这柔软温暖的锦被。
想着想着,他的眼眶竟是一盈清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斯人已去,留下的只是和这热泪坠入尘土的回忆。
薄衫人一时无事可做,困意全消,这样看着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一看就是一个时辰,默默无声的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给别人能做很多事——吃一桌酒席——或是好好的洗个澡——
但他只能是将过往的事物从脑子里过一遍,有欣慰……有痛苦……有恋恋不舍……也有不堪回首……
清晨。
冷清清的清晨。
一个天上飘着灰蒙蒙的絮状且不知明的清晨。
这不知是什么,连当地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气,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是不安分的挑动,抑或是迷迷蒙蒙的错觉。
凉丝丝的风钻进了窗户,晨寒气冷,这微微的冷气却竟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撕割着人的脸庞。
小刀就是这样被惊醒的,他一下醒来就抱怨了一下“哎呀!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冻死人的。”
这样的抱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也许他在温柔乡里待的久了,也渐渐忘了以前的刺骨寒冷的滋味,这一点寒冷,在以前的草棚里那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抱怨。
“哎!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把窗户关紧点儿。”
薄衫人道:“要是觉得冷,你自己去关,过会儿你吃过了,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小刀道:“那你呢?”
薄衫人道:“我,我出去办点儿事。”
小刀道:“那我也去,你出去玩不带我去。”
薄衫人的忍耐极限好像已经到了极点,语气郁怒的道:“我让你在这里就在这里,不听我的话,就让你回去过以前的生活。”
一说起以前的生活,小刀可是过得怕了,赶紧闭口不言了,生怕惹怒了他,被赶出去,被丢弃——这一切,他不敢再去想。
“你好好待着,呆会儿我回来,给你买几件好衣服。”
薄衫人丢下这句话,便跨门出去,其实他也是没走多远,只是走出了昆城客栈在一边的街角默默站着,好像是在守候着什么——
在里面不感觉这风竟是如此的割痛人,那从原来的丝丝伤痛变成撕拉带扯如摧枯拉朽。
第二十章 龙旋劲风
薄衫人望着那背影心里不知是想着什么,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嘲笑自己被别人当作乞丐看待,再低首看看自己的样子的确不怪别人会向乞丐那模样想象自己。
他捡起那一块不大的银锭子,心里是异样的温暖,世间真有如此善心的女子?那消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畔,只可惜的是不知道她的模样。
“哎!——”
薄衫人重重的叹息一声“也好,用这个银子给小刀买一件棉裘吧!”
小心翼翼的将银锭子揣进了腰里,正当他抬头时,昆城客栈的门口,那个昨夜接待自己的小二徐徐的牵来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一定是为什么贵客准备的座驾。
小二进去不一会儿,就领出来几个身着厚实的男女,果不负薄衫人所望,那几个男女真是花笑楼和花无策兄妹。
神骏的马儿拖着这一群归客行驶在迅烈寒风中,行的速度却是非常快的,那牵引之马乃是战场退役下来的战马,如此风霜对它是小菜一碟,主人一加鞭'ūмDтхт炫%书сοм网',四蹄狂飞,一会儿便驰出了昆城,奔向巍巍昆仑绵延不绝的山脉。
薄衫人在他们出城之时,置办了一件厚衣服,先给自己保保暖再说。
几个值守的城官在城门的避风处,烤着火笑谈风月,嘻嘻哈哈的笑语流言,边关虽苦,但这一颗颗心却是火热的。
一道白影,射出城门——
“嗨!你刚才看见了吗?”靠在里面的守城兵眼角好像看见了什么问其他人。
有人道:“什么?大白天的谁走这儿过,我们都能见得到。”
那人又道:“不是啊!刚才从这儿有一道白影,嗖的一下不见了。”
话音一落,一阵阴冷的风刮过,这下更显得那守城兵说的非常刺骨。
几个背对的人立即打了一个激灵“不会吧!大白天也能见到那个?”
一个胆大的声音恳切道:“胡说,大白天的,也许马上就要下雪了,你刚才看见的是雪前的征兆。”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只有一个劲的跺着脚,能有一点儿暖意。
昆仑,山峰接天连地,是西藏于中原之间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任是多么善飞的鹰雕也飞不过这绵绵山脉。
从天而降一道夺目的光芒射在峰顶的雪上,反映在山前的昆城,这昆城也是在这道光的沐浴下生息繁荣。
薄衫人一路循着马车的印痕走着,他走的并不急,因为这印痕一时为他提供了线索。
雪影寒光,是慑人的寒,还是玉洁冰清的憧憬。
马车在颠簸坎坷的道路上行驶如飞,忽左忽右间,显得稳扎步捷。
忽然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阵猛于一阵,铺天盖地的卷打过来,马车忽地向右一侧,花笑楼几人感到一震,稳住身子时,花无策道:“爹爹,妹妹前面就是风刀口了,过了这风刀口就是昆仑谷了,你们坐好,我去驾驭马车。”
风刀口,昆仑山于外界的一道屏障,那里山势耸立,且两峰拔高,非子午夜时不见日月,从那里刮出的风像似一把把锋利的刀,置大地万物为砧上鱼肉任意撕割。
牵车的战马也在这风刀口显得逊色许多,一下子停足不前,原地盘旋,花无策裹了一阵厚实的狐裘,执着个鞭子,坐在车夫位上“啪——!!!”一声清脆的鞭声打在马臀上。
“嘶——!”战马像是怒了,一下子立了起来,抗议似的往后退。
花无策越是感到对此无策“无策,无策,你真是无策了。”
花无策听闻妹妹在嘲弄自己,更是郁闷不已“你来啊!”
将鞭子往位子上一搁,钻进里面,又一个人影钻了出来,花恋蝶轻轻嗅了一下从鼻下流过的风,好像是很久没有闻过这里的风,风里那熟悉的味道,混杂着家的味道。
花恋蝶从腰间拿出了一大块锦巾,撕成了四块,分别裹在了战马的四蹄上。
“马儿,马儿,你是从战场上历练回来的,你不是曾经那个在马厩里倚在母亲身边的马雏儿,你和勇士们驰骋江山,踏遍大河,你可记得你饮马大河的雄姿,那屹立在黄河悬瀑的神骏,一声激昂,直冲九霄。”
战马倾心的听着,仿佛安静了许多,像是一个英雄在回忆自己的那些丰功伟绩。
花恋蝶看着马儿,轻轻一笑道:“腿已经不冷了,我们走吧!”
“嘶——!”这一声重振雄风的不甘伏骥的怒吼,像是要彻底震服这蛮横的狂风。
铁蹄一扬,重征战场的脚步踏出,坚定!沉稳!野性!
风竟不甘摄于其淫威,一波未过另一波便又接着吹来。
“得得得……”
“呼呼呼……”
看是谁能争风天地?看是谁能吼得过谁?
如此一拉一扯,战马步伐行的也是十分艰难,靠着自己的一身劲力慢慢挤进了风刀口。
风刀口的风,诡异非常,午时之前则是从里偏左向外刮,午时过后,则是从外偏右向里刮,端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爹爹,午时将过,风马上就要转向了。马儿,快点啊!”
“蝶儿啊!已经来不及了,看来我们要弃车走了。”
花笑楼走出车,看着风叹息了一声“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这马车怎么办?”
花笑楼一脸茫然“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这命在这是也是如悬冰一样,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就会粉身碎骨。
此时,风向要转,由里向外即将换变成由外向里,这最可怕的就是在换向之时,里外风劲交错,就会成龙卷风。
天龙飞卷,旋劲可拧破任何事物,没有任何的刚硬能抵得过这看似圆润、实则柔刚结合的劲力。
一稍二带,一件完整的东西就会支离破碎。
花恋蝶摇摇头道:“不,我不要丢下它,我要带着它一起走。”
花笑楼已经纵下马车,急道:“女儿,快走吧!龙旋劲风一成,莫不说马了,我们都会葬身这里。”
花恋蝶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战马,毕竟这是一条生命,她自小就是怜惜这些动物,就连蝼蚁也生怕伤了性命“爹爹——”
无奈!
人是不可能和大自然拼命的,只有顺从它的安排,人才能过得安稳祥和。
“无策,快带着你妹妹走。”花笑楼喝了一声,纵身一跃,蜻蜓点水,电射远方。
花无策一把挟住花恋蝶的腰身,一蹬车,也是如箭疾飞,追父而去。
“哗啦啦——”
冷风呼啸,声音开始变得异常,慢慢的周围的雪絮旋绕起来,越旋越快,到后面只见到一条旋飞的白龙,腾起于地。
在他们刚离开险地,马车被龙旋劲风扯拉的细碎,战马还是努力的稳扎身子,可还是敌不过神龙之威,一下子被拔高几丈,随风旋绕一周后,又被重重的甩下。
这一下子狠劲,仿佛是神龙发怒了,要给这个对自己不敬的凡畜一个惨痛的教训。
花恋蝶在远处张望着,看着悬在半空的战马,心里更是紧张,一来是为自己刚才及时离开,二来则是为马儿的命运情牵一线。
风转过来的时候,接天连地的一片朦胧,被卷住的东西看不见是完好还是损坏,马儿被摔下之时,又被卷起,又被摔下,像是一个球被一个顽皮的孩子丢过来丢过去。
“何时老天竟变得如此残忍,啊——!”
花恋蝶已经受不了龙旋劲风的那种摧残战马的生命,那种残忍是她一生中不会抹去的回忆。
花无策看着也是感到心酸,他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背,无奈的看着老父亲。
花笑楼也是看了一眼,说道:“走吧!家就在前面了。”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花笑楼亦不曾是这个战马一样,没有价值的时候,就会被江湖抛弃,抛弃在这边缘之地。
几个大起大摔,战马已经不支,口中溢血,喘着粗气,但还是不甘如此离开尘世。
风又即将把自己卷向天空,这一下,这马儿的性命即将垂危,这时,一霎那间,风蚕食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疮痍,那魔手又伸向战马的躯体时,比那可怕的魔手更快的是一个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