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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的!”
鲍贵财感激异常的道:“谢谢二二叔,谢谢二二叔廖冲紧皱双眉道:“你不要来拨弄我,宫老弟,你敢与我打赌?我认为用这个法子不行!”
宫笠昂然道:“我却说行,廖兄,赌什么?说吧!”
廖冲大声:“就个光头,谁落受三月!”
宫笠颔首道:“可以,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廖冲忙道:“期限呢?总不能一辈子赌下去,该有个日期……”
略一沉吟,宫笠道:“你说你?”
廖冲迅速的道:“以一个月为期!”
宫笠干脆的道:“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转向黄恕言,廖冲道:“老黄,你还有说的没有?”
黄恕言忙道:“没有,没有,前辈,这样很好,很公平,我没有话说……”
哼了一声,廖冲道:“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师徒就要在你这片鸟庄,不,贵庄打扰了!”
连连拱手,黄恕言堆满笑容道:“欢迎欢迎,欢迎之至,以前辈师徒这等高人,平时请都请不到了,一旦赏光,蔽庄上下,同感荣幸,同感荣幸…”
宫笠用这种巧妙又不着痕迹的方式,把“拇指圈子”廖冲师徒留下来,实则有两层意义——其一是压制着廖冲的冲动,以较缓和的法子来解决鲍贵财对祝小梅的婚姻要求,也给黄恕言一个圈转的余地,这样做,非但双方好看,也摒除了暴力威胁下可能发生的不幸,其二,他另有一层深意,就是想借此一月的期限,对廖冲师徒做进一步的了解,然后,希望能建立起彼此间的友谊来,以便这俩师徒可以做为后援,在对付“金牛头府”的行动上增加一份力量。
他的心意,曾在事后向黄恕言与段威表明,这两位“玉鼎山庄”的首要人物也十分赞同,并且对官笠的安排颇为感激,如今,剩下的难题,就是祝小梅了,黄恕言已向祸小梅提出这桩婚事,反应如预料——祝小梅不答应。
如果这头婚事能以顺利解决,那么,进一步谋得廖冲师徒的协助乃是可以预期的,反之,恐怕不结怨已属难得,再想拉他们为臂助,却是极不可能了。
所以,祝小梅的态度与廖冲师徒——这股力量的能否依附,有着决定性的牵连,而这中间,宫笠也非常棘手。
宫笠棘手的原因非常明确——他不能强迫祝小梅嫁给鲍贵财,也不愿强迫祸小梅嫁给鲍贵财,同样的,他亦不忍再向黄恕言施压力,因为,他决不同意以祝小梅的终生幸福来做为一场江湖争纷的代价,这是残酷的,也是不人道的。
黄恕言的苦衷和宫笠一样,虽说祝小梅答应以“比武招亲”的方式征求一位并不打算做得长久的夫婿,但比武以后的人选者对象是宫笠而非鲍贵财,宫笠,祝小梅当然愿意,而鲍贵财,他却无法允承,事实上,黄恕言也知道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调换主角,自觉理屈的要求,他一个长辈说不出口,更强迫不来,尤其是这个法子如今已事过境迁——失去必要的因素了——既然比招婿的原意变了质,祝小梅的恶疾又不能再以此过人,则祝小梅为什么要嫁一个她不愿嫁的人?
但麻烦就在这里——鲍贵财是死心眼,他谁也不想,只想祝小梅一个人,在他的意念中,世上若说有完美无缺的女人,则除了祝小梅,不做第二位想了。
廖冲师徒在“玉鼎山庄”已住了五天,五天以来,鲍贵财见了祝小梅三面,黄恕言非但给予鲍贵财最大的方便,允许他可以随时随地独自出入祝小梅的香闺,更主动制造机会让他们相晤,可是,三面见下来,交谈不上几句话,祝小梅那股子冷若冰霜的态度,不独令鲍贵财痛苦,连黄恕言都直在叹气,廖冲心中的那股子窝囊,就更不用说了,俗语道:“癞痢头的儿子自己的好,廖冲眼见鲍贵财受这样的委屈,遭此等的冷淡,个中滋味,自不较徒弟稍好,但他却也束手无策,休言他们有约在先,承诺于前,更有宫笠这么一尊门神护着”玉鼎山庄“的驾,就算没有这些,他又能如何?硬把人家姑娘抢回去,不就等于逼死人家么,况且,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怕遭受煎熬的不仅是女方,他徒弟就更要受罪了……
鲍贵财和祝小梅在前三天每天见了一面,这两日来,祝小梅根本就托病不出,鲍贵财前往探视,也遭了闭门之羹,碰了个鼻青眼肿回来,连碰了几次,就头都抬不起来了,那等沮丧的模样,看在人眼里,都免不了替他担着份心事。
在后园里,宫笠皱着眉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前面一弯荷池沉思。
凌濮也呆呆的抬头瞪着天空,天上的云翳阴沉,宛似压在人心上了。
半晌!
宫笠吁了口气,低声道:“上午,鲍贵财到那边去又没见着人么?”
凌濮摇摇头,道:“没有,只看着一扇门,门还是闭着的,他钉子碰多了,胆子也碰小了,怯生生的敲了几下门,里头没动静,他说又憋回来了,一张脸灰土土的,如丧考妣。”
宫笠瞪了凌濮一眼,道:“说话不要这么促狭!”
凌濮笑道:“我也是替他着急,头儿,看光景,他可确是希望渺茫了,更叫我担心的是,你和廖冲的赌一旦输了,可真要如约剃个光头?”
宫笠道:“如果输了,别说剃光头,就算赌的是性命,到时也得把命垫上,人无信不立,混了这么多年的世面,就是混的这一点,否则,背信毁约,食言轻诺,也就和街面上的青皮二流子没有差别了!”
凌催着急的道:“但是,如果真剃了个光头,头儿,可就大大的不好看了……”
无可奈何的笑笑,宫笠道:“这还用你说!”
凌消忧心忡忡的道:“头儿,事情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不能任由它像这么撑下去,要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影响所及,牵扯的范围就广了……”
宫笠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愣了愣,凌濮苦着脸道:“我?唉呀!老天,我这厢业已急得什么似的,哪还想得出法子来?如果有法子,头儿,我不早说出来啦?还在这里作践自己?愁都愁得化不开了双手托着下颌,宫笠道:“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我自己,鲍贵财的那股痴情劲,颇为令我感动以外,我还怕事情不成就无法拉他师徒帮忙对付‘金牛头府’了…”
凌濮忙道:“就是这话喽,头儿,‘金牛头府’的孙啸和头儿与廖冲在江湖上都是齐名的人物,而孙啸手下却是兵多将广,喽罗无数,单打独挑,头儿或者可以占那孙啸的上风,但他的那些手下若并肩子一拥而上,恐怕头儿和我就罩不住了,事实上,孙啸是决不可能这么讲求武林规矩,甘心与头儿单挑的,因此,我们要以廖冲师徒为臂助的事便非常必须,但鲍贵财如果得不到祝小梅的青睐,别说要请他师徒相助一臂,我看不反脸成仇已是烧了高香了……”
宫笠颔首道:“不错。”
凌濮又道:“‘玉鼎山庄’的这些人是不能指望的了,头儿,甭提这般庄友,一个个腰粗膀阔却只有芝麻大点的胆子,除了一身笨力气也就会那么几手花拳绣腿,不堪一击,便说那八大教头吧,恐怕也仅有跑跑龙套唬唬庄稼汉的份,我看,黄恕言还勉强可以派上用场,却也担不了大梁!”
宫笠叹了口气道:“对他们,我一向便未寄于什么希望,你不说我也心里有数。”
凌濮道:“所以,能帮上我们的,就只有廖冲师徒啦,人家可是硬汉子,刀来剑去毫不含糊,明摆明显的顶尖好手,一个人能当一百个人用!”
宫笠的目光投注在荷花池上,悠悠的道:“这是无庸置疑的,问题是,怎么样想法子使他师徒二人能为我用!”
凌濮无精打采的道:“关键便全在那位祝小梅祝姑娘身上啦,如果她不点头,任是说什么也是白搭。”
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宫笠道:“这几天来,黄恕言也相当头痛,明里暗里,他也不知劝说过祝小梅多少次了,但那位祝姑娘硬是不肯答允,她还说一见到鲍贵财就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甚至有恶心的感觉,她实在没有法子和鲍贵财谈到这一方面上去,她说她连往这件事上想都会害怕…”
舐舐嘴唇,凌濮摇头道:“说起来,头儿,也难怪人家祝姑娘不答应,唉,我们的老兄那副尊范,可委实令人不堪承教,别说是祝小梅那样一朵鲜花似的美人儿,就连我这条粗汉,见到鲍贵财那模样,也有些心里嘀咕,生不起好感来…人嘛,尤其是男人,丑一点原本没啥关系,可也不能丑得离了谱,太叫人望而生畏,就不大好讲话了,想想看,日里对着的是这么个人,晚上搂着的也是这么个人,这等光景,便不起鸡皮疙瘩,也要起鸡皮疙瘩了……”
宫笠不以为然的道:“人不可以貌相,天底下绣花枕头多的是,外表光鲜,内里一肚子草的主儿一大把一大把,万一选上了这么一个,远不如挑拣鲍贵财来得扎实,鲍贵财人是生得丑,但心眼好,秉性忠厚,而且在道上的条件来说,他已具备吃这碗饭的本领,丑是丑了,俊又怎么样?塞得饱肚皮,当得了衣穿?”
凌濮道:“头儿,说是这样说,道理是对了,但实际上却又是另一码子事,任是咱们讲得堂堂正正,恳恳切切,人家祝姑娘一看到鲍老兄就要作呕,到了这等辰光,恐怕再多的道理祝姑娘也听不入耳啦……”
又坐了回去,宫笠低沉的道:“这也是个人的观念与眼光问题,倒要怎么设法开导她一下,人间世上,美妻丑夫多的是,也没听说有什么过不下去的事发生…”
凌濮道:“美妻丑夫是不少,主要是人家两相情愿呀,如果不是两相情愿,头儿,你看吧,包管统漏就出个不停啦……”
宫笠沉思的道:“关键与困难,也就全是联系在‘情愿’这两个字上!”
低喟一声,凌濮道:“这几遭,祝姑娘再次和鲍老兄朝面时,那种冷冰冰,硬板板,正眼也不看上一下的表情,连我在一边都不好过,鲍贵财不但长像不济,话也不会说,结结巴怕,舌头上就似坠了个钻,那等艰涩,又那等笨拙法,唉,明明还有几分希望的事,也叫他那话不达意的呆状给弄砸了!”
宫笠慢慢的道:“廖冲也不好过,我知道他心里的滋味,他的悲哀与感慨,只怕要比他徒弟还更来得深刻,而他却是束手无策的,这并非是使用暴力便可圆满解决的事。”
凌濮道:“头儿,我看,此事的成功与否,端在你了,非你没法为力,只怕后果堪虞,大家都没有‘辙’啦宫笠正色道:“在我来说,这原是当仁不让的事,何况对于鲍贵财,我还有过协助的承诺。”
咽了口唾液,凌濮道:“头儿,鲍贵财找你央求过没有?”
宫笠道:“没有,但他的神情眼色,却业已求过无数次了,不必他说出口来,我也明白得很,鲍贵财人虽天真木讪,可是,自尊却也很强!”
凌濮愁眉不展的道:“头儿,你若有什么锦囊妙计,袖里乾坤,就得加速施为了,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又已过去了五天,剩下的日子,可就一晃即过啦…”
宫笠点点头,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亦把我烦了好些天……”
凌濮又道:“怕的是这边犹然茫无头绪,难以下手,那边‘金牛头府’的人便找上门来,设若贺大哥的惨死与‘金牛头府’无关倒也罢了,如果就是他们干的,一场血战便在所难免,那时,我们就要饱受人孤势单之苦了!”
宫笠沉重的道:“假使事情的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