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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海某若想称霸武林早在三十年前便成功了,何必忍耐三十年?”
“那么,海大侠的所谓霸业是什么?”
“一种较量,一种占有,一种欲望!”说到这里海思柳脸色一变,厉声说:“你们问得够多了,最后问一句,你们兄妹是选择降还是死?”
燕无心豪迈地回答:“最后回答你,我们选择战,我们渴望斗斗你的江南第一刀,也渴望斗斗武林盛传如何厉害的墨玉残刀?”
“好吧,你们可以出手了。”
海思柳长叹一声,手腕一振,一丈长短的墨色光弧已从残刀上喷射出来凝固不散,遥指着三丈外的燕氏兄妹。
燕无心豪气顿生,大声说:“小妹,为兄先试他几招。”言罢,双掌一划,两道锐利的劲气如横空匹练,跟着人就象狂涨的浪、急抽的雨凌空扑到。鸿钧真元已提足一成,左掌—招是煞刀六招中的“仙肌胜雪”,右掌一式是“宫鬓堆雅”,双掌同出不同式这是练武人的另一种境界。决战的第一招燕无心已把毕生修为发挥得淋漓尽致。
海思柳的感觉是二点,一点是,一团扑来的光影是一团气,一团沛莫可御、致人死命的真气!另一点,是一团扑来的光影似一把刀,一把充满了万涛排壑般杀意的钢刀!他一双剑眉剔起,墨玉残刀弧形划过,猛地一振腕,网般的黑芒利气迎着下落的煞刀客张开,就如一个无底深潭等待着一颗坠落的慧星……
结果是明显的,海思柳的墨玉残刀凌厉的刀气能伸展一丈以上,也就是说海思柳在仰天一丈以上布下了天网地罗。而燕无心的刀意刀气仅能远扫五尺。一丈比五尺,没等五尺击实,一丈便轻易地取了五尺的性命。
下落的燕无心看得十分清楚,他连连催动鸿钧真元希望震偏墨玉残刀的锋芒,或者震开一条缝隙。然而,海思柳如玉柱顶天,根本无法摇撼。
死亡在迫近,燕无心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胜利在微笑,海思柳嘴角荡起冷笑。
突然,一道银光喷薄而出,快速、剧烈地飞旋着削向海思柳的双足。海思柳本能地回刀急挡,金光一闪突敛。趁此,燕无心已经稳稳落下地。
燕无双已冷笑着扑到,银镯化作灵蛇纵横刺削,双袖无极九玄神功,扬起狂飙在敌人四周飞撞猛敲。
海思柳此时浓眉剑立,煞气腾天。手中墨玉残刀化作满天黑气,身形犹如腾云驾雾般地在黑气之中向对方扑击。
武林两大绝顶高手一时斗在一处,龙飞凤翔,吐雾春云,月色为之黯淡,旷野为之寂静。
唯见黑白两道劲气在九天中纠缠、扭曲;一老一少两个身形在实地飞袖斗掌。
燕无双只觉香汗淋漓,呼吸急迫。她明知千招之中根本没有胜望,但是她仍然竭尽所能发挥着全身每一处的能量。银镯无形刀看来不是墨玉残刀的对手,它的银辉被残刀的黑芒压抑得越来越小。燕无双蓦地清叱一声,顶门天庭穴中腾出一股五彩霞光,一只栩栩如生的气凝翠凤凌空扑去,燕无双的真正之神已毅然投入生死之斗。
海思柳也并不好受。他被对方的九天玄功压迫得周身骨骆似裂血气翻腾,胸口窒闷异常。
要不是仗着墨玉残刀的威力他是无法躲避失败的下场。幸好残刀的威力渐渐控制了对手御气飞击的无形银刀。他正在暗暗得意之际,突然一头五彩祥凤陡然冲出,顿时胸膈似挨重捶,眼前景物都在晃动……
燕无心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惊于胞妹的神功,喜于胜算在握。不由技痒,见海思柳连朝他存身之处退来。燕无心想也没多想双掌一搓,冰寒刀气蓦地发出。
突然,他感到气息一窒,掌刀无力,背脊中央一麻,全身成电击一般瞬间瘫软了下去。
他缓缓转过身来,感到一把锋利的剑沿着自己转身的角度,无情地把自己的半边身子切出一道深深的血槽,似乎体内的一切都在流泄。他终于转过身来了,当他看到握剑之人时,突然忘情地一声惊叫:“啊——”
燕无双正全神贯注地致海思柳于死地。真元脱体使她顿获一倍以上的力量,墨玉残刀的黑芒皂刺已被控制。而喘息咻咻的对手竭力挥动着残刀已劈出残刀上镂刻的七式刀法的最后一式“江海同于流”。只见黑风大作,半空中象雨点一般的劲气万矢齐落。燕无双右腕疾振、银镯无形刀化作一颗流星横空格挡,五彩祥风又居高临下地扑噬着海思柳的天庭命穴。这也许是最后的一招了,双方都竭尽全力。一个是凭宝器的威风,一个是凭天地的自然加上苦练的真罡内元。这时天地显得越发黑了。
就在这时,燕无双听到了哥哥燕无心似乎是致命的惨呼,兄妹连心。她蓦地一颤,真元瞬间内敛,漫天的黑幕无情的坠落……
燕无双酥胸一寒,一道血口进出热血,顷刻已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强忍着伤痛,不让自己倒下去,一步步朝兄长走去。
燕无心胸口还抵着一柄利剑,后背沿左至前半圈深达三寸的血口喷吐着滔滔鲜红。他没有顾及这些,只是眼怔怔地望着握剑之人。握剑之人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双腿弯曲着似要跪下,握剑的手五指发白抖个不停。
她——正是碧雕梅艳旗!
燕无心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看清那张犹似芙蓉般的脸上惊悸、悲痛、愤恨、无奈的表情。是她?是她?一个曾为自己吃尽苦头和屈辱的女子,一个曾和自己一起在幸福之海中浮沉的女性。一个身子每一处都映满自己热切、衷情之爱的情侣,一个发誓要和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知音……正是她,突然从自己背后刺来了剑!无情地打碎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希望和憧景。
他觉得眼前出现了幻影,在荒山深涧之中一对裸体男女初次合欢,千娇百媚,冰肌玉骨、如花似玉的胴体横呈在自己怀中。是的,在尽欢之后她是说过:“燕哥,你无须多问。你我今日一段孽情自当尽情享受,错过今日,是敌是友还说不定。”
还有在黄山松啸亭中,他与她在劫难之后又重逢了,她惊呼:“无心,真是你?这不是梦吧?”
是敌是友还说不定。
这不是梦吧。
细细品味似乎是今日情景的注脚。难道人生真是如此艰难、如此无情?燕无心感到困惑极了。
是呀,俗话就有“山盟侮誓总是假”之说。又有“女人是水上的萍,终日飘泊不定”之说。也许她在对你说爱你的是真的,当做出不爱你的行为时也是真的,对于真的你能责备么?
对于爱你能漠然么?所以当一个女人真爱你时,你要愉快接受命运的恩赐。当一个女人真不爱你时,你也要愉快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也许不爱就是爱的代价,有获总有失,要得到当然要付出,这还是十分十分公正的。对男人如此,相反对女人也是如此。
嘴角渗出了血沫,燕无心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很简单。
“为……为什么?”
梅艳旗心中好过吗?不,不好过!她是确确实实地爱着对面的这个铁骨男儿,愿为他生十个儿子,十个女儿,愿为他去死。可是她也确确实实地杀了他。虽然他现在还没死,但是她知道他离死也不远了。再也举不起他的煞刀、运不起鸿钧真元了。她喜欢他胸脯上的气息,汗咸汗咸的味儿总叫她心颤得的非干坏事不可。她不喜欢看他流血,他一流血她就会感到头昏,昏得无能为力。可是现在她偏偏抛弃了喜欢的,选择了不喜欢的。这多奇怪?她在心中也同样一万次问自己“为什么?”
她也终于说了:“因为江南第一刀是我的生身父亲!”
什么,海思柳是梅艳旗的父亲?梅艳旗是海思柳的女儿?
燕无心在问:“是他让你这样做的?我指的是这一切,不仅仅是指这致命一剑。”
梅艳旗感觉到自己在痛哭,在落泪。可是她眼眶中始终是千千的,只有些迷惘。话音也十分清晰:“是的,我从小就扮演了一个可怕的角色,为了父亲去流浪,去做孤女,去实现他要我做的一个个计划。你也是一个计划,只是我在做的时候稍稍走了些样,才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本来我想我们是能结合的,因为父亲也不反对,他派出的联络人北跛段木松亲口告诉我,父亲同意我和你的婚事。当然非要我当面承认和飞雕沙青的婚约作为条件。(此时,燕无心想起了在荷古镇街口,飞雕沙青对他说的关于与碧雕梅艳旗有婚约的话。)父亲之所以答应我们的婚事,因为那时的煞刀客已经为他所用了。不想你妹妹的出现使你与我父亲作对起来。今日一战,我作为女儿只能选择我父亲。这些就是我的为什么。”
闻言,燕无心嘶哑地低笑起来,笑得满口喷血。他觉得现在头脑很清楚,什么都历历在目。
他问:“梅柔帐不是你的亲妹妹?”
“不是,她是一个妓女的私生女,是父亲从小抢来作为掩护我身份的装饰品。”
“你认为你父亲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很对、很合理是吗?”
“不知道,但他是我父亲。”
“哈哈,父亲,好一个父亲!”燕无心再一次狂笑,笑声突然卡住,他猛咳起来。
一步一步硬挨近来的燕无双惊呼着:“哥哥,你……”
“篷”地一声,海思柳一掌将燕无双震出数丈。燕无心闷叫一声昏死过去。海思柳在喊:“旗儿,快把他杀了,快!”
燕无心伤心至极,大叫着:“杀呀,你杀呀!”
梅艳旗望着面目狰狞、满身是血的煞刀客,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她猛地一振剑身,利剑又深入二分,燕无心狂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当他目光仰望苍穹之时,不知为什么眼前出现了杜月仙的倩影。临死之前,煞刀客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若是能再见一次月仙,哪怕是仅仅一瞥,又有多好啊。他倒下了,一个多灾多难多情的血性男儿终于被自己的爱侣刺中,倒下了……
身躯落地时,激起一团尘雾,是煞刀客的英灵飘散而去么?
江南第一刀海思柳终于胜了。杀死了燕无心,震伤了燕无双,天下两大奇男女都败在他的手下,还有什么他不可征服、不可战胜呢?!豪情满怀,不由得他仰天大笑起来。他大步朝女儿走来。
“不,你别过来!”
呆在燕无心尸体旁的碧雕梅艳旗惊叫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海思柳疑惑道:“旗儿,你发疯啦?”
梅艳旗声嘶力竭地叫道:“我是疯了,我亲手杀死了心爱之人,就为了你的霸业,就为了你杀了我自己!”
“旗儿,天下男儿多的是,何必为他伤心。死了一个燕无心,为父给你找十个如何。”
“十个,哈哈哈哈,你不是为了一个柳媚娘才落到今日的境地么。你为何不去找十个柳媚娘?为什么?”
海思柳剑眉一挑,怒道:“旗儿,你敢如此对老父说话!”
梅艳旗又是一阵哑笑:“我不敢,不敢对父亲无礼,可是我敢杀人,杀我自己!”
“旗儿……”
“母亲临死时把三岁的我交给你,你却给我起了个梅艳旗的名字。你早就不是我父亲,早就不是了。可我偏偏还当你是父亲,我好悔呀!”
这时,梅艳旗才真正哭了,无声的悲泪悄悄流下,脸色像纸一般苍白。她缓缓抬起右臂把手中的剑横架在粉颈左侧,向着父亲流泪说道:“我已经为你做了你让我做的一切,足够了,我什么也不欠你的了。”
“旗儿,你不能……”
梅艳旗不再理睬父亲,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燕无心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