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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穿了红缨帽的官人还在路旁垂手获立,杜云青骑在马上倒是相当感慨。
他对寒星门是相当了解的,也可说是江湖上唯一了解寒星门底细的人,因此他与边城之间也有着一种默契,因而产生了这种感慨。
他的眼前幻起了一个影子,一个屠弱的老人,在弥留时告诉他这一些话,那个老人是他的帅父,传了他一身的武功,传给他这口寒月剑,给了他一份责任。
马到了内城,守城的军上看了一下他的马,一个带头的立刻上前躬身问道:“尊驾景来看边爷的?”
杜云青点点头,那人忙道:“边爷早就吩咐下了,您一到就让小的带着去见他,不过,边爷这会儿正在小校场,您是上王府里夫等他呢!还是小校场去?”
“我就是不愿意到王府去,才拣了今天前来!”
那人似乎很了解,笑道:“那小的就引您上小校场去,边爷也吩咐过了,说您可能不愿意到王府去,叫小的见了您就问问您,去通知边爷跟您在别处见面。”
杜云青只点头没做声,看来边城对自己也相当了解,那么他跟边城之间,还有很多活要谈的。
小校场是内城贵族操演亲兵的地方。也是操演禁军的地方,清室人关后,皇宫大内易主,捍卫皇帝的禁军都是八旗子弟充任,而且功勋子弟差不多世袭了这一项任务,自成一个系统,因此这一个校场修缮得十分完善。
外面用围墙围了起来,里面平出一块大平地,骑道、射圃,都很完善。
爱新觉罗氏以骑射起家,举凡世族子弟,这两项功课是必不能少的.后来因为要轮值守卫宫廷,才又从事击剑捕击的训练,反正身为旗人弟子。就得会这些玩竞儿。因此小校场也很少有空闲的日子。
今天因为是各大门宅的贵族子弟定期练刻的日子,而且几个王府的格格、贝勒都在,自然更为热闹了。
小校场在平时就不准闲人进入,今天也就更警戒森严,各王府的亲兵、家将、戈什哈等,身分高的在内场侍候,身份低的的连校场边都不准进,只能在外面窝着。
然而杜云青显然是沾了那匹马的光,那个带路的小军官虽然人头熟,一路上不住的哈腰点头打招呼,但显然他的身份是不够资格进入内场的,先还解释一下,后来他干脆牵了马缰,倒是没人去问了。
那些人一看到马匹,就知道是边城的朋友,因为边城的这匹马是不轻易让人骑的,再加上杜云青也换了一身衣服,刀尺得光鲜起来,以及他那份轩昂的气度,倒是让那些平时眼睛长在头顶的旗下大爷们不敢轻怠.老远就垂手肃立,马匹经过,他们一个个都屈膝跪下行礼请安。
练剑另外有个小院子,到门口,那个带路的军丁也不敢进去了,朝站在门口一个汉子弯腰言道:“巴爷,请您去向边爷禀报一声,他等候的那位朋友来了。”
这个汉子想是边城面前的心腹,认得了马匹后,立刻上前打了杆道:“您这位爷贵姓是社吧?”
社云青点点头,那汉于连忙又行了个礼道:“边爷早一步就得到通报了,本当亲自出来迎接的,可是偏不巧,内宫里来了个贵宾在这儿瞧几个格格练剑,边爷一时无法抽身,特地命小的在这儿侍候您,请您稍候片刻。”
社云青淡淡一笑道:“没关系,找不知道他正在忙着.假如不便的话,改天再来好了,我只是要还他这匹马。”
那汉子忙着道:“杜爷,您别误会,边爷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您一谈,要是别的客人,边爷就可以不理会,偏偏这个主儿很麻烦,边爷只得敷衍一下,您访到边爷的屋子先坐一下,边爷把
人送走了就过来。”
杜云青下了马笑道:“那也好,怎么?边兄在这儿还另有房间?我还以为这儿就只是一片院子呢!”
那汉子道:“这儿是剑院,是专供几位格格们练剑用的,因此得为她们准备更衣的地方,边爷不但是她们的教师,也是禁军侍卫营里的剑术教练,自然有他的专用房子,而且也有专门侍候的人。”
一面说着,一面把杜云青往里让着,穿过了一座小院落,刚进入一排矮房子组成的通道,忽然那娃巴的汉子往分一站,垂手肃立,杜云青知道必是来了贵宾,可是已经无法退避了,他只好站到旁边,但没低头。
他一辈子也没对谁低过头,何况是富贵中人呢!
边城正好陪着两个女子拐了弯过来,杜云青一看那个跟边城在谈话的女子,心头就是一跳,因为那正是在庙门外,概赠珠花玉镯的不知名女郎,后面跟着正是她随身的丫头,今天她们穿着也很朴素,表蓝色素面袍子,外面加了件斗蓬,下面是青绸布鞋,跟上次见到的时候差不了多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面的。
杜云青乍一下子很想低下头去的,但由于自己这个突然的闯入者很引人注意,那女郎早就看到他的,于是他只好点点头,含笑说一声;“姑娘好。”
女郎虽然很注意他,但显然一下竟没认出他来,仍是很大方地笑笑,向他点点头,然后向边坡道:“边老师,这位我挺眼熟,只是忘了是那一家府上的了。”
边城有点疑惑,不知该如何介绍杜云青,可是背后走的那个消丫头已经笑道:“姑娘您忘了,这不是半年前咱们在东便门外见过的那位云青先生吗?第二天您还……”
女郎记起来了,眼中的亮光一闪,连忙打断了那丫头的话,笑着道:“瞧我这记性,居然会忘了,边老师,想不到你跟这位先生是朋友。”
边城一怔道:“杜见眼部主是素识?”
女郎笑道:“见过两次,那时我就觉得这位先生器字非凡,一定不是碌碌中人,没想到党是边老师的朋友,那就难怪了,您是说这位先生姓社?”
边坡道:“是的,江云青杜大使,天下第一使剑名家,不过边某还没有这份荣幸能够跟杜大侠攀交,因为边某昨天跟壮大侠才初次见面。”
女郎一笑道:“英雄用借,倾益如故,边老师与社爷虽是倾盖订交,却已经比我幸运多了,我跟这位社爷是第三次见面了,要不是您说起,我还不知道他是位举世闻名的大剑客呢!社爷,您可真会藏海……”
那个爱多嘴的丫头又接上了口道:“是呀!我们虽然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儿,但边老师是难得夸奖别人的,他居然肯承认社爷是天下第一名剑客,这话绝对不会假,杜爷,您平吗要装成那副潦倒相,在庙门口算命呢?”
杜云有淡淡地道:“社某人本来就是个江湖流浪汉,穷途潦倒,卖卜为生计,并不是装的。”
消丫头一撇嘴道:“我才不信呢2您是天下第~剑客。”
杜云育道:“处某只是会舞两手剑而已,天下第一之称不敢当,光会几手划法也不能当饭吃的呀!”
俏丫头道:“我才不信呢!像边老师……”
边城笑笑道:“云姑娘,杜大侠志行高洁,不屑为功名利禄所投,边某不敢跟他比。”
女郎回头瞪了消了头一限道:‘叫、云,这是什么规矩,当着边老师跟社爷的面,那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过一边去,对不起,杜爷.婢子无知,自然不会了解到高人雅士的胸怀抱负,煤蝶饶舌,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社云青笑笑道:“没什么,那位姑娘说的也是人情之常,而且也不是她一个人持此看法。”
女郎一笑道:“这就是说每一个见过杜爷的人,都会觉得杜爷不应那样穷愁困顿的。”
社云青淡淡地道:“姑娘的形容词用错了两个,杜某穷而不愁顺而不困,上次见面时让某不是很偷快吗?对不起!杜某应该称一声郡主的。”
女郎笑道:“就这样好,我最不喜(…提供下载)欢的就是那个称呼,那不过是沾着家父的光,我叫清华,这名字更俗气,但姐妹行中以华字排行,我又居长,蒙圣上思宠赐国号为名,所以也不太有人这样称呼,我的小名叫芜蓉,杜书如果不以俗物见视,还请以芙蓉称呼我吧!那样比较自然些。”
杜云青笑道:“芜蓉为花中之神,清而不寒,华而不艳,正合姑娘的风仪,只是那对姑娘太冒读了。”
女郎微笑道:“大伙儿都是这样称呼我,刚才达老师因为杜爷是生客,才临时改口,没想到我们竟是亲识,所以杜爷也不必客气了,这老师,您说是不是?”
边城笑笑道:“对,对,清华郡主是寿亲王的掌珠,却是皇太后最宠爱的长孙女儿,是上亲封的和硕格格,紫禁城中的第一才女峨眉魁首,更是最谦虚平易的好姑娘。”
芙蓉笑道:“边老师没说我是最采的。”
边城遭:“这个边某不敢,蓉姑娘的才华盖世,满腹经论,连当世文宗,四库全书馆总裁纪大学士晓岚先生部经常被姑娘问得张口结舌,耍说姑娘笨,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芙蓉一笑道:“我要不是最笨的,怎会面对着社爷这样一位绝世高人,而当作了落魄的寒士呢?”
边城笑道:“杜大侠名满天下,但他善于成晦,假如他没有那技名震天下的新月剑在手,很少有人能认出他来,不过蓉姑娘的法服已经够高明了,否则也不会再度交接了,京师中落魄的寒士很多,姑娘也没每一个都注意把!”
芙蓉只是笑笑,边城又道二“蓉姑娘;既然你跟壮大侠是亲识。就多留你一下,先陆杜大侠聊聊,让我去敷衍一下,把后面几个学生打发过去;壮大侠能够拔冗赐愿是很难得的事,我只怕把。他简慢了。”
芙蓉笑道:“就怕社爷不耐烦跟我们这种俗人交往,因为谈起剑术,我可是一窍不通。
杜云青忙道:“蓉姑娘言重了,杜某服人什么都谈,就是不谈剑。”
“幄!为什么呢?难道杜爷已经尘世无匹,不屑与论了吗?还是狭技以珍,怕被人学了去呢?”
杜云青笑道:“都不是,只因为我的剑根本没什么可谈的,总共就是那么一招!”
“杜爷就以一招剑法而无敌于天下。”
杜云青淡淡地道:“杜某从没有这样说,也不敢这么想,我只会这一招。不是对方倒下去,就是我自己倒下去。”
“可是社爷纵横天下,都是对方倒下去。”
“只能说到现在为止,我的运气还不错,但很可能明天就轮到我倒下去,在剑手这一行中,永远没有天下第一,更没有天下无敌这句话,只有活的与死的两种而且。”
芙蓉顿了顿才笑道:“我可什么都不懂,咱们也别谈这些了,边老师,你忙去吧,我替您招呼下这位客人。”
边城向他们两人拱拱手,又朝那个叫小云的消丫头道:“云姑娘,那就代为招呼一下了。”
小云也笑道:“那还用您吩咐吗?”
她又转身抗向回路,芙蓉笑笑向杜云青伸手肃客,杜云青也不多作客套,跟她并排走着,到了她们折来的弯角上,边城向左方教划去了,小云刚住右行,来到一间精致的平房前,伸手打起了帘子,让两人进入。
屋里的陈设很精致,有云石面的圆桌,竹木椅子,也有着书架,古玩摆设的本架,以及小歇的便榻……
明瓦隔成的窗子,室中生着火盆,扑面一股暖意,小云在棉套暖着的铜壶里倒了两碗茶。放在两人面前笑道:“社爷,您将就点儿喝吧!这儿只有红茶,也只有这种菜可以间上不走味儿,没有开水,可无法规泡了。”
杜云青道:“这就很好,我在庙里都是喝凉水。”
芙蓉把一对清澈的眸子看了杜云青一眼,脸上才微红道:“杜爷!很对不起,上次是我太冒昧了。”
杜云育道:“不,蓉姑娘的一片盛情还是很令我感激的,只是惯赠太厚,当时杜某不知道内容,糊里糊涂受了下来,事后又找不到姑娘,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