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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玳玳花山,娘亲坐在山脚的河边,两眼无神地看着夜空。不知何时,永远地睡去了。雪姬就站在她身后直到天亮,亲眼看着一个路过的好心人让她入土为安。
“谢谢——”
不久之后她看到了孩子,她发现娘亲不见,很着急,满山满山地找,赤裸的脚跟何时被玳玳花的刺所伤都浑然不知。直到太阳落山,雪姬跟着她回到了家,看见她缩在角落里,抱膝俯头痛哭,边哭边喊:“娘……您在哪里啊娘……不要丢下嫣然啊……”可是就算撕破嗓子,也无人回应。
第十二章 绿野仙踪,再次身陷(2)
雪姬想上前安慰,身边突然多了十几个同样的孩子。他们同样缩着身子,因冬日的寒气不停地颤抖,颤抖。雪姬看到男孩走到那孩子身旁坐下,看着她无痕的脸,听她说着玳玳花的故事。
这份久违的温暖让雪姬又感觉到了欢欣。她当然会永远记得他将汤圆端给她的画面。
那样意外。
那样惊喜。
又那样担忧。我吃了那他怎么办呢?
纵使到最后她也没能尝一口那碗汤圆,她也心满意足了。因为她知道在某个角落还有个人在关心她就够了。没吃到心也是暖的。【霸﹕。。】
淡嫣然。我记住了。
她看到他衣衫单薄地站于雪中,雪落了他一身,双颊因寒冷而变得通红。雪姬走近他想替他掸掸雪,听到了他嘟囔着这句话。进去后嘴里还是念着“淡嫣然”三字,生怕自己给忘了。
静静地坐着。离开。坐着。又离开。直到里面真的没有人能够再离开。
然后她就在北府了。又爱又恨的北府。
无生无息的责骂,凌辱。在绝望十分,又会急遽出现几丝温暖。心情随之平和,先前那些匿藏在心中的怨声既而不见。
北府的声音最过于嘈杂,犹如众人置雪姬于死地的那日,不知道谁是谁非,听不清是谁在她耳边不停地诉讼。她觉得除了珍姨、总陆主和立场不明的第三房人外,所有人都在咒她去死。
北心茹说:“死丫头,你说你不是犯贱?我打你骂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好歹也吭个声啊!你这样子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活着也连累人!”
北夫人说:“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你这样三天两头打坏东西,我怎么放心把女儿让你服侍?弄伤了茹儿我唯你是问!当初真不该同意老爷让你留下。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可以看门吠人,养你有什么用?”
二夫人说:“你这个死丫头!看到本夫人来了也不知道回避,想撞死我啊?心茹那个臭丫头,八成是派你来刺杀我的对不对?看我今天打狗看不看主人!”
北朔杰说:“诶?丫头,听说你今儿又想对我娘不利了?活得不耐烦了?要不要本少爷亲自送你一程?”
府中下人说:“你们看没看见那丫头?整日装清高,看咱们都不用正眼。清高?清高什么啊,她只不过是大小姐的丫鬟,老爷比较维护她而已,夫人小姐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她自己还以为自己地位很高呢,对我们的命令不理不睬的。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干什么!丢不丢人哪。我看他们祖宗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雪姬极力捂住耳朵,可是那些声音见缝插针,总是能够找到一个空隙往她耳内钻,一直到达跳动的地方。
她还看到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飘着一个灵魂。披头散发,身着白衣,浑身是血。‘她’慢慢抬起头,咧起发紫的双唇,喊了一个名字——丫头。
雪姬不住地摇头,按头。因为她看到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珍姨,为她而死的珍姨。一闭眼,黑暗的视线里就出现红色的血一滴滴从她眼前滴下。那半句“丫头,你要……”也反复重复耳边。现在在她看来,它更像是与他们一起讨伐她的。
第十二章 绿野仙踪,再次身陷(3)
“死丫头!去死吧!害了那么多人还敢留在世上!”
“丫头,珍姨那么疼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你为什么要害珍姨呢?”不动的嘴唇发着恐怖的话语。
“没有!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你们不要冤枉我!——珍姨,丫头没有害你——不是,你确实是为我而死的……珍姨,丫头不是存心害死你的,我也不想啊……珍姨你原谅丫头啊……”
“不对,你不是丫头,你是雪姬,你是害我们国破家亡的雪姬。你是贱人,要被绑上焚烧台化为灰烬。”平静的语调却能刺痛了她的心。
“我……珍姨……我是丫头,我从来都是丫头,没有变过!”
“是么?”从珍姨身后又幽幽飘出一个身影,她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后退好几步才稳住步子,西洛誉?他……他怎么会?他不是活了吗?为什么他也如珍姨一样虚无地看不见身体呢?“是谁递给我有毒的水?是谁亲手推我赴上黄泉路?我要不是太相信你我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你到现在还想欺骗谁?已经没有人会再相信你了!丫头?雪姬?不,我不知道你是谁。”
她慌了,神情焦虑,很想解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颤。“少主……少主,你不会死的,你在骗我,你没有死!”此刻她只是在责怪自己,她失信于自己。因为她说过,她说过,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
“你苟且偷生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害了这么多人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呢?”
“你真的这么留恋这个世界吗?”
“你真的不敢直视死神吗?”
“是不是只有等害死了所有人,让他们的尸体纵横在你脚下的时候,你才有所悔恨,一人独自站于空旷的后土之上,皇天之下,自刎以慰亡灵?”
漂浮在尘埃之中的声音充溢着她的身体,像是被人将头按于河中一样,河水从每一个空隙进入她的身体,除了冒泡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什么声响了,难受地快要窒息。那时,她只有一个念头,要是真的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她喃喃自语:“没有,我从没想过要害谁……”
有一个人在与她对话:“可是你已经做了。你娘,珍姨,西落誉,还有那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平民百姓,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可是……可是我是无心的,我很想保护我爱的人,但是到最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我也不想他们死……”
“你这么说是想推卸责任吗?做了就已经做了,无所谓刻意还是无心。因为他们的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并不重要,总之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死了。”
雪姬挣脱梦靥的时候,天已微亮,脑中记的最清的一句话便是——总之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死了。
结果是。
他们死了。
多可怕的梦。
但又是多真实的梦。
时光流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久思不得而知。
“什么?雪姬不见了?”
西洛誉听到寻阁的报告,一刻也不耽误地赶到了十里药铺,看到的也只是一张空着的床榻。
第十三章 执意寻死,偶遇外族
雪姬不吃不喝,整日游走,已经三日了。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也没有目的地。有路走路,无路找路。她只知道自己要快些离开西陆,找一个地方平静地死去,从此消失在这世上。
突然,体内冰丝剧毒发作,雪姬终止撑不住疼痛倒下。
隐约之间,她感觉到了额头的冰冷,眯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一名女子。带双眼清晰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身着一袭白衣,双十不到的样子。
冰丝的余痛震得雪姬头脑混乱,记不起昏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抚着额头问:“我怎么了?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帐篷里?”抬头一看,是个中大的帐篷。外头生了火,透进些许火光,已经黑夜了。
白衣女子双唇极小,声音细腻,但因四处寂静,勉强能听清她说:“我们的主子救了你。你忘了吗,几天前你昏倒在路上了。”
雪姬冥思苦想,终于记起。随即大动肝火:“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忽地,她咬牙捂胸。
白衣女子见状在她背后点了两下,只见雪姬的神情渐渐放松。“你别动火啊,你体内有剧毒,身体又那么虚弱,要是动了肝火,冰丝会乘机发作的。对了,你……得罪了什么人吗?他为什么向你下毒手?”
雪姬不答,摇了摇头,突然泪水涌出:“老天就是不让我死!我身无分文,买不起毒药,买不起匕首,我找不到悬崖,找不到河,我什么都找不到!他断了我所有的路,就连黄泉路也不让我走,为什么——是了,我做了太多错事,害了太多人,老天爷他是要看着我折磨而死……我活着真是太辛苦了,我现在只想以死谢罪,我真的不想——”每次都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珍惜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却只能活在痛苦之中。
白衣女子又在她胸前点了两下,她眼一闭,睡去了。“你太累了,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王,您会不会替这女子解毒呢?”
帐篷外,一名被称为“王”的少年站于黑暗之中。他踏进道:“白,你的觉察力果然是族里最强的。”
“王过奖了。白能发现您的存在,完全是因为王没有使出一成力。”
笑:“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又道:“王,您还未回答白的问题呢。”
“白,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吗?”
“王以前不会管这等闲事,如今救了这女子,所以——白不明白了。”
少年看起来比白衣女子还要小,说话却显得老练。“白,我可是刚夸了你啊。仔细看看她身上。”
白低头一看,笑道:“原来如此。”再一抬头,少年便已不见了踪影,空中留下一句话:“好好照顾这只‘饵’吧。”
白坐下,抚了抚雪姬发烫的额头,自言道:“原来你是西府的人。”心中道:不知你是西府的什么人。若是闲人,王自然不会帮你解毒;若是重要之人,自有救你之时。
从西洛誉身上拿到的那块璊玉上正面写着“西”字。
???
“找到了吗?”
“恕罪,还未发现踪迹。”一人冒汗跪于中央。
“啪!”座上之人拍案而起,桌子瞬间破碎。“我宽限你们一日又一日,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你们居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我几日未督促你们,你们‘灵’的追踪力已经退化了?办事能力都哪去了!”
“少……少主饶命……小的们日以继夜地在查雪姬姑娘的行踪,未曾休息一刻,还望少主网开一面,让小的们戴罪立功……”底下的奴才吓得又跪又拜。
寻阁心中亦是惊了一阵子,在他眼里,西洛誉沉着稳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冷静地去思考,而今,居然如此暴躁。
“少主,稍安毋躁。雪姬虽有一头很好记认的发色,但若她有意躲开我们的追查,想在漫漫人海之中找到她,还是不易的。此等大海捞针之举实在为难了这些手下。”寻阁上前道。
西洛誉坐下,屏气道:“寻阁,你又不是不知道‘灵’之前的办事能力,多难的事交给他们,都能够查出点蛛丝马迹,可现在……唉……”
“想必……”寻阁顿了顿,想说又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最后还是道,“少主,这想必是缺少了风少爷的领导。”
西洛誉命除寻阁外的所有人出去之后,站起身道:“风弦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目前,‘灵’最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