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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低了低头，静静地说：“妈，我二十六岁了，我想结婚了，安墨挺好的，很适合我。”
如果你不能嫁给一个你爱也爱你的人，那么大多数的人在退而求其次之后，都会选择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
因为，你无法再轻易爱上一个人，你也害怕了那种爱而不得的心碎。
程妈妈还是很气愤，“不行！我不答应！莫名其妙地就说要结婚！你是不是脑子发烧了！”
“妈，我很清醒。”
再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清醒了。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更加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人最好不要成长，尤其是*之间的成长。
因为，你会发现自己一下子老了那么多。
程心的嘴角慢慢地多了一丝笑，她走进妈妈身边，拉着妈妈的手说：“好了，就算我嫁出去了，也还是在这个城市里，又没有多远，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知道妈你舍不得我。”
也许这个母亲是当得很不称职，可程心仍旧感谢她在二十六年前给了自己生命。
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就好好孝顺吧。
程妈妈其实最开始心里也没有多少舍不得，毕竟女儿这么大了，早就做好了她出嫁的心里准备。
可此刻被程心这么一说，她倒好像真的心里有些酸酸的。
“太突然了，我就是不想同意。”
“妈，安墨会对我很好，也会对你和小晴很好的。”
这一点，程心无比自信。
凌安墨这个时候也适时地上前，很诚恳地说：“伯母，你放心把心心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会把她当宝。”
程妈妈到底是这个年岁的人了，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小伙子对自己女儿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再说了，程心不是最漂亮的，自己家里也没钱，他不会有什么企图的。
几番游说下来程妈妈总算是同意了，也告诉了程心户口本在哪里。
可因为他们是下午过来的，再加上刚刚这么一耽搁，现在赶去民政局登记肯定是来不及了。
凌安墨百爪挠心，回去的路上紧紧拉着程心的手说：“要不我们走后门登记吧？”
程心知道要真去找关系，这个后门肯定是走得通的。
可她又不会突然反悔，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更关键的是，她还没和凌安墨的父母见过面，还不知道他父母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安墨，我不会跑的，登记这件事先不急，还是先去你家见你爸妈吧。”
程心话音落下，开车的人明显有一下愣怔。
凌安墨慢慢转过来看她，眼神之中有一丝闪烁，“我爸妈那边早就知道你了，肯定同意啊。”
“安墨，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眨眼睛。”
凌安墨不说话了，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爸妈会是什么反应。
他甚至隐约地猜测，如果自己现在带着程心回家说要结婚的，老爸大概打死自己的冲动都会有吧。
程心心中并没有那么被公婆排斥的担忧和难过，她很平静，真的平静的一点不像是要出嫁的人。
她说：“一切先见了你爸妈再说，他们是长辈，我们结婚的事一定要经过他们。”
凌安墨看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那好吧，我们现在回去见我爸妈。”
“你不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还是你想的周到。”
——
洛家赫到了旧金山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因为他发现程心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第一天关机，第二天还是关机。
他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自己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不可能什么事都不调查清楚就回去。
他压抑着内心极度想要回去的冲动，先是打电话叫江汉去了解一些程心那边是什么情况，然后才去调查四年前的事。
江汉办事速度一向迅速，很快就有了结果，只是这个结果真的不太好——
“洛总！”
从江汉开口叫他的第一声，洛家赫就感觉到了那一股迎面扑来的来势汹汹。
他问：“怎么样？”
“洛总，程小姐要结婚了！”江汉说得十分严肃，“我去程小姐那里找她，刚好碰到凌安墨也在，他让我告诉你，他和程小姐马上就要结婚了！”
“胡扯。”洛家赫嗤之以鼻，“他凌安墨想娶程心想疯了吧？还是忘记吃药了？”
“洛总，我后来问程小姐了，程小姐也说，他们就快结婚了。”
江汉说完之后就彻底沉默无声了，他怕自己再开口说什么的话会成为洛家赫发火的对象，成为炮灰。
可电话那头的人却是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一个字没说，只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洛家赫疯狂地拨打程心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是关机、关机、关机……
无奈之下，他只好拨打凌安墨的电话，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传来的，是程心的声音：“是我。”
她知道是他的电话，所以直接说了句‘是我’。
洛家赫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笑出来的，竟然能压住一切的疑问和怒火，笑着问她：“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换号码了。”程心很冷静，说话一点起伏都没有。
洛家赫还在忍，继续问：“那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程心啊，看在我五年前被你伤得那么深却仍然对你念念不忘的份上，看在五年后为了能重新和你在一起永不放弃的份上，说点不那么残忍的话吧。
可是——
“洛家赫，我们结束了，所以我换了号码不会告诉你。”
“结束了？为什么？”
洛家赫后来想起这段对话内容都十分佩服自己，竟然没有发火没有难过，整颗心像是死了一样。
程心此时站在凌安墨家的大院子里，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远处的天际，只有几颗星星，还是稀稀落落的。
五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和他曾为了看一场流星雨在山顶醒了*，结果回来后两人都得了重感冒。
但是他们还是很开心啊，因为有爱，一切的事都显得那么浪漫值得。
可如今——
她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那几颗星星，心中如一潭死水，半分波澜都没有。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了，两个人要分开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无非就是不爱了，这一点你不懂吗？”
“哦，是这样。”洛家赫淡淡的，语气里有低落在蔓延，“可之前你一直都很爱我，怎么这么快就不爱了呢？”
“之前我爱你吗？你感觉错了吧。”
程心发誓，这是自己有生之年做过最残忍的事。
对他，对自己。
尽管心中平静得没有一点波动，可脑海中却不断地闪过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程心微微地摇了摇头，冲散那些过往，平住声调说：“我和安墨最近就要结婚了，如果你要来，我会给你发请柬，当然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来比较好。”
洛家赫不说话，他已经被她的话语伤得千疮百孔了。
可程心最后还补了一刀，“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安墨会不高兴的。”
洛家赫，我只有真正地将你驱逐出我的世界，我才能狠下心来对自己，对别人。
我知道我是你的软肋，可是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软肋呢？
我害怕见到你，因为我害怕从你的眼里看到深爱你到不可自拔的自己。
远在美国旧金山的洛家赫拿着手机站在空旷的房间里，一动不动。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眼光，别人的非议，也可以为了在一起和家里人，和命运去做无限斗争。
唯独——
无法承受程心给予的一切伤害。
他低了低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左胸口，明明好好的啊。
可为什么就是感觉心脏像是破了个洞，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呢？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了痛，却无能为力去修补。
、第102章：我是你的谁
程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凌安墨的父母还是让她觉得棘手、头疼。
尤其是凌安墨的母亲，那种倨傲令她有些难以招架。
“对于安墨的恋情，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多加掺和，但是据我所知，安墨喜欢了程小姐很久，之前程小姐一直没答应，现在突然说要结婚，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凌母看着她，眼神有些尖锐。
程心并不紧张，笑了笑回答说：“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有时候可能是一瞬间开窍了。”
“是这样吗？”凌母语气骤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程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前些日子你的母亲出了车祸，你的妹妹也才刚上大学，程小姐辞职之后还是安墨出面说服他爸让你到凌氏来上班的。”
话说到这里，程心总算是明白了她真正要说的意思——
你家是不是缺钱了？所以你才突然答应要和安墨结婚？
程心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可自己之所以答应婚事，原因也的确是让人鄙视。
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当一段婚姻不是因为爱情的时候，一切就都显得苍白无力。
程心低着头不说话，对于凌母的话也是不置可否。
凌母这时冷笑了一声，转向凌安墨，厉声说：“你谈恋爱我不管你，可你要结婚也得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的对象到底抱着什么居心，一点都不了解就说要娶回家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还想骗我？！”凌母简直要拍案而起，顾忌着程心这个外人在，她硬生生忍着自己的所有脾气。
凌安墨解释无力，扶了扶额，看向自己的父亲。
对方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了头，那意思就是——
我和你妈想得一样，我们不同意程心进门。
见面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一向好脾气的凌安墨也显得很烦躁。
倒是程心，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甚至还安慰凌安墨：“没事的，慢慢来，只要我表现得好，你爸妈迟早会接受我的。”
凌安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爸妈不接受她不是因为对她不了解，也不是因为她哪里表现得不好。
今天去他家，程心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有礼貌，有些地方自己的父母说话过了，她也都忍了下来。
他了解程心，如果：不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结婚，她是不会来忍受这些的。
凌安墨有些心疼，握了握她的手说：“只要你不跑，我也不急。”
“好，我不会跑的。”
两人相视一笑，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好了很多。
——
调查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以致于洛家赫在旧金山耽误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回来。
从机场贵宾通道出来，江汉等在那里，“洛总。”
某人没有应声，脸上的墨镜几乎遮掉他三分之二的脸，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江汉跟在他后面很是纳闷，直到上了车，他家老板摘掉了墨镜，他才反应过来——
程小姐要结婚了，老板怎么可能心情好呢？！
这一个礼拜都没有吃好睡好吧？所以脸色这么差，黑眼圈这么重吧？
江汉默默地在心里叹口气，他原本想告诉老板，那天程小姐说要和凌安墨结婚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坚定，不像是假的，也不像是对他还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他觉得还是先不要说比较好，老板的样子看上去摇摇欲坠，只怕自己说了之后他会承受不了吧。
——
一路沉默着到了公司，洛家赫没有下车，沉默了几秒忽然说：“去凌氏。”
江汉回头看他，幽幽地说：“。洛总，这几天程小姐没有去上班，他们好像——在忙着婚事。”
后座的人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慢慢地握紧了。
过了会儿，洛家赫开口：“那就去她住的地方。”
江汉脸上神色又是一紧，慢慢地说：“据我所知，程小姐今天去看家具了。”
“……”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洛家赫转头看着外面，忽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