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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朋友好伙伴,她说的是我,你自作多情干嘛,你最多算是一个不那么大方的上司。”
秦洛水笑嘻嘻地说着,心里也为汤姆克鲁斯的亲近欣慰,要知道几个月之前,汤姆克鲁斯对待他们的态度完全都是上级对下级,前辈对后辈。
汤姆克鲁斯对桑红眨眨眼睛,笑着说:“我才不会被他幼稚的激将法击中,不过,黄,说实在话,我终于明白一个人能拍到足以让自己成名的好照片,依靠的不是技巧,也不是运气,而是勇气,不怕一切地蛰伏等待,不怕吃苦受累都落空,依然坚持的勇气。”
他显然是有感而发,因为如果他那晚后半夜能耐得住酷寒,一心一意地坚守等待,他绝对会拍到激烈的枪战照片,而不是只能拍到一群冰冷狼藉的尸体。
桑红听了他的话,顿时笑得眼睛弯弯:
“主编,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有勇气,我也只不过是多了一点点运气而已,没有你的鼓励和聘用,我哪里会有今天,你是我见过的思想深邃,笔头锋利的极有才华的实力派作家。”
秦青清清嗓子:“额——我能不能打断一下二位肉麻得让人哆嗦的相互吹捧,电子报的邮箱里也有很多的读者担心问候你,得知你在华SD市内医院住院,附近的读者一定要组织一次志愿者聚会,挑选出代表过来看我你,我该怎么答复?”
“对呀,也有读者一再要求能过来看望你,你就给个机会见见他们吧。”汤姆克鲁斯丝毫不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恼火,反而笑得很明朗。
桑红想了想,很郑重地点头道:
“见就见见好了,我从来都不曾想象过,会有那么多的陌生人为我的安危担忧,他们能喜欢我拍摄的照片,能给予我那么多的支持和鼓励,我是应该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这样好了,我会和家人商量一下,给出时间见那些摄影爱好者。”
两个人都不由开始欢呼大笑,病房的护士过来严肃地警告他们,要把他们驱逐出去,两人连忙闭上了嘴巴。
汤姆克鲁斯拿出菲尔丽准备的新的代理照片的协议,放到她面前让她看看题目:“这内容条款,还是我逐一念给你听好了。”
“嘘——”秦青警告他噤声,伸手拿了过去,“我替她看看,这上边哪些条款发生了变化?”
“分成比例。”汤姆克鲁斯有些无奈的摊摊手,谁让秦青这家伙在合同上一贯精明的,再说他也瞒不过去。
“怎么?”桑红问。
“一般销售代理商的分成比例都是随着营业额的增长,呈现梯度增长比例的情况,可是,当初签订的第一份协议,因为没有能够预料到后边这些突发性的因素,签约的时候,觉得三五十万压根儿就不可能,索性她就偷了个懒,然后就后悔得要吐血;
她以前和我说过,我让她按着协议上的内容执行,现在那份协议已经将要到期了,新协议上,为了鼓励销售商的积极性,咱们是不是按规矩来,把这个梯度等比增长酬劳比例给补充上来?”
汤姆克鲁斯觉得菲尔丽这女人真是会给人添麻烦,赚多少钱她从来都没有满足过,他还在担心,黄一鹤是不是愿意把照片继续交给她让她代理,偏偏那女人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告诉他,黄一鹤会答应的。
秦青静静地把协议看了一遍,然后没有说话。
“有没有什么问题?”汤姆克鲁斯说。
“没有,这协议很规范,没有什么猫腻。”秦青回答。
“那把签字笔给我,我这就签了,主编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只是照片的数量必须严格控制住,主编也要把好关,那照片都还在甜水镇的公寓里,钥匙美林那里有。”
桑红交代得很仔细,生怕这两个人利欲熏心,为了卖钱,会把她有些不能见人的照片也拿过去。
秦青抬手把笔递给她,看着她签字,然后告诉她:
“放心好了,所有的照片欧阳先生都让我带了回来,他说你现在是摄影师,有了名气,不是什么照片都能流通到外边的,我们俩把能看的筛选了一下,随身带着,很不怎么样的照片,都粉碎了丢垃圾了;
你别怪他自作主张,他这是想保护你的声誉,免得我们不在,有窃贼进入就更加麻烦了。”
汤姆克鲁斯听说他们已经带了过来,顿时高兴极了,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担心,而且菲尔丽那女人,如果只是让他们俩挑选的话,那女人的主意要是打定了,他是很难改变的,毕竟桑红是甜水镇报的摄影师,他不想有任何的不利因素威胁到她。
桑红笑得很舒心,欧阳先生想得真周到,她以后会有机会报答他的。
于是她签完字,把协议书递给了汤姆克鲁斯:
“主编,多谢您了,一会儿,你跟着秦青直接去拿照片,告诉菲尔丽我很感谢她,对了,记得让她及时地交个人所得税,发票账目,你都要帮着做好,我不想有任何麻烦。”
“放心好了,菲尔丽那女人虽然爱钱,不过的确是个极好的经纪人,请相信她的职业操守。”
汤姆克鲁斯连忙给菲尔丽的人品做保证。
秦青呵呵笑了道:“上千万的交易,交的税会让人很肉痛的,最终净利润已经存入黄一鹤的户头里,报税的发票或者复印件都没有带过来,她这样说只是告诉你,要承担起监督的责任。”
汤姆克鲁斯一惊连连点头:“是,我回去就问她要,不然的话,新的协议书不会给她,我会及时地向税务稽查部门核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就太麻烦你了,谢谢。”桑红郑重地道谢。
之后的几天,桑红的精神状态一点点地好起来,林汗青问了医生,得知她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期,就听着她的话,专门空出了一天的时间,接受媒体的采访,接受粉丝们的探望。
一直讳莫如深、受到偷猎分子迫害的女摄影师,愿意在公共媒体上露面,接受采访,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最初的那张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变成了现在的光头接受手术后的模样,一时间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很多都特意地放在了头版头条,以显示对这位热心公益、热爱自然、尊重生命的年轻女摄影师的崇敬之情。
林汗青特意提前派人去欧阳清柏的庄园把黄一鹤的父亲专程接了过来,殷勤接待,让他当着媒体陪着桑红演出一场慈父弱女的戏码,欧阳清柏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人物,面对众多媒体,桑红黄一鹤的新身份再一次彻底地得到了证实,那些摄影发烧友,也选出了一些素质极好的代表,过来看望桑红,并给她先上粉丝们精心准备的礼物。
等一切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之后,桑红就出院了,她坚决拒绝再住到另外一家医院,坚持回家输液治疗,于是林汗青终于结束了华SD市的苦旅,带着父亲妹妹和外甥女回到了住惯了的凤凰城。
M国亚利桑那州四月的凤凰城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了,棕榈树随风摇曳,热带植物氤氲着香味,欢快诙谐的墨西哥音乐会余音袅袅,到处都是洋溢着浓浓的异国情调和浪漫气息。
靠北的地方,这里以传统文化区和豪华度假村闻名,殖民式样的建筑鳞次栉比,林家就住在这里的山顶别墅里,这是在上一次经济危机浪潮席卷的时候,林汗青的爷爷出资购买的,当年不过是一片荒山野岭,买了便于弟子们耕种养殖,图个温饱,有个活动手脚的地方,哪里想得到几十年过去,这里竟然会兴起商业旺铺。
林家的产业占了几乎多半个大山头。
虽然想过林家很有钱,但是,当真的听到林汗青在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汇报着这样繁华富庶的地方,眼睛能看到的房产和商铺都是林家的,那份震惊别说让欧阳清柏无语了,秦青和桑红也觉得有些目瞪口呆。
欧阳清柏当时厚着脸皮一定要跟着过来,说自己听说凤凰城那里的风景极好,正好过去散散心,秦青也说自己要照顾他,两个人都跟着林家的人一道过去,必须知道桑红落脚的地方,这样以后再找会轻松很多。
林汗青当然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一个曾经病入膏肓的家伙,突然被连自己都不知道存在于世的亲生女儿给救了命,这么乖巧聪明的女孩子,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妈妈,他要是放得下才怪。
至于秦青,他倒是不讨厌,毕竟有人陪着桑红说笑散心,比她一个人呆着想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要好许多,为了桑红的健康着想,他也必须对秦青很热情。
对于林家来说,家里住客人那是成年累月都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天,林青燃一贯对欧阳清柏说话客气、拒人千里,从来不给他一点点说及旧情或者叙旧的机会。
欧阳清柏也没有什么奢望,他觉得能活着看到这一切,都是他额外得来的造化。
、343章 无题
欧阳清柏在林家住下来之后,每一天他都很珍惜,那么儒雅洒脱的一个人,对她们母女俩的感情丝毫都不隐瞒,殷勤备至、体贴入微,倒是桑红看得出他心底的苦涩,看得出妈妈心里的纠结,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好,或许短暂的分别,会让他们俩都冷静地想一想,再见可能就会有不同的一番意境了。
桑红就主动地告诉他,等自己的身体好一些,就会到他的庄园里住上十天半月的。
欧阳清柏一听大喜过望,一再请她一定要去。
因为秦青还有学校的功课要做,不能逗留时间长,就委婉的和欧阳清柏商量,自己要先回去了,问他的意思。
“我真想像刘阿斗一样乐不思蜀啊!可是显然不行,咱们一起离开,不然有些失礼。”
欧阳清柏叹息道。
“我也想赖在这里的,可是,据说做客的最合适时间段就是五天,再长就会让人有厌倦情绪,这样刚刚熟悉又尚未摸清咱们脾气和底细的时候告辞,是最合适的时间,这样她们会想念我们的;
如果再赖着住上三五天,好感线就开始直线跌落了。”
秦青说得煞有介事。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欧阳清柏很好奇,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
“这是手腕高超的同学研究出来的泡妞心得,我觉得应该遵守;对了,你觉得以后桑红回到甜水镇生活的几率有多大?”
“零!”欧阳清柏十分肯定。
“为什么?那里虽然留下了痛苦的记忆,但更多的是成长的痕迹,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看好我的问题?”
“因为她是女孩子,真心喜欢居住在十分寒冷的地方的女孩几乎没有;再说,她去那边做什么?她追求的蛰伏期已经过去了,她现在也出了名,大都市更有利于她的发展。”
“可是,那里有个两万M元装修的暗室啊!顶呱呱的暗室和摄影器材,她怎么舍得下?”
“舍不下你可以问问她怎么处理,你为她做这些事情我想她会很开心,或者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回去的意图,不然离开后你可能会后悔。”
秦青扁扁嘴,一脸的不舍得,他很想桑红能再和他回去甜水镇,那个地方没有了她,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冷了,他的交换生生涯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他连M国都不可能再进来。
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告辞。
欧阳清柏告诉桑红,他回去会好好地给她整理一个女孩子喜欢的房间,让她住得很舒适,再说这里的夏天太热,正好可以当做避暑。
桑红郑重地答应,她心里隐隐作痛,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即便这个男人没有养育她,但是因了这血脉相亲的关系,她就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情绪和对她们母女的爱。
不经意间自然就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连带也永远地失去了爱人。
秦青看出她脸上的不舍,就笑着打趣:“要不我不告辞了,晚些天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