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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胡闹什么,收起枪,赶紧跟我下山。”宋书煜疾言厉色地对梅兰儿说着,开始往吊桥上走。
“站住!胡闹?谁胡闹了?宋书煜,今天你给我说清楚我姐姐到底怎么死了!她就是被桑红杀死的!我一定要杀了桑红,为我姐姐报仇!”
梅兰儿气愤地喊道,她的手指咯嘣一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宋书煜听梅兰儿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气结,自己为了帮她姐姐将功抵罪,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血,顶着多大的压力,到现在还得她误会。
他连忙帮桑红洗刷罪名:
“你姐姐是一个商业间谍,被仇家设计受伤,她的伤是你亲手做的手术,你很清楚,那伤绝对不是致命的,她的真正死因,是肉毒素依赖症,你是医生,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的死是咎由自取,我已经网开一面,给了她一个善终,你还要胡乱闹腾什么?别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最后追悔莫及!”
桑红听到他提及梅晓楠,听到他说什么梅兰儿亲手做的手术,那伤不是致命的,她真正死因是肉毒素依赖症,虽然不知道他是编了骗梅兰儿的还是信口胡说还是事实,但是,压在她身上的那座沉甸甸的大山,终于有了一丝缺口——真的吗?她渴望知道梅晓楠死去的真相!
听他说给了梅晓楠一个善终,桑红的眼泪顿时就抑制不住地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的头嗡嗡做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冰雪世界,瞬间成了百花绽放的春天,她就那么泪流满面地望着宋书煜,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悲喜交加,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认为她是杀人犯,他在给她正名,他在用自己的一切的努力,来化解杀人这个死结!
他没有鄙视她,更没有把她当成杀人犯来看待!
“被有心人利用?哈哈,你是指被你妈妈张阿姨利用吗?我很乐意,她建议我过来,如果能让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她就会考虑让我做她的儿媳妇。”
梅兰儿说出的话,尖刻中带着恶意的笑,顿时成功地让宋书煜黑了脸。
宋书煜连忙有些慌乱地看向桑红,神色间充满无措,他连忙喊:“红红,你不要信她胡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随着他急切的声音,吊桥开始剧烈地晃动。
桑红踉跄了一下身子,抬头仰望,她的眼里充满恐惧,带着白花花的雪影,一点点地转了身体面对他,看着他泪流满面,她泣不成声:
“宋书煜,你走!
没有人胡说,她们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没有人希望我活着,你为什么不当我死了,非要追过来逼得我走投无路呢?”
“红红——”
、302章 生死相随
“红红——”宋书煜看到桑红惊惧的神色,他能感觉到整座山都在震颤,一种如同钱塘江潮水一般的轰然声隐约响起。
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越来越清晰,连吊桥都开始簌簌震动摇摆起来。
他抓着吊桥一边的绳索,不可置信地抬头——
桑红同时也仰头看着落基山脉的主峰,只见挺拔的雪山峭壁上边雪流如同奔腾的巨浪滚滚而来,那一瞬间,雪山如同躺着的大海,开始摇晃,推送着巨浪,要把这一切都变成死神光漠的雪域。
真壮观啊!
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这样惊人的壮观景色的!
她的手条件反射地去摸肩头的相机,却摸了一个空,不由失笑,她现在竟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宋书煜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快速地四下观察,深谷中白云缭绕,只有崖壁下方突兀而出的铁画银钩的三两颗铁松,崖壁崚嶒,风吹日晒得不知道能否站得住脚。
即便能站住,这地方也绝对是要被雪掩埋的。
梅兰儿惊得面无血色,她看着那势不可挡的铺天盖地卷过来的雪壁,眉目间都是惊恐——这是不是赵长风的后招,他主动地低声下气地主动联络她求着她,找人帮着她把桑红送到他指定的地点,名义上在帮她报仇,原来,他是要把他们三个都埋在这里啊!
她失声尖叫:“雪崩——雪崩——”
亲眼看到的这种无法阻止无法抵抗的大灾难,人才会明白作为个体生命的渺小,那滔滔滚滚的雪浪奔涌而来,绝对不是电影上的一幅无声的让你震撼的画面,而是携卷着冰冷的寒气、夹杂着冰块撕裂的脆响,带着轰隆隆压住雷声的震天巨响,让人失明失聪失去基本的反应力,除了惊恐绝望,做不出任何反应!
再不逃就没有时间了!
桑红被逼人的寒气刺痛面颊,她从惊心动魄中回过神——逃——逃——能逃到哪里呢?
该死的女人还拿着上了膛的枪在她的身体后边尖叫,桑红抬脚一个后旋踢,就把梅兰儿踢得翻倒,滚得远远的。
梅兰儿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狼狈,就对着桑红的方向扣动手中的枪啪地发出一连串的锐鸣,口中骂着:“该死的女人——去死吧——去死吧!”
那清脆的枪声明明都被雪潮吞没,可是在宋书煜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声炸雷!
“桑红——”宋书煜惊得目眦俱裂,眼睁睁地看着桑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到了看不到底的巨谷中,她甚至再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那么瞬间落入谷底消失不见了。
他飞快地窜到吊桥边往下看,人影一晃就堕入看不到底的谷中了。
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一眼梅兰儿,梅兰儿吓得一哆嗦,丢了手中的枪,连连后退:“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
“注意,上方四十五度——抓住悬梯——只有一次机会!”
随着一声扩音器的大声提醒,天空中一架直升机在嗡嗡嗡地盘旋着降落,一架悬梯被从高处抛了下来,然后飞快地顺着巨谷上方飞着,从远至近,悬梯垂在宋书煜的身侧,一晃而过,这也足以让他的手敏捷地抓了悬梯。
宋书煜几乎是本能地反应,在悬梯飞速略过的时候,他抬手就抓住了悬梯。
他的身子离开了吊桥,腾云驾雾一样,显然直升机开始快速地往上拔高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无法从那谷底移开。
他的红红——他的红红在那个地面的裂痕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宋书煜——带上我!救命呀——救命——”梅兰儿看着宋书煜抓着那个直升飞机的悬梯一点点地离开,她连忙高声喊着,追着直升机的方向哀求。
“红红——”他知道他要永远失去她了,他的心如同被巨人的大手捏着,瞬间就要碎裂成片片血雾一般,巨大的痛苦让他的无法呼吸。
红红——红红——他——终于还是再次把她逼上绝路了!
——他能就这样丢下他们母子,一个人走么?
宋书煜咬咬牙,他缓缓地丢开了手。
他的身体在空中巧妙地一荡,猛地摔在那吊桥上方,然后他没有看梅兰儿一眼,轻灵地一跳,抓了吊桥上不知怎么就断了的绳索,连同吊桥一起飞快地沉到了那个巨谷里。
梅兰儿彻底绝望,她仰望着那直升机迅速地成为天边的一个小黑点,跌跌撞撞地爬到绝谷边,痛呼道:
“不要啊——宋书煜——我没有想害死你,是赵长风——是赵长风害你的——”
她对着谷底哭号,但是哪里有宋书煜的身影?
她喊了两声就住了嘴,一脸想不明白的神色!
宋书煜——宋书煜为什么没有跟着直升机逃出生天,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跟着跳了下去,跳了下去!
他跳下来显然不是为了自己,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明白了,他跳下来是要找桑红——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生死相随的爱情,她竟然亲眼看到了!
一瞬间她明白了,她和姐姐,不过是这场爱情里的跳梁小丑而已。
那谷底云雾缭绕,寒风呜咽。
她瞪大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她爱宋书煜,她也想跟着他,和他死在一起,可是,她害怕,即便知道早晚都是一死,但是,她没有勇气跟着他往下跳,她害怕临死前他会怨怼地望着她,那双曾经云淡风轻的眸子,刚刚看着她的时候,状如困兽。
哈哈哈——可笑她这个自诩为最委屈地爱了宋书煜无数年的女人,她竟然是杀死他的凶手,她看看白皙的手,这上边沾着她爱的那个人的血腥。
姐姐,他们都给你陪葬了,可是,他们俩连死都死在一起了,难道,宋书煜爱了你无数年的轰轰烈烈的传送,只是一个传说吗?
原来,她爱上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与那个人有关的痴情故事,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也能遇到一个情种,被他生生世世地记在心里。
可是,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怎么会甘心,就让你住在他的心里呢?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你在世俗中争取到一席之地,他没有那么做,显然是不够爱而已!
传说毕竟只能止于传说。
梅兰儿缓缓地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向那个小木屋,仿佛那个小笼子一样的地方,能够帮她抵抗巨大的灾难,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临死之前,她需要一个小小的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作为她身体的庇护所。
轰轰轰——巨冰夹着雪块轰然坠地,白色一直铺展到了山下,周围的一切,瞬间都变成了巨大的雪山的一部分,再没有深谷,也没有平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直升机的驾驶员惊恐地发现,那个明明抓住救生梯的家伙,竟然又不见了,雪崩从头顶奔涌而来,确实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他只能拿起操纵杆,尽力地把直升机往上开。
他扫了一下驾驶盘,把刚刚降落的巨谷上边的经纬度坐标记得准准确确,一个部长死在这里,派人挖出来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有义务报告相对准确的方位,减少不必要的人力物力的浪费。
飞行员在惊恐中看到是外边滔滔绵绵的白色,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后背和座位倾斜成了一个危险的角度,那些滚滚不断的白色甚至把他的飞机撞击出清脆的响声,终于看到青色的天空了,飞行员捏着操纵杆的手心满是汗水,他低头,下边已经是一片什么都分辨不出的混沌白色了。
远处另一座山头的巨峰上,显然有人正在拿着军用高倍望远镜。
看到直升机出现的时候,他几乎气得呕血、捶胸顿足,可是,当看到那直升机下垂的悬梯上什么都没有时,他觉得眼睛花了,连忙用力地揉了揉,这次他看清楚了,那个让他恨不得食其皮寝其骨的该死的家伙,并没有挂在悬梯上!
他眯眼一直望着那飞机升到湛蓝的天空之上,终于相信了一个事实,那个该死的压得赵家抬不起头的小子,终于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有葬身之地,整座落基山脉都是他的坟茔!
即便真的能有人愿意花费大力气来挖来寻,不知道那么大的一座雪山,扒开来不知道得费多久功夫,不知道挖出来的时候,他会不会冻成一个雪雕了?
这个害得赵家失权失势失颜面的混小子,被他进行过无数次算计、暗杀、偷袭都安然无恙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是断然无翻身之日了!
女人不是祸水又是什么呢!
赵长风亲眼看着那滔天的大雪披散而下,吞噬掩埋了一切,他才真正放下心来,那个穿着红色防寒服的女人,真是难得的尤物,可惜了,不过她活着早晚都是祸害,这样和喜欢的男人死在一起,倒也不算是薄待了她。
他拍拍身上沾到的残雪,站起来,把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人:“好了,走!”
赵乾坤叹息一声接过:“爸,这回的动静也太大了,非要弄到如此地步吗?”
他和宋书煜有着交情,桑红又曾经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他虽然也惊骇这阵势,但也很清楚,这两个人都是刺头,实在让人头大,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