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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几个人登时都有些惊骇了,怎么还来啊!
胖子哭丧着脸,因为他的烤肉已经所剩不多,对于再放倒麻醉一个家伙,缺乏信心。
他们都不着痕迹地散开,把目光投射到桑红的身上。
桑红从那个声音传过来的瞬间,就疑似幻听,她凝神注视着那个一步步地逼近的高大声音,一种熟悉的威压让她浑身紧绷。
是他吗?
怎么可能?
不是他吧?
怎么这样熟悉?
她抬手一摆,让他们都后退,自己迎上前去,一步一步,她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头套上显露的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寻找着一切熟悉的气息。
那男子气息内敛,步履稳健,越来越近,熟悉的气息越来越稀薄,桑红竟然好像一丝一毫的熟悉气息都感觉不到。
那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早已散去,宛如一瞬间的错觉,贴近后十分陌生清冷、乃至寒意。
男子走到她面前站住了,沉声道:“怎么?不欢迎?”
桑红掩饰着内心的疑惑和失落,笑得轻俏:
“怎么可能不欢迎?只是,既然是客人,取下头套让我们看一下庐山真面,这头套太恐怖了,很难让人心生亲近。”
说着她就抬手去抓,既然躲不过,她一贯觉得应该占尽先机的。
身后的那些人,看着这阵势,明白今晚非得拿出看家的本领不可了,赵一博当即大喊一声:“兄弟们抄家伙上!”
莱利和方明远看势头不对,对视一眼,就双手抬着那个络腮胡往刀疤脸那里移动,道:“大哥,这是纯植物的麻药,对身体并无大碍,你们俩靠一会儿,省得不小心伤了你们。”
那络腮胡不由苦笑,他的四肢发麻发软,明白着了这些人的道儿了,也只好任他们抬了走,心底的屈辱啊无法言说,只能懊悔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那戴着头套的男子让桑红他们彻底见证了什么是真正的特种兵。
只见他的拳脚毫无花哨之处,却招招实用顶用,一圈人围着他打,依然无法近身,更不要说伤到他了。
莱利和方明远放好络腮胡,围过去打斗一会儿,看着无法近身,莱利当即就对方明远招手,让他退了下来,低声说了两句话,两人飞跑到营地一边,用匕首割了几根挂在大树上的藤蔓,莱利去替换下了瘦子,让他去整理武器。
果然时候不大,方明远就挥动着用藤蔓做成的套马索,围在圈外去套那戴头套的男子。
那男子听得风声,抬手抓了胖子就丢过去,他那手臂一抓到胖子,胖子就觉得分明是钢筋铁爪,毫无反抗之力。
那边方明远一贯套得准头极好,哪里能看清圈里已经换人了,当即大吼一声,一用力就把胖子给拉飞到了空中。
少了胖子这个重量级的重拳,那男子轻易就取得了主动权,他接连几个飞腿,就把剩下的五个人都给踢倒在地。
桑红倒下一旋身就弹跳起来,一个侧空翻就踢向了男子。
男子倒地一滚,桑红的身子已经踢空落下,他抱着她在地上滚动了几圈。
桑红抓了一把叶末儿就往他脸上撒,男子失笑道:“你们是军校的学生吗?这样撒泼的招数都有脸用出来。”
桑红看他连躲都不躲,这才明白他脸上带着头套,一闭眼就躲过去了,哪里用得着抬手抵挡。
她气恨他的胳膊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那个地方,桑红只默许宋书煜的胳膊,这样屈辱的姿态,让她怒火中烧,当即双脚用力地反踢他的腿,借着反弹之力,那双脚竟然一直踢到男子的下巴。
男子胳膊一松,肩膀生生地受了她两脚,把她的身体折叠成了对折状,桑红大吼一声,从他的臂弯里弹跳而出,狼狈地扑倒在营地正中间他们的人群里。
桑红虽败不馁,不等那些人回过神去拉她,她已经反身跳了起来。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桑红咬咬牙咽下眼里噙着的眼泪,咽下口中溢出的疼痛的低吟。
莱利等人拥簇着桑红站立,功败垂成啊功败垂成!
众人都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怎么收拾他们,因为刚刚他们都见识了人家的身手,和他们比那不是高出一点点那么简单。
那男子却不生气,反倒是轻巧地拍拍手,大频频地说:
“小姑娘太沉不住气,让人脱下头套的方法有很多种,对他们你们都有充分的耐心,对我,怎么选择这么一种不让人待见的方式?”
众人眼珠儿不由都骨碌骨碌地转着。
桑红率先松了口气,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呵呵,彼一时此一时也,刚刚我们大伙儿什么都没有,也就无所畏惧了,现在我们都有两个俘虏了,人力物力也都用得差不多了,你能占上风不过是捡了便宜;
当然了,没有两把刷子,你也不会硬着劲儿和我们这么多人打,我承认你比我们高明很多,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打算挑了我们的话,就请回吧。”
那男子呵呵的笑声越来越大:“你们把场子闹得这么热烈,我不过是想来参加你们的联欢而已,请神容易送神难,把我招来了,让我走可没有这么容易。”
桑红一听他的话登时双眼放光,道:“这么说你娱乐一把就可以走了?”
男子点头。
“你保证最终不会把我们都灭了,我们才可能竭尽全力地让你开心。”
桑红眼珠儿一转就开始谈条件了。
男子指着她道:“不用大家了,一晚上他们都是又唱又跳的,我也看腻了,只有你一个人什么也不做,这显然不公平,接下来能娱乐我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就好了。”
桑红哑然,靠靠靠,有这样替天行道的?
她是坐镇的军师好不好!
她一回头想寻找到救援,那些无良的家伙都各坐各位地开始吹口哨、大声地怂恿她,给她鼓掌了。
额——桑红一手扶额,无奈地想,让她娱乐这样一个强大无比的人,而且刚刚还被饱揍一顿,她无论如何都心有余力不足啊!
她恭敬地弓腰,把他往自己人那里让,对着大胖使眼色,看着那男子在赵一博他们之中坐定,她很殷勤地鞠躬道:
“感谢各位的盛情,今晚的压轴戏——魔术表演开始了,为了避免你们认为我作弊,请在座的各位把背包里用来解闷的扑克牌拿出来,随便给我一盒。”
她的话音刚落,下边一片动作声,然后啪啪啪几声,七盒扑克牌带着盒子一起丢到了她的手里。
靠,要不要这么热情啊!
桑红鄙视着那些人,不仅除了她之外的六个人的扑克牌给她了,连那个戴头套的家伙,也把扑克牌给她了。
桑红耍了一个最简单也最见功底的魔术,那就是猜牌。
“凡是这扑克牌里有着的点数或者大小王,你说要几,我就可以走到你身边,把这两幅牌里所有的那个数字的牌一次性全部发到你的手里。”
“不信。”那头套男丝毫不给面子捧场。
桑红对着他嫣然一笑,虽然那涂着油彩的小脸可以和鬼相比,但是,那得意的眼神怎么都无法掩去光彩。
她很淡然地笑道:“头套先生,不如赌一把好了,一旦我出错,你可以有权点一个自己想看的节目,决不食言。”
“好啊!”莱利等人欢快地鼓掌,他们不知道怎么着,对桑红充满着一种莫名的信赖,仿佛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绝不会失败的。
桑红顿了一下,又笑道:“只是,头套先生,如果你点出来的牌我都能给你一次性地发放到手里,你是不是也赌点什么彩头啊?”
瞧瞧,这就是桑红,失败从不气馁,寻找一切扳回局面的机会,而且,这家伙一有契机就下套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忘。
“好,我的彩头就是——我可以把头套取了,满足一下你和大家的好奇心。”头套男很爽快。
桑红偷偷地撇撇嘴,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这厮会说,如果她耍得好,就放过他们一群人啊!
不过,显然她的希望绝对是奢望了,她扯开嘴角,让自己勉强表达出一种笑模样,很捧场地说:
“头套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蒙着头呢,我猜想不是他的相貌奇丑就是绝帅,要不,就是咱们这里边有他的熟人,嘿嘿,大家期待一睹庐山真面目吗!”
“期待——期待——”
听着这兴致勃勃的声音,桑红觉得自己的这些同伴们俨然就是啦啦队的好手啊!什么样的冷场要是能把这群人带过去,那绝对要沸腾得快乐无极限。
桑红逐一打开了两盒扑克,大致看了一下,把其余的都放到一侧的地上。
然后只见她一手抓着一副扑克牌,单手手指横着洗牌,伸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清楚了,只见那些手指灵活得不分左右手,扑克牌用统一频率哗哗哗地扑棱着交叠着顺序。
而后她将身体站直,双臂同时用力向上一挥,雪白的扑克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呈现两条极其规则的弧线,在她的双手之间翩然翻飞。
她一边耍着花样洗牌,满意地看着那些被飞散的牌吸引了注意力的面孔,一边加入魔术师专业的略微有些夸张的假动作,分散着大家的注意力,提升他们的惊奇感。
那些人第一次看到身边真实的人物能把牌耍出这样的花样,只见桑红的两只小手,手指发力,那些扑克牌就听话地噗噗噗地乱飞穿插再穿插。
桑红觉得自己天生就有赌徒的特质,就说这扑克牌,她一拿到手里,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心就又来了,刚刚被打击到的灰败情绪丝毫都不能再干扰她。
终于她把双手合拢,好像一个女王把自己的王国收回了囊中。
“好了,现在开始,我站在谁的面前,谁就可以说出你喜欢的那个数字,我停下来直接弹射到你的手上,大小王四张,一到十三各八张,来吧。”
她的双手扑棱棱地按压着弹簧一样随意舒展的扑克牌,悠然自得。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把手中的扑克牌洗得彻底得几乎没治了,让他们如何相信她能一下子把他们需要的任何一张牌给一次性地弹出来?
终于赵一博犹豫着开口了:“我要数字六。”
桑红在他跟前站稳,双手手指用力,那扑克牌又素练一样翻飞起来,只见她镇定自若地站着洗了几次牌,然后双手手指连连弹出,左右各四张六就飞到了赵一博的手中。
众人都兴奋地探头去看,赵一博也胆颤心惊地把捏成一沓的纸牌一张张地展开,然后,大家看到了黑红梅方两两相挨的八张六。
“哦呼呼——”赵一博登时欢呼起来,大家跳着相互击掌或者拥抱。
“我要八——”莱利大喊这举起手。
桑红站着不动,洗了两次牌,然后准确地把八发射到了她的手里。
莱利看了之后开心不已,果然是八张,一张不差。
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给桑红减少压力,于是此起此伏的喊牌声不停地传来,以他们的思维来看,他们要出的牌越多,轮到那个男人要的时候,桑红的工作量和难度都会小很多,因为如果剩下的牌数量不多的话,她自然更能掌控。
头套男坐着不动,看着这些年轻人兴高采烈地把场子闹成一团,年轻真好,连这样的重压之下,都能欢腾起来,这些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团队的协作精神也很难得,难怪有人情愿冒险被算计,也渴望靠近他们,感染一些快乐因子。
“可以轮到我了吗?”头套男很绅士地提醒这群玩得浑然忘我的家伙,她哪里是在取悦他,分明是自娱自乐嘛!
桑红摆摆手,嘿嘿傻笑道:“都别疯了,忘了咱们的主角吗?”
大家都乖乖地坐了,瞧着那个头套男,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觉得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头套先生,请问您要几?”桑红笑得很甜美,这是她能玩的最不费脑子的一种扑克游戏了,别说一起给八张同数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