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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红他们七个人开始继续赶路,一路上闷闷的,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谨慎至极地负起自己的责任,不希望因为疏忽而让同伴和自己身处险地。
这样鼓足劲儿前行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才开始宿营。
男生负责搭建帐篷,两个女生的帐篷被围拢在正中间。
桑红和莱利耐心地围着帐蓬画圈,又规划了活动区,用石灰、焦油等刺激性物质设置好警戒线,防止虫蛇鼠蚁等爬行动物侵入,对同伴安全构成威胁。
赵一博和张武负责烤晚餐,桑红和莱利负责采野果和蘑菇。
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拿着一些铜丝火药之类的东西,在他们住的这片领地之外层层布防,让外围一直扩展了十多米,间或指挥着方明远搬动枯木之类的玩意儿设置滚木,利用沟壕之类的设置陷阱。
桑红和莱利满载而归,在他们的连声指导下,小心地经过禁区,安全地到达营地中心。
烤的兔子肉夹着甜滋滋的蘑菇,吃着别有风味,林间的溪水用缸子烧开,滚了鲜美的鱼汤,一天的惊魂甫定,一天的劳碌奔波,让这些人轻易地靠拢取暖。
大家吃饱喝足,为担心有高手在暗处窥视他们,当即就安排好晚上的值夜,然后就都躺入了帐篷的睡袋里补充精力。
因为时间尚早,大家就通过耳机小声地开着会议。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高手和他决斗,总不能就这样在丛林里穿越历险吧?”张武因为女朋友马兰的退出,心情有些郁郁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既然追踪不到,干脆就直接往那边走好了。”
莱利表态,她并不认为遇到高手他们会有什么机会。
“桑红你怎么看?”赵一博一向信赖桑红的头脑,他拿出了经典的元芳体来问。
“额——大家不要急,早晚那些人要找到我们下手的,你们想,40个人已经出局了8个人了,咱们的对手可不是单纯走一遭就好,他们也要俘虏参赛选手来立战功的;
本来是每个人5个的,现在一下子少了8个,加上我们特意落在后边的7个,那些赶在前边的高手,至少将有三个会轻易地发现目标过少,倒过来拦截咱们的;
所以,咱们的计划就是先放慢速度,今天明天两天都随意轻松地走,明天晚上和后天,就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桑红不紧不慢地说。
“听你的话音,似乎早就有了打算?”赵一博接口,“说来大家听听,也好吃颗定心丸啊。”
“就是就是——说说嘛,闲着无聊,咱们刚好可以好好地琢磨琢磨。”其他的人都随声附和着。
桑红也不客套,笑了说:“既然大家兴致比较高,咱们就合计一下,今天白天的事情,我们都可以看到大家一起用力,那么大那么恐怖的大蛇都能打死;
如果咱们把这份心思用到对付咱们的对手身上,你们觉得效果会怎么样?”
沉默。
半晌机电系的男生开口了:“那些人那么狡猾,即便咱们布置了陷阱,恐怕也逮不到他们。”
“陷阱是大家设置的,只要诱饵放得好,为什么捉不住?”桑红反问。
“比如呢?”赵一博一贯知道怎么阻止话题偏离。
“呵呵,比如这样,最简单的招数,咱们明晚上举行一个篝火晚会,七个人就不少了,又唱又跳的能热闹起来,对潜藏在这样闷热的丛林的人来说,两三天的紧张生活,很多人会耐不住寂寞的;
如果咱们又唱又跳的,把那些高手直接引到这里和咱们联欢,你们有多少种放倒他们的招数?”
桑红轻笑道。
“额——呵呵,这主意不错,我认得一些丛林里的植物,放入咱们的食物里,请他们尝尝,放倒了然后抓住?”
莱利兴奋至极地说。
“嗯,算一个。”桑红笑着肯定。
“相扑我拿手,如果谁想来参加咱们的晚会,就说了规矩,我和他们摔跤比赛,胜了趁机抓住——”方明远瓮声瓮气地说着,就被人截断了话头,那声音是张武的。
只听他笑得很阴险道:“即便是你败了,咱们大伙儿一拥而上,把他逮住也算事儿啊。”
桑红笑得开心道:“这法儿也行。”
“我烘烤食物拿手,保证能做到让他们垂涎三尺,我赞成在烤肉里边放让人麻醉的植物药粉,我随身携带得有,至于解药就是冷水。”
机电系的胖子发表了让圈套更具体的方案。
“咱们一边吃肉一边喝冷水,不要吃太多,就为了吸引那些人过来,等人来了,就丢给他们一瓶酒,见效很快的。”
“嗯,两位教官给的急救包里有几瓶简易小瓶装的北京老白干儿,给他们喝好了。”
张武说得兴致勃勃。
桑红说:“大家就顺着这个思路想,让办法更圆满,这一切方法都可以用到明晚的篝火晚会上,包括娱乐项目,相扑算一个,莱利和方明远的少数民族舞蹈算两个,其他的谁来?”
赵一博道:“我可以唱一首歌曲。”
“我可以反串女角唱一段京剧。”机电系的瘦子说。
“我可以表演二十种以上的大笑。”胖子也不甘示弱。
张武叹气道:“我什么娱乐也不会,要不,我打一套自己得意的拳法?”
桑红嘿嘿笑道:“挺好挺好,看不出来,咱们这一伙儿人要是拉出去,就能组杂技团表演了。”
“桑红,你弄什么节目呢?”赵一博笑着给她提醒,“大家都玩,你总不能就对两个巴掌鼓掌吧?”
他的话音一落,当即都附和着说话,让她也出节目。
桑红一本正经地说:“唉,不是我不出节目,而是,你们这么多节目一演出,都要消遣下去一个多小时,总得有人催促休息扮演黑脸不是?
我这人一贯认真,耍起来可能就会忘了正事。”
大家当即大笑起来,一致控诉她耍赖。
桑红无奈投降道:“我给大家耍纸牌猜牌,保证比电视上边的魔术师的手法要好看得多,明晚保证给你们露一手。”
众人这才罢休。
又商量一会儿明天行军的安排,就都安安静静地睡了。
躺在睡袋里,桑红觉得孤独极了,虽然她紧挨着的帐篷里就是莱利;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露营在这样充满危机的丛林里,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她和宋书煜一个帐篷,帐篷好大,他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睁着大眼睛观察,到了晚上,双人的睡袋里,他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安稳得和在家一样。
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他,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那淡然沉稳的神色,想念他说话做事的果敢,甚至想念他那些餐桌边的小邪恶。
那些曾经温馨甜蜜的过往,因了小小的别扭和冷战而遥远得好像梦境,甚至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桑红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湿痕,他不在身边,她必须坚强起来,事事都要考虑周全,他说过坚强独立的女人更让人着迷。
她努力地让自己一点点地变得坚强,让自己一点点地变得勇敢。
迷茫的意识里,她回忆起他教给她的所有的丛林生活常识,来检查反省自己的做法,最终,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给了她很多非常宝贵的生存经验。
她很懊悔在手机上缴之前,没有勇气再给他说说话,毕竟今天的遭遇太过惊险,她想到那被大蛇吞入腹中又吐出来的两个人,都觉得后怕不已。
如果她遭遇了危险,如果她成为了伤残人员或者失败者,她是不是更加没有勇气去和他联络了?
她在心底暗暗地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心爱的人说,还想要把自己的成长经验和他分享,她再不要和他斗气,她一定要成为勇敢坚强的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一夜无事,三点之后轮到桑红值夜的时候,她机警地发现,距离他们的营地不远,绝对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她对漆黑的夜晚充满着恐惧,当即就毫不扭捏地叫了莱利一起值夜。
第二天天刚亮,桑红就小声地和大家说了昨晚自己的感觉,几个值夜的男生也有同感。
等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去收拢外围的警戒时,回来向他们报告了让他们欢喜又担忧的消息,昨晚果然是有人夜闯营地,只不过,无意中踩到了他们设置的警戒设备,未及引起爆炸就全身而退,这才没有惊动他们。
胖子指给他们看那里附近的脚印和一个被踩灭的烟头,张武追踪过去,十多步就失去了踪影,这丫是个高手,这一认知让大家一整天都惴惴不安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商量着对策,总有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让他们难受死了。
不管侦查系的张武怎么用办法擦去行走的痕迹,那个追踪他们的人好像都甩不掉。
中午短暂的休息,几乎人人都没有胃口,只想着往前边赶路,试图摆脱了追踪。
那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这样跟着不动手,显然是想要等人落了单再动手的。
走着走着,这种压力随着天色渐晚,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了。
如果他们胆敢拖到晚上,那么不等他们的篝火晚会准备好,人员估计就被各个击破了。
众人思前想后,小声地抱怨着,都不打算再承受这种压力了。
于是在桑红的小声指挥下,大家开始一边行军,一边有人唱着歌采蘑菇,有人哈哈大笑地追着打猎物,一群人紧紧地随着,打水捡柴,前后相顾,把晚上野餐的东西准备得足足的,天色也不过刚刚擦黑。
和昨晚一样,安排好营地,大家不由都松了口气。
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在方明远的陪同下,结合昨晚的经验和教训,把外围的防御做得滴水不漏,即便这样,他们也明白,如果那人就在远处看着的话,这样的防御对他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即便如此,夜间潜藏的危险太多了,必须步步防御。
一想到张开了口袋等着那个折磨他们一整天的家伙自己跳进圈套,他们不由腰杆子就硬了起来。
精神一放松,那笑话就频频而出,大家都是智力过人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更加的自然随性了。
营地的欢声笑语一时间让人发生了错觉,这里不是决赛的危机重重的原始森林,倒像是一群大学生野游夜炊。
胖子的烤肉滋滋地滴着油水,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香气,插在铁丝上边的烤蘑菇,也馨香扑鼻。
他拿着雪亮的匕首,很娴熟地给大家分着食物,桑红她们都远远地围着火堆坐成一个大圈,小口地吃着烤肉,抿着凉水。
“哎呦,胖子,大学毕业后你的烤肉可以当做职业了,香得让人咬舌头。”桑红大声地夸奖着。
其他人的口水也都是毫不掩饰地咕嘟咕嘟的。
胖子得意地笑着:“祖传的绝活,大家瞧着,我再给大家露一手。”说完他点名让人端着搪瓷缸站到他的对面。
张武先上去配合,只见胖子的匕首亮光频闪,那架子上的烤肉就被片成了一片片的薄片,均匀地飞落到他的搪瓷缸上边的盖子上。
“靠——胖子,你这一手算绝活了,传说中的庖丁是不是你们一家的祖先?”
张武说笑着就逃了,胖子追在他身后抬脚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果然,他们谁也预料不到,那人竟然这样沉不住气,刚刚拉开场子就自投罗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大踏步地眨眼间就走到了他们聚餐的火堆边。
胖子机警地捏着匕首转身,赵一博早就跳起来转到那人的身侧,剩下的人都呆呆的,仿佛被不速之客惊到了。
桑红笑吟吟地站起身招呼:“胖子,收起匕首,别吓坏了客人;请问先生,是不是看上了我们这里的美酒和烤肉?”
那男子取下头上恐怖的黑色头套,放到衣袋里,露出的是一张白皙斯文的面孔,右脸眉梢处一道极长的刀疤自上而下,让他的脸看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