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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别人说,他特别喜爱明珠玉石珍宝……”宝字方自出口,那位中年儒士已沉声道:“这话就有些乱说了……”中央桌上的五人一听,几乎是同时转首,怒目望着中年儒士,由王姓老者沉声问:“何以见得?”
中年儒士继续沉声道:
“据我所知,‘龙形剑客’宫大侠的佩剑上,虽然嵌满了珍珠宝石,但并不是他经年累月装嵌上去的,而是由他的师祖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剑剑鞘上原本就有那么多的珍珠宝石!”
王姓老者冷冷一笑道:
“看不出你阁下,倒是对宫自豪的来龙去脉知道的满清楚似的!”
中年儒士一听,更加不客气的说:
“我们读圣贤书的人,讲究的是公正廉直,不畏不惧,你也用不着拿话来威胁我,这儿是天子脚下的京都,不是你们一言不合,拔刀撤剑的江湖!”
说罢起身,哼了一声,继续沉声道:
“昨晚‘靖王府’的总管和师爷,为什么急忙跑出府来阻止护府官兵追贼的吆喝?还不是怕惊了在‘五凤楼’观灯饮筵的圣驾,担心自己的脑袋会搬家了!”
说罢大袖一甩,不屑地斜了王姓老者五人一眼,大步向着楼口柜台前走去。
王姓老者五人,本是专横杀人的恶煞,哪能容忍一个无拳无勇韵读书人,公然当众呵斥他们!
是以,五人俱都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双手一按桌缘,恨不得飞身扑过去,举手一剑将那中年儒士杀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淡灰劲衣老者,正端起桌上的细磁盖碗,掀开碗盖摇头吹着茶水,只得将作势欲起的两臂又放了下去。
就这一迟疑问,中年儒士已丢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向着老掌柜的一挥手,迳自沿梯走下楼去。
身穿锦缎袍的白胡子老头儿,目光一直注视着离去的中年儒士。
这时目光倏然一亮,心中似有所悟,也急忙起身道:“咱们也回家吧!”
说罢,拉起绿衣背剑少女,绕过通道,遥向梯口走去。
到达柜台前,也丢了一锭银子给老掌柜的,急步沿梯就往楼下追。
绿衣背剑少女心知有异,也急步跟在锦袍老头儿身后。
别看锦袍老头儿年已七旬有余,但他奔下楼梯的身手,绝不输于年轻人。
只见他奔下楼梯,一个大步已到了茶楼门外。
急忙左右一看,但见街上灯火明亮,两街花灯随着寒风摇晃,雪花飘飞中的冷清街道上居然没有了中年儒士的踪影。
白胡子老头儿看罢,不由哼了一声道:
“这老小子走得好快!”
紧跟而至的绿衣背剑少女,不由关切的问:“爹,那人是谁?”
说话之间,也急忙向着左右冷清的街道上察看,果然没看到那中年儒士。
白胡子老头几却有些生气地说:“五毒真君!”
绿衣少女神色一惊道:
“会是他?他不是认识爹爹吗?”
猴形瘦削的中年人哼了一声道:
“他那点儿“易容”把戏也敢在我‘柳一针’面前耍,差点没笑掉你爹的大门牙,他还故意蹩着嗓子说话,嘿嘿,最后还是被我给听出来了……”绿衣少女知道老爹当时看走了眼,老脸有些儿挂不住,这也难怪,他是出了名的“易容”
大行家,心里当然有点儿不服!
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道:
“爹,如果真的是‘五毒真君’前辈,只怕他方才大袖子一甩……”甩字方自出口,身后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打喷嚏声,接着是一阵桌椅移动声和怒声!
白胡子老头儿柳一针一听,脱口急声道:“梅儿咱们快走,那老小子在袖子上果然动了手脚!”
说话之间,拉着绿衣少女迳向东街快步走去。
被称为梅儿的绿衣少女,一面快步跟进,一面忧虑地说:“爹,听说‘五毒真君’前辈的这种毒粉,中了不但会打喷嚏,还会流泪,如果不赶快急救,片刻后就会头晕目眩,四肢乏力,还会损伐功力……”柳一针立即不耐烦的说:“效梅,你看他们六人,哪一个是好东西?”
柳效梅听得神色一惊道:
“爹,您说他们六人?”
柳一针正色道:
“你还没看出来呀?那个淡灰劲衣老家伙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柳效悔惊异地“噢”了一声道:
“他们为什么说盗宝大盗是‘龙形剑客’宫师叔呢?”
柳一针立即愤声道:
“这是阴谋!这是阴谋!”
柳效悔再度惊异地问:
“爹,您是说,他们都是宫师叔的仇人?”
柳一针略微沉吟,才摇头道:
“现在还很难说,不过,那个女子看来到有些面熟……”话未说完,柳效悔包吃惊的说:“还有个女子?”
柳一针斜了女儿一眼,同时哼声道:
“一天到晚吵着要去闯江湖,你看你这么嫩,成吗?”
柳效梅小嘴一嘟道:
“所以女儿才要跟着您老人家一块几跑,学一学嘛!”
柳一针立即颔首一笑道:
“好,现在就有机会了!”
柳效梅听得目光一亮,兴奋的问:
“真的?爹!咱们可是要去华山找宫师叔?”
柳一针却黯然一叹道:
“那是他出事的地方,他应该仍在华山,但是,十多年来,一直没再碰面,恐怕早已离开了那儿!”
柳效梅为了如愿闯一闯江湖,立即怂恿道:“这么大的事故,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宫师叔,告诉他……”他字方自出口,蓦见老爹柳一针的目光一亮,脱口低声道:“那老小子已经在咱们药铺门口等着了!”
说话之间,立即加快了步子。
柳效梅举目一看,只见自家‘回春堂’的门檐下,果然站着那位中年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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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镖局是长安金字招牌中的第一大镖局。
总镖头‘金刀’于化龙,一把金背大砍刀,多年来鲜逢敌手,在北六省的地面上,只要一提是威远镖局的镖车,必能顺利通过,即使远镖江南关东,绿林道上的英雄好汉们也多能赏几分面子。
因此,威远镖局的名气愈来愈大,接镖也愈来愈多,当真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一些武功高强的镖师,也多以在威远镖局任职为荣。
这天,三月十五日,掌灯时分。
位于东关大街上的威远镖局大门前,突然来了一位双颊削瘦,生了一对鼠耳,颊下蓄了一络山羊小胡子的老人。
鼠耳削腮老人,穿一件青绒皮袍,戴铁灰色圆形小毡帽,鼻梁上加着一副紫竹茶色眼镜,脸色阴沉颇有几分神秘,直向镖局的大门内走去。
值班守门的镖丁和镖师一见,赶紧起身相迎,由镖师抱拳含笑问:“老先生,您……?”
话刚开口,鼠耳削腮老人已沉声道:
“老朽要见你们总镖头!”
镖师一听老人要找总镖头,精神不由一振,知道又有大生意上门了,赶紧哈腰肃手说了声:“请!”
恰在这时,由对正大门的客厅上,走来一位身穿薄棉袍的中年人。
引导老人前进的镖师一见,立即含笑招呼道:“江管事,这位老先生要拜会咱们总镖头。”
含笑迎来的江管事,急上两步,抱拳谦声道:“威远镖局管事江涛恭迎老先生,请厅上待茶!”
说罢,侧身肃手,哈腰指着已燃起两盏大纱灯的客厅。
鼠耳削腮老人仅做然“唔”了一声,头也懒得点一下,迳向大厅上走去。
这种情形,江管事还是第一次碰上,虽然看了有些不快,但镖局里的规矩,严禁得罪上门谈生意生意的客人,是以,依然含笑跟在身后。
鼠耳削腮老人进入大厅,迳自坐在上首大椅上。
江管事赶紧望着静立厅角的小童,吩咐道:“奉茶!”
鼠耳削腮老人一听,急忙挥手道:
“江管事连声应了两个是:
“敢问老先生,你要保的是哪一方商的……”的字方自出口,鼠耳削腮老人已沉声问:“你可是总镖头?”
江管事被问得一愣,怒火倏的升起来,不由沉声道:“在下方才已向老先生报告过了……”鼠耳削腮老人也挺起腰杆,瞪大了一双小眼,沉声道:“老朽方才也向你说明了!”
江管事沉声解释道:
“在下职责所在,必须先问明了根由货色……”鼠耳削腮老人立即道:“我的货色镖银黄金一万两,你做得了主吗?”
江管事听得浑身一战,神情一呆,满腹的怒火也吓没了。
这么巨大数目的镖;他当然作不了主,但他也不希望总镖头接下来。
因为,一旦途中失了这批镖局里就得以镖银十倍的数字来赔偿镖主的损失,‘威远镖局’虽是京师著名的大镖名,但也赔不出十万两金子来。
因而,江管事认定这个鼠耳削腮老人的老家伙,必是前来搅局找碴的,细看老人的长相,越看越不像个好东西,越看心里越有气!
就在这时,锦屏后厅门外已传来一深沉咳嗽和轻快的脚步声。
江管事急忙一定心神,只得望着鼠耳削腮老人,谦声道:“老先生,我们总镖头来了!”
鼠耳削腮老人老人转首一看,只见由锦屏后走出一位年约六旬,须发皆白,头戴毡樱帽,身穿烟缎袍的老人来。
这位老人,正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名满天下的‘金刀’于化龙。
江管事赶紧上步躬身,一指鼠耳削腮老人道:“这位老先生要面见总镖头!”
‘金刀’于化龙会意的微一颔首,早已将凝重站起的鼠耳削腮的老人打量了一眼,同时抱拳谦声问:“敢问老先生……?”
话刚开口,鼠耳削腮老人已拱手低声道:“总镖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刀’于化龙毫不迟疑地肃手一指在后门,颔首道:“好,请到老朽书房里谈!”
鼠耳削腮老人急忙举步,绕过锦屏,迳向厅外走去。
卫管事趁鼠耳削腮老人转身之际,很想向总镖头打个招呼。
但是‘金刀’于化龙已向着他挥了个宽慰手势,道:“你留在这儿招呼着!”
说罢,迳随鼠耳老人走出了后厅门。
江管事虽然内心忧虑,暗提警惕、但他也看出来,总镖头已对那老人注意了。
他深信以总镖头的武功和江湖阅历,即使那老人暗使机诈,前来搅局,总镖头也可以从容应付。
一些镖师伙计听说来了大生意,纷纷前来探听消息。
但看到江管事在厅上,双眉紧皱,忧形于色,不时在厅上低头踱步,断定来了扎手的人物或棘手的货色,因而,都没敢到厅上来询问。
半个时辰过去了。
‘金刀’于化龙仍没有陪着那位鼠耳老人出来。
江管事心里虽然开始焦急,但他却不敢前去书房察看动静。
因为,这是镖局的最大禁忌,怕的是“暗镖”、“红货”走漏了消息。
就在这时,突然由镖局大门口传来数声恭谨招呼声:“小姐回来了!小姐,你回来啦!”
江管事听得心中一喜,知道总镖头于化龙的唯二爱女于美兰回来了,心想:
“只要她回来,事情就好办了。”
因为,这位小姐不但长得美,而且刁钻多智,全局上下,无一不佩服她的机警干练和处理事情的高超明快能力。
欣喜间,举目一看,只见六七名镖师和十数名伙计,正围着于美兰谈论事情。
于美兰今天仍穿着她最喜欢的红绒劲衣,红绒大披风,她的一对鸳凤刀并没带在身上。
只见她雪肤嫩白的面庞上微露惊异,显然是听说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老人,生得鼠耳削腮,指明要见总镖头的事。
接着,她杏目闪辉,轻剔柳眉,转过窈窕娇躯,紧抿着鲜红小嘴,大步向厅前走来。
江管事一等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