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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角雄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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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生生一笑,梅香吟道:

“不把范迎真交还给他丈夫,你说,宗大哥,又把范迎真交给谁?”

梅香吟这一问,宗元甲回不出话来!

梅少琪笑了笑,接口道:

“夫妻见面,恍若隔世重逢,不愿我们姊弟在场,夫妻俩抱头痛哭不已……”

梅香吟又道:

“你做下这桩功德善事,宗大哥,他们夫妻俩要供上你‘长生禄位’呢!”

宗元甲摇摇头,一笑,道:

“这可当不起了!”

“开碑手”尤杰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

“有您一封信,宗大侠!”

听到这个“信”字,宗元甲倏然想了起来,道:

“尤老丈,敢情是湘东株州‘寒川门’中弟子送来的?!”

尤杰摇摇头,道:

“并非‘寒川门’中弟子,‘寒川门’门主‘乾坤双飞’柳天鸣有一位朋友叫‘吴永铭’……此吴永铭有事赴湘中新化一行,柳门主顺道托他带这封信来……”

宗无甲接过信,发现较普通书函要大了些,就即问道:

“尤老丈,送书信来的那位吴朋友呢?”

尤杰道:

“这位吴朋友,有急事要赴新化,不能耽误时间,把书信留下后,匆匆离去。”

宗元甲朝这封信的信封上看去,上面具名是湘东株州“寒川门”柳天鸣……

拆开信封看去,里面除了一纸信笺外,又附着一封信……那是“啸天盟”湘境总舵,湘北“明湖庄院”总舵主“金雕”晏兆雄交付株州“寒川门”主柳天鸣再转给自己的。

“乾坤双飞”柳天鸣信笺上,写下问候之意,同时说出转上“金雕”晏兆雄的一封书函。

宗元甲拆开里面那封书信看去……

里面有两纸信笺,一纸是“金雕”晏兆雄的手笔,也写下问候之意。

另外一纸信笺,原来是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掌法“木笛金环”卜青,用“箭书”分驿投递,送往湘北常德东郊“庙口集”湘境总舵的。

掌法“木笛金环”卜青在这封“箭书”中指出,总坛一切平静,偶尔有风吹草动之事,也很快平复下来……卜青在这封信中,除了致意问候外,也问到盟主宗元甲的归期。

把纸笺放进信封,宗元甲似乎在跟自己说:

“不错,也该回去了!”

一双牛眼滴溜一转,孟达问道:

“回去哪里,盟主?”

僧浩“哼”了声,道:

“废话——我们从哪里来,当然就回哪里去!”

微微一笑,宗元甲向两人道:

“僧浩、孟达,这次我们离开石旗峰总坛,时间不算很久,但在江湖上也做了不少事……”

“彩鹰”梅香吟一双秋水似的明眸,缓缓游转在三人脸上,投向宗元甲身上时停了下来,脆生生叫出一声“宗大哥”,问道:

“你们要走啦?!”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梅兄练这套‘驭风回天扇招十一式’,已有相当火候——再说,该做的事也都做了……”

一顿,又道:

“梅姑娘,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随时欢迎你去……只要有游兴,你和梅兄弟尤老丈,可以去我那里一叙!”

似乎在决定着一件事,梅香吟朝兄弟少琪望了眼,然后视线投向“开碑手”尤杰,道:

“尤伯父,香吟想出外一游……”

“开碑手”尤杰微微愣了下,问道:

“香儿,你准备去哪里?”

指着宗元甲,梅香吟绽靥一笑,道:

“宗大哥回去鄂中大洪山,香吟随同宗大哥往鄂地一游……”

眼珠闪转,从宗元甲投向梅香吟身上,“开碑手”尤杰连连点头,道:

“使得,香儿,‘行万里路胜似读万卷书’,何况,有你宗大哥陪伴你!”

梅香吟提出这个主意,宗元甲听来感到十分意外……无法掺入自己的意见,只有沉默下来。

脆生生一笑,梅香吟道:

“宗大哥,你带了香妹结伴同行,如何?”

第一次听到梅香吟在自己跟前自称“香妹”,这份无法摸索,无法喻状的感受,使宗元甲的脸上微微红热起来……他无法拒绝,也鼓不起这股勇气拒绝,短暂的迟疑后,点点头道:

“也好!”

牛眼一瞪,眼皮眨动,孟达咧嘴嘻嘻一笑,道:

“盟主,我孟达有个主意,不知您听来如何……”

宗元甲目注孟达道:

“你说来听听,孟达,是什么主意?”

竖起两只手指,孟达道:

“我们三人加上梅姑娘成了四个……我们分成两拨走……”

微一皱眉,宗元甲道:

“这又为什么呢?”

有条有理的,孟达道:

“您和梅姑娘游山玩水,不受时间限制……我孟达和僧浩先回大洪山,向总坛卜掌法报个平安!”

姑娘家心眼细巧,梅香吟已听出弦外之音……星星般的眸子,满含着感激的神情,朝孟达看来。

哈哈一笑,“开碑手”尤杰道:

“孟护卫这个主意想得十分周到……不错,游山玩水,不受时间上限制……你和僧护卫先回大洪山,让‘啸天盟”中人,知道盟主的行踪,近况……”

转向僧浩,孟达道:

“我说僧浩,我们两人说走就走,就不必拖泥带水了!”

已听出孟达话中含意,僧浩道:

“说走就走,孟达,也得把后面房里东西,收拾一下才是啊!”

绽着春花般的笑意,梅香吟道:

“孟护卫,现在已快将午膳时分,你和僧护卫两位,用过午膳再走也不迟!”

孟达连连点头,道:

“梅姑娘说的也是,我和僧浩吃过午饭再走。”

众人用过午膳,宗元甲向“金戈双卫”嘱咐一阵后,两人才向“开碑手”尤杰等告辞,离“宁河轩”庄院而去。

“铁翎”梅少琪已是一个二十多岁,懂得人事的年轻人,他本来也有外出一游的主意,但看到姊姊香吟的神情,就打消了跟宗元甲结伴同行的想法。

虽然不是自己骨肉,但“开碑手”尤杰对香儿、琪儿这两个孩子,视若己出……尤其关心“彩鹰”梅香吟的终身大事。

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这位老人家忙着替香儿收拾在旅途上所需用的东西——嘴里嘀咕道:

“香儿,你年纪说小也不小了……你和宗大侠结伴同行,外出一游,路上要听宗大侠的话,不能耍孩子气……”

脸一红,梅香吟轻轻道:

“香吟知道,您老人家别担心!”

官道上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一袭水青色锦袍,满头丰润的黑发,高梳束以绸结,宽额隆准,目若朗星,正是一个英姿轩朗,英挺飒然的年轻人。

结伴同行的那姑娘,一双眉儿弯弯挑起,宛若两抹新月,挺直端秀的鼻子下,一张小巧菱形的嘴,一双眼睛晶莹澄澈,亮丽得如若墨玉。

这对珠联璧合的年轻男女,男的是“赤麟”宗元甲,这位年轻姑娘就是“彩鹰”梅香吟。

他们怀着探幽揽胜,游山玩水的心情,是以并未骑上马儿,双双徒步而行。

突然找到个话题,宗元甲侧过脸,道:

“梅姑娘……”

这“梅姑娘”三字才始出口,梅香吟那双黑白分明,一泓清溪似的眸子投了过来,脸上一红,轻轻一笑道:

“你又忘了,宗大哥……是‘香妹’,不是‘梅姑娘’……”

微微感到窘迫,不过“香妹”两字,还是从嘴里吐了出来,宗元甲笑了笑,道:

“这里已是鄂南境界了……”

梅香吟纵目看去,前面有一座并不很高的小山,山巅、山腰,宛若星罗棋布,盖着不少屋子,不禁诧异道:

“那座山上盖了这么多屋子。”

循着她视线看去,宗元甲道:

“那里可能是一处山镇……江南一带‘山镇’较少,北地就时可看到这类山镇……”

两人边谈边走,攀登山道而上,来到山腰,人众稠密,渐渐显得热闹起来。

这里位置虽在山腰一带,地势却十分平坦,来到镇上大街,行人熙攘,街市十分繁荣,不下于平地上的镇甸。

纵目回顾之际,梅香吟一指前面大街边上,道:

“宗大哥,那边围了大堆人,不知是干什么的?”

一点头,宗元甲道:

“我们走去看看……”

两人走近前看去……摆着一张长方桌子,桌边坐着一位老者,座椅后面张着一方长条白布,白布上写着“赛君平”江鸣声——原来是个卖卜、相面的江湖术士。

这张长方桌子的四周,围着不少人,桌上横着一张白纸,上面写有卖卜、算命、解梦、拆字等字。

敢情这位江湖术士“赛君平”江鸣声,深得镇上乡民们的赞许,是以围着不少人在凑热闹。

一个肥肥胖胖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上一副喜气洋洋的笑容,向相面先生江鸣声抱拳一礼,道:

“先生,替咱候小乙拆个字……”

江鸣声一指桌上纸盒中一个个卷成寸来长的纸卷,道:

“小哥儿,你向纸盒中自己取出其中一个纸卷,老夫可以替你触机一算……”

这个候小乙的年轻人,从纸盒中取出一个纸卷,交给这个相面先生江鸣声。

江鸣声张开纸卷看去,纸卷上方方正正,笔迹工整,一个“ ”字。

年轻人候小乙看到纸卷上这个“ ”,顿时脸色骤变,笑容消失。

江鸣声一指纸卷上这个“ ”,问道:

“小哥儿,你拆字触机问的何事?”

候小乙结口呐呐道:

“咱问的是婚姻大事……咱爹替咱候小乙找来一门亲事,日子都已定了……谁知捡到这个‘死’字!”

“赛君子”江鸣声哈哈一笑,道:

“小哥儿,你从纸盒中取到这个‘死’,问别的事,老夫不敢担当,问到你婚姻大事,却是大吉大利……”

姑娘家最关心就是这类事,围立边上观望的梅香吟,听到相面先生说出这话,两眼直直地他看去。

“赛君平”江鸣声提起笔,把纸卷上这个“死”字拆了开来……上面是个“—”字,下面是个“夕匕”字。

在“—”“夕匕”两字上,又加了数笔……

这个“夕匕”字下面加了个“鸟”,成了“鸳”。

江鸣声微微一笑,挥笔疾书,纸上写下“一对鸳鸯”四个字,抬脸向年轻人候小乙含笑问道:

“小哥儿,你问婚姻大事,从纸盒中捡出这个‘死’字,老夫触机替你拆成‘一对鸳鸯”四字,你可满意?”

年轻人候小乙,咧嘴笑了起来,向江鸣声付了润金,欢天喜地离去。

壁上观的“赤麟”宗元甲,虽然知道这“赛君平”江鸣声,是个靠一张嘴吃饭的江湖术士,但他思考敏捷之处,却也令人佩服。

宗元甲旁边站着一个六十开外,瘦瘦长长的老者,宗元甲和梅香吟来江湖术士江鸣声桌边时,这老人已站立边上……老者嘴唇震颤,像在说些什么。

那个年轻人候小乙欢天喜地离去,宗元甲边上这老者,似乎迟疑中替自己决定下来……

弯弯腰,老者向“赛君平”江鸣声,道:

“先生,小老儿想请教你一件事……”

江鸣声微微一笑,道:

“不知道驾所问何事?”

老者问道:

“先生能不能‘解梦’?”

江鸣声一指桌上写的“解梦”两字,道:

“老夫略晓一二……尊驾所得是何等样一个梦?”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道:

“可能是小老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有这样一个怪梦……”

江鸣声接口道:

“你把梦中情形说来听听!”

回忆了下,老者道:

“小老儿有个儿子今年二十六岁,这孩子冬天虽然有时戴上一顶毡帽,但从未戴过种庄稼的竹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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