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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鹏”田敏接口道:
“‘太白居’既是侍候客人的酒店,我等不如随喜光临,做个座上之客。”
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田兄,宗某正是此意。”
两颗灵活的眸子滴溜一转,“彩鹰”梅香吟道:
“宗大哥,刚才我们在外面庭院印证武技,义伯和柳门主等数位都围立四周,这马飞老头儿既然偷偷在篱笆外窥看,想必他早已认得清我们,现在再去‘太白居’,不怕‘打草惊蛇’?”
一笑,宗元甲道:
“这只是‘认识’,梅姑娘,但不会知道我们去‘太白居’酒店的内委真相……我们找去‘太白居’酒店,视若无睹,就不必理会掌柜的马飞如何。”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前面“青岩坪”镇上炊烟袅袅,正是吃饭的时分!
一伙人来到“青岩坪”镇上,僧浩一指前面,道:
“盟主,过去不远就是‘太白居’酒店……”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我等不妨装作偶然而入,并非专程赶向这家‘太白居’酒店……孟达,这话你得记住了!”
孟达点点头,道:
“使得,盟主,我孟达知道。”
三人走在前面,“开碑手”尤杰、梅家姐弟,和“寒川门”中三人殿后。
酒店饭馆就是这份德行,若是客人一厢情愿,长驱而入,店伙虽招呼,但并不“热烈”,如果几位客人站停下来,犹疑不决,是否进这家菜馆,里面的店伙,甚至于掌柜的,就会施出浑身解数,死揪活拉,要把这几位客人请进里面。
三人谈着时,已来“太白居”酒店的大门前,宗元甲站停下来,道:
“我们就去这家酒店喝一杯吧!”
孟达朝这家“太白居”酒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望了眼,一掀鼻子“哼”了声,道:
“这种见不得人的小酒店,哪会做出什么好菜来,我们再往前面看看。”
孟达这阵击鼓敲锣的声音,里面的店伙,和柜台上的掌柜都已听到——那个削瘦颀长掌柜的,看到三人,似曾相识,脸色微微一怔。
衔尾“乾坤双飞”柳天鸣等六人,已走近跟前……这个“铁背熊”孟达,敢情这家“太白居”酒店曾咬了他鼻子,踩了他尾巴,有八辈子的过不去,指了指“太白居”酒店的大门,哇哇吆喝的道:
“我们怎么去这样一家窝囊的小酒店,入娘的,到时化了大把钱,来个酒不醉,饭不饱!”
这几句话,听得衔尾过来的柳天鸣等六人,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理。
这位“啸天盟”盟主宗元甲,却跟这家“太白居”酒店,沾亲带故,有三篙子打不到底的渊源,含笑道:
“我看这家‘太白居’酒店一定错不了,明窗净几,干干净净……”
里面那个削瘦的掌柜,一看,嘿,男女客人有十来个,这是一笔大买卖,忙不迭亲自出来张罗……哈腰一躬到地,道:
“几位大爷,请里面坐,小店虽然不大,保证您几位吃得满意!”
牛眼一瞪,颈子一直,孟达吆呼的道:
“屁的满意……你们这家酒店,准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入娘的,专门坑人的……”
客人是衣食父母财神爷,掌柜的可不敢得罪,哈腰一礼道:
“这位客官爷,小店货真价实,从来不敢得罪客人……”
宗元甲笑了笑,道:
“我说孟达,我们来这里就是一顿酒饭,吃得满意下次再来,不然以后就换一家,这不就行啦!”
这场戏,连唱带做演完,众人鱼贯走进店堂……掌柜的呼了一大口气,这笔买卖总算做成了。
掌柜的亲自张罗,把这九位男女客人,引入中央大圆桌坐下,把他们点下的菜,亲自交待厨房。
不多时,酒菜端上,掌柜的冲着孟达咧嘴一笑,指了指桌上菜,道:
“您这位客官爷,尝尝小店做出的口味如何?”
并不领情,孟达眼皮一翻,道:
“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了啦!”
这位掌柜的,手掌使劲的朝自己脸上抹了把,转身离去。
不错,这出戏演完,他们不是专程来这家“太白居”酒店的了。
这家“太白居”酒店里的客人渐渐加多,大门里端墙沿柜台上那掌柜的,已没有注意到这张桌座。
“开碑手”尤杰含笑道:
“宗大侠,孟护卫这套‘演技’真不错呢!”
旁边。彩鹰”梅香吟,嘻地一笑,道:
“这一来,这个掌柜的再也不会怀疑,我们是专程找来这里的!”
“寒川门”门主柳天鸣接口道:
“我们先摸出掌柜的娘家底细,宗老弟,他是不是仅是这家‘太白居’掌柜,还是尚有其他名堂。”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不错,找个借口跟这个掌柜接近,探探他的底细……”
这张圆桌座上众人,借口要跟掌柜的接近,但这掌柜的马飞,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
刚才给孟达碰了个灰头土脸,此刻店堂里客人不少。这掌柜的马飞又走了过来,哈腰一礼,道:
“各位觉得口味如何……”
眼光游转,落到孟达身上时停了下来——这是一位最难侍候的客人。
一掀鼻子“哼”了声,孟达道:
“鱼儿带着骚腥味,叫人吃不进嘴!”
马飞哈哈一笑,道:
“这位大爷,鱼儿多少有点腥味,不然就不是鱼儿啦……”
宗元甲出手阔绰,向掌柜的马飞又要了几味名贵的佳肴……马飞连连应诺,亲自下去吩咐厨房,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这一桌上的酒菜,可以抵上‘太白居’酒店三天的买卖,就是其中那个浑小子,不容易侍候……买卖倒是另外一回事,探探他们底细再说!”
心念打转,马飞吩咐另外一名店伙坐在柜台,自己走了过来,含笑道:
“各位大爷,菜很快就上来啦!”
孟达很难侍候,宗元甲却是满脸春风,和和气气,拉过一张椅子,含笑道:
“掌柜的,菜是你们‘太白居’酒店厨房做的,帐是我付的,‘借花献佛’,坐下一起干一杯,不必见外!”
马飞听到这几句话,不但受宠若惊,而且正合自己心意,连声“叨扰”,就坐了下来,就即吩咐店伙拿来一付筷杯。
宗元甲在他空杯里斟下酒后,问道:
“掌柜的高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马飞欠身一礼,道:
“不敢,小老儿姓‘马’叫‘马飞’……”
也想问对方姓名,却又不敢冒昧的说出嘴……对方是上门照顾买卖的客人,可不是在交往场中见到的人。
找到一个话题,宗元甲问道:
“马掌柜世居这湘中新化附近的‘青岩坪,镇上?”
把撙聊天,酒中打发时间,马飞道:
“小老儿并非世居此地,是外地来的……”
这位“寒川门”门主柳天鸣,含笑问道:
“马掌柜,您是自何处乔迁这里‘青岩坪,的?”
马飞道:
“小老儿是自湘西来此的……”
听到“湘西”两字,“开碑手”尤杰不禁注意起来——昔年“长门五煞”,开山立柜的盗寨,就在湘西“九龙岗”
向马飞举酒相邀,“开碑手”尤杰一口酒送进嘴后,接着问道:
“马掌柜仙乡是湘西何处?”
马飞陪了对方一口酒后,道:
“湘西九龙岗……”
“九龙岗”三字一出口,马飞接上又道:
“九龙岗山麓一处‘百里亭’镇上。”
尤杰听到“九龙岗”地名,抬脸朝宗元甲投过一瞥。
敢情这个“太白居’酒店掌柜的马飞,知道眼前这伙人来自》……“青岩坪”近郊东端的“宁河轩”庄院,但,他把这话故意问了出来:
“您数位是路过此地,还是本地乡邻?”
天底下有些事情,往往会有不可思议的巧合,眼前这个“太白居”掌柜的马飞,就是如此……
马飞昔年有个不雅的称号叫“鼓上蚤”,乃是湘西九龙岗,漏网逸走“长门五煞”一伙盗匪中的余孽。
“长门五煞”劫财劫色,做下丧天害理,令人发指的暴行,激怒侠义门中“剑中影”梅铮、“飘雪”康颖夫妇两人。
两口子剑毙“五煞”中三煞,敉平盗寨,“鼓上蚤”马飞,却给成了漏网之鱼。
是以,继后梅家一门,遭“五煞”中的“狼影客”卓云、“赤雷”易三春两煞,和另外那个“龙爪”时修灭门所害,马飞全都知道……
显然对“青岩坪”东郊“宁河轩”梅家庄院此一地点,他也知道。
但“鼓上蚤”马飞并不清楚“开碑手”尤杰,和梅家姐弟的来历。
马飞从“青岩坪”近郊东端一带,收了老客人欠下“太白居”的酒帐回来,经过“宁河轩”庄院大门前,发现原来冷清清的庄院,里面突然有喝酒谈笑的声音传出,不由暗暗怔住,才偷偷上前窥视。
后来又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庭院喂招比武,看来都是身怀绝技之流,更使他注意起来。
但马飞鬼鬼祟祟的行藏,却落进“宁河轩”庄院打杂的小李子眼中。
眼前,这个昔年九龙岗盗匪余孽,既想知道这伙人的底细来历,而宗元甲等众人,也想摸出这个“太白居”酒店掌柜的娘家。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二十章 江湖豪客
见马飞问出这话,宗元甲道:
“我等并非途中经过,而是从‘青岩坪’东郊‘宁河轩’庄院来这里的……”
马飞顺着对方的口气,接口道:
“原来您这位客官爷是‘宁河轩’庄院的庄主?!”
一指“开碑手”尤杰,道:
“这位尤杰道友,目前带了一对侄儿侄女,暂居‘宁河轩,庄院,其实他三位,也并非‘宁河轩’庄院的主人……”
眼前马飞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来龙去脉,但宗元甲所说的,却无法会意过来……
两颗眼珠连连眨动,马飞问道:
“大爷,这位尤爷既非庄院主人,又怎会住在‘宁河轩’庄院中?”
从马飞说话神情中,宗元甲已有几分看出,此“太白居”酒店掌柜的马飞,似乎跟昔年梅家灭门惨案,牵上一丝关系。
从湘西九龙岗迁居来此,可能就是昔年“长门五煞”中的余孽。
心念闪转,宗元甲找出一套说辞,道:
“这位尤杰兄,早年跟‘宁河轩’庄院主人,是极知己朋友,此番带了两个侄儿侄女前来投奔,却发现‘宁河轩’庄院‘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座空宅,三人一时没去处,就住了下来。”
马飞听到这些话,对这几位衣衫鲜明的男女,已有若干理会过来。
酒中聊谈,天南地北并无主题——“开碑手”尤杰问道:
“马掌柜,您从湘西乔迁来此有多久了?”
搬指算了算,马飞道:
“已有十五六年了!”
宗元甲对这个“太白居”酒店掌柜的马飞,真个十分客气,敬酒后,转移到一个话题上,问道:
“马掌柜,您从湘西迁居来此,在下向你探听一个人,不知您是否知道?”
两颗眼珠滴溜一转,马飞道:
“客官爷,不知您探听的是谁?”
宗元甲含笑道:
“早年湘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位英豪,人称‘狼影客’卓云……马掌柜可知此人?”
嘴里念出“狼影客”卓云这名号,脸色接连数变,半晌,才问道:
“客官爷,您认识此人?!”
笑了笑,宗元甲道:
“在下心仪已久,惜无缘一面!”
马飞对这位看来年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身怀之】【书】【网】学,已在“宁河轩”庄院篱笆外,偷偷看到过,但不知是何等样人物。
朝宗元甲脸上注视了眼,马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