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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沉默:“那孩子,还是不正常?”
云璇道:“小宇同他一起玩了二三年了,他们相处得很好,可是,小雷越来越暴燥,我理解他,他越来越比小宇……”
帅望问:“为什么不教他功夫?”
云璇静静地看他,半晌道:“我不想说。”
帅望沉默了,啊,我猜,不是好事。
许久,云璇终于道:“可是,如果你执意教他功夫,你要知道……”帅望问:“关于我?”
云璇道:“小琴同小剑都看到过,那孩子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也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知道。那孩子,会把抓到的猎物,小动物,切断它们的血管,开膛破腹,或者腰斩肢解,让它们慢慢流血至死,他会坐在那儿,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些小东西慢慢地死去。小琴说,他的表情很可怕。”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该怎么办?”
云璇垂下眼睛:“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的看法是,不管你要把他留在哪儿,好好监护他,不能教他功夫。他不是一个有健全人格的人,你不能给他刀。”
帅望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忽然间觉得,我师父当年真是太……
太坚强了,他眼见我专攻杀人武器,居然还照样教我功夫,他简直就是那个把冻僵的蛇放到怀里去暖和的白痴。
蛇是一定会咬他的。
帅望微笑,在我没放出致命毒液前,离他远点比较好。
云璇看到韦帅望的微笑,只得无声地再一次叹息,不论如何,韦帅望也是怪人的一种,怪人的想法,总是与大众不同,这也是大众讨厌他们的原因,无法预料,不能以常情推测。
帅望同云璇回到饭桌上,小雷默默坐着。
帅望问:“小宇伤重吗?”
云璇道:“希望能完全恢复。”
帅望“啊”了一声,这意思是可能会有功能性障碍?帅望回过头看看小雷,终于诚恳地:“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想了想,补充:“如果小宇恢复不了,我把他手打断。”
云璇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一个月不准出房间,已经够了。”
帅望笑:“要是没窗子也不开灯的话,我觉得差不多了。”
云璇瞪一会儿眼睛:“你不是说真的吧?”
帅望道:“当然不是,要是我宁可直接被打断手。”
韦帅望回过头:“等会儿我去看看你朋友的伤,再决定怎么修理你。”
小雷沉默。
帅望问小剑:“你跟那个于飞……”他听到风声不对,回头看时,切肉的刀已经把小雷的手臂刺穿。然后,他眼看着小雷把手臂上的刀拔出来,血象小溪样流淌。
惊叫声中,慕容家乱成一团,韦帅望坐在那儿,呆呆地与小雷对望。那孩子看着他的目光,甚至不是仇恨,只是疲惫与冷漠。
没有表情的素白眼神,不悲不喜不痛不伤。
帅望伸手把他拉过来:“小子,你愿意哪我走,还是留在这儿?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教你功夫,不过,你可能会怕我,会想起很多事,想报仇,如果你功夫学得好,你会犹豫,痛苦,当然,也许不会。如果你留在这儿,会有平静的正常生活,忘了过去,当然,也许忘不了。你自己选吧。”
小雷看着他:“我要杀了你。”
帅望苦笑:“好吧,我猜这意思是,跟我走,是吗?”
小雷道:“我会逼你自杀,或者,让你慢慢流干最后一滴血!”
帅望良久,微笑:“好。还有,记着,别为了报仇,变得象你的仇人一样。”
小雷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刀,还在滴血。
云璇给小雷包扎伤口,小雷看着韦帅望,一直没移开眼睛。帅望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微笑:“再看给你挖出来!”
慕容兄弟本来想批评一下小雷的态度,听到韦帅望的威胁,忽然间都无语了。也许人家温家人都是这样子沟通的吧?
9,我的家
小雷轻声:“我不想拥有别人有的一切。我也不觉得,我还能。”
韦帅望问:“你不想试试?”
小雷看着他:“值得吗?如果苦苦争扎到最后,不过象你一样呢?”
帅望微笑:“拥有过。”
小雷问:“再一次再一次失去,更痛吧?”
帅望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是。”
小雷看着他:“我杀了你,真的会好过?”
帅望想了想:“我不确定。杀了仇人,只是不那么愤怒了解,好象好过一点。”
小雷呆呆看着他:“还痛吧?”
帅望道:“当然,即使不痛,也象少了一根手指,总有一种不完整的感觉。但是,也不是每天都痛,有时候,多半时候,你允许自己忘记,就能忘记很久,尤其是,你专心做一件事时,你同朋友在一起时,开怀大笑时,你会觉得,非(霸…提供下载…)常幸福,那种疼痛停止的,特别安宁美好的幸福。最难过的是,午夜梦回,梦,突破时空,把你带回到过去,你的伤痛里,你会真切地再一次体验过去的所有伤痛,逼你去面对那些伤口,你得鼓起勇气,去清理自己的伤,如果你做不到,一切就又会回来,很久很久,你得重新去忘记,重新迈开一步,往前走。有时候,我就想停下来,让悲哀淹死我,或者,象你一样,希望,活着能体会到死亡的平静。但是……”帅望苦笑:“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即使我鼓励你杀掉我,我还是希望,在未来,也许可以逃脱。也许,你功夫一直不如我,也许,你会放弃。虽然这可能性不大。所以,小雷,不管,你或者我,有多么疼痛,多么愤怒,生活还是给了我们一些好东西,是不是?你经历过,你母亲给过你,安全感,安宁,被爱的感觉。相信我,有一天,别人也会给你,即使不是别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你母亲给予你的一切,因为你也给予她了,感情是相互助的,你会拥有这一切,只要你记着,你的仇人,只是我,你只要杀了我,就报了仇,不要同全世界过不去,不要用我的过错,折磨你自己,我是你的仇人,你走错路,我会很高兴你做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处死你的事,你死了,因为你自己的错,我解脱了。明白吗?也许我会难过,那点难道,比不上我养的狗死了。别伤害你自己,亲者痛,仇者快。别恨自己做不了什么,你能为你死去的亲人报仇,你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雷问:“那么,你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帅望定在那儿,看了小雷一会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小雷瞪着他,韦帅望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好象等着审查,这里面有没有一点虚伪的渣子在,没有,只有极度疲惫,极度疲惫的人很少有能力说谎,不过小雷不知道:“不知道。”即使你真的觉得自己还有良心,那也不一样是事实。
帅望微笑:“那么,你自己判断我说的对不对。”他伸手想拍拍小雷的肩,迟疑一下,再次微笑,站起来,给小雷一张纸:“背下来,明天还给我。”
小雷接过,依旧用大大的黑眼睛看着他,没有表情的目光,却有一种隐约的想要吸干一切的渴望在里面,黑洞。
小琴等在外面:“谈得好吗?”
帅望道:“尽人事安天命,他守诺,就我死,他给我借口,就他死。”
小琴道:“如果你不教他功夫,你们谁也不会死。”
帅望道:“他本来活着吗?这种痛苦……至少现在我们都好过点,至于未来,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我已经死在别人手里了,也许,他悟了,昄依佛门了。别为十年之后的事担心,否则,你就象我师爷了。”
慕容琴问:“如果他杀了人,是你的责任。”
帅望道:“我可以负责宰掉他。”
慕容琴怒道:“死掉的人呢?”
帅望笑:“我师父得为我杀的人负责吗?除非你证明你是个预言家,否则,我不为你的预测对一个孩子——采取行动。”
慕容琴道:“你把杀人利器交给一个人时,至少要确定他是一个正常人吧?”
帅望看他良久:“谁是正常人?温家人?你弟弟?冷家人?小剑是正常人吗?他单纯得不正常,那一样是至命的,他未必不会做出错误判断,比如,他不肯杀我。”
慕容琴看他一会儿:“你会有后悔那一天。”
云璇等在大厅里,慕容琴道:“他坚持带小雷走,教小雷功夫。”
云璇看着韦帅望:“你会善待他吗?”
帅望沉默一会儿:“不太会吧,不过,我想,也许他同能理解他的愤怒的人在一起,会自在些。”
云璇道:“你的意思是……”
帅望道:“被夺走一切的愤怒,我很理解。”
云璇道:“你不能纵容这种愤绪。”
帅望笑笑:“我也不是有耐心的人。”
云璇沉默。
好吧,如果你坚持,小雷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小剑与琴把韦帅望送出老远,两人看着小雷,再互相看看,终于:“帅望,要不,你把他留在我们这里,我们尽量教他……”
帅望道:“谢谢,我还是带他走。”
小剑道:“如果,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我们家随时欢迎你们。”
帅望微笑:“小琴,看好你弟弟,别让外人欺负了。”
慕容琴道:“你看好你自己吧。”
帅望笑道:“祸害遗千年,我不担心自己。”
慕容琴道:“记得你还有别的责任。”
帅望笑:“我记得有用吗?”我倒是记着,哪天去尽下责任,估计能弄出国家动乱来。越长越大越长越大,一开始是比别人高,很开心,然后比所有人高,有点怪异了,最后象楼一样高,完了,轻易不能动弹了,动动踩死人了,让人当公害处理了。
你以为你努力就能得到更多更多吗?
更多更多的某样东西,绝不是更多的自由,也不是更多的快乐,更没有更多的幸福。
就象对某物上瘾一样,到最后,你只是为了不痛苦,只是为了象平时一样,而不是为了幸福,在不停地不停地做更多更多,直到不能再多。
一大一小,骑着两匹马,风雪中跋涉。
小雷渐渐觉得面如刀割,帅望整整自己的帽子,给小雷把毛领子扣紧
帅望问:“冷吗?”
小雷沉默。
帅望道:“我不会照顾孩子,如果冷,可以告诉我,手指头冻掉了,就握不了剑了。”
小雷沉默。
帅望问:“我给你的内功心法,背下来了吗?”
小雷点点头。
帅望道:“还我。”
小雷还给他,帅望握紧,粉碎,纸屑在风中飞扬:“背。”
小雷喃喃背诵,帅望道:“错了两个地方,我不知道我是该耐心教你,还是照某人的样子,给你两记耳光加深下印象。”
小雷没有表情。
帅望微微叹口气:“我懒得管你。”指出错误的地方:“再背。”
小雷再一次背诵,韦帅望望着远方,好象并没有在听,过了一会儿:“我给你解释,你照做。”
小雷就在马上,一边保持平衡一边修习内功,过了一会儿,韦帅望把小雷拎到自己马上:“专心,不用想别的。”
大手包住小雷冻僵的小手,一双永不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