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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淡淡地:“好,你只管放手去做,我来承担责任。”
韦行愣了一会儿:“什么?”
韩青道:“我不会替你隐瞒,但是,我来承担责任,我同意你采取的任何行动,我为此负责。”
韦行站住,怒目:“你的意思是……!”老子杀人,你偿命?!
韩青点头。
韦行暴怒,抬手给韩青一记耳光:“老子自己会负责,你有种把老子宰了给那些人偿命!”
韩青踉跄一步,站在那儿,平静地:“我永远不会那么做。”
韦行愤怒地指着韩青的鼻子:“你!”
韩青道:“我同意拿敌人的性命来换他的功夫,但是,绝对不能做更过格的事!”
韦行气愤地看着韩青,怒吼:“如果你要择善固执,就别在韦帅望死了之后发疯!”
韩青忽然间露出被刺到的表情,从下巴到耳朵那儿绷起条筋来,那个咬牙的动作让韦行长叹一声:“韩青韩青!人的天性是自私的。”
韩青苦笑:“是,是!”如果人的天性是自私的,我会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我会觉得,我、你、世间的人类无意义无价值,我会觉得血洗风满楼没什么了不起,我会觉得再多的杀戮不能补偿我失去所爱之痛,那就真的同冷恶没什么区别了。后退一步,人性的黑暗就会淹没我。如果人性是自私的,爱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值得爱,没有人值得救,如果人性是自私的,我们为韦帅望做的,是发疯吗?
韩青笑笑:“你对韦帅望不自私。”
韦行给噎得一头黑线:“我……!”这个,你不懂,韦帅望是我的,我儿子是我的,我老婆是我的,我兄弟是我的,我的东西坏了,我当然要修理好,从别人身上拆块骨头弄点内力,就象弄个计算机零件似的,介个介个在我看来,是正常行为。象你这样的,超市没人,警察罢工,你还坚持站在收银台前等着付款才是神经病。
韦行看看韩青脸上那一巴掌,微微有点欠疚。我师弟从没给我摆过掌门架子,明明人家比我高明,还事事请教我的意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然他唐僧得很烦人,我不好假装不记得他是掌门人,让他闭嘴就够了,咋好给他一巴掌呢?
韩青摸摸自己的脸,叹气:“不太痛。”
韦行转过头,假装没听到。
各怀心事的两位江湖大佬,来到桃花酒楼,于兰秋已经迎在门口,微笑:“小丫头不懂事,可是说了什么无礼的话?”
韦行看一眼韩青:上!
韩青微笑:“帅望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
于兰秋一边请两位大侠进屋,一边道:“帅望他们好象是去山上了,我听帅望的意思是要说和冬晨与冷兰。”
韩青“啊”一声:“这是好事。”不过,你怎么当即给我一个松口气的表情呢?
然后问:“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到吗?比如,魔教的人。”
于兰秋微微迟疑一下,没等她开口,韩青问:“那人还在吗?”
于兰秋心道,乖乖,看起来我真得下定决心说谎才行,迟疑一刹那儿,他已经觉得。
韩青问竖起耳朵静听,不,周围没有人,四望,没有可疑的痕迹,等下,堂前有一块地,好象是新擦的,韩青蹲下细看,从桌脚处找到一个小小的碎瓷片,闻闻,没味道,尝尝,没味道:“帅望的迷药?”
于兰秋尴尬地:“我,这!”
韦行奇道:“韦帅望的迷药不是无色无味的吗?”
韩青笑:“是啊,我没查出是什么毒,所以猜是韦帅望的迷药。”
韦行忍不住笑,于兰秋望天,韦帅望真是你的嫡传!她只得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反驳:“我,我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青道:“让黑狼出来谈谈,我并不一定是阻止他。”
于兰秋微微侧头,看起来好象打算去问问黑狼的意见,不过她及时忍住了这种欲望,站在那儿尴尬地再说一次:“我,我不知道……”只是声音越来越细小。
黑狼从外面走进来,深揖:“掌门,韦大人。”
韩青问:“你抓到了谁?”
黑狼道:“冷先。”
韩青问:“你打算怎么做?”
黑狼道:“我打算先问他几个问题。”
韩青点点头:“关于,追杀令?白逸儿的死?”
黑狼点点头:“然后,他会给帅望恢复内力,如果不是他,他可以活下去,如果是他……”黑狼沉默一会儿:“我可以让他死得痛快点。”
韩青问:“如果你问不到结果?”
黑狼道:“半个时辰我会下去一次,如果他不肯开口,我会在二个时辰后让他给韦帅望传递内力,然后,他还归我处理。”
韦行愣了一下:“那他怎么可能同意给帅望传递内力?”
黑狼沉默一会儿:“他刚说过,死前愿意先为帅望恢复功力。”
韩青沉默了。
韦行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他愿意在被你活活折磨死之前,为你的朋友恢复功力?不求回报地?”
黑狼微微觉得,这种说法让他不太舒服。啊是,是的,他对韦帅望好极了,那怎么样?如果他杀了你老婆,你就不追究了?
黑狼缓缓道:“他愿意先救了他先主人的孩子再死,而我,愿意满足他的愿望。”
韦行扬起眉毛,呃,从你的角度来看,好象确实是这样的。转头看看韩青,兄弟,你看呢?
韩青半晌:“恐怕,韦帅望很难接受,这种安排。“
黑狼想了想:“如果他不接受,那就只得自己冒险去练什么速成的功夫,或者,让他最亲近的师长来做牺牲,我想,他会宁愿忍受一点道德上的小缺憾。”
韩青沉默了,是的,好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他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也不能阻止抓住冷先的人为自己所爱复仇。
这件事,有一点无情无义,可是,你是要选择活下去,还是选择高尚的死亡?或者,阻止朋友做他应做的复仇来完善你的道义责任?
韩青沉默。
韦行道:“我们出去喝一杯。”来,兄弟,我开导开导你。
韩青迟疑,选个简单的吧,假装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转身要走。
可是,那个冷先……
韩青站住问:“冷先来干什么?”
黑狼慢慢垂下眼睛:“来找韦帅望。”
韩青问:“做什么?”
黑狼沉默一会儿终于道:“我猜,他是打算……”沉默了。
韩青愣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是因为被你抓到,人之将死,愿意做最后一件好事,而是一开始……那么,韦帅望的身上的毒呢?”
黑狼道:“他送来了解药。”
韩青看着黑狼,半晌:“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良久,韩青道:“我理解你,黑狼,但是,这是你朋友的家,他把你当兄弟,那么,有人要救你兄弟,送来解药,至少,你兄弟有责任在自己的家里,保他平安,你,是否应该在你兄弟的家里,抓他的恩人?抓他应该保护的人?黑狼,也许对你来说,仇恨,比这一点道德上的洁癖重要,可是,杀人,永远可以等下次,朋友的情谊,比报仇要重要。”
黑狼沉默一会儿:“如果,冷先把自己的功夫给了韦帅望,韦帅望是不是有责任永远保护他的安全?”
韩青再一次沉默了,是!
黑狼微微一笑:“两位请回,让韦帅望快点回来,不然,他就要去练他自己想出来狗屁心法了。他回来,我会负责打晕他,给他恢复功力。然后,这个人,归我处置,如果不是他,我会放了他。如果是他——”良久:“做为回报,我可以一刀就砍死他!他在我手里,我说了算。你们对我抓到他的方式不满,我在这里,不管是割席绝交,还是道义谴责,我领受。”
韩青半晌:“你再考虑一下,复仇,真的比友谊更重要?”
黑狼瞪着韩青,半晌,笑了:“韩掌门是否在想,这个人为了个女人,竟置朋友于不顾?”
韩青微微叹息一声:“不,我理解。”我理解,我真的理解。
黑狼缓缓道:“我奄奄一息,躺在树林里,骨头断裂,遍体鳞伤,无数的蛆虫,在我身上爬,我在等死。然后有人抱起我,我睁开眼睛看到逸儿,她抱着我,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蛆在乱爬,她抱着我,冲我微笑。我愿意用一生守护这个笑容。我不介意,她为谁而笑,我只想每天看到她,即使她不开心,我知道她活着,那个美丽的笑容有一天还会出现。那个笑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全黑的。”
黑狼的眼睛再一次慢慢变黑:“谁夺走她,谁就得付出代价!任何人不能阻止!”
二十三,击中
黑狼微微弯腰:“我敬重韩掌门,请原谅,我做不到掌门的自律。魔教不是冷家盟友,不在掌门救助范围内,掌门请回吧。”
韦行顿时怒了:“武林中的事,冷家掌门都有权管!”
黑狼缓缓道:“如果管得没有道理,我不服管!”
韦行怒吼:“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你的道理就是真理?我说我的道理才是道理!”伸手就要拨刀,韩青按住:“韦行!”
大哥,没道理因为看人家不顺眼,你就砍人家……
黑狼缓缓道:“两位前辈回去,不要对韦帅望有什么暗示。如果你们认为他能阻止我,首先那是不可能的;其次,韦帅望已经拒绝冷先,如果这次我不能打晕他,别人不会再有机会,他永远不会接受他人的牺牲,错误决定会害死他。”
韩青沉默,如果让韦帅望知道真相,韦帅望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如果不告诉韦帅望……
哪一个更重要?
韩青看看黑狼,这个会一刀砍下对手的手臂,连眼睛都不眨的家伙,为了爱人的死,会如何刑讯敌人(杨乃武与小白菜是如何炼成的?最后真相大白,评论是:还是你自己有问题,咋不冤枉别人呢?)?
从道义上讲,韩青没有责任,从人性上讲,他不应该坐视非人虐待,即使那个人是魔教的。可是单方面禁止虐俘行为,不附合冷家利益,如果他不能全面禁止冷家的虐俘行为,他没有权利单独要求黑狼。韩青沉默一会儿:“黑狼,既然冷先送解药过来,也算帅望的恩人。有嫌疑,我不反对你讯问,对付魔教中人我不能禁止你使用强硬手段,但是,如无实证,也无口供,请不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伤害。”
黑狼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是!”
韩青沉默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有立场做更多要求了,你怎么能因为你需要凶手帮你弟子恢复功力,就要求受害人家属放弃复仇呢?他只得微微欠身:“多谢了。”
黑狼垂下眼睛:“我知道了。”
韦行与韩青往回走,韦行道:“你同那小子客气什么?他对你无礼!”
韩青道:“如果逸儿的死真与冷先无关,虽然那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真的那样,黑狼做了出格的事,帅望会很为难。如果我强行阻止黑狼,再由冷家保护冷先,黑狼会与冷家起很大冲突,黑狼会是一个可怕的敌人。权衡之下,只能请求他手下留情。”
韦行咬牙,老子决不会这么干,老子会砍下他的头让他明白谁是老大!不过……
韦行翻翻白眼,当然了,他不能砍黑狼,砍死黑狼,韦帅望会同他翻脸。他当然可以爆发一通,结果黑狼会下重手把冷先弄得更惨。韦行很庆幸,他不用处理这件事。当然如果真的让他来处理这件事,事情可能会很简单,他会很高兴帮黑狼一下的。
黑狼回到地牢,冷先正在用后脑撞地。
黑狼按按冷先的膝盖,冷先再一次咬紧牙,全身颤抖。
黑狼问:“有话同我说吗?”
冷先咬着牙:“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
黑狼取出刀子,把伤口里的盐粒挑出,已经融化大半,淡淡地:“我不介意。”
刀子切下去,轻轻刮着骨头:“别担心,我会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