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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册封
果不其然,过不了几天,消息传下来,二皇子赵与雍交由王美人抚养,王美人晋为修容,亦是正二品的嫔了。
四妃以下都是没有册封礼的,所以一道旨意也就解决了。
大家被接二连三的消息震得有些晕了,先是皇后薨逝,再是卫贵妃被打入冷宫,接着是二皇子的抚养权易主,给的还是平日里不受宠的王氏。
要说谁是这些事情的最大受益者,那肯定是王修容了,天上凭空掉了个大馅饼,什么事也不用做就得到一位皇子,还因此晋位,是个人都要眼红。
只不过正值皇后丧礼期间,所以王修容就是再高兴,脸上也不能表露出来。
皇后丧仪属于国丧,按照大梁制度,皇帝辍朝五日,服缟素,满朝文武连同后宫内外命妇祭奠三日,朝夕哭临,再加上送殡立碑下葬等等事宜,全套忙活下来也要两三个月才算完成。
但对于后宫嫔妃来说,送葬什么完全没有她们的事,她们只需要参与那三日祭奠就足够了,不管你心里伤不伤心,都得跪足三日,哭足三日。
饶是刘海月这样平时坚持锻炼,体质好些的,到了第二天也有点吃不消了,更不要说那些娇滴滴,弱风扶柳一样的嫔妃,三日下来,个个形销骨立,看上去真有点伤心欲绝的样子了。
大公主已经八岁了,肯定是要参加丧礼了,不过她可哭不出来,她与皇后压根就没什么感情,就算曾经被皇后抚养过几日,可大公主还记得当日寿宴刺客来袭时,皇后弃自己于不顾,只扶着太后匆匆离开的情景。
然而皇后是国母,还曾是她的养母,大公主如果不哭就是不孝,幸而乳母在出门前塞给她一个小瓶子,嘱咐她哭不出来的时候就打开闻一闻,大公主还半懂不懂,等到自己把鼻子凑到那小瓶口时,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呛了进来,登时弄得她鼻涕眼泪一块出来,大公主瞬间就懂了,再偷偷打量一下四周,大家或拿着帕子抹眼泪,或不时把手上戒指凑到鼻下闻一闻,感情都是借助工具才能哭出来,所以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戳穿谁。
相比起来,她几位弟弟妹妹就幸运多了,最大的二皇子已经快五岁了,其余的小娃娃也才三岁出头,为免他们在丧仪上捣乱,皇帝特地下旨,让他们每天过来行礼就可以了,至于跪着哭三天,就可以不必了。
还有一位妹妹,是冯昭容所出,如今刚学会走路,连跪都不会跪,当然更不用参加了。
所以还是年纪小的好啊,大公主感叹道。
待到三日哭丧过去,大家都有些神情麻木了,就算借助工具,能说哭就哭,可一哭就是三天,除了吃饭睡觉没消停过,这五官也有点不受控制了,别说笑,连扯扯嘴角都觉得古怪。
刘海月见大公主自丧仪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便寻了个机会将她请到建章宫来关心一番。
“大公主可是有心事?”她对这个小女孩印象很好,虽然小时候不爱讲话,给人留下性格孤僻的印象,可那也是其来有因,随着年岁逐渐长大,大公主还是一样不爱说话,偏于冷淡,但起码日常应答都没有问题,孤僻就成了娴静,连太后也赞誉有加。
大公主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小声道:“只是想起我母妃罢了。”
正如刘海月对她印象不错,这位大公主同样挺喜欢刘海月,穆贤妃死时,她已记事,自然不可能把刘海月当成母亲,不过刘海月先是救过她的命,又在深宫中对她付出关心,在连父皇和祖母对对她有所冷落的时候,唯有刘海月能与她说上几句话,所以她也不惮于在刘海月面前露出自己的心思。
刘海月闻言沉默了片刻,只道:“大公主此话不要在外头讲为好。”
大公主点点头:“我明白,也只是心里烦,对修仪说一说罢了。”
刘海月听得这话,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
八岁的大公主已经可见日后清丽的轮廓,而今因皇后丧仪刚过没多久,只穿了件荷叶绿罗裙,上身则是同色的斜襟绸衫,头发已不是几年前的双头圆髻,而是梳成一条长长的辫子,中间打着绿色的丝绦,流苏长长地垂下来,随着走动一摇一摆,两个缀了两枚珍珠耳铛,素雅秀致却不失贵气。
古人素来早熟,大公主因其际遇,越发比常人多了几分心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刘海月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只要大公主过得好,穆贤妃在天有灵,也只会为你高兴的。”
大公主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多谢您,也只有修仪才会对我说这番话。”
刘海月笑道:“这也是我与公主的缘分。”
这一小段插曲让刘海月上了心,等到皇帝来建章宫过夜的时候,便向他提起大公主还未有封号的事情。
皇帝一愣,笑道:“你不说朕还真没想起来,也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依你看该拟什么封号好?”
大公主还没有封地,封号只是按照女子的溢美之词来定的,刘海月暗自鄙视了这个不负责任,重男轻女的渣爹一番,笑道:“公主封号也是宗室大事,理应有礼部拟定,妾只是小小修仪,如何好掺和?”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不好掺和了,朕记得当年还是你救了仙蕙呢,你于她有救命之恩,这些年又对她多有关照,就算没有养母的名分,也该有养母的尊荣。”
刘海月听了便笑道:“那陛下总得给我一个由头罢,您想给大公主怎样的规格,这封号也不是随便起的,我怕冲了忌讳。”
皇帝想了想,道:“你觉得安乐如何?”
刘海月道:“想那前朝安乐公主,恣意跋扈,最后下场也不怎么好,何如改个字,安平,抑或安成?”
皇帝一想也有道理,那安乐公主李裹儿,毒死自己的亲生父亲,结果被唐玄宗李隆基杀了,死后还被废了公主之位,追为“悖逆庶人”,下场何止不好。
“那就安平罢。”
皇帝动作倒也算快,翌日便将此事与张太后一说,张太后也不由暗怪自己疏忽了,听得这个主意还是刘海月提起的,就笑道:“难为了她对仙蕙的一番心意,这事也是哀家疏忽了。”
皇帝笑道:“哪里怨得母后?寻常公主十岁再赐封号也是可以的,仙蕙如今年方八岁,还有两年呢!”
张太后嗔怪道:“瞧你说的,十岁那是常例,仙蕙是你的长女,又是唯一的公主,岂能以寻常论,这封号还是早点定下的好,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了?”
皇帝笑道:“拟了一个,叫安平,还未下发礼部,母后若觉得不妥,重新再拟就是。”
张太后叹道:“安平,平安,这倒也合适,惟愿她平平安安,顺遂一生便是。”
八月里,皇后的丧事一过,皇帝便下旨,册封大公主为安平公主,着礼部办册封典礼,与此同时还有王氏被册封为修容的旨意,只不过四妃之下是没有册封礼的,所以后者只需要一道旨意若干赏赐便解决了,无须通过礼部。
等到册封典礼结束,原先因为皇后丧礼耽搁了的选秀又该开始了。
这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就算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没有网络,可在宫里一天,就没见过有消停的一天。刘海月端坐建章宫,听杜鹃等人说起选秀的事情,心头就带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情。
☆、唇枪舌剑
选秀不是件容易的事,从先前刘海月她们入宫就知道了,要经过许多道程序的甄选,最后才能到皇帝面前,还不一定能博得皇帝的喜爱。
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打着一朝入宫飞上枝头的主意,尤其是现在,皇后已逝,四妃之位空了俩,自从上回巫蛊案和宫宴刺杀事件之后,后宫又少了不少人,这一进去就算不能得到高位,被皇帝注意的机会也大大增加,再说没了皇后,谁不眼巴巴地盯着那个位置。
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谁都懂,如果把在宫里的生涯当成一场马拉松,把登上皇后之位比作拿到冠军奖杯的话,当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希望跑赢别人的时候,肯定畏怯之心大减,人人都抢着上跑道。
皇帝还不算渣到彻底,皇后的国丧刚过就急着办选秀,照他自己的意思,推到明年也是无所谓的,但架不住礼部官员三番四次地上折,皇帝懒得听他们罗嗦,大笔一挥也就同意了。
要说礼部官员也是无奈,虽说选秀是给皇帝后宫充塞佳丽,可这其中也牵扯到不少利益相关,像那些侯门世家,必然想着将女儿送进宫去,为此便通过向礼部施压,让他们上折子请求,至于最后皇帝看没看中,那就另当别论了。
选秀的倒数第二关,是要经过皇后与太后甄选的,但现在暂时没有皇后,太后又年迈力衰,没精力再管着这些事,便将权力下放给其他嫔妃,自己过个场监督监督,意思意思。
如今宫中以德妃为尊,但德妃自从皇长子早夭之后,对宫务就兴趣缺缺,于是大权大半落在了淑妃身上,如今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可谓威风八面,不过皇帝似乎并不乐于让于淑妃一人大权独揽,便将宫权分半出来,交由刘海珠与刘海月。刘海珠自是欣然接受,刘海月却婉拒了,言道自己才德不足以服众,请皇帝另选贤良,皇帝便又挑了冯昭容,与刘海珠一道辅佐于淑妃。
很多人觉得刘海月故作姿态,暗地里有些不屑,连杜鹃她们也不太理解。
“三娘,您这样,岂不是白白将权力拱手让人,于淑妃和刘昭媛把宫务都瓜分完了,还不联合起来对付您!”
相比刘海月的悠哉游哉,杜鹃和翠雀她们都有点担心,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刘海月一笑:“你们错了,恰恰相反,若是于淑妃和我姐姐掌管宫务,那我才是最安全的。”
三人自然不解,白鹭虽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刘海月入宫的,但这些年下来,她的忠心也赢得了刘海月的赞许,主仆相熟之后,她也敢于像杜鹃那样偶尔提出问题了。“三娘,这又是为何?”
刘海月不答反问:“依你们看,于淑妃与刘昭媛的关系如何?”
杜鹃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翠雀道:“先前好像还是盟友来着,又来不是又闹翻了!”
白鹭道:“奴婢瞧着,上回她们陷害主子的时候,不就联合起来了,但后来出了卫贵妃的事情,刘昭媛不知为何竟会帮卫贵妃说话,而于淑妃还狠狠斥责了她,两人关系好似又不是很融洽,奴婢倒是糊涂了!”
刘海月笑道:“白鹭这话说到点子上去了。先前陷害我的事,必然是于氏出的主意,当时她也不知许了什么好处,竟让我那原本不糊涂的大姐姐也跟着头脑发昏陷了进来,但是那会儿,对她们来说,我不大不小算是个威胁,所以两人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现如今皇后已薨,卫贵妃被贬入冷宫,德妃不管事,我又退避三舍不肯接管宫权,这宫里头权势熏天的,自然就是于淑妃了。”
翠雀不解:“如此说来,那刘昭媛可不更要巴紧于淑妃了,为何又会当面顶撞她?”
刘海月道:“不然。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那大姐姐,自负美貌,其实是个极为骄傲的人,从前屈居人下,那是不得已,现如今头顶大山去了两座,德妃不受宠,对她构不成威胁,她的劲敌就只剩下于淑妃。这回我主动退让,在大姐姐眼里,我位份一则不够高,二则皇子们还小,现在压根看不出优劣,皇上也没有露出有意立哪个为储君的意思,所以在她眼里,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于淑妃,哪里还顾得上我?”
翠雀道:“但是于淑妃没有孩子啊!”
刘海月笑了笑:“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没了卫氏,于氏就是最受宠的,还怕生不出孩子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