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呢!
朝臣有不得与诸侯王世子结交的规矩,外国使者可没有,朝臣们碍于忌讳不敢明目张胆邀请诸侯王世子去参加各种宴会,外国使者也没管这些,反正皇帝又奈何不了他们,于是羌国使者便包下整座酒楼举办宴会,把朝臣连带诸侯王世子们都给请过去,甚至还给皇帝下了帖子,美其名曰是名士云集的诗会。
皇帝当然不可能去,可正因为这样,他也不好不准诸侯王世子和朝臣们去了,那个以诗会为名的宴会据说举办了三天三夜,美酒佳肴流水般地上,歌伎舞姬更是要请全京城最好的,那花出去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这种一掷千金的豪气,让羌国颍川王的名号就此流传开来,响彻京城。
皇帝那边自然也不是毫无表示的,早在诸侯王世子入京的隔天,皇帝就单独召见了他们,说话内容无非都是大同小异的问候的抚慰,然而令人瞩目的是,在瑞王和永王这两位同样实力不菲的诸侯王世子中,皇帝似乎又尤其青睐瑞王世子,不仅之后又借太后之名单独召见了他一次,还赏赐了许多东西,相比之下,永王世子除了皇帝一开始不冷不热的召见之外,似乎就没有被皇帝特别喜欢了。
这种种迹象落在那些成了精的朝臣眼里,又是好一番猜测。
平心而论,瑞王世子和永王世子虽然跟辈分不大一样,但年纪都差不多,比皇帝小个几岁,刚刚二十出头,同样年轻,而且意气风发,从外貌和学识上来看也难分轩轾,唯一的区别是性格,瑞王世子更加实诚一些,说话做事也都不会拐弯抹角,相比之下,永王世子就显得圆滑许多。
兴许皇帝正是看中前者这种直性子,才对他青眼有加,但现在皇帝没有立太子,二皇子出身也不咋的,再结合皇帝之前曾经放出风声说要在诸侯王世子中择储,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上面去。
难道皇帝这是要立瑞王世子?
☆、共商大计
在这种猜测的推导下,一些人暗地里开始站队,但也有一些老狐狸坚信皇帝还年轻,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压根不可能立藩王世子当储君,所以一直在观望中,这其中就包括相当一部分的内阁成员们。
所以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些阁老们天天跟皇帝打照面,对他的了解仅次于亲生儿子和老婆,当然站对队伍的几率也要更高一些。
不管怎么说,在繁华的喧闹之下,这股暗潮正在悄悄涌动,并且没有人能够预知它将会朝着什么方向前进。
京城留仙楼内的一个隔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两个人同坐一席,把盏言欢。
“黎飞兄,你这演技真称得上炉火纯青,只怕连皇帝都被你骗了过去,真以为你是一心效忠皇帝的了!”
前阵子皇帝接见瑞王世子,被他一番指天誓日的说辞骗得团团转,并且对皇帝说他耻与其父为伍,绝不跟羌国暗通款曲,信誓旦旦地对皇帝表示愿意回去劝服父亲重新忠于朝廷,一想到皇帝被瑞王世子骗得团团转,还真相信这位貌似忠良的瑞王世子是真忠良,永王世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瑞王世子笑了笑,与他碰杯,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含元殿里表现的实诚忠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只怕他现在只是半信半疑而已,就等着我回去说服我父亲的表现呢!”
永王世子笑道:“这还不容易,黎飞兄大可让你父王做出一些姿态来取信皇帝,暂时麻痹他,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我们的事即可。”
瑞王世子道:“当然,我父王现在就等我一封家书回去,大义凛然地劝他‘回头是岸’呢。”
永王世子蓦地收敛了笑容,“你与羌国那位颍川王谈得如何了?”
纵然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周围的人也被两府侍卫清空了,他还是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
瑞王世子撇撇嘴:“那真是一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我估计他在羌国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与世无争,只怕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吕不韦。”
永王世子道:“不怕他没有野心,就怕他无欲无求,他怎么说?”
瑞王世子道:“他带来了羌国皇帝的口信,说羌国愿意出兵十万,再联合北蛮的五万,陈兵边境,吸引大梁上下的注意,届时我们再起事,就事半功倍了。”
永王世子很谨慎,闻言就道:“什么时候出兵,北蛮那边可信么,万一我们都准备好了,他们却不出兵,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我们封地也没少皇帝的人,万一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给我们来个犯上作乱,就失算了。”
瑞王世子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亦有顾虑,所以势必要等他们先出兵,时机成熟了,我们两家才可以出手。”
永王世子给两人各自倒了杯酒,举杯道:“平分大梁?”
瑞王世子很有默契地回道:“南北而治。”
两人一饮而尽,会心一笑。
长乐宫内,皇后正在召见六尚局的女官,吩咐万寿节的一应事项。
虽然许多外务由礼部包办了,但是事涉宫中寿宴等事宜,朝廷部门不方便插手,自然还得由皇后担起来,因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缘故,她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加上前些日子的一系列事情,还未及三十,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孙嬷嬷看得心疼不已,可也只能瞅着空炖各种补汤,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她很明白,孙皇后的心结一日没有解开,身体也只会一直败落下去。
“皇上驾到!”
殿外宦官一声唱喏,惊醒了向皇后汇报事情的女官们,众人连忙起身行礼,一道身着赭褐色常服的身影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帝后翻脸
孙皇后起身迎了上去:“皇上怎么有空前来?”
她原是想说这会儿您不是应该待在卫贵妃那里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话很不讨喜,这一说出来,估计皇帝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拂袖而去了。
赵容熙看了众人一眼,皇后会意,对她们道:“你们都退下罢。”
待众人退下,侍女呈上茶盏,赵容熙才道:“朕忙于政务,许久不曾来看你,你瘦了不少。”
孙皇后一怔,先是被他这句话说得红了眼眶,而后又涌起一股讽刺的感觉,心想你不是天天去看卫贵妃于淑妃她们么,只怕不是忙于政务,而是不想看见我吧?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撇过头去,从赵容熙这个角度,依然可以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赵容熙不是不想跟皇后处好关系,但夫妻俩似乎总少了那么点缘分,以前孙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两人也曾经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后来她怀了孕却又意外小产,性情就起了变化,直到穆贤妃的巫蛊案爆发,穆贤妃被迫投缳自尽,赵容熙这才发现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孙氏的影子,从那之后他就对这个皇后敬而远之,虽然暂时废不了她,可要说夫妻感情,那真是所剩无几了。
可在孙皇后看来,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每每看到赵容熙和穆贤妃她们,她都会想起当年,如果她的孩子能生下来,现在也早就懂事了,以她的身份,孩子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哪里还轮得到郭德妃和卫贵妃她们什么事。
事实没有如果,所以这对帝后只能注定在截然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孙皇后收拾好情绪,问:“不知陛下所来,有何吩咐?”
赵容熙就是很讨厌她这种口吻,端着皇后的架子不放,一点为人臣妻的温柔都没有,活像别人在她面前都得毕恭毕敬似的。
正事当前,赵容熙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这两*抽空与太后一道见下诸侯王世子并封赏他们,尤其是瑞王世子赵黎飞和永王世子赵建灵二人,多留意一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然后来告诉朕。太后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朕怕她到时候力不从心,此事还得你从旁多出点力气。”
孙皇后本以为他是过来与自己说又要升哪位嫔妃的位份,谁知道皇帝说的却是这件事,不由有点诧异,问道:“陛下有何深意?”
赵容熙将自己召诸侯王世子入京的意图,以及意欲拉拢离间他们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想要孙皇后配合,这些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孙皇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失望。
吃惊的是她没有想到在诸侯王世子入京祝寿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盘棋,娘家人也没有与她说过,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主意最初居然是区区一个后宫修仪提出来的,难道刘海月在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到了这些局面?
然而孙皇后失望的是,她原本在心里真存了一丝皇帝要在诸侯王世子里择储的希望,结果皇帝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兴许这也是娘家人不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想及此,她不由得在心里冷冷一笑,她终究不该对皇帝抱太大的希望吗?
赵容熙何等人也,他就算不像太祖太宗那样英明神武,起码也是一个还算合格的皇帝,皇后脸上的失望自然没有瞒过他。
“梓童,卫氏就算有雍儿,位份也越不过你去,至于其他嫔妃,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你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此事也只有由你出面才妥当。”别以为皇帝就不会给人戴高帽,赵容熙几句言辞恳切的话下来,孙皇后的心已经开始松动。
她想了想,道:“陛下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要立卫氏的儿子为太子?”
一想到那个贱婢生的孩子有朝一日也可以君临天下,她的心就说不出的难受。
但如果刘海月听到这席话,一定会觉得孙皇后有点拎不清,难怪不得皇帝喜欢,就算没有卫氏的儿子,难道将来于淑妃的儿子当上皇帝,她就能接受了?这种条件不过徒惹皇帝反感罢了。
果不其然,赵容熙闻言,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对这种时候还跟他讲条件的孙皇后非常不满,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下这口气,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道:“卫氏所出的孩子现在年纪尚幼,朕不会那么急着就立储的,再说你也还有机会能诞下子嗣。”
孙皇后再也忍不住,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刺了他一句:“陛下如今连初一十五到长乐宫的规矩也不顾了,我还如何诞下子嗣,总不能给陛下戴绿帽吧?”
赵容熙大怒,腾地起身,冷冷道:“朕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为的也不过是国家大事,你作为皇后,本就该从旁襄佐,却成天想着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还望向以此来要挟朕!既然你这么喜欢端着架子,就在长乐宫端个够好了,接见诸侯王世子一事,朕自会派其他人料理!”
说罢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孙嬷嬷从帷幕后面绕出来,她站在那里从头听到尾,顿足不已,痛心疾首道:“娘娘糊涂啊!这本是与皇上修复关系的大好机会,您怎么就……唉!”
她话还没说完,孙皇后已经掩面哭了起来,“本宫也不想,可是一想到那些贱人耀武扬威,我就忍不住……”
孙嬷嬷真不知道该什么好,她这位主子,在家时便是被人千疼万宠的掌上明珠,祖父是已故太师,父亲是当朝首辅,这种家世放在那里,从小便被称赞“娴雅*”,哪里听过半句重话,就算后来当了太子妃,也是被先皇太后一路宠着护着,等到当今皇上登基,充塞后宫,这位主子性格里的缺陷才逐渐暴露出来。
她看上去和善大方,可又不是真大方,不像当今太后那样没心没肺只管逍遥度日,她同样会吃醋,却只是闷在心里不说,表面还要作出落落大方的贤后风范,这分明是只能憋死自己。
再说心计,孙皇后当然不是没有心计,可她身上又还带着几代书香门第出来的清高,俗话说打虎不死反被虎咬,她每次对卫贵妃于淑妃等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