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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杵在这里?”皇帝终于注意到她,有点不耐道。
刘海月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瞅着这一幕。
刚才的羞赧已经退却一空,黄鹂白着脸行礼退下,身体还有些僵硬。
等到屋里没人,皇帝拈起一枚棋子落下,才道:“前两天,大公主来与朕说,她想经常过来找你玩。”
刘海月有点吃惊,她没想到大公主会去找皇帝说起这件事。
迎着皇帝有点探询和怀疑的眼神,她淡淡苦笑:“陛下恕罪,这事说起来还是我莽撞了,前些日子妾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结果从兴庆宫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大公主,就邀请公主来海天阁小坐片刻,许是杜鹃的巧手,大公主对那些点心颇有几分喜爱,妾还让大公主带了些回去,没想到大公主还会向陛下提起。”
赵容熙挑眉笑道:“什么点心这么有吸引力,竟能让仙蕙流连忘返?”
看来皇帝是怀疑她有意交好大公主,这才出言试探了。
刘海玉抿唇一笑,吩咐杜鹃送些上来。
幸而杜鹃每隔几日都会做一些小巧精致的点心备用,如今天气也还不算炎热,放在冰窖里可以保留好几天,皇帝想看,随时都能看到。
不一会儿,看着眼前呈上来这些形状各异,连小兔子背后的短尾巴都做得极为可爱的小动物糕点,赵容熙露出惊讶的神情。
“爱卿真是一次又一次让朕惊喜,先是北方疆域图,然后是自己打制首饰图样,现在又是点心,下回还会有什么,索性一道告诉朕吧,免得下回又被你吓着了!”
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不悦之色,他拈起一枚软软糯糯的小白熊送入口中,倒是挺能理解大公主为何心心念念想来海天阁了,这些可爱鲜艳,滋味又好的点心,确实很讨小孩子的欢心,再说之前刘海月曾经救过大公主一命,这孩子没了生母,想亲近她也是能够理解的……反倒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上眼药的人,其居心值得商榷。
想到这里,赵容熙眼神一暗。
刘海月扑哧一笑:“没有了,妾这点子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全都被陛下掏空了!”
她的腔调带了点江南的吴侬软语,却又有北方的清丽明朗,不会过分*,一顿三折,就像那初夏明媚的风光,直挠到人心深处的痒痒去。
这样的好嗓子,便是在后宫,也是独一份的,皇帝之所以能对她留下深刻印象,这把嗓子居功至伟。
此时听得她说到“掏空”二字,婉转轻盈,仿佛又带了股若有似无的暧昧,赵容熙不由得心头一颤,别有意味的目光从她雪白的脖颈一直落到裹在初夏薄衫的丰盈胸脯上。
刘海月仿佛也若有所感,微微垂下头,略带羞涩。
皇帝随即想起她还有身孕,不由得有点惋惜起来,只好将她的柔荑抓了过来,握在手里把玩揉捏。
“陛下……”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带了一丝娇怯。
“朕倒是想在你这儿留夜,可惜……”赵容熙意味深长地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刘海月霎时红了脸颊,低下头,内心却在吐槽,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皇帝再*也不可能要找一个怀了孕的嫔妃侍寝,他这一次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刘海月,顺便问一下大公主的事情,现在目的达到,本来不该久留,不过刘海月这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到他暂时抛弃了还萦绕在御案上的那些繁琐国事,放松身心去下一会儿棋,聊一会儿天。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刘海月看出了他眉宇之间紧锁的忧虑。
赵容熙无趣地把棋子轻轻掷回棋篓里,长长出了口气,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最近这阵子,地方上的藩王也不安分了。”
大梁从太祖皇帝立国伊始,就开始分封诸侯王,沿袭到现在,除去那些已经断了后嗣而被除国的,共有十位诸侯王,其中又以瑞州的睿王,雍州的永王势力最大。
太祖皇帝为了让赵家江山永固,赵家子孙能够世代拱卫江山,不仅让这些诸侯王在地方上拥有自己的王府建制,甚至还可以拥有驻军,虽然军队数目有严格限制,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天高皇帝远,想要暗中发展自己的私兵,对于诸侯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制度一代代传了下来,这时诸侯王的势力已经逐渐坐大,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内阁有人提出削藩的建议,但恰巧当时武宗皇帝大肆兴兵对付羌国,这些诸侯王也出了不少力,战争之后,国库空虚,不是削藩的好时候,也不好在人家刚立了功就狡兔死,走狗烹,于是原本要削藩的计划又搁置下来,一拖就拖到赵容熙这里。
结果现在内阁那头呈上来的密报,显示有的诸侯王居然跟羌国暗通款曲,互送眼波,想也知道他们会达成什么协议,无非是帮忙颠覆大梁江山,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的局势是,藩王与羌国勾结也只是密探查出来的蛛丝马迹,没有真凭实据,更重要的是,现在羌国和北蛮在旁边虎视眈眈,中央根本就不能轻易动武,一旦内斗,那只会便宜了外人,但如果坐视这些诸侯王不管,他们就会更加有恃无恐。
赵容熙彻底头疼了。
刘海月挑眉,一下子就猜到了。“是瑞王,还是永王?”
“……永王。”说起这个名字,皇帝脸色变冷,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刘海月没见过永王,但作为一个让人耳熟能详的藩王,他的履历,大部分京城人都知道。这个永王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也就是武宗皇帝的儿子。因为他的生母出身很低,甚至还不如卫贵妃,所以皇位早早与他无缘,不过他本人聪明伶俐,颇讨武宗皇帝的喜欢,所以武宗大手一挥,拨给他的封地也很丰沃,在永王十五岁的时候就启程去了永州,一直经营到现在,经历三代皇帝,整整四十年,偌大一个永州,被他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成为大梁的国中之国,永王本人对朝廷倒是做足了姿态,年年上贡,但就是不来京城,总能找到借口推托,而皇帝也不想咄咄逼人,要知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这永王被逼急了……那说不定就里应外合了。
至于瑞王的先祖,则是太祖皇帝的儿子,到了瑞王这一脉,算是当今皇帝的堂兄,这也是个难缠的角色,瑞、永二王又恰好封地毗邻,靠在一起,正好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让朝廷更加头疼。
更不要说还有几个跟在永王瑞王后面上蹿下跳等着捡便宜的诸侯王。
唯今之计,朝廷须得想个法子,既能震慑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诸侯王,又不至于逼得他们马上掉头投向羌国。
“陛下是英明之君,内阁又多睿智之士,想必已经有对策了?”刘海月执起玉壶,又为他倒了一盅茶。
“若是有法子,朕也不至于在这里发愁了。”赵容熙揉揉眉心,他也不指望刘海月能想出什么法子,纯粹是找个人吐槽罢了。
“妾倒是有个法子。”刘海月想了想,道。
“喔?”赵容熙挑起眉毛,“什么法子?”
纯粹是随口一问,没有抱什么期望。
刘海月:“六月便是陛下万寿,诸侯王若不肯亲自进京,不如就让那些诸侯王世子代父入京祝寿。”
赵容熙摇摇头:“这法子早已有人提过,压根行不通,那些人定能找借口推托的,到时候就算入京,也会找来些不受重视的庶子,以次充好,鱼目混珠。”
刘海月眼珠一转,“若是有足够的诱饵呢?”
赵容熙望向她,“什么意思?”
刘海月抿抿唇:“妾记得前阵子陛下有意召江陵王幼子入宫,交由皇后抚养,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此事相信那些诸侯王亦有耳闻,如今皇长子夭折,皇后膝下无子,二皇子年纪尚幼……”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赵容熙已经明白了。
赵与安之前虽然没有受封太子,但人人皆知皇帝对这个长子的重视程度,原本太子应当出自皇后嫡子,但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无所出,而如今的二皇子,虽然是卫贵妃所生,但是卫贵妃的出身问题,导致赵容熙将来就算有意于二皇子,也要受到很大的阻力,朝野舆论也普遍认为皇帝不会昏头到要立这个生母出身卑微的儿子为太子,而其余嫔妃虽然怀了孕,可是男是女,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两说。
这么一来,皇帝等于还是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这个时候,正好就可以放出有意从诸侯王中择子立嗣的风声,让那些诸侯王世子入京面圣。
这个理由足够光明正大,也足够诱人,就算那些心有反意的诸侯王,也得掂量掂量这个诱饵的分量,如果自己的儿子真能当上太子,等赵容熙挂掉,那自己岂不就成了皇帝他爹?把赵容熙做掉并顺理成章登上皇位,跟与羌国勾结然后里应外合再杀到京城颠覆政权相比,当然是前者实现的难度更小了!
能顺理成章当皇帝,谁会去干高风险卖国贼勾当!
“好!”想及此,赵容熙轻轻一拍桌面,脸上的笑容将连日来的隐忧一扫而空,他伸出手握住刘海月。“卿可真是朕的解语花!”
刘海月作羞涩状:“妾就是胡言乱语一回罢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妾的无上荣幸!”
也就是大梁肖似汉唐,不忌讳女子干政,若是换了明清,她估计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看到穿越也得挑个好朝代,这是很重要的。
“怎么会是胡言乱语,这是金玉良言!”赵容熙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下,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顿时就精神奕奕了。“朕先回去了,你好生歇息,你的功劳朕自会记上一笔的!”
说罢放开她,大步往外走去,严平海等一大拨人连忙跟上,浩浩荡荡地离开,海天阁一下子清静了。
送走皇帝,刘海月坐在榻上,啜了口茶,对杜鹃道:“去把黄鹂和白鹭喊进来罢。”
☆、馅饼砸谁
杜鹃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小插曲,闻言就出去唤人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低着头进来了。
刘海月并不急着说话,她自顾慢悠悠地喝茶,看书,看上去没有交谈的欲望,被晾在一边的两人也只好耐心地等待。
坐在她们上首的虽然只是个才人,在后宫这个随处都是红人的地方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黄鹂和白鹭来说,刘海月就是她们的主子,她们的天。如果主子不高兴,有的是法子惩罚折磨奴婢,并不一定需要闹出人命。
时间在两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慢慢流过,约莫过了一盏茶,才听见刘海月的声音响起:“你们到海天阁,有多久了?”
黄鹂一愣,飞快地抬起头,在触及到刘海月的视线时,又连忙垂下头。
白鹭倒还记得:“回主子,有半年了。”
“半年了。”刘海月点点头,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半年了!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我素来是把杜鹃和翠雀当作亲人的,自你们来到海天阁,我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将你们和杜鹃她们相提并论,可也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一听这话,两人连忙跪下,“主子没有亏待奴婢!”
黄鹂莫名地有点心虚,心砰砰直跳,她知道刘海月选择在这个时候敲打她们,很有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可扪心自问,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往上爬?这宫里头也不乏宫女出身受了宠幸的,连如今那宠冠六宫的卫贵妃娘娘,当初不也是歌伎出身?
刘海月自顾说道:“你们既然进了海天阁,就是海天阁的人,我不亏待你们,也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海天阁的规矩,黄鹂,你可知道我在说什么?”
黄鹂身子一颤,磕头泣道:“主子,奴婢知错了!”
“你当真知错了?”刘海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冷不防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黄鹂脸上一抹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