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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挣扎,还是那么一丝无望的挣扎。
我突然记起那个午后,我在夜雪湖边轻轻的吻上眼前这个少年,他青涩的脸红了,可是不知道何时,一切似乎都变得很遥远,我突然记不起那个时候自己的样子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那么狂热,那么温和,却仍旧是那么深情,只是昔日的柔情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慌乱,有时候甚至有着淡淡的哀愁。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而我这次又任性的将他推入两难的境地,要是他不来,就不会碰到他的师父,那么他也不会这么为难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为了我,生生的受到内心的煎熬。
我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的,“要是想过去就过去吧,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抬起头静静的对上他的眼睛,而他的视线却是呆呆的落在被我放开的手上。
若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让我痛不欲生的事,那么我一定会拼死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即使握不住了,我也会抱住他的腿,只要能留住他,怎么样我都愿意……
他转身向前走去,停下步子的前一刻,回头给我的笑容,却成了我一生的最痛。
他静静的看着对面妖异的夜青,淡淡的开口,“师父,我来接你的第一刀。”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夜青同时也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转瞬之间就变得释然了,手中的柳叶刀已经蓄势待发。
白影枫却伸手从头上拔下束发的碧玉簪,轻轻的夹在两指间,如绸的青丝立刻散落在肩上,常常的垂下,一丝一缕在风中舞出最美的弧线。
夜青的眼中又浮出一丝惊讶,“你确定你要用这个?”
白影枫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夜青一瞬间发出乖戾的笑声,却又在在中间嘎然而止,他定定的盯着白影枫,“那好,既然你觉得师父的恩情比不上一个小丫头,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再来一个一个的解决他们,放心,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会把你和小丫头葬在一起的。”这番话说的及其自然,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
白影枫抬起头看着夜青,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我欠你的,早已经还清了,我们之间根本不算是师徒关系,只是交易而已。”
夜青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的确,你并不欠我任何东西。”
白影枫眼里平静的如一潭湖水,“那么,出招吧。”
一时间,浓浓的杀气在殿中迅速的聚集。
一瞬间,甚至不到一秒,一切就那么发生了,我的眼睛眨都没眨,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出招的。
夜青的手停留在颈间,指尖夹着的正是那一支碧玉簪,温润纯净,玲珑剔透,隐隐之间闪着淡淡的清辉,他的嘴角勾起很大的弧度,他说,“枫儿,你忘记了,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那么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师父,你永远不可能超过我。”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扩大。
白影枫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我只是在想,夜青手中的飞刀到哪里去了,“师父,你错了,徒弟并不会……永远是……徒弟……”
白影枫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我看见夜青有些惊骇的眼神,血顺着他指间的碧玉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不知道何时,那根碧玉簪已经变长了,而另一端,已经深深的刺入夜青颈间的动脉里,血划过苍白的指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溅起一朵一朵的血花,瞬间开放却又凋零,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依旧是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似乎在那一刻,我的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我快步的走向白影枫,我知道他此刻应该最需要的就是一双手,在我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回过头,平静的看着我,可是我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雪色的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可是却比不上他此刻的面庞,那是一种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颜色,隐隐可以看面皮肤下的经络,他努力的伸出手抚向我的脸颊,可是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就那么生生的垂了下去,然后身体也在那一瞬间轰然倒下去,我的心里那片倒下去的东西在一瞬间似乎就已化作尘土了……
“不!”喉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我直直的跪了下去,一步一步的爬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头,他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可是我知道那把刀一定没入他的喉间了,霎时间他口中不停的涌出鲜血,却是一点停止的迹象也没有。
我努力的用手帮他止住血,“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是死路你还傻傻的挡上去,为什么?”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和他的血液混在一起,可是还是那么红,那种触目惊心的颜色。
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是悲伤的望着我,他说,“别……别哭……雪儿不应该……哭泣的……是我该得的……我只是想……守着你……可是最后……却连守着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我的眼泪却如雨滴一样,停不下来了,以前总是认为没有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就是心痛到极致了,可是现在才明白,因为还知道疼,所以眼泪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那也是疼到骨子里的。
“雪儿,不要……恨我……好……不好?”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瞳孔瞬间放大,隐约最后划出唇的几个字却是,“唐翊……是我……杀……的……”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意,眼皮迅速的盖上紫色的双眸,再也不愿意睁开了,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可是手还是一分一分的在僵硬,最后的一句话声音轻微的宛如花蕊上卷起的风,可是我还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唐翊是他杀的?唐翊是他杀的?
朦胧的视线落在他透明的脸上,他安静的仿佛只是睡着一般,我微微的勾起嘴角,“怎么会呢,你只是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不会的,唐翊怎么可能是你杀的?不会的……”
脑中闪过一幕幕的往事,唐翊刚离开不久,他就因为家书要离开,可是那么混乱的战场,他怎么会收到家书?
他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身边的人,你会恨我吗?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紫雾,那么哀伤无助,为什么我却看不出来,为什么我却看不到。
我那么坚定的告诉他,伤害我可以,甚至要我的命都可以,可是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原谅的,不管他是什么人。
为什么你不早早的告诉我,你一定有苦衷的对不对,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只要你不说,那么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指尖抚上他苍白的脸颊,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声音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我不恨你,真的,我也不讨厌你,真的,只要你睁开眼睛,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不好?你还是我的枫,好不好?”
可是他听不见了,是的,再也不会听见了。
他闭眼的时候还没有得到我原谅的话,那么他会和裴遥一样带着最爱的人的恨意永远的沉睡过去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醒来啊,你醒来啊,至少听见一句在睡过去啊,我不恨你,我不讨厌你……”空旷的哭声回荡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显得苍白无力,你要我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你要自己如何那么安心的离开?
我颓然的坐在边上,看着他已经染红的衣衫,凭吊一段伤心?铭记一段刻骨?谁又失去了谁?葬送一生的繁华浮沉,只为一个爱情里的答案,原来,爱情真的如此伤,原来,我竟是爱过你的,只是我现在才发现,可是那是什么时候,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现在真的很痛,很痛……
哭够了,我转头看着身后的一群人,谢谢你们没有打扰我,让我好好的跟他告别,回头俯身吻上他已经失去温度的唇,还是如当初一般,软软的,柔柔的,只是再也没有了火热之气,只有微微刺骨的冰凉之气,你可是安心了,你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了我,把我的恨和你的爱凝固成了一根最坚实的锁链,紧紧的将我束缚,永远的将自己留在了我的心里,你将自己弄得如此支离破碎,给我造就了一个满是疮痍的牢笼,可是我却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起身,深深的看他一眼,向下一道宫门走去,那里我又将与谁挥手告别,这一生,究竟是一个玩笑,还是一场游戏,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真正的给我自由,只因为我们心中都有着深沉的爱。
“雪儿……”狐狸师傅伸手触向我,却及时的被颜陵毓拉住,你们都是最了解我的人,你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多么脆弱的人,你们也都看见我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是因为情太多了,所以无情吗?
“帮我带着他,我要亲自埋葬他。”我回头像颜陵毓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头也不回的向外奔去,我需要冷静,我需要独自的空间。
不知道自己奔了多久,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在那天的宫殿前,突然间想起这就是暗夜教七夜神君的最后一关,‘七夜璎珞宫’,那么在这里,又会有什么在等着我,脑子里划过一张熟悉的容颜,我的手就那么生生的停在了门上,那一次凌把我从夜崖手里救出来,我分明看见他左脸上妖娆繁复的紫色夕颜花纹,那么,他?
紫檀木的大门,‘支噶’一声打开,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还是熟悉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一丝温度,为什么,他的蛊毒不是解了吗?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难道他还中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我下意识的迈开步子走进大殿,那次是直接摸到后面去的,并未真正的打量过正殿,此刻才发现这里和前面的珍珠苑、琳琅馆皆不一样,却是淡雅的可以,到处弥漫着浓浓的书香味,一袭月白色的身影坐在殿中高处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我的视线落在他干净的右半边脸上,他并未抬眼看我,依旧盯着手里的书,此刻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眼前的这个人,我该叫他什么,凌或者是殇?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漫不经心的合上书,转过头来看着我,就那么静静的盯着,仿佛在确认什么事,又仿佛在极力的否认什么事,他记起我了吗?可是他应该也疑惑吧,我的容颜早已不是昔日的萧若雪了,纵使他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我知道,他也不是往日的那个少年了。
沉默就这么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缓缓的蔓延。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什么,是血?是伤?是痛?时间的刻痕早已经划过我们的年少,划碎年少时的笑容,划残纯真中的笑靥。
身后奔进来一群杂乱的脚步,我知道是他们来了。
我转头望向无忧,“为什么他还是这样?”
无忧闪躲过我的眼神,似乎不愿意说出原委,我淡淡的笑笑,或许这样就好,要是他记起一切,那么他又该如何面对此刻的自己。
“汐儿,只是他魂门穴的金针还没有拔出,所以残留的蛊毒毒性还封在他的身体里……”我惊讶的望着无忧,那么他的身体不会有事吗?“要是拔掉金针,蛊毒自会排出体外,同时失去的记忆也……”他转过头不再看我。
我的视线定格在软榻上的少年身上,谁能告诉我,我要拿他怎么办?“无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