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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眉头蹙着更深,这种被强迫戴上富贵锁非但没有带来任何温暖,相反,那贴着脖颈的银子,汲取了肌肤原本的体温,让她越来越冷。“王爷不必在我身上太花心思,更不用替我买任何信物。我既然说了,就会说到做到,王爷还怕我跑了么?!”
“你戴着,本王不让你取下,你就不能取下。”他的威严冷酷,瞬间爆发,周遭的空气蓦地冷到极点,只因看到琥珀全然没有一分喜色的小脸。
“你不能把我当成狗。”
琥珀不再低着头,蓦地仰起脸,脸色苍白如雪,满是愤恨。
他的口气冷峭至极,嘴角上挑出的弧度也是冷酷残暴的,他冷笑着逼问。“狗?它们至少比你懂事,叫它们坐绝不站着,也不让本王操心烦忧。”
琥珀蓦地愣在原地。
他不是没有说过伤人的话,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他的暴戾无情,只是这一刻,她还是觉得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就连呼吸,都好痛。
“我是嫁给你,不是你豢养囚禁的玩具,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她神色空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别惹我生气,那对你没好处。”南烈羲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他的手修长有力,她细瘦的胳膊被他完全环住,有些疼,她挣扎了一下。
那直接的威吓,却让人更加心寒。
那阵疼已经过去,她低垂着眼,生硬地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她突然,觉得这个白银富贵锁变得好沉重!
这无时不刻不提醒她:她就快成亲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不是很好看么?”他轻轻搂住她的腰,方才的怒气突然消失不见踪影,他变得过分和善温柔,像极了虚伪假面,长指划过她白皙脖颈,也顺势摆弄着那精致锁片。
他说话的语气,好轻,好软,好暖,他的态度是对着自己拥有的玩具宠物,称赞又骄傲。
那一刻,琥珀却突地觉得,他面对着自己,说话的柔情耐性和口吻方式,却像是——对别人说话。
“为什么……”
被困在那类似温柔的怀抱之内,他的胸膛偎贴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让她居然暖的发疼。琥珀的眉眼之上,覆上淡淡哀伤,她低声呢喃,宛若迷失了的孩子。
南烈羲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大掌揉着她的纤细肩头,朝着她微笑,语气却是残忍冷酷。“轩辕睿居然问本王,你是什么名字。”
就在他胸前的琥珀,蓦地身子一僵,她不敢置信,抬起晶亮的眼睛来。
“难道他真的开始怀疑了?”他笑,用意很深。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
如果轩辕睿,也开始怀疑,如果他也是蒙在鼓里,后知后觉——琥珀不敢再想下去,事态的发展,太快。
她平复了心口的情绪,淡淡说了句:“王爷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梦——”他的眼底,蓦地生出几分邪气,嘴角扬起笑容,露出森然白牙。“早已跟他无关的梦,他也可以别再做白日梦。”
琥珀无动于衷,不生气,也不欢喜,南烈羲的话很难激怒她,正如轩辕睿的话很难感动她。她倾听着,眼神安宁萧索。
“就算他知道你的身份又如何?你以为他会大度的容忍你的过去?本王就算把你送给他,他也不会接手的。”
他对轩辕睿的敌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她并不说破,她不是以往那个心直口快的孩子,如今她学会隐忍。
他盯着她面无血色的小脸看,邪肆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声冷笑,施加命令,“所以,安安分分,准备迎接婚期。”
琥珀笑了笑,置若罔闻,却是神色恭敬,像是温顺的小鹿,眼眸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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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白昼欢爱
在韩王府的日子,过的很快,只是最近几日,南烈羲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有好几次她实在等得疲乏了,都忍不住趴在桌上就睡着。
清晨醒来,她支起双手,环顾四周,周遭却没有他出现过的痕迹。
她整理好的床铺,没有他躺下的影子,枕头上也是一片平滑,没有温度和任何凹陷。
心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仿佛,这朝中约莫要出事。
琥珀眼眸一沉,披上素色外袍,熄灭了屋子内的暖炉,如今屋子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她倚靠着长台而站,花瓶中的一枝金灿灿迎春花,不知何时起,居然全部绽放了花颜,一眼看过去,竟然像是火树开花一般,满是艳丽颜色,让人看了好不喜欢。
三天之后,便是婚期。她不必费力在花轿之内颠簸等待,也不必担心那些繁杂冗长的礼节,只需安安静静坐在布置的新房内即可。
据说那日,皇帝也会来,她也要等着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这世上,绝不会有不漏风的墙,皇帝再两面三刀,也有露出蛛丝马迹的一刻,她绝不会放弃。
这几天连着趴在桌上睡,脖子都有些酸痛,琥珀伸出右手轻轻敲打着发涩疼痛的脖颈,却是毫无征兆地敲击到冷冷的银器,指节虎口都微微发红。
她微微愣了愣,走到铜镜面前,轻轻拉开那束领看,纤细的脖子上,泛着一道美丽的银光,隐隐闪着光芒。
她眼眸一转,便是想到五六日前南烈羲霸道蛮横地把这银锁扣在她身上,像极了给宠物佩戴的链子,这让她怎么能欢天喜地的感激?!
她紧紧咬着牙关,小脸气得红彤彤的,翻过那样式奇特又精致的富贵锁,伸长了脖子,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小小的扣处,直到小手都出了汗,那扣子居然还是扳不开。
她睁大了如水美眸,盯着那镜子内的自己看,看着一脸苦恼的人儿,蹙着眉头,满是不甘心。
而那精美绝伦的银锁,还是得意地挂在她脖子上,随着她的摆弄,几个小巧铃铛发出不绝于耳的声响,又似清脆的歌声浮动,像是奏着一曲别致的小调。
“什么时候才能摘下这讨厌的玩意儿——”她又气又急,低咒出声,突地想到什么,一抹狡黠的笑意生出。
琥珀闪过身影,趁着屋子无人,翻箱倒柜终于找了把剪子,倚靠着铜镜而站着,依旧对着镜中的人影伸长了白皙的脖子,将那富贵锁拉到最前,将那尖利的剪子摩擦着小巧的首饰扣子,紧咬着下唇,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
她就是不信这个邪,明明这么精细的扣子,南烈羲一手就给她戴上去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玄机藏在何处,但她也有自己的办法把这讨厌的富贵锁给除去!她倔性一上来,谁也拉不住。
她最不爱有任何束缚,而且每回看到这富贵锁,听到那铃铛的声音,更让她咬牙切齿的憎恶!
费了不少力气,心里又是全部注意锁住了那眼底一小颗扣子,她一手紧握着剪子,一手拉长那冰冷的银圈,好久都不肯死心放手。剪子的刃,狠狠擦过细细的银色扣处,摩擦出一道道痕迹,偏偏那扣子还是纹丝不动。
琥珀紧紧锁着柳眉,唇儿几乎都咬出血来也没有罢休,只是盯到眼睛都酸痛了,脖子也被锁圈禁锢的有些热烘烘的酸痛,她才不得不先说服自己,休息一会儿继续奋战。
她不经意抬起眼眸来,却蓦地发现铜镜中的自己,身后还站了一人!他一身淡青色白纹锦袍,容貌是罕见的精致绝美,黑发如云,星目如墨,薄唇紧抿,带着世间富贵家族男子惯有的纨绔意味,只是那潇洒闲适的表面背后,却多了让人不敢小觑的威严和气势。
琥珀根本来不及细想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何等的犀利尖锐,只是右手的剪子还未藏匿,左手蓦地松开那富贵锁,右手抖了抖,蓦地划过忙乱凑上来的左手。
那尖细的剪子,猝然划开左手食指的指腹,顿时一颗血珠涌出来,殷红的颜色,绽放在她白嫩的肌肤上。
她吃痛,只是眸光一闪,嘴里却什么声音都不曾发出,下一瞬她却忙着将那小小的剪子藏匿在掌中,收入宽大袖口,突然不敢看他的脸。
她低着头,内心忐忑不安。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质问一声到底在做什么,不过此刻的等待,却是难熬至极。
她看到那黑色靴子,朝前走了一步,她不假思索也往后一步,却是生生撞到了身后的梳妆台,疼得就要弯下腰去。
他继续往前走,她却根本不敢再往后退,也退不了了。
他一把扼住她的左手腕,琥珀受了惊,猛地抬起眼来,她隐约觉得这一回,他势必要发一通大火,只是奇怪的是,他不曾。
南烈羲只是面无表情地拉过她的手,望着指腹下那浓郁的一滴血珠,然后将视线,重新移到她的面容上。
她心虚,小身子颤了颤,美丽的眸子突然有些闪烁。
他拉近她,只是盯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什么话都不说。她也不敢再抬头看他的眼睛,也猜不透下一瞬间,他到底要如何处置她。
她的心有些战栗,他拉长了自己的胳膊,她突然想要缩回手。
“新婚之前,见了血,可不太吉利。”
他没有发怒,没有斥责,只是冷冷淡淡,平静之极地吐出这一句话,那眼神却是幽沉莫测,像是藏匿着一股子阴冷的味道,快要吓得毫无准备的琥珀魂飞魄散。
琥珀望着南烈羲的举动,突然僵硬了身体,顿时脸上血色全无。
他在做什么?!
他将她纤细的食指凑到微凉的薄唇边,轻轻吮吸,温热的,酥麻的,柔软的,暖暖的,那些无法名状的包围着她的伤口,一丝丝,一缕缕,一片片覆盖在那细长却生疼的地方,突然奇怪的化解了所有的疼痛。
他吮干自己指尖的鲜血,却不让她觉得他宛若妖冶魔魅,在吸干自己血脉之内残存的赤子之血,她不可否认,这一刻的南烈羲,很奇怪。
这样的动作,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是谁?
她突然觉得南烈羲好陌生,她似乎根本不认识他!
琥珀几乎是仓皇失措地抽出自己的食指,不让他继续对自己为非作歹,他伤害自己的时候她无法拒绝,可是她更不要看他装出一副温柔相待的虚伪模样!
南烈羲冷眼瞧着她的逃脱,眼眸带笑,却是愈发森冷,他轻轻抹去嘴角轻微的血丝,仿佛他将她的血液,当成是解决他体内干渴让他内心平静的良药。
那种魔魅姿容,因为世间少有的无双俊容,加上狂野又阴沉,邪惑又慵懒的滋味,更让他像是一个谜,无人能够看透,也解不开。
琥珀的心突然控制不住紧缩着,南烈羲吮血的一幕,突然让她想起一个词——饮鸩止渴。
“你怕什么?”南烈羲凝神看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却是顽固地拉过她的手,微微弯下身子,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薄唇上。
她不怕他,她在心里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但为何他微凉的唇,贴着自己的手心,那一刻,她几乎要哀号出声?为何她总是无法,自欺欺人她已经可以从容面对这个残酷的男人了?!
琥珀这一刻,心里只剩下悲哀。她无力,无助,无可奈何。
“本王已经不可能从你身上得到别的东西了,你还在怕什么……”这一席话,传到琥珀的耳边,像是他的低低喟叹。
她察觉的到,他说话时双唇的蠕动贴在她掌心,骚动着她的肌肤,吐出的热气像会烫人一般。
她脸一红,飞快收回手,再想到手心被他的唇舌碰过,她皱着小脸,使劲在自己的衣裳擦手,彷佛手上沾了多少脏东西似的,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觉得掌心又热又烫的感觉消失才满意。
她这些动作,根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