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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事,一定只是一个小插曲。
……
“齐柬已经将帖子送到邹国桃园了,通知了所有人前来给琥珀夫人过生辰,届时我会安排侍卫跟马车,亲自到邹国去接他们进宫,爷就不必操心了。”
齐柬见南烈羲批阅完了奏章,走到窗前,观望着眼前的天色,才低声说了句。
“这件事就交给你,我当然放心。路程上花费的时日虽然只有一两日,你一定不要让他们遇到不快。毕竟让他们来,是给琥珀过生辰,然后一道过个年,这可是喜事,绝不要因为路上的风波,闹了岔子出来。”
南烈羲微微点头,抬了抬眼眸,交代了齐柬。
“齐柬,还有什么别的话,一遭说了吧。”
南烈羲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子,瞥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齐柬,冷不防丢下一句。
“说来也奇怪,齐柬最近得到了消息,京城有一批下士,在暗中搜寻,特别是在那城东城西山林附近,几乎是挨家挨户询问。”
听到齐柬的话,南烈羲的脚步,猝然停下来,他蹙眉,面色有些冷沉。“找人 ?'…'”
齐柬的面容冷静,说的仔细。“不过他们寻人的方式,实在隐晦,更不曾到处张贴画像悬赏,也不知道究竟要找什么人,只说是个武艺高强的男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武艺高强的男人。”南烈羲的眼底,愈发深邃下去,他重复着这一句话,内心却猝然被惊痛。
一阵短暂的沉默,再度被南烈羲打破,他的俊颜冰冷,问道。“大概有多少人在找?”
“至少七八十人,但我看,可能远不止。”齐柬约莫估算了一下,这么回应。
眉头皱了皱,南烈羲的不悦,暴露无遗。“找到的话,他们要怎么处置?”
齐柬随口说道:“这就要看他们身后的主子,要杀要剐了吧,不过如果是江湖上的人士,似乎朝廷跟江湖,也不该互相触犯。”
要杀要剐。
找到了,真的就要千刀万剐,在所不惜。
南烈羲闻到此刻,紧紧抿着唇,再也不开口,挥了挥手,示意齐柬退下。
他眼前的天际,积聚越来越多的乌云,天色渐渐阴暗下去,就像是马上要下雨。
他的俊颜,越来越阴沉,仿佛一抹微光,都不曾绽放的幽暗。
宫门口,一辆蓝色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永爵跟楚炎,都是骑着高头大马。如今两个男人从马上跃下,永爵跟随齐柬一道缓步往前走,楚炎径自到马车前将妻子乐儿扶了下来。
今儿个乐儿一身宝红色丝绸袄子,秀美丰腴,亲自抱着还不足岁的儿子,望向眼前高大的宫墙,这对年轻夫妻,不禁相视一笑。
永爵此行前来,却是孤单一人,完全不见苏小蛮的影子。冷大夫若不是这几天忙着照料一个重病之人,不然也想要过来。
“永爵哥,楚炎,乐儿!”
一道满是欢喜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顺着这一道熟悉的笑声望过去,这不是琥珀还能是谁?
琥珀身后跟随着四个宫女,她一身宝蓝色绣花宫装,披着一件粉色披风,梳着高高的发髻,虽然没有太过复杂的发式,却依旧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发髻之间并未簪着过分贵气的金凤钗,而是镶嵌几颗珐琅制成的珠花,在黑发之内,隐约闪耀。她画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的气色更好,整个人也比在桃园精神更佳,如今的琥珀,不若以往那么弱不禁风的瘦弱。
众人看了,也不禁为琥珀心生欢喜,毕竟看到她能够在皇宫也活的快乐,过着安逸生活,他们万分欣慰。
“小姐!”乐儿将手中的儿子送到楚炎手里,急忙跑向琥珀的面前,两人一道牵着手,笑嘻嘻地转了两圈,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小姐,这四个月来,我可好想念你,每回你来的信,都是我第一个拿到,给大家读的。”乐儿抱了抱琥珀,急着说道,感觉的到她的身子骨并不过分纤细羸弱,虽然小脸还是尖尖的,不过在皇宫过的好日子,好像如今的皇帝,也让小姐真的享了福气。
琥珀打量着眼前的人,皱了皱柳眉,倚靠在乐儿耳畔低语一句。“不过,怎么苏小蛮没来?”
乐儿也说的神秘,不过她自然口直心快,什么话都跟小姐说了。“早就离开桃园了,都三个月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跟永爵少爷吵架才生气走的,不过永爵少爷自然绝口不提,你也知道,他是个可以将秘密放在心里腐烂的人,比谁都沉得住气。依我看啊,这桩亲事,好事多磨呢,也不知道能成不能成。”
“也要看他们两个人的缘分,我们可说了不能算。”
琥珀淡淡一笑,才松开了乐儿的怀抱,径自走到永爵跟楚炎的身边。
“没想过你们还提前到了,不然我早该在这里等着呢。”她说的万分歉意,望着眼前两个男人,这两个人,无论是否有血亲关系,她都视同兄长无疑。
“又不是外人,琥珀你不必多礼,这么大冷的天,何必还要在这里等我们?”
永爵扶着琥珀的肩头,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他不曾来过皇宫看她,是不想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但他作为琥珀的兄长,其实早就想要看看琥珀过的如何。
琥珀容光焕发,也没有一分疲惫神情,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亲眼看到了,永爵才真的放下了心。
“是,这一段路,有人领着我们,也绝不可能迷路。”楚炎附和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如今抱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也变得多了几分人情味。
“我们都别站着说话了,外面风大,赶紧到我屋子里去吧。”
琥珀笑了笑,视线撇过楚炎怀中的大胖小子,这孩子睡得香甜,眉眼之处比四个月前长得更开一些,个头也大了不少,楚炎抱起来,倒是毫不吃力。
一干人等一起到了偏厅,宫女给每个人都奉了茶水,偏厅之内生着暖炉,一走进来,就足够让人忘却方才天外的寒意。
“彩玉,你抱着孩子先下去歇息吧,等我们用完晚膳你再抱出来。”
琥珀想的周到,吩咐了身边年纪较大的掌事,让她将孩子抱下去。
“都快天黑了,他还没抽出空来?果然是日理万机。”永爵都喝完了一杯茶,还未看到南烈羲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将眸光转向琥珀的方向。
“今儿个跟臣子们在商量要事,应该会晚一点。”琥珀笑着回应,解释着。
她招招手,让宫女们先行准备晚膳上桌。
“琥珀,你该觉得幸福吧。”永爵笑了笑,如今的眼眸,也盛满了对妹妹的关怀。
琥珀没有一分犹豫不决,轻点螓首,眼眸笑的弯弯:“很幸福。”
幸福的,似乎就到此为止,她也不觉得遗憾。
“那我就安心了……”永爵正对着琥珀,这一句话,说的隐晦。“身子也没任何事吧。”
琥珀点点头,事实上,她已经死心了。
其实她一直隐瞒南烈羲,她喝下的并非避娠药,只是寻常助眠安心的药罢了。她之前只是心存侥幸,想看看她是否还有机会——但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们跟新婚夫妻一般恩爱了好多回,她也从未有过喜讯。
或许是他们过虑了。
她的身子,并未孕育子嗣才要面临最大的危险,而是——她根本很难受到恩泽,这辈子很难有孩子了。
吃不吃药,都没有任何差别。
这样的命运,她也已经接受了,与其凄凄艾艾,不如正对事实。
上苍对她刻薄,她却不能因此而失去享用幸福的勇气。
她这么想着,望向众人的晶莹面目之上,还是灿烂笑靥,一分不改。
……
194 春宵一刻值千金必看
晚膳过后,永爵跟楚炎在外堂暖炉边对弈,外面寒风呼啸,屋子内却其乐融融。
琥珀跟乐儿,一起在内室榻上坐着,乐儿滔滔不绝说着她的故事,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就鲜少陪伴在琥珀身边,这会儿,她有好多话要说。不过她的故事,很快就让琥珀察觉其中的大同小异。
乐儿的世界之内,变得好狭窄,当初如何怀有孩子的艰辛,到生完孩子的欢喜,以及如今看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模样表情的变化都心花怒放,这些一连串的故事,琥珀听着也陪以微笑,但她却又知道,乐儿的世界,她是永远不会亲身经历,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样的担心,是何等的担心,那样的快慰,是何等的快慰。
才刚说完,乐儿在琥珀的侧颜上,看见了泉面上相仿的碎光,是烛火照在她颊上两行泪水的反射。
“小姐,你居然感动的哭了?”
她不无讶异,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琥珀却转过头去,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湿润,呵呵一笑。
“谁让你说的声情并茂?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听故事,常常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还以为我说的这些很乏味,小姐不乐意听呢。”
乐儿也不以为然,洒脱地丢下这一句,低头喝了一口茶,神色自若。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还未等到南烈羲的出现,琥珀不想让今日赶路的他们太过疲惫,就吩咐宫女带他们去自己的屋子休息。
琥珀一个人在偏厅坐了些许时候,才跟随宫女来到寝宫,坐在烛火点亮的桌旁,整个人陷入回忆之内,格外的沉静。
南烈羲何时推门而入的,她居然也没有察觉,等到他走到她身边双手覆上她的肩头,她才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对他温柔微笑。
“这么晚?用晚膳了吗?要不要她们做些宵夜来?”
三个疑惑一道脱口而出,她的关怀,总是让男人内心不少宽慰。
他点点头,笑着说道。“吃了点,不过今日没来得及见见他们,你可别往心里去。”
“明天也能见,当然是国事要紧。”
琥珀拉着他坐在自己身侧位置,眼眸闪耀几分微光,她轻声细语,覆上他的手背,万分体贴。
“往后不必等我这么晚,才养好身子,你应该按时休息。”
南烈羲的黑眸,盯着琥珀手背上去看,如今还有淡淡疤痕,无时不刻提醒他不该放任她任性下去。
“烈。”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噙着笑容望向他,他虽然口吻霸道专制,但一切的嘱咐交代,都是为她好。
她唤着他的名字,带着内心的无限柔情,仿佛为了坚定内心的那个决定。
她已经努力了快五个月了。
她安心享受安逸生活,不再投入精明算计,她让自己精神更好,心情更加愉悦,她身心愉悦鲜少再碰任何药,只可惜,或许毁掉的身子,根本就是枯木一般,很难再焕发生机。
得知这样的结果,她也只能对命运低头。
若有了孩子,她的心悸和单薄,根本无法保住彼此。但如今知晓自己根本很难有南烈羲跟自己的骨肉,才让自己毫无退路。
她还能如何不服输?她还能如何抵抗下去?她还能如何……不觉得委屈?!
只是这样的委屈,只能独自咽下,毕竟南烈羲也有自己的担心顾虑,自打她入宫,他一定已经帮她压下不少谣言压力,她不想再给他增添烦忧。
“明天是你的生辰,再怎么忙,我也不会忘记,一定跟大家准时吃顿饭。”
他以为琥珀是不好意思想要嘱咐什么,扯出一道笑容,他拍了拍琥珀的面颊,说的诚挚。
琥珀点点头,抬起眼眸,看着他起身,她走到他的身前,替他宽衣解带,两人一道去了床畔。
她抚摩他紧绷的肩膀,看着他很快就闭上眼眸,这几日来,国事纷乱,她觉得南烈羲愈发疲惫不堪了。
她心里的这些话,何时才能跟他说呢?
还是……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呢?
自然他已经笃定,不要她冒险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