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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自己所处的邹国,还有大赢王朝。国君将殁,根基必乱。
南烈羲回答的果断坚决,他直视前方,神色镇定冷静。“我跟轩辕之间总算还有一些关系,如果家姐还在,或许他会成为我
的姐夫。但我跟轩辕睿,可没有任何关系,他若是想要毁掉我,我总不能忍气吞声,毫不反击。”
“皇帝还能活多久?”琥珀的心里落上几分担忧,也说不清是为了谁,她久久凝视着南烈羲的侧脸,有什么想问,却最终没
问。
“一两个年头罢。”南烈羲一句带过。他向来冷漠,轩辕的死,在他看来,却更是一种解脱。谁说得到整个天下就能享乐,
谁说得到皇位就要霸占百年?轩辕那个多情的男人,却是例外。
心里的空虚,是任何东西,都填不满的痛。
如今每一天对于轩辕而言,才是折磨,而离开这个人世,对于专心礼佛相信前世今生的轩辕,或许才可投注一种寄托。
他心里的后悔莫及,这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夙愿,除了依靠下辈子之外,还能如何?
“看上去明明很好,怎么。。。。。。”琥珀眼眸一沉,内心百转千回。“真是情深不寿,叫人惋惜。”
这世上的感情,从来都很难毫无残缺。对轩辕而言,在得到皇位之前,却遭遇心爱女子死讯的重大打击,这辈子无论如何都
不能心安。对南宛之而言,因为一个还来不及解释清楚的误会就投湖自尽,葬送自己正当美丽的年华,太过烈性,也太意气
用事,不过变成一缕幽魂,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对周皇后而言,嫁给一个早已无心的太子,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中成为堂
堂太子妃,不久之后成为当今国母,表面维持一段貌合神离的感情,性情温婉大方也让众人臣服,但除了这些虚名,她的这
辈子,或许也觉得遗憾失落?
琥珀想到此处,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个世界百态人生,她看的实在是多,但却也没有几个是好戏收场。她不清楚,她跟南烈
羲是否当真就有未来,是否未来就当真一帆风顺,再无风波。
谁知道,下一刻,他是否还爱她?
人生太多个不一定了。
“也许早点离开也好,他的心里会有很多话,想要对那个人说吧。”南烈羲淡淡一笑,脚步停在山门之外,双手覆在琥珀的
肩膀上。
琥珀苦笑:“那个人还在奈何桥边等待他吗?还在等他那一个解释吗?”
“我对南家的兄弟姐妹都没有什么印象,唯独这一个二姐,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的名字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楚,因为当年
在南家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叫我双手发凉。虽然之后的几年内,我也曾经手刃敌人,任何丑陋的残肢断体,在我面前都是
一样的。唯独她。。。。。。叫我认清那感情,即便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南烈羲凝神一笑,那笑容万分苦涩,也万分
孤寂。“她让我看到感情的原貌,可以很甜蜜,更可以很伤人。”
“那芝容呢?她——”琥珀终于按耐不住,蹙眉看他的凝重表情,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她神色一柔,压低声音问道。“也
曾伤害你吗?用带刺的感情,伤的你至今忘不了她?”
“事实上,我从未得到过她。好几年了,其实我都记不清她的容貌了,只记得第一次见她,她身穿的湛蓝色宫装。那回是宫
廷的狩猎大会,所有皇亲国戚都出动了,也来了不少贵族女子。在那百花争艳之中,我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在当年的南烈羲
看来,是个清新出众的美人。”
第一回见她,南烈羲还是十九岁的青年,在军营中崭露头角,得到太上皇的器重,用自身努力,为南家光耀门楣,成为宫廷
之内的新贵。
望着南烈羲沉入回忆的模样,琥珀的心里不自觉发酸,她看到些许端倪,低低说道。
“密室中的画卷,也是她吧。”
他笑而不答。
琥珀抱怨,双手的疤痕早已消退了七八分,如今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如今,隐隐作痛的不是双手疤痕,而是内心。
“那回你那么生气。”
南烈羲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蓦地抱住了他,忱挚又觉得亏欠。“是我对不住你,没想过你的无心举动让我再度看到她,人
一旦疯狂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来。所以你即便叫我等待个把十年,我也是活该,咎由自取。”
一开始,他伤害过她太多次了。
如今,即便是惩罚,他也全部接受。
南宛之的死,让他站在第三人的角度上,把那感情看得懵懵懂懂,芝容的死,却是给他初次喜欢一个人的感情,重重一击,
击倒了原本的南烈羲,扭曲了他的性格,让他从此之后都无心无情而活?
“你没有得到她?”琥珀的心里涌上些许哀苦,他内心的苦痛,她似乎也可以感知。
“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他笑眼看她,似乎为了驱散她的怀疑,其实他知道,她并不是嫉妒,而是觉得他可怜。
“你后悔吗?”琥珀沉默了许久,才贴合他的胸膛,眉眼之处划过一丝寂寞。
“当时心高气傲,觉得即便没有强硬背景也成为手握权力的人物,唯独那么清冷的女子才能匹配我,相反,其他的女子都没正眼看过。或许芝容的死,也跟我脱不了干系,不过如今这么想,也没什么用。”
“你恨她不爱你吗?”琥珀紧紧环抱着他,指节苍白,几乎要陷入他的衣料之内。
“她没有道理爱上我。”南烈羲说的很平静,一句带过,如果芝容不曾死去,他早就忘却那段根本称不上爱的感情,那不过是对女子的好感罢了,也根本没有发展下去就扼杀了。
琥珀连连点头:“是啊,周皇后说过,你根本不会讨女人欢心,这么多年都没变。想必在意气风发的时候,性情也不讨人喜欢。”
“你已经把她忘了吗?”她盯着他,再度确定。
“是。”他揉揉她发顶的黑发,笑的更明显了。
“只记得我?”她同他相视一笑。
“只记得你,琥珀。”他的笑意在眼底沉敛,这一句话落在琥珀的耳边,也刻上她的心头,久久不曾消散。
。。。。。。
129 心的悸动
双手的温度,从炽烈,最终变得平淡。她从他的怀中抽离出来,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南烈羲似乎清楚她要说些什么,黑眸之内的光耀,也变得平和。
“早些回去吧,一路顺风。”
琥珀的视线落在彼此紧握的双手上,她神色温柔,淡淡一笑,说道。
这一夜,彼此敞开心扉,但无法不离别。
南烈羲只是微微点点头,却还是不舍得放手,松开她,琥珀察觉的到他指尖的暗自用力,她的心里划过些许酸楚,原来她也那么渴望,可以有一个男人,给她忠实毫不动摇的依赖。心里的空虚,是多少虚名,都无法弥补掩盖
的,以往因为仇恨包覆才活的那么艰辛,如今也想要让自己的心,找到一个停泊的港湾。
那个人,是南烈羲吧。
从抵触愤怒怨怼,到如今的敞开心扉接受他,也觉得彼此共度的时光是快乐的,她以往总是看到他的可恶,如今也想要了解他的过往,她并不是好无立场就原谅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任何人被伤害,都是轻描淡写,一笔
勾除的简单。他的过去也有遗憾,但让她真正对他动摇的,是他的真心,虽然过分霸道,却也火热坚持。他愿意让她堂堂正正当韩王妃,而不是跟老鼠一般活在黑暗之中。只可惜,她虽然了解他的心意,但暂时还无法放弃手
边的所有琐事,义无反顾跟随他前往京城。
他们之间的阻碍,还很多。
他愿意等,琥珀是感动的,彼此愈发默契,也是重新开始的最好契机。
他们的人生会很漫长,她这一次感情,总要更加小心翼翼,如果再被重伤一回,她或许当真再也不会动心,行尸走肉的活着吧。
琥珀凝神望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掌,微笑着说道。“师傅们刚做完斋日礼仪,里面闹哄哄的,想必是找我呢,我再不进去,可要出事了。”
“我陪你进去——”南烈羲黑眸一闪,不想看到她受到责罚和质问。
“我在这里还是隐忍一些好。”她摇头,压低声音,柔和说道。
“那我看着你进去。”南烈羲低声叹气,凝重俊颜上也有些许阴霾光影,山门前的风吹树叶,传来沙沙声响,似乎那就是彼此告别最好的前奏声。
她挽唇,粉嫩唇儿扬起笑意,琥珀色的眼瞳闪耀着淡淡微光,整张娇美的容颜,更显得俏丽。她的指尖,轻轻从他的指掌中抽离出来,一开始他还是握的很紧,到最后终于妥协放松,青嫩指尖一分分一寸寸离开他温热的手心
,些许的摩挲,也让人牢记那牵手走上山路十指紧扣的亲密滋味。
就在她的指尖就要离开他的手那一瞬,他却还是忍不住握了握,仿佛那是什么说不出口的提醒,琥珀的眼底闪过些许温润,鼻子顿时酸酸的。却也说不清,是何等的情绪作祟,这一回的别离,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悸动和不舍,
明知他要去的不是什么危险难关,却也内心有些忐忑。不知她以往扭头就走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般心情,只可惜,她到如今才体会。
他为她担心太多时候,而她,才刚刚学会,去想念牵念一个人。
琥珀噙着灿烂笑靥,点点头,她悠然转过身子,将灰白色布帽戴上,藏匿每一丝青丝,整了整身上的袈裟,每一步都是从容坚决。
南烈羲望着她的背影,最终走入大殿,才转身,走出山门,走下山去。
黑靴踩在每一节阶梯,仿佛都满载他们的记忆——她追出来踩着这些石阶,奋不顾身也会想要挽留他,他转身扶住她,她整个人扑到他的怀中,他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走上山,她抓紧他的衣衫,主动吻上他。。。。。。美好的画
面太多太多,只是半天而已,她给他的甜蜜温暖,仿佛足够是一整年的份额,在半天内全部罄尽,实在太过奢侈豪华。
他走了十步而已,蓦地回转过身去,望向山门,那寺庙之内微弱的灯光,在整片黑暗的山林之内,显得祥和又安宁。她并未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山门前显得空空荡荡,偶尔山风吹过,她的身影却仿佛还站在他的视线之内,
风儿也吹不乱,吹不散。
他不自觉扬起薄唇,整张脸再无往日的残酷冰冷,邪妄张扬,投入感情的暖热,抚平他尖锐的棱角,也让他用鲜血都无法平复的心,渐渐柔软下来。
一切,只因为她。
她的笑,也可以让他情不自禁笑起来,看到她垂眸哭泣模样,他也会胸口阵阵闷痛,她的情绪,早已完完全全左右他了。
她虽然并不在目送他离开,但她的笑容眼神,还在他的眼前摇晃,他的眼神凝在那一道山门前,或许当真是不受世俗感染的清静之地,或许也是神佛上苍的垂怜,在清明寺这个佛门圣地,居然他可以留住这份感情,而且得到
她的回应。
多幸运那。
他转过头去,下山的路是一片黑漆漆,他走的不快,也不赶时间。
山路难行,但清明寺内那一盏灯,一片微弱光明,仿佛也将照亮他走下山的道路。
琥珀刚走入大殿,蓦地察觉其中的气氛似乎有些许变化,坐在正中的正是在皇后身边走动的宫人,跟一旁的师傅说着话,看到琥珀走进来,猝然眼神一变,笑着迎了上来:“哎呀,姑姑你可总算回来了。”
“邓公公,怎么劳烦你出宫看我?”琥珀盈盈走前,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