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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的抚摸她刚过肩膀的轻柔发丝,手边似乎觉得少了什么,却又多了什么。她常常果断坚决,宛若独自剪去一头
长发一样,毫不优柔寡断。将过去的纷纷扰扰,在剪去长发的时候,也全部抛弃了吧,她获得一身轻松,而他,也同
样如此。
南烈羲趁着她沉睡的时候,暗暗打量着她,不知是否此生少见出家人,她不过披着毫无花纹坠饰的灰色袈裟,穿着白
色布鞋,身影纤细,一身肃然,但那种惊人的美丽,却也从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果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没
有任何的装扮,那一具清瘦娇弱的身躯,也有万般娇柔风情。
两年不到的时光,她居然出落的如此惊艳,这是南烈羲跟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这样的人儿皈依佛门,每日伴随木鱼佛经声,与世隔绝,太过可惜。
他要的,不是一个心如死水的女人,他宁愿她拥有火热沸腾的赤子之心,即便仇恨愤怒,即便冷漠敌对,但不要对他
失去所有情绪,不要用那么慈悲怜悯的眼神看他,只要他偶尔可以得到她的笑靥,偶尔可以触碰到她的手,就可以软
化他的心。
“她走的时候好迷茫,又好绝望——”琥珀幽幽转醒,天色已经黑漆漆的,山林中隐约听得到野鸟回巢的鸣叫声展翅
声,还有一阵水池边的蛙鸣声,石阶上传来些许凉意,只是她被他抱在怀中,他替她抵御夜色清冷。她的心里涌上些
许甜蜜和充实,轻轻叹气,说道。“她跟我说,不要相信男人的情意可以持久,却又让我依靠男人,适合的时候就该
出嫁,不要耽误大好青春。多矛盾啊。。。。。。”
他眼底的少女,齐肩黑发,容颜娇美,灰暗的袈裟左侧挂着一抹丹红的流苏,显得格格不入的鲜明决绝。她说着这一
番话,双臂紧了紧,搂住他的脖颈,脸庞贴着他的俊颜,她宛若身处悬崖边缘,害怕自己抓不住他,就要摔下去,摔
得粉身碎骨。
南烈羲不清楚她口中的“她”是谁,但仿佛她的死,让琥珀认清了残忍的事实。
不,或许,不只是那个人的死亡教给她的一课,还有别的人,让她不再沉溺感情虚幻的表象。
所以,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心,也就不再相信他了吧。
但此刻她环着他的脖子,抱的那么紧窒,那么用力,那么——她并不厌恶他,相反,他们总算走到可以心贴近的一步
了。
“她——”南烈羲迟疑地,想要试探下去:“生了什么病才会死去?”
她的身子一僵,那是整个皇室的禁忌,就连庄夫人,也不曾告诉任何人,她说的隐晦,只不过琥珀自个儿猜到罢了。
是花柳病,想必皇帝不知跟何等身世不清白的女人缠上了关系,在染病期间,或许并不知情,或许是知情的,但无法
忍耐寂寞,找庄夫人纾解欲望,偏偏没想过庄夫人在宫外等待几个月的夫君,却给她重重一击。
一世盛名的庄夫人,不过活了三十个年头,却死得凄惨冤枉。想来皇帝,也已经重病在身,怪不得据说这些日子,都
推去了国事,皇宫内的气氛格外严重萧索。
皇帝离开之后,所有秘密都将被长埋地下,想必庄夫人也是不愿跟那个男人同眠吧,即便皇帝对庄夫人心存歉意,也
是无法说服更改朝廷规矩,皇帝身边的皇陵位置,注定要是皇后的。无论如何,皇帝死后的国家权力,要落入何人之
手,她大概看得到。
但鹤越,他才是王储,邹国理应是他的天下。
琥珀微微摇头,没有将这个秘密托盘而出,安安静静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
“皇帝的怪疾,无法痊愈了吧。”一句轻柔嗓音,溢出琥珀的粉唇,她仰头,望向他的俊颜。
“你知道?”南烈羲蹙眉,看来她的实力不容小觑,如今的琥珀,消息灵通,暗藏在心的秘密,又有多少个?
琥珀点头,眼眸安然,从容开口。“听说了。但有件事我迟迟未曾想通,这几年你辅佐皇帝,虽然收揽重权,不少人
说你眼高于顶,不把当今这个毫无实权的皇帝放在眼底的张狂傲慢,但你虽然雷厉风行,独来独往,却从未表示出想
把皇帝拉下皇位的野心。”
“这样就想不通了?你觉得我领着几万精兵连夜攻破宫门杀进宫去,逼宫黄袍加身,才是理所应当的?”他低笑出声
,黑眸却在下一瞬,肃然消沉。
琥珀微微坐起身来,直直望入他的黑眸之内,面色一沉,说的沉敛。“你该不会,在心里其实是尊重皇帝的吧。否则
,你要想采取行动,也不必忍耐至今。”
“你眼里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话锋一转,却逼问她,不置可否。
她轻轻蹙着柳眉,不疾不徐地说下去。“温文儒雅,人看来不坏,也并不工于心计,险恶歹毒,但作为皇帝而言,他
没有担当,其实并不适合坐在皇位上。如果不是你在他身边支持,轩辕淙在暗中操控,大赢王朝或许不会如此强盛。
”
而如今,太上皇已经死去。
只剩下南烈羲一个,支撑着大赢王朝,只要他有异心,就有可能改朝换代。
“曾经有个女人,跟他一见钟情,生死相许,到最后女人不经意发现他是当今太子,更是早已有了命定的太子妃,以
为男人负心,半夜沉了湖。捞上来的时候,人都肿了,面目难辨。。。。。。”南烈羲的视线,锁住她的容颜,独自陷入了
回忆,嗓音低沉。
“那个男人,是轩辕褚?”琥珀挑眉,这是她不知道的故事过往,其中的男主角,会是大赢王朝的皇上吗?但,听来
好凄惨的悲剧呢。
“是。”南烈羲暗暗移开视线,点头。
“那个女人 ?'…'”琥珀追问,好奇狐疑。
“南宛之。”三个字,他记得清楚,也说得清晰。
这个女人的名字,很温柔,很秀美,那女子的模样仿佛隐约可以揣摩出来,是大家闺秀吧。琥珀嘴角一扬,询问一句
。
“南家的人 ?'…'”
他淡淡一笑,说的释怀。“算是我家姐,虽然不是同母所生,比我年长五岁,家中排行第二。”
琥珀微微怔了怔,抿着粉唇,却没有再说话。
“当时南家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家族,知道轩辕的身份,二姐也恨他未曾对自己表明身份,也恨南家落魄,论她的身
世背景,要想成为轩辕的妻子,无疑是难于上青天。更别提,他早就有了匹配的太子妃,婚期就近,她觉得怨恨,更
觉得自卑,恨轩辕的隐瞒,当做是欺骗,一时无法忍耐,就下了黄泉。”
琥珀一口咬定,表情坚决:“他是欺骗了她。”
“其实,轩辕跟还未入门的太子妃,并无情意,他是个很多事都放在心里的男人,明知皇族身份会让他无法娶得自己
心爱的女人,想要说服太上皇轩辕淙,轩辕淙闻言勃然大怒,派人幽禁了轩辕,想要隔断两人情缘。阴差阳错,天意
弄人,三日之后,他听到的便是二姐的死讯。”南烈羲的眼神,染上夜色的浓黑,眼底隐约闪耀淡淡微光,他说的过
分冷静,琥珀却听得很不好过,阵阵心酸。
她的手,不自觉轻轻覆上他的手背,眼眸轻垂着,暗暗握住他的手,她神色动容,也不知为何而感动。
明明,那不是她身边的故事。
明明,那故事早已结束消灭。
“记得二姐入土的那一天,轩辕并无前来。半年后,他取了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周皇后。最后,他坐上皇位,成为
新帝。”南烈羲说出了结局,琥珀却觉得很难忍受,低叱一声,眉头皱的更深。
“真狠心的男人。女子烈性,还不是因为背叛欺骗?”她最恨的,就是薄情郎。
“但那天开始,轩辕的鬓角,就一夜之间全白了。你也是见过他的,每一年,那白发有增无减,不显得苍老吗?”南
烈羲薄唇边的笑容,若有若无,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却还在她的耳边萦绕回响。
琥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原来皇帝的头发,在意气风发的年轻岁月,就已然如此。
为情所困。
终究逃不开。
所爱之人的死讯,是对他平安在世最深沉的最恶毒的诅咒。
他娶了周皇后,维持着这段貌合神离的感情,却最终不再爱上任何女人。或许是对南宛之的纪念,或许是遵守自己的
约定,或许是年轻时候的感情太过铭心刻骨,苦果也太生涩吞咽,所以再也没有其余力气,是真心付出爱。
琥珀回想起在宫内的见闻,一切都变得有理可据。
她低声喟叹,幽幽地说道:“他心里是爱着你二姐的吧,因为来不及说清楚,听到她的死讯,他也曾经恨过她吧,因
为对他的信任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因为他们说好了生死相许,她却先行离去,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南烈羲笑
了笑,却不回答一个字。
“早生华发啊。。。。。。真叫人可怜。”琥珀不无感慨,内心百转千回。看一个人,她或许还不够历练,或许太过肤浅,
人心总是隐藏在最深处,谁又能轻易揣摩?
他望着紧握在手边的小手,凝神关注,听得她低声询问:“会不会是因为心中抗拒自己的父皇,所以即便因为长子嫡
孙的关系坐上皇位,轩辕开始不理政事,专心礼佛,过的不羁散漫?!让世人都暗骂他是无用之辈?”
南烈羲笑眼看她,万分平和:“这些,只能是我们的揣测。轩辕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无人得知。”
琥珀猝然被他脸上的笑容暖和了内心,她趁着皎洁月色看清他的俊颜,看着他这么说下去。“或许迟早有人取代轩辕
坐上皇位,但,我不想把他从上面拉下。或许是尊重吧,对那么样一个一夜白了头的男人的尊重,或许是我的心结,
我也说不清了。”
他的心里,也曾经有过矛盾,虽然他的势力,要想改写历史,并不算难。
而皇位,比起轩辕,南烈羲更能胜任。
南烈羲凝神一笑,眼底全是她,在纤毫毕现的月光下,她的精致面目愈发晶莹剔透。“因为,他做的,我不能做到。
”
他自认不是如此深情的男人。
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一夜白了发。
因为有人做到他做不到的,所以他对轩辕,多少存在几分敬畏。但又因为轩辕软弱,他在国事上,照样自作主张。才
会被人当成是狼子野心的男人,一时间谣传纷纷。
“轩辕或许也是看在你是南宛之的兄弟,才会对你的冒犯,一直隐忍吧。”
南烈羲默然不语,琥珀的话,也不无道理。轩辕看起来无用软弱,但朝廷上很多臣子提出削弱他权力的时候,轩辕总
是装作糊涂没说几句就下朝。
是真的糊涂?还是伪装?
那就是轩辕对南宛之的愧疚,一直延续至今,甚至对南烈羲所做的事,也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个人,只消得到正确的时机,或许也会跟南烈羲成为一家人。
不过,世事变化太快,谁也来不及把握。
“我——”琥珀的眼眸,终于定在南烈羲的脸上,她安静地凝视着他,将他的眉眼都扫过一遍,才低声说道。“见过
他了。”
“你终于要告诉我你的选择了?”他扯唇一笑,却不再惊慌失措。
“我方才不说过了吗?都结束了。”琥珀蹙眉,扬声说道。“我放下了,那你呢?”
“你为了说服我也放下对你的感情?”南烈羲却没有察觉她的真正用意,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