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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脚步,越走越快,仿佛担心脚步一慢下来,自己浮在半空的身子,就要在他面前摔倒出丑一样仓促紧张。
每次,她都是跟逃也似的离开他。
南烈羲苦苦一笑,在下一瞬转身,深蓝色衣袍宛若深邃大海,那身影稳稳当当落于马背,疾驰而去。正如她所讨厌的,他也不擅长百无忌惮的纠缠。
琥珀的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她的眼底闪现一道复杂的情绪,但只是一瞬而已,她扶着树干,缓缓调整自己的吐纳呼吸。
她是否还在期盼,有一个人,可以为了她,而不惜一切?
真是个美梦呐。
这个世上,口口声声说喜欢,信誓旦旦说喜爱,一道关键时刻,也是自私,那些因为感情而盲目热忱疯狂的人,她遇不到。
或许,她也不想遇到了吧。
因为感情而变傻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这世上,谁都不重要,唯独要保住自己——这就是如今的世道啊。
“韩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骑马而来的俊雅男人,带着王府数个侍卫,突地勒住缰绳,眼看着南烈羲的冷峻神色,轩辕睿的思绪涌动,一个念头闪过,蓦地面色一变。
“你对她做什么了?”
南烈羲的黑眸冷沉肃杀,只是瞥了轩辕睿一眼,依旧让身下骏马,悠闲行走。此刻的南烈羲,似乎难得的漫不经心,在轩辕睿的审视之下,他的毫不理会显得傲慢,更显得——魂不守舍。
“我还能对她做什么?”南烈羲冷冷淡淡回了句,无声冷笑,越过轩辕睿的身子那一刻,轩辕睿突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一分诡异的落寞。
这样的落寞,不该出现在韩王的身上。
轩辕睿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胸口的怒火炽热,蔓延,让他很难继续维持温文儒雅模样和平和姿态,一把扼住南烈羲的臂膀,沉声道:“你不知道她是病人 ?'…'你居然想要跟她说明一切?不怕她因为不堪重负而疯了吗?”
“疯了也好。”南烈羲一把甩开轩辕睿的手掌,这四个字在外人听来,万分残忍冷漠,他收回瞥过轩辕睿的眼神,眼神却依旧没有往日的凌厉尖锐。
这一句话,激化了两个男人之间的矛盾,一瞬间将原本的电光石火,燃成赤热大火,谁也阻拦不了。
“你真是混蛋没错——”趁着南烈羲片刻的失神,轩辕睿俊颜一板,抽出腰际长剑,猛地连连使出几道狠招。
登时间,剑光笼罩住南烈羲的全身,密密的交织成剑网。
指尖一横,轩辕睿手掌的长剑,随之横切而至。
寒风过耳,拂断南烈羲左侧鬓发,一小缕黑发被风吹散,轩辕睿却还不罢手,多日来对南烈羲积聚的怨怒气息就在胸膛游走起伏,让他根本很难停下来咄咄逼人的招式。他的武艺虽然不如南烈羲,剑术却练得不差,此刻剑锋划出冷冷杀气,南烈羲在紧急时分侧肩闪过致命偷袭,然而疾速剑锋仍在他颊边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很疼,皮开肉绽的破相剑痕溢出腥血,淌泄不止。
方才的迷惑虚幻,方才的苦涩为难,突然因为这一剑,全部破碎开来。南烈羲吼道,剑式凝为剑招,就往轩辕睿攻去。
他红着眼,宛若野兽一般怒吼厮杀,招招夺人心魄的狠绝无情,见自己的进攻逼得轩辕睿节节败退,南烈羲的嘴角扭曲成讽刺的笑,突地有侍卫不满主子轩辕睿走入绝境,甩出一条铁链,想要困住那善于用掌风的强力双手,那铁链只是一刻间揪住南烈羲的双手。南烈羲眼眸一沉,于内力运震铁链,沉重的铁链竟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凌空飞起,笔直地往轩辕睿的身体而去,有着蛇般的灵巧,转眼缠上轩辕睿的长剑。
他甚至空出一手,左掌蓄足了力道,击伤了周遭两名侍卫,两人从马上摔落,跌得头破血流。
轩辕睿胸中大骇,连忙松开手,虎口却已被铁链的强大力量震出一道血口子,鲜血狂涌着。
他是低估了南烈羲,他在怎么魂不守舍,体内也蕴藏了太多太多的力道。
南烈羲的黑眸,宛若妖魔一般死寂,毫无波澜,他右手缓缓攥紧铁链,冷笑着,看着轩辕睿眼底的骇然,下一刻,铁链缠紧长剑,只是瞬间的事情,听得连声霹雳刺耳的声音,长剑已经震个粉碎。
“你们先去救人——”轩辕睿咆哮一声,这句话,是对侍卫说的,他从南烈羲这里,已然知道她一定就在不远处。
南烈羲跟自己一起出了茶馆,他虽然第一时间赶来这里,是否也趁着这段时间,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呢?
轩辕睿突地停住这等情绪,别说如今面对的是比自己厉害的强劲对手,他跟南烈羲几十个招式打下来,已经很是吃力,更别说他如今也在分心,无法聚精会神。
侍卫得令,只能捂着发痛的胸口,暂时放弃支援主子的意向,重新上马,奔向前方去寻找那个更加弱小的白衣少年。
“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过你也很愚蠢,跟我打,你打的过么?!”南烈羲低喝一声,俊颜扭曲,更是暴戾可怖,铁链重重甩上轩辕睿的方向,轩辕睿如今没有长剑在手,只能徒手去接,双掌握住铁链,不让南烈羲继续逼近,但这么一来,方才受伤的虎口更是伤的严重,血花迸射开来。
不过也好,因为轩辕睿是尊贵的王爷身份,平素他可很难有这等单枪匹马独斗的宝贵机会呢!
“离她远一点。”
轩辕睿俊颜灰白,额头冒出细小汗珠,如今僵持不下,从牙关挤出这几个字,强忍着虎口蔓延出来的疼痛,南烈羲的力道实在狠毒,下手之重,完全没有顾忌他的皇家身份。
轩辕睿的警告,原来也如此不友善呢。这样温文尔雅气质端正的王爷,也会有这等强势的占有欲?南烈羲黑眸一眯,冷然生出更多杀气,连连紧逼,不给轩辕睿喘气说话的机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难道她是你的女人 ?'…'”
轩辕睿的俊颜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铁链甩上他的肩膀,疼的他咬牙,他右手一握,狠狠握住那铁链,眼底的愤怒变成一片火海:“不是我的女人,难道是韩王的?你少自以为是,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人 ?'…'”
这一句话,里面的不屑,太过尖锐,尖锐的跟琥珀说过的那句,不准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一样刺耳难听。
就因为——在他们的眼底,他是那种人……哪一种人 ?'…'像是人,即使身份尊贵权势沉重,也不配得到任何真感情的……那种人 ?'…'
南烈羲的喉头,涌出一串串低低的笑声,手掌的铁链一收,却没有击伤轩辕睿,真可惜,在这样暴怒的时候,他还有理智。
理智就是,他还不能杀了轩辕睿。
他狠狠将手中染血的铁链,一把丢弃在地面,右臂的青筋依旧爆出,似乎蓄足了的力道还有几分没有失掉,但他的这个举动,却万分明显。示意他不会乘胜追击,就此停战。
方才激烈的打斗过后,彼此都负了伤,挂了彩。
他以大拇指抹去右边脸颊的剑痕,冷眼觑着对面的轩辕睿,他的肩膀上,华服已经裂开,双手的虎口都是血迹,比自己更加狼狈。
“为什么停手?你不是很能打吗?战无不胜的韩王?!”轩辕睿握了握沾血的拳头,清明的眼眸之内,覆上满满当当的阴霾和无法泄恨的不满。
“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赢得太轻易,总让人觉得没兴致,没滋味。”
南烈羲一脸不耐,他似乎不愿在轩辕睿的身上多花力气,毕竟他跟轩辕睿对手,不多久,就会成为朝廷之上茶余饭后的话题。他这一番话,说的极致嚣张轻狂,寒风之中,蓝袍吹动,他似乎还是以往那个放肆傲慢的韩王爷。
“主子,人来了……”
侍卫的声音,却在此刻,传过来。轩辕睿随着声响望过去,才发觉坐在侍卫身前的那个白色身影,正是他一心寻找的琥珀,失而复得的暖热,一瞬间充斥在心头,似乎身体的疼痛,也抵不上这等欢愉。
她坐在马背上,面色苍白,黑发都有些凌乱,但身上的衣裳很齐整,并无他想象中的那么狼藉。
南烈羲,应该该死的没碰她吧。
这个男人,可是出名的恶名昭彰,更别说在这等偏僻的山林之中,谁说的准他会不会赶走了杀手之后,却对她伸出魔掌,任意妄为?毕竟,南烈羲总是把她当做是自己的韩王妃,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连他都不是南烈羲的对手,更别说手无寸铁,纤细柔弱的女子了,只要南烈羲稍用蛮力,她根本无法抵抗不是吗?无法抵抗南烈羲对她做任何事不是吗?
轩辕睿想到此刻,蓦地跳下马去,走到琥珀的面前,她的脸色很难看,唇儿都发白了,偏偏还使出全力,对他微笑,用笑容驱散他内心所有后怕惶恐。
琥珀的视线,紧紧落在轩辕睿的身上,看着他残破的肩膀处衣料,视线瞬间往下滑动,已然看到轩辕睿的双手全是鲜血,她似乎慌了手脚,忙不迭从马背上爬下,一把捉住了轩辕睿的手细细查看,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已然面色大变。
轩辕睿的双手虎口处,尽是鲜血弥漫,她视线一瞥,看到不远处碎裂成三段的长剑,眉头紧蹙。
她是看到南烈羲的,但如今,却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花在他的身上,宛若视作无物。
“怎么回事……”她低声叹息,却忙着从白衣裳上用力一撕,将一块白布缠绕在轩辕睿的右手虎口处,包扎的很是用心温柔。
轩辕睿望着她紧蹙的眉头,苍白的脸色,听着她声声叹气,却猝然笑了笑。她静下心来的模样,也可以很温柔很贤惠,或许她就是从那句话之中走出来的奇妙女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他久久睇着她,隔着轩辕睿的背影,看着琥珀垂着好看的眉眼,替别的男人包扎伤口,缠绕几圈之后,细心周到地打了个结。也没有任何停顿,又是扯下一圈白布,替轩辕睿继续处理左手虎口的血肉可见的伤口,神色万分认真。
她的眼底,只看得轩辕睿手上的伤口吧。
南烈羲的心里,是一阵嘲弄笑声。
他在嘲笑自己。
即使有仇恨,她在乎的人也是轩辕睿,看到轩辕睿的伤口就跳下马奔向他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曾留意过他。
一瞬间,一刻,也没有。
方才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正眼看他,也自然不在乎,是否轩辕睿受了伤,他就安然无恙。
南烈羲不想再看下去了,此刻的情景万分刺眼,像是夏日炎炎烈日,刺得人睁不开眼眸。他跳转马头,俊颜右侧的血痕已经不往外冒血,正如他的心也恢复了原本的死寂,只剩下隐隐的闷痛。
他清楚,琥珀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她第一时间奔向轩辕睿,眼底装着轩辕睿的身影的时候,就选择了。
琥珀低垂着眼眸,一圈圈,缠绕着轩辕睿的伤痕,也不多问他们为何打斗起来,但大概清楚,是为了她。
她的眼眸,闪过一道酸楚,马蹄声越来越远,南烈羲已经出了这个林子了吧,她这么想。
如果她现在还要说她不想两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是不是显得更加做作?!
但说实话,其实,她真的没曾想过今日的争斗。
她的目标,在轩辕淙的身上,他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但如今愈发不对劲的人,是南烈羲啊,他似乎跟轩辕睿的关系一直恶劣,但鉴于彼此身份相当,他不过动动嘴皮子,说些讽刺难听的话罢了,暗中夺取权势也是,至少从未如此激烈地动过手,但今日,他居然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