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琥珀不自觉拿雅汝跟虞姬相比,说实话,那虞姬妖娆妩媚,姿色身段比雅汝来的更上乘三分,曾经迷倒京城不少富家公子,偏偏虞姬心机深沉,手段歹毒,一旦拆穿真面目,就很难有人继续留恋她的美貌了。
雅汝姑娘却不一样,她的眼底,话语,都没有任何尖锐的存在,平静婉约,跟她的名字一样,文雅大方。
她虽然身着纱裙,却也不曾过分暴露自己的肌肤,只是露出个白皙的脖颈,那娇嫩肌肤也让人很难移开视线。男人便是如此,若隐若现,才更被女子的这种魅力所吸引,一下子全部袒露,其实倒不觉得美了。
琥珀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青楼女子上,想的太多太远了。她垂下眉眼,望着手边的这杯酒,酒香四溢,的确是淡淡桂花香味,看来这名女子要比虞姬来的聪明许多,女子不是光有美貌就可以征服男人,有一些内涵才华,才是王道。
在青楼雅间内,不是庸俗地喝杯水酒,倒是会献出自己酿造的花酒,琥珀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雅汝的确是匠心独具,很有巧思的一名女子。
越是这样别致优雅,就越是能够让男人迷上她,也跟主顾保持一段距离,不过分张牙舞爪,妖娆热情,更像是一轮水中明月,就在手边却也不得。男人要想跟她亲近,可要花费很多时间,自然,也要花费更多金钱了。
太快得到了,在男人的眼底,就越不值钱了。
只可惜,这个道理,她过了一年才懂,才体会,而且以前自己也绝对不敢想象,居然是因为来到烟花之地而明白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因为太容易得到了她的身体,所以南烈羲至今觉得,她很低贱,很卑微,不值一钱吧。
毕竟,当初,可是她亲自哀求要成为他的女人,用身体当做交易,无疑就是送上门的廉价货色,手段伎俩,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蓝衣女子吧。
想到此处,琥珀眼眸一沉,嘴角抿的很严实,表情紧绷,不算轻松。如今怀念回想以前的上官琥珀,总是觉得她太天真,太单纯,因此,也太可怜,让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有可趁之机。
“给他倒茶,他不能喝酒。”南烈羲却在此刻,开了口,视线落在暗自失神的琥珀身上,这句话却是对着雅汝说的。
“好,王爷,公子,稍等片刻。”雅汝笑了笑,不觉得任何尴尬,神色自如,转过身去,将茶壶送到桌边,重新替白衣少年倒了一杯清茶。
南烈羲看着那蓝衣女子,她一手压着宽大衣袖,一手擎着紫砂壶,一管清流从壶嘴顺畅流泻而出,倾入茶杯之内,她的姿态得体,要不说险些让人误以为是大家闺秀。
“唱首曲子助兴吧。”他沉默了些许时间,瞥过那坐在对面,却也不喝茶不夹菜,神色冷漠的白衣少年,薄唇溢出这一句。
“雅汝献丑了。”
蓝衣女子挽唇一笑,盈盈走向珠帘之后,一手拨开那在烛光之下闪耀微光的帘子,略微低头,走入期内。
她身姿端正地坐在琴台之前,十指轻轻覆上古筝,悠扬清浅的曲调从纤细指尖溢出,刚起了个头,雅汝就开始清唱起来。
琥珀也是听过这一首小调,好像叫做——《水月花》,原来不仅心思细腻,雅汝的声音也是柔软好听,传入琥珀的耳边,几乎让她也要沉迷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南烈羲的话语,打破了她倾听的过程,琥珀掉转过头,眸子之内没有任何一分情绪。
“觉得惊讶?”琥珀挑眉,问的不冷不热。眼前一桌热菜热汤,偏偏她没有任何食欲享用美味菜肴。
没想过在来青楼寻欢厮混的时候,还能撞见她吧,其实不只是他,她也没想过要重新跟他见面。
一见面,就是对峙,就是争吵,无休止的对抗伤害,她也有些厌倦。
最好能不见,就不见。
南烈羲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虽然拥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却也不算是贪杯之人。他猛地放下手中的空杯,微微眯起黑色眼眸,宛若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那种不善的眼神,让琥珀顿觉很不舒服。“这种地方,你不该来的。”
她听不下去,他实在自私透顶,不免负气,顶嘴,语气也不算友善温和,此刻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要冒出火星子来一样干燥脆弱。“京城最上层的烟花之地,难道就只准韩王来了吗?”
“你可是女——”
女子就不能进青楼吗?她可没看到烟雨楼门前,贴着这等告示呢。琥珀在心中无声冷笑,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他管得,还真宽呢。
她的表情已然涌现几分不耐,生生打断了南烈羲的话语,冷然回应。“我愿意坐下来,可不是听韩王的劝诫,有话快说。”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南烈羲瞧着她眼底的不耐,却是突然觉得心口隐隐作痛,那种滋味,既陌生,又熟悉。
琥珀眸光一闪,脸色白了白。“我知道。”
“你何必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南烈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到底瞒着别人还有自己,计划了多少?难道不知道,有多危险?就像是走在陡崖峭壁,一不留心,就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你觉得呢?人人都说是飞蛾迷恋那火焰光热,在我的眼底,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琥珀却冷漠将手抽离出来,嘴角扬起漠然笑容,说的万分冷静。“兴许是飞蛾觉得那火光太过耀眼,太不顺眼,要跟那火同归于尽呢。”
“但最后存活的,还是那火焰。”她即便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软弱的丫头,又如何抵挡轩辕淙?南烈羲的心情沉重,强调这一句,俊颜也染上些许萧索。
“在将飞蛾吞噬干净,变成一堆灰烬的时候,也会大伤元气吧,再说了,无论那火势多的,还能没有熄灭的那一天么?”琥珀垂下眉眼,神色幽然,缓缓转动着手中的小巧茶杯,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要听不到一般。
她也不过,在等待,这两天,结果就要出现。
“你以为我不知你召集了千人,就要入城?”南烈羲黑眸一沉,已经看透,她的平静背后,却是一场狂风暴雨。
琥珀心口一阵紧缩,不敢置信,眉头突然涌上的愁绪,已然要将她击垮。“你!”
“你忘了谁才是掌控兵权之人 ?'…'只要有人逼近京城,第一个知晓的人并非皇帝大臣,而是本王。”南烈羲拧着眉头,俊美容颜如今也因为过分凝重,显得冷峻,跟平时的邪气张狂,有太多不同。
她微微怔了怔,头脑发昏,说话间的唇儿都发白了:“居然半路中杀出一个程咬金……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南烈羲的脸色,显得冷冰冰的。“驻扎在京城城外的大营,有一万精兵,无论是哪个国家突然来袭,这些将士都足够抵挡一阵,京城是一国的权力中心,你以为一千人过境进犯,都无人察觉?若当真如此简单,那只能说,这国日子不多了。”南烈羲也是午后才得知这个消息,即便这千人兵分几路,刻意避开探子视线,但还是被他所知。
将她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她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裳一样,毫无遮掩,这种感觉,她厌恶至极。
一万精兵,对一千人,十倍的数目,她不用想都知道,早已在她等待的最后时刻,全军覆没了。
她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那是她半年来的所有心血。
一刻间,付之东流,但她又能怨得了谁呢?都是她太过大意,太过冲动,想的不够周全——
她只能怪自己啊。
南烈羲压低声音,冷沉复杂的光耀,在那双墨色眼瞳内,闪闪发光。“你怎么能跟那人过招?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见琥珀白着脸不说话,南烈羲继续说下去:“一千人不是小数目,即便我没察觉,那个人也会察觉的,再怎么样,这里也是大赢王朝,一声号令,那一千人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以卵击石,你觉得有把握吗?”
她低着眼眸,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她缓缓扬起小脸,直直望入那一双黑色眼瞳之内,低低笑出声来。“那么,高明的韩王,教教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说什么?”闻言,南烈羲眼底的光芒,一分分变得暗沉。
“我说——”她的嘴角微扬,熟悉的清亮笑容又回来了,再无一分苍茫无措。“那个人已经派高手来阻击了,准备送我去西天,要我带韩王去看看那几具尸首吗?”
那笑容太过璀璨,胜过天际的明月星辰,因为话语中的残忍血腥,更让南烈羲无法抵抗,那宛若无事实则凄苦的笑。
“既然你早就把我看得这么清楚,也该明白我虽有准备,身边也只是几十个人守护,他一旦派更多人手,后果如何,韩王不是也想得到吗?”所以她才教司马戈苦练一千精兵,就是不让轩辕淙诡计得逞,她算到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果,如今心境凄凉苍茫,谁又能知道呢?她冷冷笑着,笑容更好似冬日的暖阳,看着很亮,其实没有一分温度。“我还得多谢韩王,毁掉我最后的希望呢。”
南烈羲暗中紧握拳头,指节越来越紧窒,深沉的眼底,却闪过一分复杂的颜色,浓的化不开。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走?到那个人的面前,去告发我吧,不,根本不必那么麻烦,把我这个大逆不道的罪人献上,那个人就会更加信任赏识你,你会得到更多权势吧。”琥珀猝然起身,无声冷笑,双手按在桌檐,小巧纤瘦的身子,倾向前去,凑近那张冷漠俊美的容颜,追问下去,清冷无绪。“什么时候带我去呢?现在吗?”
将亡国公主献上,也算是大功一件吧,琥珀这么想着,眼底愈发幽深沉静。
她的脸,就在自己咫尺之间,南烈羲淡淡睇着她精致的五官,望着那说出无数残忍话语的唇儿,觉得那略微发白的颜色,不若往日娇艳欲滴。那些话语,是她对自己的误会之深,但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吃了这顿饭,我就送你出城。”
琥珀愣住了,他说什么?他要送一个对太上皇不利,对大赢王朝不利的女子出城门?他再怎么野心勃勃,却也是将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男人啊。
他的答案,实在太让人诧异。
“我不走。”琥珀冷声道。
“不走也得走。”南烈羲的态度,比她更加冷硬,坚决,没有拒绝的余地。“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住你的命。”
“我就快实现计划了,你居然赶我走?”她淡淡瞥过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不让任何人发觉他们的交谈。
“轩辕睿明天之前,是无法从西关赶回来的,你以为这京城,还能有谁,为你化解这一场血光之灾?你的计划,早就落空了!”南烈羲却生冷的回答。
她想要看到的轩辕睿,绝不可能来救她,少做梦了。
轩辕淙想必已经派人绊住轩辕睿的行程,只要多拖一两天,就能将琥珀处之而后快,他自然会那么做。
“杀了我一千兄弟,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我狼狈逃窜,还要不忘感激你救命之恩?你若想去那个人面前告发,尽管去,我不怕你。”琥珀咬牙,怒气在胸中燃烧,已然很难维持冷静从容。
“天黑了,城门已经关了,也没有人可以从天而降救你,你身边几十个人,如今抵御他派来的那么多人 ?'…'”
他的意思,只能跟她走。
“城门一关,现在可是一只飞虫都出不去的严守,除了用我的信物,或是我亲自护送你离开,才不会有人阻拦怀疑,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南烈羲又说了一句,却看着琥珀缓缓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