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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
若远山的眉,似秋水的眼,指尖触碰间发痒发酥。
像是有意无意的躲避,他侧过头去,手上的冰块又移动了一些。
“青竹……”我的指尖沿著他的唇瓣慢慢划过,勾起他的下巴,“我想你……”
然后一把拽着他的领子往下一拉,将唇凑了过去。
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着那清凉甜蜜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他的唇,凉而软。或许是因为我的热。
无论如何,当我的舌找到他的时,缠绵悱恻的感觉让那种温凉变热,而原来便热的,越发热起来。
青竹……青竹……
我抚摸上他的长发,一手开始胡乱拉扯他的衣带。
他轻微呻吟,却不是青竹的声音。
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的清明一瞬间回笼。我霎时停了动作,看见他正靠在床边,大口喘气,神情妩媚,双颊红润。
我用力拍自己的脑袋,闭眼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隔了好一会,再次睁开,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如花。
皮肤光滑白皙,双颊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颈项修颀,锁骨精致。
原来是如花。
我娇笑着将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热烫。
如花,亲爱的。你好漂亮。
火从下身迅速窜起,我又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紧紧箍住我的肩膀,颤抖着将我推开。
“如花如花,我要……我想要……”
我再次覆了上来,双手齐上,他的衣衫在一阵推拉中散开,露出雪白的胸,我着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流连忘返。
衣衫象纷纷乱坠的樱花,一片片委迤飘落。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异常满足却又想要更多的索龋我发狂似的吻着,咬啃着,恋眷着,抚摸着,纠缠着,感觉到身下的他有些瑟瑟。
抓住他的长发,我的唇粗暴地压了下来,手探到他的前胸,揉捏着那一小颗凸起。
“唔……”我听到含糊的呻吟,“不要……”
不要?为什么不要?我想要!真的,好想!
可是,这个声音,那样的陌生,我撑起身子,仔细的看着身下的人。
他身上,已经因为情欲而泛起淡淡的绯色,眼睛明亮,有水荡漾。
“不要……”秀长的剑眉皱了起来,那声音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哀求。
离离,怎么害怕了?你怕什么?是我呀。
我不由的俯下身,试图用吻去抚平他的眉头。
唇接触到那清凉的肌肤,身上的火焰更加猛烈起来,如汹涌的波浪,铺天盖地。
蠢动的欲望混杂着喘息,身体的热火,急切要找一个渲泄的出口。
我胡乱的在他身上攀爬抚摸,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身上侵犯着,划出一条条红色的痕迹,焦急万分的想要感受那赤裸交缠的辗转缱绻。
“离离——我……难受……快……快……我好难过碍…”
欲火中烧,神智昏乱,已到崩溃边缘,我奋力咬住他的肩膀,语不成调地呻吟着。
一声幽幽的叹息,凉凉的在耳边响起,这个声音,好像一个人……好像……
未等我再反应,身下的人停止了退缩抗争犹豫推拒,转而抱住了我,深情地吻上了我的唇……
意识随着唇齿间香醇的撩拨一路飘上五彩云端,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明明发生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吻也可以是这样的,仅仅靠一个吻,便能教人在天堂与俗世之间千回百转,魂飞梦绕……
我贪婪的吮吸蹂躏着他的唇,把低声的痛呼悉数含进了嘴里,甜蜜甚至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感观,有痛,有迷醉,也有快感。
下身烦躁的摆动着,摩擦着,终于找到了那坚挺炽热的地方,“要……我要……给我……”
炙热的昂扬一个挺身闯进了细嫩湿腻的幽谷……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快感夹杂着茫然的心悸,一起袭来,席卷了所有的感观。
这样的体位,结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我完全陷入了疯狂的迷醉之中,忘形嘶喊着,挤压着身下的火烫,在痛楚和快感中释放着自己。
紧紧的攀住他的背,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肌肤里,我像是溺水的人紧抱着一块浮木,在即将灭顶的欲潮中找一个依靠。
喘息的,黏腻的,纵情的,破碎的,情色横溢的声音……
快感一个浪头接著一个浪头打来,把一切击得粉碎,如爆炸一般充斥全身,带着我飞上天堂抑或奔向地狱……
晚宴
“飞飞?飞飞1身边青竹轻轻碰碰我的手。
“啊?”
“陛下问你是不是菜式不合口味。”他声音很轻,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果然,轩辕翼正一脸询问的看着我:“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不喜欢?想吃什么就说,我让他们另做来。”
我客气的笑笑:“不是,不用了。挺好的。”举起筷子随手夹了几片藕放在碗中。
见我夹了藕吃,他干脆将一整盘端到我面前说:“喜欢就多吃点。”
我点头道谢。
“飞飞,你怎么了?”青竹低声问道。
“唔?没什么。”
我低着头一边吃一边回答,心里却一直想着中午在爵府碰到绿腰时的情形。
脑中有巨大的疑团让我无法停止思考。
为什么我去找青竹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在爵府的厢房里睡着了?
为什么我会做那种奇奇怪怪的梦?
为什么我碰到珠泪涟涟的绿腰的时候,她幽怨的眼神中有刻骨的仇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为什么绿月馆会被封,她会被赶出爵府?
为什么她要说是我害了揽月?揽月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管事不等她与我把话说完就将其赶了出去?
为什么今天晚上轩辕羽迟迟还未出现?
…………
“羽爵爷到——”门外侍从朗声禀告。
我眨眨眼,从自己茫然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抬头。
那个人衣裳悉簌作响,带著一缕似有若无的清冷的气息跨了进门。
高挑美丽的身形,线条刚劲分明却又略带妖娆的脸,有无可挑剔的仪表与装束。
宝蓝色的羽缎斗篷上镶着足足有三四寸长的雪狐毛,银蓝色的袍服上闪光的丝线交织错落绣出精美的花纹,戴著一顶并不多么华丽却极漂亮的白玉头冠。
他眼神与我相交的那一刹那,步子停顿了一下,眼中有一点光闪过,迅速又垂下了眼睫,走到轩辕翼跟前行礼道:“臣弟有事在身来迟一步,还望陛下见谅。”
轩辕翼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自家兄弟,不用见外,来,坐。”
“谢陛下。”他在轩辕翼旁边一个位置缓缓落座,姿态风范都显得自然而标准。
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客套的场面话,所以我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两眼。
很奇怪。
轩辕羽今天的袍服领口高束,袖口紧窄,与他平日那种低领敞袖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的唇,颜色如五月的樱桃,鲜红欲滴,似乎还有些肿,嘴角处隐约有细碎的伤口,不像是被打的倒像是被咬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冷不防“咯噔”一下。
神经病,他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我暗中嘲笑了一下自己。
桌上,离离在与轩辕兄弟寒暄应酬,有点像是打官腔,尽说些体面话,如花青竹马虎的附和着。我笑笑,体面话说的比谁都体面,马虎眼打得十足马虎,真是不一样。
后来七拐八拐轩辕翼端起了酒杯说祝我们此行顺利,于是大家纷纷举杯。
我心里正合计着用不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忽然抬头看到了仰面饮杯的轩辕羽的颈项。
怔忪了许久。手中的杯子倾斜,酒不经意洒出去一些。
淡淡的若一片桃花花瓣一样安静的沾在雪白的颈项上的……
绝对不像是蚊子咬的,而比较像是……
吻痕!!
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像是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在萌发,一条极不易抓住的游丝般的线索忽悠而过,一个被遗忘的梦境隐隐绰绰露出冰山一角。
思潮纷涌,却又踯躅不敢前,就像是怕会误踩踏中了什么心事一般。
可心中的理智又机敏地窜出来提醒自己不能就这样忽略过去。
反反复复,犹豫了很久。
猛地仰头灌下一杯酒。
甜而辣的酒入了胸腹,觉得有些热。
我偷偷拉了拉青竹的衣袖,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青竹,你有没有听说过‘鸳鸯戏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余光看到对面的轩辕羽脸色微微变了变。
“飞飞怎么问这个?你从哪儿听来的?”青竹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听、听人说的,你知道?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鸳鸯戏梦’是一种几乎失传的毒药,也是一种春药。这种药的药效非常强烈,一般人根本无法自我控制,发作期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若再配合上‘催情香’,可以令人产生幻觉,会把任何与其接触的人看作自己的心上人,在情欲心欲双重刺激下,怕是禁欲几百年的老和尚都无法抵御。而且它没有解药,若半柱香的时间之内不行房事,中毒之人会七窍流血而亡……行房之后,当事人一般会失去那段记忆,许多年前这东西曾经在缇番国传极一时……”
接下来青竹嘴巴张合又说了什么,我听不到。
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好象一场梦。
所有一切都像梦,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一起挤到了眼前;一切原来摸不着痕迹看不清头绪的东西都显山露水逐渐清晰起来,让我不知道该看哪里,该想什么,该怎么做。
耳中嗡嗡的全是乱响的声音,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可是实际上却什麽也没有看得进去。
中午的一切不是梦吧?
不是梦,是真的吧,是他吧……虽然变幻了无数的眉眼,可声音……那幽幽的低回的叹息,应该是他吧。
我误打误撞喝了不该喝的东西,而他来了,又走。
是去找青竹他们了吧?可惜他们却匆匆收拾东西奔回宫中想与我汇合。
没有解药,没有解药……我拼命揉搓着自己的手掌,短短的半柱香时间,不够去寻人,也不够他们从皇宫返回……
所以,所以……
是我侵犯了他……
是我侵犯了他……口中不断喊着别人的名字,却肆意的侵犯着他的身体……而他却一声不响的替我收拾残局,打点好一切……
一定很心痛吧?不然他那本该是湛蓝的眸子也不会蒙上灰败的绝望……
因为心痛,所以连一丁点都不愿再提及,所以不动声色的遮掩着绝望的伤口,装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是,事实能被掩盖么?从今以后,让我如何去面对他?……
不管以前发生过些什么,他亏欠我什么或者我们两不相欠,可现在这种局面,让我如何面对?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眼睛中的痴傻疏离绝望的火焰会把我烧灼成灰。
我就这样盯着自己的手心,夜风穿堂而过,凉凉的。我只觉得眼眶有些烫。
为了,刚才那个刚才在心里闪现的身影。
夜谈
觥畴交错,酒宴一直进行到深夜。
那甜辣的醇酒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下去。本是想一醉方休解千愁,那知却越喝越清明,只是觉得肚子有些涨。
轩辕羽先退席,整束了一下稍嫌散乱的袍服下摆,立起身来,拱手祝我们明日一路顺风。说话的时候声音清亮,只是不敢看我。
众人都跟着起身离席,一起走出厅外。
画廊飞檐下垂坠的华丽精致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晃,地下光影也跟著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