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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我背上趴着鬼吗?”
“那玩意儿比鬼可怕多了,”华和尚喟叹一声,“至少被鬼弄死还有个全尸。粽娘,你听说过虫玉这种东西吗……算了,估计你也没听过。这种虫平时在墓里会呈假死状态,可一旦遇到高温物体,比如说活人的体温,它们就会立即苏醒,形成像烟雾状的东西。”
“然后?就会像食人蚁一样冲过来把你啃了?”
“当然不,它们会分泌一种强力的腐蚀液,你改天可以试试,比浓硫酸效果还棒!”
“我找虐啊,去试那玩意儿,还要跟浓硫酸对比下……”我冲他扬了扬拳头,“那现在是要怎么办?我拿着所有的火折子然后你们一股脑冲过去?哦忘记跟你们说,墓道的尽头有Y字型的岔道,最好先商量好怎么走。”
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简庄突然有些神经质地鼓起掌来,你知道,很讽刺的那种鼓掌:“舍己为人品德高尚……我有个点子,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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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再说一遍,七天,先出去的人在我们下榻的招待所等七天,然后不管谁没到,就算是我——”陈老头儿故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也不等。粽娘,准备了。”
简庄的点子简单粗暴,但比起让我做食饵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主意:他和猴子直接斩断了两具怪异尸体的脚,在尸体上裹了几层易燃布料后,把它们扔到墓道中央。简庄捡起搬运过程中掉下的手臂,往我怀里一塞:“别漏下。”
“……三二一。”我有气无力地倒数完,把火折子往尸体上一扔,那些被他们抹了油的布料立即燃烧起来,墓道中顿时腾起一片黑雾。待黑雾围向火堆时,陈老头儿他们用衣物护住头脸部,迅速冲过了墓道。我听到他们遥遥喊我,让我快些跟上。
最后看了一眼火光中的两具尸体,我转身跑向墓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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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小队选择的是左边的道路,小队人员配置如下:老头,哑巴,少女,腹黑。鉴于小队成员没有一个想跟其他成员废话,所以我们就变成了非典型性眼神交流队。我们现在走的墓道并不笔直,宽度也要比之前有虫玉的那条墓道窄一些。墓道两侧偶尔会放置一些造型怪异的人形宫灯之外什么都没有。
为啥说那些宫灯造型奇怪呢?一般说来的话,人形宫灯有两种,一种是较为普通的人形手提造型,另一种是统治者当权者爱用的人形以奴隶形象下跪头上顶灯,而我们面前这个呢,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是人形:这个“人”完全跪伏在地,整个人蜷成一团,十二只手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绕道背后托举着灯盘。
看到第一个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好玩,随手尝试着点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还点燃了。我直乐,简庄却泼我冷水:“知道为什么吗?”看我翻了个白眼假装听不见,他也不继续卖关子,“因为这灯盘里用的是人油。”
我挑眉瞪他,他马上改口:“啊,也有可能是鲛人油。”
这种人真是……你理他就是你犯贱。
一路上小雷我蹚,大坑张起灵上,就这样我们也算有惊无险走了一小段,然后……在我们的眼前又出现了Y字型分岔。张起灵举起火折子向岔道深处扬了扬:“跟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坐下了,但是没有人谈。
一分钟后,我弱弱地举起手:“不好意思,我好像接收不到你们的脑电波的样子,我们还是用嘴巴谈吧。”
大家说好,然后继续沉默。
最后还是陈老头儿先开口了:“那我来说说我的看法——你们觉得这座墓有多大?”
“很大。”
“不知道。”
“……”
“那你们觉得岔道会一直延伸下去吗?”他又问了一个问题。这和平时的陈老头儿完全不像,你要知道长期作为一个上位者,还是那种非引导性上位者,总是向下属提出问题是不科学的。他们更喜欢直接发表自己对某件事的看法,一锤定音,然后给出指令。陈老头儿之所以会这样,说明这座墓内部结构的诡异程度是他也觉得棘手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但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想得到我们的认同或者是让我们发散思维集思广益。
“想必你们也看得出来,之前路上看到的那四具十二手尸,并不是天生变异,他们背上的手势人为插上去的,为什么,目的是什么?”
“十二只手……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我扳着指头数着,“噢!音美劳!”
陈老头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算你对,十二只手用来做更多的事时更方便,那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把一个人的手臂插到另一个人的背上会有用?”
半晌的沉默之后,张起灵突然一偏头:“难道是因为……扦插?”
“我正是这么想的。”老爷子点点头,“你们没发现吗,整个墓都看起来像某种东西——树。我们经过了几个大型肥料坑,根,树干,现在来到枝桠了。嗯,那主墓会挂在那根枝桠上呢——”他拉长了音,然后和张起灵简庄他们一起盯着我看。
“……干嘛……看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被他们阴森森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简庄双手在胸前交叉:“大错特错,如果说我们四个人当中有谁会知道古墓的具体位置的话,只有你!”他直直的指向我,我躲都躲不开。
“为什么是我!我真不知道!”
“朽木!”陈老头儿看上去恨不得拿洛阳铲一铲子敲死我了,“你居然还没懂,要我再说的详细点吗?这个族的图腾是树,他们整座墓都是按照树来建造的,主墓的位置一定是在树的某一点上,你再想想,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树’的图案?”
我仔细想了想,蓦地睁大了眼睛:“……壁画?”
陈老头儿长吸了一口气,一副“老天开眼这呆子终于开窍了的表情”:“左边还是右边?想清楚。”
这次我整整想了半分钟,最后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的说:“左边!”
简庄一喜,笑得更阴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到底是那根枝桠?嗯?你一定记得的吧,你看了壁画,还看了华和尚的数码相机!”
“……我想不起来了……”
“你……”
“凭机关。”张起灵突然插嘴,“我说过,这座墓不是为了防盗墓贼才设置的机关,而是为了阻止墓主出来,那么,通往主墓室的机关一定比其他道路上的多。我们分头走,做好标记,一旦路上安全立马返回去走对方的路,这样一定能找到。”
我整个人已经石化的不能言语了——别人盗墓都是费尽心思找最安全的路走,而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是坑爹呢。我心里的泪还没流完,突然就被某人一把捞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我和粽娘妹子一组,我们走这边。”简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笑着在他选择的墓道旁边刻了一个小小的三角。
“拜。”他说,声音里透露着某种毫不遮掩的得意。
》》》039 绝望
》》》终于睁开,做梦的眼睛。
俗话说的好啊,日久见人心。
之前一路上我还以为简庄和张起灵一个属性呢,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货是个话痨,他以“真是怀念啊”开头,向我讲述了一个“longlongago”的故事,顺带一提,那故事叶成跟我讲过一遍,所以我也懒得再重复了——虽然简庄的故事更加细致,感情也比较丰富。嗯,可以理解,毕竟是亲身经历嘛,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上演的不是生死不离的催泪爱情剧,而是你去死吧少一个人分食物的道德伦理剧,而且演对手戏的还是挚爱的女友。
“所以说你是想要表达什么呢?‘我变态了不是我的错是这个社会逼的?’好的我了解了,所以现在,你可以巧妙地合上你的嘴巴让我的耳朵清净一点。”我白了他一眼加快了步伐,暗暗地跟他拉开距离。
某个早就被我打上变态标签的男人突然在我身后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最开始还是那种刻意压抑的闷笑,最后越笑越狂妄,越笑越嚣张,我怀疑他声音如果能再大点,最开始选择了右边岔道的叶成小分队都能被他吓尿。
“你演电影呢,演员装疯卖傻都没你这么夸张的。”
我刚抱怨完,他突然欺上身来,贴在我耳边怪腔怪调的说:“你也说他们是演员啊,他们是假疯,我是真疯,”他的食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打着圈,“懂吗?嗯?小姑娘?”说完,他退后两步,用一种玩弄爪下猎物的眼神打量我,声音从紧紧咬住的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
我下巴一昂,亮出脖子:“来啊来啊,你杀啊!千万别客气!”我的语气很是不屑,真是神烦这种自己遭受了不幸就要报复全社会的人,不就是遭到背叛身心受挫吗?多大点事儿啊,整的跟这一行谁没被兄弟阴过似的。跟他一比,面瘫张起灵都有爱到爆表了。想杀我?姐姐我站着不动让你杀,最后别把你自己吓死才好!
简庄瞥了我一眼,还真掏出了把折叠刀。锋利的刃抵在我的脖子上滑来滑去,可就是不发力。我正准备嘲笑他几句,他却收了手,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哥似的拍拍我的头:“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走吧。如果不是这条路还得折返呢,别耽误时间。”
他推着我向前走,很是有些催促的意思,嘴里还不住念叨着:“真是想快点到达主殿呢——”那种语气……真真是自带让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的句末语气飘号,简直就和日剧里少女们幻想男神时的一样。
“你说,看着眼前的无数金银珠宝却拿不到,断气之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赚的满盆满钵的朋友弃你而去的景象——这个剧本适不适合你?小粽子?”
简庄的低语如同魔咒一般将我定在原地,我听得出来我的声音不那么自然,至少没有刚刚邀死时的那么硬气:“我叫粽娘……不是小粽子。”
“有区别吗?”他的手从身后绕了过来,轻掐住我的脖子,拇指和其他四指分别按住左右颈动脉,“我想杀你一定比杀人好玩。”他的声音无比轻柔,如果现在还有第三者在场,误以为我们是在说情话都有可能。
我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好像看到张起灵我就害怕一样,这是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恐惧,简庄没说,但我清楚他既然知道我是粽子还想杀我就说明他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搞笑呢,我活在这世上一没浪费氧气二没浪费食物,我碍着谁了我?至于非要弄死我吗?
一时间心思电转:打,那肯定是打不过的;喊,大马路上都没几个见义勇为的,何况斗里,再者说刚刚死变态都要笑破苍穹了还没引来陈老头儿他们,我是不指望自己能声波振全球了;那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向着地平线奔跑吧少女。
趁着死变态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可自拔的时候,我猛地一跺他的脚又给了他一肘,然后卯足了劲儿狂奔起来。
“操,你他妈还敢跑!”我听到他在后面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追了上来。
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中突然开始不安起来——这一路上太安全了,一个机关都没有,难道说……主殿其实是在陈老头儿他们那条道上?那岂不是意味着我这条路后面不管怎么选都必然是死路,而且他们也绝不会有折返回来救我的可能性?!
我心思不定,脚下速度自然有所减慢,又跑了几步,我感到身后突然一勒,有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背包!我下意识地反手去扯,结果脚下不稳无意间踩到了一块活砖,就听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急速坠下!我手一松,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