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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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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能分享,筠笙你为什么也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筠笙,是你欠我的。”
远远的夜色中,盛大而绚丽的烟花准备绽放,璀璨的焰火花瓣悠然舒展,章赟笑着,手心银芒吐露,银色的蝴蝶薄刀嗡嗡作响,似乎在为那即将到来的喷涌而激动战栗。
“等这场最后的烟花凋落,一切都是我的了,包括她,还有你……你看,花要开了……”
三,二,一……璀璨绽放,天空如燃……冰凉的利刃如一条蛇,狠狠咬住心脏又决绝离开……明晃晃的灼热,从天空烧到心底,终在那映满烟花的眼中缓缓熄灭凉下去。
烟花易冷……
一盏长明灯忽然在天空中着起火来,飘飘摇摇好像一朵懵懂的烧着了的云,众人呀了一声,却是为了另一朵烟花的绽放,穆莳依仰头望着那盏愈飘愈远的灯火,直到它消失不见。再转眼去看那满天星河,只觉眼睛酸涩,那炫目的璀璨竟然再不能直视。
沿着河堤缓缓的走,章云苏举着一串糖葫芦,穆莳依替她拎着花灯,行人羡艳的目光善意的流转,然而一束目光却似是黏在了两人身上,穆莳依抬眼恰恰与那目光撞在一起,张惠回过神来赧然一笑缓步过来道:“圣子两位真是神仙眷侣,惠一时忘情,失礼之处还请圣子海涵。”
穆莳依淡然一笑:“张兄言重了,今日游玩可还尽兴?”
张惠神色黯然,勉强一笑:“这是惠在外过的最美丽的一个节日,中原腹地果然有不同寻常的绚烂。”
穆莳依笑笑不语,章云苏却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中原人吗?”
张惠似是才发觉失言,笑道:“惠曾在大漠待过一段时日,那里的风光与中原大有不同。”
章云苏哦了一声,还想再问却见穆莳依心不在焉,笑了笑继续啃她的糖葫芦,张惠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三人并肩立在河提上看缓缓游弋的精致花船。
朱温立在附近的暗处,看着那负手站立的纤巧英气背影,又默默灌了一口酒。就在他仰头喝酒的一瞬间,异变突生,几个行人走至三人身后忽然拔出弯刀朝三人头上砍去,风声微起,章云苏瞬间警觉,张手按住两人后背,堪堪躲过横扫而来的一刀,张惠却因为自身警惕力强,在章云苏按下她那一刻条件反射的使力相抗,只俯下一点,被那一刀削的青丝披泄。
章云苏弯腰的同时,抬腿后踢,狠狠踢在当中那人的膝盖骨上,那人吃痛大叫一声扬刀再砍,雪亮的刀光划破绚烂,人群一静四下惊叫逃散,朱温目呲欲裂,排众奋力而来。章云苏趁机一手将两人推至一旁,手上糖葫芦匕首一样横抹斜插,另一人闷哼一声扑通倒地。
河堤上的游人惊乱逃散,穆莳依给章云苏大力一推尚未站稳就被汹涌的人流挤的不知和谁倒成一团,只听得章云苏清咤,心急如焚却给推搡的怎样也站不起来,手下挣扎间忽觉一团绵软,又愣愣的捏了几下,还未回过神来,大腿上已挨了重重一顶,恼怒中定睛堪堪对上张惠通红惊讶的面庞。急忙缩回了手,讪讪的正要道歉,张惠顶在她腿间的膝盖又动了动:“你,你是女的?”
穆莳依大窘,又微微有些恼怒,此时人潮已经涌了过去,穆莳依没好气的推开她的腿,一面寻找着章云苏,一面挣扎着站起来,却见金甲侍卫已经控制了现场,章云苏正从远处奔过来,一侧地上模糊的躺着两个黑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整了整衣冠,不意瞥见张惠的眼神,那眼中若有所思却多了些防备,穆莳依正要过去,张惠拦住她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
“一眼看出。”穆莳依抱臂而笑。
张惠欲言又止,穆莳依就要不耐烦时,她却十分在意的问道:“你和渤海王东方玄锡是什么关系?”
没有斤斤计较,没有尖酸刻薄,没有敌意宣张,只不过是些许的在意和坦然,穆莳依却在这一刻彻底的相信了,她就是耶律瑰引,东方玄锡的妻子。

夜如年

骚乱平定,三个刺客两死一伤,侍卫们正欲将其带回去拷问,那伤势严重者大吼一声竟戗地而死,穆莳依心有恻隐,吩咐抬去掩埋了莫要再惊动百姓,如此也算是不留痕迹的替张惠做了遮掩。良辰被扰,四人皆有些意兴阑珊,一路沉默回府,只有章云苏犹兀自激动难平,路上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回府直接就冲向停云轩找百里筠笙去了。
朱温只觉得穆莳依和张惠两人之间忽然有些无言的默契和亲昵,一瞥一顾都带着贴心的暖意,直看的他心中烦闷,到了府中便告退去休息,张惠心不在焉的唔了声,便和穆莳依并肩去了,朱温盯着两人的背影,半晌一拳砸在假山上。
“你何时回去?”良久,穆莳依问出这么一句话。
张惠道:“尽快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南下到了长安,尽早回去才能辟清谣言。”
穆莳依疑道:“谣言?”
“我追查父亲死因被恶人先告状,诬陷我蓄意谋反,今年初阿史那偷袭大周事发,恰巧我当时并不在渤海国,这罪名便由我背了下来。玄锡也因此受到软禁,若非如此,他早已继承了大统,何必再与他窃位的堂兄起纷争。”
穆莳依还有一丝不明白:“只是此事你回国便有证据洗脱吗?这种事日久难清,我以为你此趟是想暗中见皇帝。”
张惠摇摇头:“今年间八方来贺,阿史那的使团尚在神都,单凭我一人之力见皇帝陛下不难,澄清冤屈却非易事。我并无真凭实据,而且如今身份愈发特殊,我去见皇帝陛下是以契丹公主,还是渤海王后的身份呢?”
穆莳依闻言一悚,是了,这就是万俟兰洛为何锲而不舍追究自己的原因。耶律瑰引既是契丹的公主,又是渤海国的王后,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只说明北方两邦有异动,或是契丹思变,或是渤海欲起,再或是北方之国欲成连横之势……届时,若渤海国与契丹连横,垄断大周北疆几千万疆界,纵马南下……
穆莳依脊背一凉,沉思良久道:“那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然,只是时候未到。说也奇怪,皇帝陛下对此事颇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或许……”张惠心中灵光一动,眼眸深深望着远方,此次边境间突起烽烟,大周除了击退却并无追究之意,而且自己逃入大周境内,皇帝应该早已知晓,为何一路上除阿史那的追兵外,大周竟是无动于衷?难道,夫君此次顺利返回是和皇帝达成了某种协约……
穆莳依也望向远方,然而心中却是在揣测东方玄锡的想法:但凡来自未来的人总有操纵历史的野心,更何况他生来就处在这个离天下几步之遥的位置,男人们的野心若和天下相连,那便是谁也无能为力谁也改变不了的雄心,如果他心在争霸,那自己还要不要去找他?
两人一时间皆是默默,放任脚步随意行走,一恍惚却又到了银波如镜的月牙湖边,那怪花散发的强烈香气尚未散去,两人想起当日的情形,皆忍不住露齿一笑。顺着□走到湖边,眼角瞥见一个刚离开的背影,穆莳依心中一动,追上去几步,身形挺拔青丝如墨,赫然便是百里筠笙。月夜偶遇,倍感惊喜,穆莳依正要出声唤他,他一转弯露出侧身,那怀中却抱着一个雪绒花般美丽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穆莳依仓皇后退,撞上身旁一棵花树,百里微微侧脸,眼波流转,也不停歇,轻步走了。
张惠赶过来奇怪的看着她,穆莳依抬头笑笑:“我的香囊白天掉在这里了,你看,又找到了。”
章云苏在停云轩四处找了一圈也不见百里筠笙,又回头去找穆莳依,也不见人影,悻悻的去找柳夕颜,竟也不在,顿时憋着的兴奋变成郁气,闷闷的回去睡了。她刚回到酥云苑,停云轩卧房的灯悠悠的亮了,映出两个依偎的身影,众婢女小厮垂手退下,室内一片静谧。
柳夕颜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似是在承受噩梦折磨,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放在她手背上,指尖冰凉如水,一如那一场冷去的烟花。
“夕颜……”那只手轻轻拂上她的面颊,声音如晚歌中的叹息。
明云塔顶,焰火迸发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等来预料中刺入心脏的痛,身后紧拥的身体却如陨落的烟花渐渐冷了下去,在最后一刻,另一柄蝴蝶刀自身后刺进了章赟的心脏。柳夕颜手中的蝴蝶刀叮当落在地上,章赟回眸一笑,反手一掌击在她腹上,绵柔无声仿佛情人间热烈的触摸,柳夕颜却一口血喷出来,顺着墙苍白滑倒。
他只在脑中残留了那红衣的自己最后一句呢喃:“筠笙,我还是想吻你。”他的颈上此刻还残留着那冰冷而柔软的唇印,或许他这辈子也洗不掉了。
他没有死,阿赟最终没刺下去,而他便要在朝夕即逝的余生中陷入沉沦。当那烟花如流星陨落时,他的颈上贴着自己逐渐冰冷的双唇,身后拥着自己缓缓僵硬的身体,他不敢扭头,而另一个自己仍决绝的慢慢死去……
“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是宁死也不要我……”章赟苍白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汩汩渗着血的胸膛似乎还贴在他身上,滚烫温热然后冰凉,“不要我为什么还让我活下来?囚我在黑暗里为什么还让我看得见光明,看得见你?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章赟嘴角渗出血,眼眸中如燃着冰冷的火,手臂却将百里筠笙拥的更紧:“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这样真好,筠笙,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七岁初见,他以为那是另一个自己,是自己红色的影子,藏了桂花糕来给他吃,那时候以为桂花糕吃了还想吃是因为另一个自己还没吃到;
十岁启蒙,他偷偷到塔中给阿赟讲故事,阿赟懵懂的问:“什么叫做娘?”他抽了抽鼻子紧紧搂住他:“抱抱就是娘。”
十四岁行加冠礼,他穿着崭新的宽袖窄腰的衣袍站在明云塔紧闭的殿门外,阿赟在塔顶冷冷的注视着他:“筠笙,为什么我没有?”
十九岁成亲,他的新娘躺在阿赟怀里,他受伤昏迷了半月,将要清醒那一刻他听到老头子的声音温柔无比的道:“阿赟,他这半棵百里香此时取走最好,所有生气都浸进去了,乖孩子,趁现在取走,明天你就可以取代他了。”
再然后,他才明白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个空的瓶子,是为了盛放阿赟而精心准备的,他一直以为他是最幸运的,他和阿赟是并蒂的两生花,却原来另一个自己是那催命的藤。
佛说:每人心中都有一只魔,要除魔;魔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另一个自己,要释放。原来,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同。
永远……我们隔的这么近,又这么远,这咫尺的距离就是永远,阿赟,你要怎样跨过这个永远,去到那个永远……
“阿赟……”他惨淡的薄唇逸出一丝凄凉的叹息,微微阖了双眼,一滴泪无声的滑落。
烛影摇红忆少年,望云间夜如年,一叶落,惜余欢,暗香疏影,有泪无言。
一夜再漫长也只是一夜,穆莳依背对着窗看了一夜的地上霜,天微微亮就轻掩了门在园中散步,直走到东方泛起红光才茫茫然的回来,转过廊角,门前站着一个青色身影,听见脚步声抬头微微一笑。
“早。”百里筠笙浅浅的笑。
“……早。”穆莳依看着他,只觉仿佛一夜间他变了模样,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却怎样也说不出。
“这是你要的百里香。”他递上一只盒子,穆莳依伸手接过,只是一瞬间,天色似乎猛的暗了一下,青玉似的百里筠笙仿佛在霎那被拢在一团乌云里,黯淡如飘在鲜艳清晨的一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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