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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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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之后,众妃果然拥簇而来,个个面色青惨,一身素白麻衣畏畏缩缩。沮渠福君随在之后缓缓入殿,瞧见冯善伊先是一礼,而后前去灵前上香。她是最先予元皇后李婳妹大礼的宫妃,而后三三两两宫人随她前去。

    冯善伊转身欲走,身侧曹充华忙迎上,临着她步子即跪地:“恭喜姐姐了。”

    目中泫然转冷,冯善伊挑眉看她一眼,依是笑的:“秋妮你言中何来的喜啊。”

    曹充华静静扬起头,万分小心压低了声音:“姐姐,这深宫中再没有任何女人能睥睨你的位置。”

    冯善伊对她展了一笑,笑着笑着猛挥扬起手,一掌掴在她耳侧。她怔怔抬头,通红的半张脸,比不过眼中的双肿,紧缩的瞳眸中闪过那丝不解的悲愤。

    “是你。告发李婳妹。”冯善伊哑着嗓子,挑了恨意冷笑。

    曹充华一脸慌乱的摇头,试图躲避她寸寸寒意的冷光:“我不是。”

    冯善伊闭紧眼睛,又睁开:“这魏宫之中,你所恨之人只有我,为何要牵连其他?”

    曹充华难以置信地望紧她,肺腑抽搐的疼痛:“我不恨你啊。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你恨我。”冯善伊点头,素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轻抖,“许多年前,在我选择放弃你保护银娣时,你就恨起了我,不是吗?”

    曹充华怔怔地凝去她,苍凉目光中凉华轻转,映出水波潋滟。

    她踉跄站起,身形不稳,殿外一缕光线撕裂她狰狞的惨笑,珠玉碧翠坠满袖,满发青丝摇落,飞舞二人视线之间。

    “是。我恨惨你了不起吗?”曹充华逼紧目光,毫无屈服,“我曹秋妮就是这样的人,是你弃我在先,而非我枉顾旧情主恩。”

    “你恨我,你却分明对婳妹出手。”

    曹充华幽幽笑着,目中淌满冷泪,一丝一丝将对面的女子看清楚,含恨出言:“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虚假阴狠的女人吗?可你也不要忘了,教诲我这一切的人恰恰又是你,我的好姐姐,皇后娘娘”她转身,疯狂地抽出守宫侍卫身侧的佩剑,众人惊呼嘈杂,殿前侍卫团团将她围绕,只一声护驾,满殿气势紧涩。

    冯善伊推开挡护在身前的一个侍卫,迎去曹充华几步而定;“曹充华,是我负你在先。”她是人,也曾有自私的念想,龌龊的行径,在魏宫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是唯一的求生法则,这个道理自她四岁没入宫中便明白了。无论如何,她当年确是因李银娣欠了曹充华。

    曹充华举起手中的佩剑,放眼望去众人的紧张,他们真的以为她会杀了她吗?她冷笑几声,冷剑划过袍袂,长袂落地。姊妹连襟,便如这断袍决义。

    “李银娣,便那样好吗?”曹充华落下泪来,满心满意的委屈。

    冯善伊只摇头,银娣她不好,一脸老实的眉眼下总是藏着太多的心思,银娣她总是说得最少,听得最多的那个人,三姊妹中,数银娣最聪慧,最懂得经营人生。

    这些,曹秋妮何曾不知道,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的好姐姐莫要被那丫头骗的晕头转向,终来。。。。。。好姐姐却为了保护一个骗子,选择放弃自己。

    冯善伊一个字也没有解释,如今解释什么,只说,当年由银娣诓骗以为她真的有了拓跋余唯一的骨肉。可悲又可笑的缘由,想起也不过是深深地厌恶自己。

    曹充华淡淡笑了,泪染满面朱红胭脂:“千千万万个曹秋妮都比不上一个李银娣。如此这般。我也认了。”

    曹充华夺门而出的一刻,冯善伊情难自禁地想要追出去,只步子僵冷于一处,怔怔停落。心神不稳地扶紧一侧长帐,待心底的汹涌缓缓平复,双膝沉沉落去,正是迎向李婳妹的灵柩。惨笑而视,其实那样死了,又未尝不好呢。

    天边阴霾滚滚,闷雨迟迟不落。

    冯善伊守在窗边,由午时等至昏前,细雨飘入时,人影并冲进视线中。

    她忙由窗侧起身,墨笔掷了一处,连来人施礼也不顾及,忙散去宫人,紧紧阖闭殿门,转身时只盯着拍打袖袍的那人道:“哥哥,断了与宗长义的来往。”

    “你急诏我入宫,便为此事?”冯熙长袖一揽,肆意端紧茶盏,无事不惊地笑。

    “皇上如今已对宗长义多少有所戒备。”冯善伊言出一番担忧,遂看紧冯熙,“我不希望你陷进去,或者说我不想看着冯家又一次临祸满门。”

    冯熙持杯愣了愣,放落杯盏时俨然收敛起一脸嬉皮笑脸,转而沉稳道:“我早先已是断了同玄英那女人的关联。”

    冯熙如能这般想,确让自己安心不少,只又想起冯家与玄英之间尚也有胡氏这一门姻亲的联系,她幽幽问出:“哥哥当年娶胡氏,是看在她身后有宗长义的扶持诺言在先,还是真心要娶她?”

    冯熙猛扬起眼皮,猛眨眼,一言散:“女人如华衣,身为魏宫的女子,你当比我清楚明白。”

    “紧要之时,可以将那衣服褪下?”冯善伊又问。

    冯熙直起身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冷息直落:“我,我让她断了同玄英的姊妹情不就好?”

    “最好”冯善伊点头,于他身侧走过。昨夜。。。。。。拓跋濬那番话,是分明对自己的提醒吗?如是拓跋濬洞穿一切又刻意的点拨,她便不能放任冯家胡来。更如何,宗长义这一条火星,总要蔓延,有朝一日,待兴起燃燃大火,再避恐迟。

    冯熙抬手制住她一臂,淡问了声:“你如今是一心一意站在皇帝身侧?”

    “帝后若不能同心,何来家国社稷?”冯善伊一言回他。

    冯熙微咬下唇,予她低念:“你算准了宗长义会输吗?”

    “我不知道他们谁会赢。”冯善伊双眼阖闭,微摇了头,“只是不论这场火因何而起,又由谁而灭,冯家都不能受牵连。”

    冯熙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怔怔不语。

    冯善伊推开一盏窗,平目望去淡淡熏暖辉光,紫橘光芒渡出庭中云池明华堇色。这是她能为冯家着想的最后一次,只冯家逃出局外,她便能安心接受任何一方或输或赢的结局。

    “你是让我带领冯门跳出这一局乱棋火海中。那你呢?为什么不是由你带领”冯熙深思过,眉越发蹙紧,她既然不确信宗长义会输,一旦拓跋濬败了,她连后路也想好了吗?

    冯善伊眯上眼,微微笑:“我就站在这里,火海也好,血路也罢。我就站在这里。我想,这一辈子我是逃脱不了主宰魏宫的男人,离开不了这座深宫。”

    冯熙咬过唇,偏过目光,任冷风刮痛脸颊,他忽而笑了:“我如今明白父亲为何将汉令符留予你。你确配得起。”

    “哥哥,你当记住,你身后牵系着冯家上下百余性命。”她猛然回首,盯紧他截声道,“而我,只能同一人站在一起。那一人,就是这座帝宫永远的主人。”

胡笳汉歌 041 北伐的将军

    041 北伐的将军

    冯熙临走时,将目光深深落了冯善伊平坦的腹间。这一眼的深意,她隐约明晰,却不动声息地绕开话题。

    行至小门,冯熙再三劝她不送,她只望着他点头。

    冯熙走出几步,忙又回身,踯躅着由腰间退下一物偏头递给她。

    她将目光垂下,看着他手中摇晃的汉令符不明所以地沉默。

    冯熙瘪瘪嘴,艰难道:“我堂堂一个汉子,如何能与宗长义一类行苟且之事。我要凭借自己的手腕与权势,复我大燕,兴我旧族。”

    冯善伊笑着咳了咳:“你有吗?”

    冯熙眉一皱,面色难看:“如今还没有。总是能得来的。”再扬起头来,朗声问,“这一回阴山抗击柔然,似乎无将可遣。”

    冯熙所言不然,自云中失守,柔然骑兵压境千里,云中郡守一退再退。朝廷有兵能遣,却无将可出,军心动摇。为此拓跋濬已是几日来昼夜难安,但凡五千里加急的折子,都是令他精神一紧。

    “你同皇上说一声,若是没人上。就派我去。我赤手空拳也能为冯家夺回些名声。”

    冯善伊一时明白,弱声问:“这便是你说获得权势的手腕吗?”

    “你们都说成大业行得光明磊落才踏实。我也想踏实回。”另手捏着自己腰间佩剑,似乎积攒了满身的气力,重重一握,“丑话说在前面。至那一日功高盖了主,把控军心再来造他反也说不准。至少。。。。。。这是凭我自己得来的”

    冯善伊收回那符令,捏在手中,不无欣赏地看着他:“很好。”

    冯熙僵着声音别扭道:“我,我此去云中建功立业,以图家门复兴。待我得胜而归,这朝中没人能再把咱当狗看,也没人敢说你一个不配。但有那兔崽子再敢造次,不消你出手,哥哥我一剑就能封他喉”

    冯善伊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一刻,是人生中最美满也是最轻松的一时。再没有任何,比哥哥眼中的明朗更引人释怀。冯熙终于告别了固步自封于仇恨之中的痛楚,懂得了朝前一步看去海阔天空。从前,复兴家门的野心,是他沉重阴郁的负担,如今野心反倒成了撑起一身的脊梁。她从没有看过这般英姿勃发神清气爽的冯熙。

    “我走以后,你多去看看母亲。这一次,便是她骂醒了我。她莫非你想的那样,只是。。。。。。”冯熙叹了一口气,迟疑后终未能说出,只是冯家藏了太多秘密。一个当家主母,保全家人的唯一手腕,则是缄默。母亲恰是这样沉默了一辈子的人。

    冯善伊微微低沉目光,隐匿于深处的那一丝担忧,分明由冯熙读出。冯熙勉强一笑,轻拍她肩头:“我想你也能读懂她。”

    “哥哥。”她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冯熙点头,似懂得她想说的一切,只将目光探去她腹间,柔暖地笑:“生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傍身。若哥哥一生图霸业落败,见得自己外甥夺过鲜卑人的宝座也是能瞑目了。”

    冯善伊反握他冰凉的腕子:“我以哥哥为傲。从前是,如今也是。”

    仍是以自己为傲。。。。。。

    冯熙怔愣,颤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竟滑过她鬓侧。眼前清丽的女子,仿若回了许多年前那瘦弱的小身影,整日尾随自己,一口一声哥哥,不论他是讨厌

    还是喜欢她,总是扬起头来甜甜地对自己笑。将最好吃的果子留给自己,书房外的冷庭被父亲罚了跪,她便悄悄给自己膝盖下塞软垫。秋日涩雨,她同他一齐跪,被冷雨浇淋得红唇发紫哆哆嗦嗦却仍是笑着问哥哥冷不冷。

    单纯清亮的妹妹,其实从没有变过,依然微笑着说哥哥是她永远的骄傲。

    而自己,又险些对她做了什么,险至不能被原谅

    冯熙红肿着双眼垂首,再滑落她肩上的手重重一捏,五指分明不能自已的颤抖。

    “当是哥哥,一直以你为荣。”他猛地眨了几下眼,勉强而笑,吞下泪色,忙却步而去,薄衫落入昏影中,背影拖得越来越长,步子越来越远。躲入宫廊深处,寂静无人处,泪惶然而落,头倚着垣土冷墙滑落,任灼热的泪滚烫满面。咬紧一只袖腕,哭得战栗。男儿有泪不轻弹,冯熙却是第一次哭得这样狼狈,哭得痛彻淋漓。

    冯熙出征是在十日之后,冰冷的刀刃并非指向曾经意欲颠覆的朝堂,而是逼迎遥远的北方挥洒男儿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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