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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商道:“那些东西全部打上包袱,拿到这里来。”
“是。”
上官葭只得回过去,和另一个丫环打了两个大包袱,拿到了苏夫人的房间。
苏少商又吩咐了一句:“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奴婢明白。”
“去吧。”苏少商一挥手,上官葭轻轻透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待上官葭走后,苏夫人喝退身边的丫环,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这是一张雕花大床,宛若一个小房间,共有三进,第一进的一边摆着四角包金樟木大箱子,一边是个衣架,挂着几件绣金时鲜衣裳,第二进是两个小橱柜,里面放着苏夫人爱吃的糕点之类,还陈设着几个古董摆件,第三进才是床。
苏夫人走到第三进,只见那床头全是红木雕刻,雕刻着百子图。她伸手到一个四脚朝天捧着一个彩球的童子处,手掌握住彩球,轻轻一转,里面一张床板翻了起来,原来下面有一个小小密室。
苏少商亲自动手把包袱放进了密室,待他出来后,苏夫人把彩球反转一下,床板又合上了。
再说上官葭,她去下人处吃完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百里飞羽易容装扮的苏大还没回来。
上官葭见天未全黑透,心想:不如四处走走,权当饭后散步,趁机看看这个苏少商的流星馆内还有什么异动。
未走出房门,百里少羽易容的苏大走了进来:“苏妹,你回来了?”
上官葭白了他一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这么起劲?”
百里飞羽不赞同地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上官葭不由羞红了脸,这个飞羽想干嘛?
“你……你要干什么?”
百里飞羽邪邪一笑:“天都黑了,你说一对夫妻俩还能干什么?”
上官葭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油滑,不由得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不要胡闹了!”
百里飞羽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扮夫妻了,还记得上次在客栈,你可是主动躺到我身边的哦!”
上官葭又羞又急:“那次是因为那个七绝手……”
百里飞羽不容她说完,“嘘”了一声,悄声道:“安静。谨防隔墙有耳。”
上官葭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将头贴着他的肩膀。
“苏夫人要你买这些布料是做什么用的?”
“你猜得没错,那个苏少商想做皇帝想疯了,真的在做皇袍和兵旗呢!”
“哦,”百里飞羽道,“你能拿一点出来吗?”
上官葭摇摇头:“不行,都被苏夫人收去了,她还细细检查了一番,一件也偷不出来呢!”
百里飞羽沉吟道:“那些火药被苏少商收去,由苏坚领了,带人不知哪里去做了,而且即使找到,他也是以做炮仗烟花的名义。所以,还是从苏夫人那里打开口子的好。不如这样,今天晚上,我就悄悄行动,到苏夫人房里搜一搜。”
上官葭点点头;“那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身份。”
“嗯。”百里飞羽轻笑道,“多谢娘子关心。”
上官葭脸一红,垂下头来,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不再说话,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三更时分,百里飞羽唤醒上官葭道:“我去苏夫人那里,你在这里也要小心。”
百里飞羽蒙上黑巾,轻轻一跃,从窗口跃了出去。
上官葭看着他的身影没入黑夜,心跟着提了起来,虽然知道百里飞羽武艺绝佳,但那颗痴情的心又怎能完全放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敲过四更了,上官葭开始着急起来,这时,窗棂微微一响,房内多了一个蒙面人,正是百里飞羽。
上官葭连忙迎上去:“怎么才回来了?东西到手没有?”
百里飞羽摇摇头:“没有,那个苏夫人不知道把东西放到了什么地方,怎么也找不到。我猜想房内有秘室,可细细查了一番也没有。我猜秘密可能在苏夫人的床上,不过,现在不好查。”
“不管了,既然知道他们的确是在密谋造反,就只管让皇帝派人来抓好了,把人抓到后,一搜不就成了?”
百里飞羽轻轻一笑:“你想得太天真了。苏少商是何等机警的人物,父皇如果一来抓,他就马上销毁证据,说是冤枉了他。星族苏家世代为商,财通天下,在先前曾多次为朝廷充军饷、赈灾粮,声誉可谓绝佳,父皇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就抓了苏少商,会引起朝野的反对,说不定会导致王朝动荡。”
“这么严重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百里飞羽道:“现在啊——”他拖长了声音:“当然是睡觉啦!”
上官葭道:“你又胡说!”
百里飞羽一本正经地道:“怎么是胡说?我忙了半夜,你难道还不让我睡觉?”
说完,百里飞羽长臂一揽,把上官葭拥在怀里,抱上床去。上官葭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虽然自己与他已经心心相印,但是自己的思想其实也还算传统,而且现在蒙着个面具,扮着别人,心里有点别扭,就扭动了几下身体。
百里飞羽紧紧地拥着她道:“别动了,葭儿,你再动,我可就忍不住了!”
上官葭一时尚未醒过神来,待觉得仿佛被一团灼热贴着身体时,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得一动也不敢动。
百里飞羽轻轻笑了一下道:“我们睡一会儿,葭儿,明天还得留神应付他们呢!白天的时候,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去苏夫人的房间,察看一下她的床,嗯?”
上官葭轻轻“嗯”了一声。
百里飞羽拍拍她的背道:“乖。”便不再说话。
上官葭偷偷抬起眼来,发现他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动,好像已经睡着的样子,便也合上眼睛,窝心地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34章:密室潜踪
清晨,在叽啾的小鸟鸣叫声中,上官葭醒来,发现身边的百里飞羽已经不在了,她连忙起身洗漱,赶到苏夫人房间时,苏夫人已经起了床,正脸色凝重地坐在桌子边,房间里两个丫环垂首站着,一动也不动。
上官葭见此情形,悄悄地走过去,轻声唤道:“夫人。”
苏夫人看了一眼上官葭道:“你来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苏夫人以眼色示意两个丫环退下,上官葭心里有点打鼓,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夫人待丫环出去后,冷哼一声道:“昨天晚上,竟然有贼光顾到我的房间里来了?不知是内贼还是外贼,这个贼倒是大胆得很!”
上官葭的心突地一跳,怎么?百里飞羽昨天回来没说过没苏夫人发现了啊?她勉强笑道:“夫人可是缺了什么贵重东西?”
苏夫人冷冷道:“要真是缺了什么古董之类,我倒也不着急了。”
上官葭故作不解:“既然没缺什么东西,夫人怎么如此生气?”
苏夫人瞪了她一眼:“苏姨,你跟着我到苏家来二十年了,怎么连如此利害还不明白?贼既然不为财而来,为什么而来?”
上官葭故作恍然道:“难道……是为了昨天做的那些物事?”
“不错。”苏夫人道,“看来这贼熟知我们家里的事情。苏姨,你看,有什么办法查出这个贼才好?”
上官葭飞快地动着脑筋,道:“苏夫人,我看,此事不可传开,以免打草惊蛇。”
苏夫人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夫人,您把昨天的物事千万要收好,今天唤丫环们来做了之后,把丫环们集中在一起吃饭,睡觉,不要再让她们离开夫人视线半步。”
苏夫人赞许地点点头道:“这点你倒是心细。不过,该怎么查出这个贼呢?”
上官葭想了一想道:“夫人,那贼既然未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一定会再来,不如,我们在房里派人埋伏,夫人呢?您故意找事离开房间,让房间看上去一个人也没有,这样,也许那个贼会再来,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苏夫人连连点头:“这才不愧是苏姨的神机妙算嘛,哈哈!”
上官葭道:“那,夫人,我这就去让丫环们开始做?”
苏夫人点点头。
上官葭试探地道:“那,昨天的样子呢?”
苏夫人挥挥手道:“昨天已经看过样子了,应该心里有个数,将就着先做,这些东西我暂时不能拿出来。”
上官葭只得答应着走了出去,心里暗暗发急:苏夫人不肯再把做样子的龙袍和兵旗拿出来,自己就拿不到证据,这可如何是好?
用过早饭,苏夫人借口要到庙里去进香,悄悄在房间里埋伏下人,便出门登轿而去。
上官葭在苏夫人外房监督丫环们做那些针线,她心神不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看丫环们,又望望窗外,决定铤而走险。
上官葭镇定一下心神,缓步走到苏夫人房间,小声而又清晰地道:“各位,夫人有事让我来跟各位说一下。”
从房顶、屏风后、梳妆台后、樟木箱子后各钻出一个身手矫健的家丁,为首的一个道:“苏姨,夫人有什么事?”
上官葭沉着地道:“夫人叫我到床里来拿一样东西,她待会回来要用。另外,夫人还说,让你们小心埋伏,如果有外人进来,一定要把他擒住,明白吗?”
四个家丁分别道了一声是,便又钻到了原来的地方。
上官葭缓缓走到床边,心里默念着:“不要紧张,你是苏姨,你是夫人派来拿东西的。哎,飞羽说过,就只有床没有检查了,一步步走到床边,嗯,苏夫人应该不会把这么要紧的东西随便塞到箱子里或橱里。”
上官葭想起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那些什么达官贵人们的房间里总是有个密室,房间里会有个机关?会不会苏夫人的房间里也有个密室?如果真有个密室,机关又在哪儿呢?
上官葭走进床的第一进,瞟瞟樟木箱,果断否决。走进第二进,见橱柜上竟然未上锁,也放弃了察看。这时候,她可不能翻箱倒柜的查,要不然,那些家丁必然会生疑。
上官葭走到床的最里进,床上铺着缎被,看不出下面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再抬头看看床顶,床顶是镂空的雕花,雕着福禄寿三仙,也根本没有藏着什么。
上官葭微微皱眉,看向床头,床头上刻着一幅百子图,也没有什么——
上官葭待把目光移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她仔细地凝视着百子图看,果然看出了一丝蹊跷。有一个四脚朝天的小童,手里抱着一个彩球,这个彩球十分光滑,与四周的木质看上去有些许不同。上官葭不由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这明明是常年累月经过人手抚摩才摸出来的光滑嘛!哈哈,我葭儿可真是够伶俐!”
上官葭伸手握住彩球,试着按了按,按不动,又往左右转了转,果然,彩球转动了。上官葭顺着力把彩球往左边转到底,只听“嘎吱”一声,最里边的床板翻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洞口。
上官葭的心狂跳起来:果然有密室!
上官葭正准备脱掉鞋子爬到床上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苏姨,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葭猛地转过身来,苏少商正反背着双手站在床前,沉着脸看着自己,身边站着几个家丁,百里飞羽易容装扮的苏大正垂首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上官葭心里一惊,故作镇定道:“苏老爷,我……我是替夫人拿东西来着。”
苏少商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走到上官葭面前,盯着她道:“只有夫人和我两个人知道有这个密室,夫人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密室在哪的,你怎么会知道?”
上官葭嘴硬道:“苏老爷,夫人的确把密室告诉了我,因为她急着要拿东西。”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我要拿什么东西?”
上官葭一听,头都大了,原来是苏夫人回来了,这下瓮中捉鳖竟然捉到了自己!
苏夫人走到上官葭面前,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