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或许我该去见昌蒂科女王。”他对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说。
酋长沉思了片刻,未见反对。他说:“我已经派潘克给索齐稍信,叫他别回新墨西哥了。也许我们是该见见她,如果您想去,我送您。”
明荣夏点点头。
“但是殿下,有句话我得告诉你。”酋长说。明荣夏专心听,“尽力而为,莫要强求。自然万物的规律神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一样会存在下去。”
“首领,这是什么意思?”明荣夏有些懂了,又有些不懂。懂,是因为他说得对;不懂,是因为自己不愿承认说得对。
“如果人类的命运中有这场劫难,您不应该悲伤,能挽救就挽救,救不了就该放手。”
“首领,你是说人类逃不过这场劫难吗?”明荣夏从内心深处抗拒这种预言。“可是我仍然会尽力去做的,救一个算一个。”
“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酋长没有失望,也没有叹息,表情很平静。
“他依然认为救人类等于救世界。其实这是两个概念。”老祭司来到酋长身旁悄悄说。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注视着明荣夏火光下的脸,目光长久平静。
之后,鹰战士分为两路。一路保护村民和其他人去山区,另一路护送明荣夏前往特诺切蒂特兰。
在得知病毒出现前,明荣夏并未留意过普通人的生存状况,现在多了份心,却立刻见到了幽暗的情景。每路过一座城镇,总能看见脸色苍白的黑眼圈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病,总之他们极不健康,如幽灵般在巷道间游移。还有许多人吃着肮脏的食物,在垃圾堆旁争抢不知道是什么的疑似是食物的物体。臭气弥漫。见到衣着干净的人,他们便一拥而上,也不知是抢劫,还是要乞讨。明荣夏捂着口鼻,尽量回避他们,这些人在靠近他前,鹰战士会把他们踢开。他心中阵阵泛酸,人类怎么变成这样了,过去的光鲜文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五节 新偶像
明荣夏本想立刻进入特诺切蒂特兰,但酋长在城郊时便停止了前进,他要求一切按规矩来办。明荣夏不明白有什么规矩,但等待大约一天后,他明白了。
昌蒂科派来迎接的队伍中仅抬轿的便有十八人,仿效阿兹特克历法中的十八个月。按古老的规矩,这些轿夫绝不能是平民,更不能是奴隶,给国王抬轿的必须是贵族,给神抬轿的只能是王室成员。当然,昌蒂科现在找不到这么多王室,所以将城内最高贵的青年集合起来,他们多是前政府的高官子弟,以及流亡到此的自称某国王室亲戚的人。但这些人未经训练,抬起轿来东倒西歪不说,更是摇摇晃晃,令轿中的明荣夏感觉极不踏实。前方仪仗队中的人个个也是出身不凡,本应抛洒花瓣为上,不过全世界的鲜花已经凋谢,所以改为彩色纸片代替,其余的能照旧,尽量照旧,荡荡浩浩也有数百人。
明荣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还从未受过种待遇。据听说,迎接惠齐罗伯契特利的队伍还要庞大,只不过他并非真正的神,因而规格至少缩小了一半。老祭司告诉他不要紧张,坐正身体,目不斜视就行了,想象自己是位国王,四周都是自己的臣民。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明荣夏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国王?国王是什么样啊?
特诺切蒂特兰的居民们见到他的轿辇,立刻欢呼起来,他们的声音盖过了乐队的音乐。
“万岁!万岁!万岁!”人们高呼着。不知道该怎么喊,所以只是这样喊。他们有节奏地挥动手臂,在他经过时纷纷下跪。没有人告诉他们要这样做,他们是自发的。
轿中的明荣夏感到了惶恐,他什么力量也没有,害怕担不起这样的大礼。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放下了两侧轿帘,似乎是担心他的失态。
王宫渐渐呈现眼前,灰白的石头建筑古朴原始,高大而又不失威严。宫门外,一位褐色皮肤的女子率领大小官员已经等候多时,她面带微笑,这笑容僵硬得如同肌肉在抽搐。明荣夏看见了卡洛斯、莱恩,就站在昌蒂科身后,虽然与他们不相熟,但明荣夏很清楚地记得他们的脸。索齐和潘克则站在昌蒂科身旁,见到他们,明荣夏放心多了。
昌蒂科率众人向明荣夏行礼,轿夫们蹲下身子,轿辇摇摇晃晃地放下。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向明荣夏伸出手。其实明荣夏可以自己下轿,尽管业余轿夫们晃得他头晕,不过派头得做足,于是他握住酋长的手,踩着活人的背脊下了轿。昌蒂科他们跪着不起,按酋长的提示,他允许他们起身。
“光辉无边的惠齐罗伯契特利,请允许我陪伴您的左右。”昌蒂科请求。
明荣夏允了。这是仪式化的对话。他发现了昌蒂科眼中的怨毒,她是多么不情愿说这些话啊!明荣夏理解她的心情,这个国家是她建立的,现在却要向一个没有任何功劳的人下跪,谁都不会情愿。明荣夏瞥了眼酋长,首领是故意提出以“规矩”办事的吧?打击女儿的威风。
这次来见昌蒂科是为了说正事,可明荣夏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每当他想说话时,总有那么一位仆人般的人窜到他身旁,明荣夏起初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个“传声筒”。明荣夏身为神的化身,不能随便说话,所说的话也不能被人随便听见,只能小声告诉他人,再由他人转达,因为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神谕,不能被平凡人窥听。
于是明荣夏要求与昌蒂科单独交谈。昌蒂科却说,如果国王想与神单独谈话,那么得举行盛大祭祀,占卜为吉后,才能说话。并一再提醒,要按规矩办。明荣夏由此生了气,昌蒂科居然以此和父亲较劲,她不知道将发生可怕的事情吗?明荣夏几次想大吼出来,不过如果他那样做了,恐怕会产生极大的恐慌,所以还是与昌蒂科私下商量比较好。
“奥切帕尼斯特利,举行占卜仪式。我将与昌蒂科陛下对话。”明荣夏吩咐老祭司。
身旁的昌蒂科立刻说:“这是我与惠齐罗伯契特利的第一次对话,仪式要隆重,要用活人祭祀。”
“你……”明荣夏瞪住她,不知该怎么说了,昌蒂科不愿与他交谈。“我有重要的事!”他夺低声音说。昌蒂科像是没听见,明荣夏只有向其他人求助,他们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莉娜想插话,却被酋长以眼神阻止,明荣夏也见到了酋长的目光,他在告诉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结束了欢迎宴会,索齐与潘克来到明荣夏入住的宫殿拜见,明荣夏这才知道酋长阻止他的原因——在与昌蒂科进一步洋流前,应先听听比他们先到这儿的索齐和潘克的意见。
“昌蒂科早就知道了瘟疫的事?是真的吗?”明荣夏睁大了吃惊的双眼,“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她采取防范措施。”
索齐说:“染病的人是乘她的船来到这儿的,发现大量的人患上不明病因的传染病后,她已经知道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可能是因为她也无能为力,告诉大家实情,却无法控制,会影响她的威望。另外,控制瘟疫会花去大量人力财力,她不想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这事上。”
“她想干什么?”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厉声问。
“对抗‘羽蛇’,这是她的目的。”索齐据实说,“她认为‘羽蛇’容不下我们,即将对我们采取行动,她希望殿下您能为她团结众神的力量。”
“请允许我说一句。”皮埃尔医生说,“虽然我也相信‘羽蛇’最终会对付我们,但如果殿下想要控制瘟疫,也只有‘羽蛇’和死神才能做到了。”
“我宁可相信死神。”潘克插话说,“根据我的观察,昌蒂科和‘羽蛇’都很可怕。他们对我们只是利用,不可以与他们合作。”
“可是死神下落不明。”明荣夏意乱了,或许而今只有先联合“羽蛇”,治了病再说。而如果联合“羽蛇”,就不能与昌蒂科合作。
“‘羽蛇’可能有办法,但不能保证成功。其实只要有抗体和疫苗,传染病很容易控制。”皮埃尔医生很有信心地说,“不过,那得有人从‘黄昏之星’的魔爪下生还才行。”
“无人生还,对吗?”明荣夏悲观地看着医生。
“不,世上没有百分之百致死率的疾病,只不过存活率微乎其微而已。可能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总有人能活下来。”医生还是很乐观。
然而他的话在明荣夏听起来却是更加凄凉。这不是意味着得让上亿人染病,才能找到一个能产生抗体的人吗?
皮埃尔医生提出了条他决不会同意的建议,“殿下,如果您能狠下心,我们可以等到瘟疫大爆发,如此多的人染病,一定有人活下来。”
狠下心?明荣夏摇头,他狠不下心。
第六节 新药方
特诺切蒂特兰四处燃起了火堆,如山尸体在火中焚烧,还有新的尸体不断投入其中。焚尸的火焰没有熄灭过,人们围着火堆祈祷,还有人在祈祷中倒下。
明荣夏主动找上昌蒂科,尽管昌蒂科不想与他谈话,但在鹰战士的护送下,王宫卫兵无法阻拦。
“你必须采取措施,瘟疫已经爆发,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这里的人全会死光!”明荣夏紧迫地告诫她。这不是普通瘟疫,这是“羽蛇”的生化兵器“黄昏之星”在作怪。
女王很不耐烦,头转向另一边,根本不正视他,“伊斯特利尔顿都治不了的病,我有什么办法?”
“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一个个死去吗?如果你能采取措施,实施隔离,瘟疫不会这么严重!”明荣夏的语气带有些责备了。索齐告诉他,昌蒂科早就知道瘟疫存在,这让他非常生气,故意不作为,她算什么女王?
“该死的始终要死,亲爱的殿下!”昌蒂科说,“只有死亡才能创造新生。既然我阻止不了这场瘟疫,为什么不利用它,优化我的族群呢?活下来的人必定是最强的,这是自然法则。如果您认为我做得不对,欢迎您使用自己的方法,我不会阻碍您的行动。但是您不能告诉他们我故意放纵疾病的事。”
“为什么你不得病呢?”明荣夏几乎要大骂,“那不是普通病毒,你会死得一个人民也不剩!”明荣夏怒气冲冲地离开昌蒂科的宫殿。早知她是这么冷血的人,他来与她商谈什么呢!
他来到皮埃尔医生的研究室。皮埃尔这几日完全与世隔绝,全身心投入进对病毒的研究中,不过医生本人对此信心不大,“羽蛇”集无数科学家的智慧也没能研究出治愈“黄昏之星”的药,他一个人又怎么破解得了呢?不过他尽力而为,总比完全放弃好。明荣夏不知此时打扰医生是否合适,但刚从昌蒂科那里受了气,他被她的话激怒了,或许他真该用自己的方法来治愈瘟疫。
敲了门,医生在门里回答,需要等一会儿才能相见。明荣夏于是决定等等。他刚坐下,却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出什么事了?”他问。
“殿下,来了好多平民。他们请救殿下为他们治病。”纳那华特辛回报说。
特诺切蒂特兰的市民听说明荣夏离开了王宫,纷纷赶往他的所在地朝见。明荣夏住在王宫,他们见不到的,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总算可以近距离接近明荣夏。躲在门后观察,发现这些人都是病人,或带着生病的亲人。他们跪在门外,希望明荣夏能为他们治病,或者祝福他们。明荣夏看见他们可怜的模样,听见声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