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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早已经与你断绝了父子关系!让他们知道好了!”
米勒大声叫喊,要把父亲赶出去。弗林特先生很尴尬,更多的是担心,米勒声音太大,担心他们的对话被医院里无关的人听见。
“小声点!”弗林特先生压低声音,对米勒怒吼,“你想让世人怎么看我们?儿子为了一只猫、一条狗、一头牛,与父亲断绝关系?我是参议员,你不要脸,我还要前途!”
助理小心翼翼进了病房,对弗林特先生耳语。
弗林特先生看了表,“我还有会议。以后别给我惹事!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父亲走了,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米勒坐在床头发呆,明繁华流淌着泪水靠过来,湿脸贴上他的肩头。
凯瑟琳的死对米勒和整个组织影响很大,她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性,有热情、有爱心。出院后,他与其他成员又聚到了一起,他们时常沉默,反思整件事。为什么会演变成悲剧?舆论对他们不公平,他们没有使用暴力,却被指责为暴徒。凯瑟琳是位优秀的斗士,可她死得太冤枉。
在选出新的主席前,米勒暂代主席职务。
“米勒,有位女孩想加入我们。她从电视上看到我们的新闻,很愤怒。她已经通过网络递交了好几份申请表,我们是否应该接纳她?”明繁华轻轻说,“只不过她不在美国,距离我们挺远,她是中国人,现居日本。”
“她叫什么名字?”米勒问。
明繁华抿笑着回答:“倪云杉。”
倪云杉就是那时加入进了地球解放联盟,她的进入给组织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球解放联盟从此放弃了非暴力示威的方式。
有些事和平求不来。
但一切手段最终都是为了和平。
米勒仿佛听见了倪云杉的声音,她就在附近。他找到了她。倪云杉与荒木休在一起,他们保护着两条流浪狗免受潮汐之铃的伤害。其中一条狗已经死了很久,而另一条蜷缩在它身旁。
第二十二节 丧家犬
“米勒大人?”荒木休发现了他,“您怎么来了?”
米勒只是微笑点头。“你们在做什么?”
“您来看看它们吧!”倪云杉含着泪,指着地上的两只狗说,“人类在逃命时伤了它们!”
“那一只已经死了,带另一只走吧。”米勒说。他们也应当早发现了。
“恐怕不行。米勒大人,如果我们企图抱它离开这儿,它就会对我们狂吠。”荒木休拿一只狗没有办法。
“因为同伴在这里,所以它不愿离开。”倪云杉感动得眼中泪水打转。
米勒在它们身旁蹲下,抚mo过它们的毛皮。死去的那一只浑身粘满尘埃,活着的那只虽然毛还松软,可也见不到本色。米勒的手指触碰到它时,它发出了“呜呜”的低鸣,如似一种求助。
“你们不能这样。它不是不愿离开,它们要在一起。”米勒说完抱起那只死狗。活着的狗立刻坐了起来,仰望着,它不吵不闹,跟着米勒一起走向那座发出银光的大厦……
明荣夏找到了阿特尔科瓦尔科酋长他们。黑色太阳还悬在头顶,对于日食来说,持续时间太长了。鹰战士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战斗,明荣夏把精力投放到了救援中。
“这下面还有人!”老祭司抚着块巨石说。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感受到这种程度。
明荣夏一刀插入石中,黑焰侵入石缝,巨石如沙粒幻化,随风飘散了。小块点的瓦砾由鹰战士来搬动,他们以这种方法救出了许多人。能走的进入下水道,往城外走;不能走的由皮埃尔医生治愈后再走。莉娜也在皮埃尔医生的引导下试着探测生物的脑波,使她能协助祭司发现更多幸存者。
“快点!快出来!”明荣夏向巨石下的幸存者大喊。他看着时间,每隔十五分钟他们必须躲避一次。
获救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向上爬,活像被抓入桶中,不停蹦跳,企图逃出的青蛙。“女人和小孩先上!”明荣夏大喊。可是没人听他的话,强壮的人挤开挡事者,争抢能够抓踩的墙壁突起。明荣夏没办法控制,也只有接应他们。
一看时间到了。“好了!别上来了!快躲下去!”一个刚要爬出的喜存者想要抓住明荣夏的手,但明荣夏没有足够的时间拉出他,只能将他往下推。
“你不能这样!”幸存者怨恨地吼叫,死抓住洞口的突起不放,硬要往上爬。
明荣夏阻止不了他,只得抛下他。银色怒涛狂啸而过,那人消失于一闪而过的光芒中。
银涛为他们卷走了许多瓦砾,同时又带来了许多,刚才的洞口被掩埋了,又得从头开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名刚被救出的中年女子只会说这一句话,满脸是泪。她浑身浸湿了发臭的血,她的周围有数不清的尸体碎片和肉末,不知道她是怎样活下来的,他们的藏身之处首先遭到星战士的血洗,然后又被掩埋。她已经神智不清,但愿以后能恢复。
在另一处,小女孩蜷缩柜子里,陪着她的只有怀中的洋娃娃。小女孩不肯离开柜子,伸手抱她,她却往里钻,再靠近,她就咬人。
一位老人,尽管皮埃尔医生治好了他的伤,可他依旧站不起来,只得由鹰战士背着离开。他嘴里叨叨唠唠,恋恋不舍的是他的房子。莉娜在床下找到存折,塞入他手中,才总算安静了些。
跟着撤离的人们渐渐弄懂了些状况,至少懂得躲避每隔十五分钟一次的光潮汐了。不断有人追问营救他们的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多数人知道闭嘴。
对于那些年老体弱的人,鹰战士不能全部负担,明荣夏把他们交给了随行的年轻力壮的青年,可走上一段路程后,他发现许多人不见了。
“我叫你背着上路的老人呢?”明荣夏质问其中一名青年。
“他死了。”
“死了?”
“就是死了。那老头儿有心脏病,不经折腾。难道尸体也得带着出去?”
明荣夏不相信他的话。怒看向其他年轻人,“你们带着的老人也死了吗?”
无人回答。可他们却理直气壮地盯着明荣夏。
皮埃尔医生赶来拉走明荣夏。现在每个人都神经紧绷,冲着一群人发火是不明智的。
“他们抛弃了行动困难的人。”明荣夏埋怨地向医生诉委屈。
“我知道。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皮埃尔医生按着他的双肩,轻声安慰,“可怪不得他们。人人都想活,他们只是认为多带一个人自己活下去的机率会减小,作出有利自己的取舍判断而已。生物都利己,这是本能。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每个人都表现高尚是不可能的。您了解许多人类美好的品质,可对他们的阴暗面却极少正视,这点上,您与您的姐姐完全相反。”
姐姐总是只记得人类的恶,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要我对他们的恶行视而不见吗?”明荣夏极不情愿。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皮埃尔医生反问,“把作恶者都丢下吗?让他们死在这里?那样做,您就像极了您的姐姐,以恶报恶。”
明荣夏无法反驳,他不能让自己像姐姐。只得带队继续上路。
“我要回家!”
“妈妈——”
“我要死在这里了!”
“别丢下我——”
各种各样的哀求哭喊响成了一片。当他们在下水道中通行时,引起的回音使声音听起来更大了。
从大人到小孩都很吵。明荣夏理解他们,失去家园与亲人的伤痛他曾经历过。他走在他们前方,听多了哭喊也不觉得吵了。声音减小或许与又有人掉队有关,他不再回头,只把自己当作一个领路人,面无表情地向前。
卷末节 狗拯救了城市
大厦顶层,悬浮的银色光球包裹着一只黄金铃铛,铃铛每十五分钟振动一次,它一动,周围的银光就如水面激漾的波纹,一圈纹路扩散了出去。
“考约尔克兆圭……”昌蒂科欣喜地伏在明繁华身旁,对她耳语。
明繁华立刻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她的神色不比昌蒂科平静,望向门外。“你来了?”
门外站着米勒,进屋后,向明繁华行礼。他怀里的死狗明繁华注意到了,后面还跟着一只活的。
“身体怎么样了?”她关心地问。米勒不该到东京的战场来。
米勒不愿说话,昌蒂科明白他们想要单独谈,告退了。
米勒抚mo着死狗的毛皮,“女神,任何生命都有尽头……这是死神常说的话。我认为他说得对,把这句记住了。”
他说得伤感,明繁华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伤又加重了。米勒似乎还有话,她让他继续说。
“我在东京发现了它们。”米勒指的是怀里的狗与脚边坐着的狗,“它们是一对,一只死了,另一只守在它身旁,本来潮汐之铃会杀死它,倪云杉发现了,保护着它。倪小姐打算把它带去安全的地方,可它哪里也不去,要与同伴在一起。造成这个悲剧的是我们,如果我们没有来东京。”
“我知道,已经死了太多……”明繁华握住他的手,“不过你不会离开我。我就快成功了,还活着的人类正撤离东京,我赢得了赌约,所以你不会死了。”
“死神承诺让我永远不死?”
“是的,永远活着,就像他那样,千万年。”
米勒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摇头,“那么我不是连个死的盼头也没有了?”
“怎么这样想?”明繁华不解地急问。
“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要我如这条狗一般,守在你身旁,看着你的躯体慢慢腐坏,对我来说是多么残忍。我拥有了不死之身,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为什么总想到死呢?你就不想活下去吗?”
“因为我已经见到了永生,在孤独岛,死神的宫殿里,永生的死神散发着死亡的臭气,孤单没有生气,那不是真正的活着。无辜的生命正在这座城市中消失,以前我们痛骂人类,为了自己的欢愉残害生命,可现在,我们在干什么?为了使一条生命得到永生,用无数生命去献祭!这完全违背了我们最初的宗旨,我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明繁华望着米勒。由于情绪激动,他捂住肩上的伤口,疼痛使他弯下腰。脚边的狗也望着他,发出呜鸣。
看着黑色的血滴落地板,明繁华眼眶中起了泪光。“你也曾为我寻遍世界,追寻可以破除封印的太阳石,你为了我,也曾抹杀过生命。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了你毁灭一座城市呢?对我来说,你与世界同等重要。假如有一天,你不存在了,我会守着你的身躯,直到它化为微尘。然后我也化为微尘,整个世界都化为微尘,因为失去你的世界已经不是我要的世界了。”
米勒低头看着怀中永睡不醒的狗,明繁华的话缓慢温情,却又冷得可怕。两人陷入了沉默。明繁华抱起了另一只狗。
头顶的光团又爆发了一次,银色光涛将摧毁除这幢受月神保护的大厦以外的任何物体。
“没有了我,你还有世界可以爱。这个世界还值得爱。”米勒只看怀中的狗,不敢抬头。
明繁华发现,那只狗死硬肮脏的毛皮上起了点点湿痕……
见到明荣夏撤出了东京,伊藤史绝望了,不仅他的首相生涯到此为止,东京也彻底完了。不过他仍对明荣夏救出了部分市民而表示出了感激。
明荣夏非常惋惜,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吗?救出的人数连东京人口的百万分之一也达不到,到现在仍未逃出的人恐怕已没有了生机。
到头来还是姐姐胜了。她以东京向死神换回米勒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