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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云英闻言,猜想那小老头定知此刀来历,但据自己推想,五方使者,不可能会是老头一路,因为听老头口气,此人武功绝非庸手,真有觊觎小刀之心,应该当日就下手了,何用支使出五方使者来?
廉红药见毕云英手上拿着两柄小刀,只是沉思不语,还当她心爱此物,便道:“适才如无两位相公仗义出手,愚兄妹势必伤在恶人之手,现在想来,那老头说的不错,凭愚兄妹这点能耐,实在也无法保得住它,两位大恩,无以为报,如不嫌弃,小女子情愿把这两柄小刀奉赠,两位就请收下。”
毕云英放下了月牙刀,钦手笑道:“姑娘快不可如此说法,这两柄月牙刀,我们不知来历,不明用法,拿了也是没有用处,姑娘兄妹,僻处空山,留着正可藉以防身,还是收起来吧!”
廉红药看她把玩了一阵,仍是不要,心里着急,正要开口。
毕云英摇手道:“姑娘不用客气,这两柄刀,我们断难收受,姑娘把它收起,我还有话要问。”
廉红药见她词意坚决,只好把刀收起。
毕云英抬目问道:“令兄尊恙,可是从土穴中得到这两柄月牙刀,不久就发觉了两脚浮肿,后来逐渐蔓延,肿上小腹,才开始感到气喘,照目前令兄神形消瘦,气喘频仍的情形看来,恐怕已快肿到胸口了?”
廉红药睁大双目,满脸都是惊奇之色,说道:“相公说的,比亲眼看到还准,我哥哥病况,正是如此,不知相公如何知道的?”
毕云英沉吟道:“我先前也只是猜想罢了,因为这两柄小刀,绝非寻常之物,令兄从一处土穴中得来,也许是前人墓穴,但令兄却在得刀之后不久,先患脚肿,继而又得气喘,可能中了土穴中的某种剧毒!而这种剧毒,不会是土穴中自己生的,那么可能是刀主人,在临死之前,不愿此刀落入他人之手,才预在穴中撒了剧毒,因年代较远,毒性渐失,令兄才得保住性命,但只要肿上胸口,也就无药可治了。”
廉红药听得眼圈一红,忍不住盈盈欲涕,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扑地跪了下去,哭道:“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相公既然看出我哥哥中的剧毒,想必精于医道,还望救救我哥哥一命,我……我替相公叩头……”
她一边说话,一边真的连连叩头不止。
毕云英一时也忘了自己女扮男装,赶紧用手去扶,口中说道:“姑娘这干什么?快快请起。”
廉红药被她一把扶起,慌忙缩回手去,胀红着脸道:“相公是答应了?”
毕云英瞧到她羞涩模样,登时明白过来,忙道:“只要令兄确系中毒,我身边带有解毒灵药,也许可以收效。”
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磁瓶,命廉红药取来饭碗,打开瓶塞,倒出一小撮黑色药末,收起磁瓶,说道:“姑娘用冷水替令兄调服,如是中毒,少时就会好转。”
廉红药立即捧着药碗,过去服伺她哥哥服药。
许庭瑶只觉毕姐姐倒出一小撮药末之时,便已闻到了一股辛辣无比的气味,不禁低声问道:“这是什么药,会有如此辛辣?”
毕云英瞧了他一眼,道:“这是‘乌风散’,普天之下,只有一种毒药,它嫌力量不够之外,可说无毒不解……”
许庭瑶心中一动,正想再问,廉红药已服伺她哥哥喂下“乌风散”,回身走来,红着脸道:“两位相公,折腾了老半天,想必腹中饥饿,山居简陋,没有什么吃的,待小女子去烤些山鸡鹿肉,两位将就用点吧!”
许庭瑶半天没进饭食,早已觉得腹中饥饿,闻言起身道:“不敢有劳姑娘,既有鹿肉,我们还是自己动手烤来吃的奸。”
毕云英嗤的笑道:“瞧你这般嘴馋,别叫廉姑娘笑话。”说着,一面站起身子,又道:
“令兄服药之后,确宜让他静睡一会,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坐,也是一样。”
两人走出厢房,廉红药已搬出半条梅花鹿,和一只山鸡,又去捧了许多松枝松树,忙着在石阶前支起火架,升火烤肉。
许庭瑶、毕云英也不再客气,坐到石阶上,帮她添火。
一会儿工夫,已是肉香四溢,许庭瑶割了一片鹿肉,放入口中大嚼,连声说好,一面说道:“可惜没酒,否则边烤边吃,割肉痛饮,该是多好?”
毕云英笑道:“瞧你这副吃相,还说你不馋呢?”
许庭瑶道:“鹿肉烧得太老了不好吃,这本来就不是文雅吃法,谁像你们姑……”
他正想说:“谁像你们姑娘家斯文?”
但话到一半,毕云英连忙瞧了他一眼,拦道:“你快吃吧,别多说了。”
许庭瑶也及时觉察,赶紧咽住,低头大吃起来。
毕云英也自用刀割着鹿肉,边烤边吃。
廉红药加了几根松树,起身进去,在她哥哥榻前转了一转出来,脸露喜色,道:“许相公,你的药真灵,我哥哥睡熟了,脚上净肿,已经消了许多!”
毕云英道:“剧毒一解,浮肿自然消退,姑娘莫去扰他,等他醒转,就可痊愈了。”
廉红药纤手掠了一下鬓发,心头又是高兴,又感激,睑上红馥馥的,一双大眼,只是盯着毕云英,展颜笑道:“相公大恩,我们报答不尽……”
毕云英女孩儿家,自然知道女孩儿的心意,心中暗暗好笑,还没开口!
蓦听一声细长的破空之声,从天而泻,天井中登时现出一个身穿半截黑衫的瘦小老头!
这人生得尖头尖腮,光秃秃的头顶,颏下黄髭稀疏,一手持着短杖,左首胁下斜挂一个革囊,赤脚麻鞋,貌相极怪。
人一落地,立即目射金光,瞧着许庭瑶、毕云英两人,厉声喝道:“我门下徒儿,就是你们两个小子杀的?”
毕云英一见此人,便知是五方使者的师父赶来了,暗暗皱了下眉,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怪叟喝道:“无知小辈,老夫五方神叟申缺,我门下五方使者,可是你用金乌破云箭杀的?还不邀上箭来,听我处置?”
说话之时,目光落到廉红药身上,又道:“小丫头,你速将‘修罗刀’呈来,老夫还可免尔一死。”
许庭瑶那知厉害,闻言大怒,方欲发话!
毕云英低声道:“你给我站在这里,不可妄动。”
廉红药有两人壮胆,毫无怯意,披披嘴道:“两柄刀是我家传之物,为什么要给你?”
五方神叟神情狞恶,猛的以杖击地,厉声道:“小丫头,老夫好意留你生路,你要自己找死!”
毕云英冷笑道:“五方神叟在武林中也算得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你门下五方使者,向一个弱女子强索人家传家宝刀,倚势逞凶,你身为师长,亲自赶来,不问是非,依然志在宝刀,恃威强索,天下宁有此理?不错,你两个宝贝徒弟,是我杀的,你要待如何,只管唯我是问。”
五方神叟没想到对面这个青年,既知自己威名,还侃侃而言,生似有恃无恐毫无惧色,心头不禁暗自起疑,这两人莫非是自己对头差遣来的?
据自己门人归报,这两个小子使的极似传闻中的“金乌破云箭”,已是克制自己之物,
两柄“修罗刀”,更非取到手不可。
那么趁对头还没现身赶来,先把眼前三人一起除去,这两件克制自己的宝物,就可到手了。
想到这里,不由凶心突发,厉声道:“小子,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许庭瑶再也忍耐不住,袖中笼着短箭,大声喝道:“老贼,谁还怕你不成?”
毕云英深知对方来历,怕他老羞成怒,猝然下手,许兄弟武功有限,吃了眼前亏,这就一把拦住,低声嘱咐道:“你别出去,一切由我对付。”
说着,缓缓朝前走去。
许庭瑶见她如此说法,心知对方定是十分难惹之人,毕姐姐才会一再拦住自己,眼看她缓步迎去,心中不知怎的,暗暗焦急,一手紧笼乌金箭,凝神戒备。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五方神叟话声一落,短杖往地上一顿,双目金光暴射,脸上隐隐飞起一阵黑气,厉声道:“无知小辈,你是螳螂挡车!”
猛的伸手一指,朝毕云英身前点来,他点出一指,不见如何用力,但听“嘶”的一声,一般强猛暗劲,气势汹涌,直撞而来。
毕云英心知这一战的胜败,后果牵连甚大,那敢大意,抬腕之间,撒出双股剑,双腕交叉,挥出一片剑光,把对方真气抵住,近身不得。
但她丝毫没停,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只是在身前盘旋飞舞,剑摇干朵银花,光化灵蛇绕身,凌厉剑风,聚封门户,一个人好像隐入一片森森剑气之中!
这情形,瞧得许庭瑶大感不解,对方只发了一指,毕姐姐何以要这般大费周折,不停的舞剑?
心中想着,不由凝目朝五方神叟瞧去!
只见他满脸怒容,两道熠熠金光,一霎不霎的只是盯着毕姐姐,点出右手,依然停在空中,遥指作势,一动不动!
敢情他一指出手之后,内家真气,从指头源源攻出,绵绵不绝,是以逼得毕姐姐双剑,也不敢稍有松懈。
许庭瑶心头一懔,暗道: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么厉害?
五方神叟满以为自己所练五行真气,与一般内功不同,具有无比威力,对方一个末学小子,断难抵挡得住,那知对方不但内功大是不弱!
而且好像对自己独门功夫,知之甚详,双剑之上,居然满布剑气,聚守门户,并没丝毫惊怕,分明有恃无恐!
一时不禁大怒,厉笑道:“无知小辈,你能支持多久?”
喝声出口,猛吸一口真气,右手食中两指,虚空点了一点,这一点,指上压力,登时加重,暗劲潮涌,排空攻到。
同时左手一指,又是“嗤”的一声,一股锐利无比的指风,劲直如矢,猛向许庭瑶、廉红药两人立身之处激射过去!
毕云英正在凝神运剑之际,猛见五方神叟居然分出真气,朝两人袭来,山头不禁又惊又怒,娇叱一声:“无耻老贼!”
银牙一咬,劲运双腕,猛力劈出两剑,人却随着叱喝,飞身后退,一片银光,挟着嘶嘶剑风,挡住许庭瑶、廉红药身前,和两人合在一起,一面急叫道:“廉姑娘快取出两柄小刀来应敌!”
许庭瑶在毕姐姐迎出之时,早已暗暗笼着短剑,跃跃欲试,此时眼看毕姐姐慌慌张张的纵身退来,他没看清楚五方神叟分出神功,向自己两人下手,毕云英是怕两人有失,才奋身后退,发剑抵挡。
因为双方来势极快,根本无法瞧清,还当毕姐姐被老贼退败下来了,一时急怒交加,大喝一声:“老贼,来得好!”
身子霍地抢出一步,右手扬处,一支金乌破云箭,脱手飞出,“嗤”一声,迎着袭来指风射出!
毕云英瞧得大惊,百忙之中,腾手把他拉了回来说道:“快和我们联合一起,千万逞强不得。”
廉红药经毕云英一喝,也自取出月牙银刀,双腕挥舞,划起两圈亮银刀光,和毕云英的双剑,联成一片。
五方神叟左手指风,只和许庭瑶射出的乌金短剑一接,便自收了回去!
不,他伸手一招,把乌金箭接到手中,不禁目射凶光,注视着许庭瑶冷嘿道:“小子,金乌破云箭,又能奈我何?”
他话声虽然说得狞厉,其实心头也大是惊凛,先前只是从徒儿口中听说,猜想对方使的可能是“金乌破云箭”,如今接到手上,果然一点不错!
这数十年来,自己到处搜求克制“五行真气”的利器,始终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一日之间,在这坐破庙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