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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少女秋波中光芒微闪,似乎在奇怪这少年文土,怎会对武林中事,发生如此兴趣,但口中却仍轻轻答道:“昔年武林大会,本定下陆道中人,上线开爬,不得侵入水路范围,但年前江西白马山‘白马七雄’,却将一帮红货客商,一直追至鄱阳湖,等到鄱阳湖上的水道朋友,要向这帮客商下手,‘白马七雄’,竟帮助他们,将鄱阳十二舵的水道朋友,一齐打退,说是保证行旅,哪知等到这帮客商一到岸上。‘白马七雄’立刻又向他们下手,不但劫财,而且伤人,‘鄱阳十二舵’大怒之下前往理论,哪知‘白马六雄’反而全然不理武林规范,而且连下毒手,将‘鄱阳十二舵’,伤了八个,并强词夺理,说是自己这般做法,丝毫没有不对之处。”
她在清湖群豪的轰然喝彩中,一口气说到这里,语声候顿,媚然笑道:“无论做什么事,都该有规矩,盗亦应该有道,你说是么?”
青衫少年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却听“五湖龙王”一候彩声静寂,便又接着道:“在下虽然作此提议,但在下却丝毫没有唇妄之心,是以将各位请到这里来,你我既然全是刀头舔血、枪尖剔牙的人物,遇上这等重大之事,除了也以武功强弱解决以外,实无他途!”
这一次群豪喝彩,更是声震云雷,彩声过后,卓立船头的“五湖龙王”箫之羽,微微一笑,又自朗声说道:“今日来到此间的,除了‘太湖八寨’的龙总舵主之外,还有‘洪泽湖’的公孙寨主、‘高邮湖’的易大舵主、‘黄河三套’的‘五行帮主’,可惜长江帮早已星散,但今日之会,仍可说是群雄毕至,天下水路英豪,齐集于此了,是以任何事今日已可定夺,但我等人数这般众多,要想公平较技,实在不易,只有先随便遣人应战,胜者为强,最胜者便为天下水道总舵主!”
语声微顿,不等喝彩声起,便又接道:“但为避免消耗实力以及对人数较少的帮派不公起见,任何人胜得一阵,便为那人所属帮派,记上一分,而且每帮最多只能派出五人,哪帮先满十分,便为最胜,换而言之,便可总领天下水上英雄,若有抗命之人,其他帮派,亦得全体加以制裁。”
一阵历久不绝的彩声过后,“五湖龙王”面上首度现出一丝笑容,接着又道:“这些事大家早已商量定夺,但在下唯恐尚有人不尽明了,是以再说一遍,繁文已了,便请各位到在下情地准备的水上擂台之上,一显身手!”
长抽一拂,又是一阵烟花,自船后射起,并有六艘快艇,分由七个精悍的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自船后摇出,双浆翻飞,但却不溅一丝水花。
这六艘快艇,分为三拨,依次变四列大船围成的湖面之内,缓缓划动,突地南面那一艘桅上飞扬五色彩带的大船船首,站起——个面如黄蜡,但双目神光却极其充沛的顾长汉子,四下抱拳——揖,朗声道:“有先抛之砖,方能引玉,是呆笨之鸟,才会先飞,今日之会,金钦自知技浅艺薄,是以先来献丑,还望高明赐教。”“刷”地掠上一艘快艇,艇上拥桨大汉,双桨连划,摇至北面铁链连成的大船前,“太湖八寨”中立刻也——声不响地跃下一人,乘船掠上“水上擂台”,罗圈一揖,口中嘶声说道:“江得仁先来献五。”
面向金钦微一抱拳,突地手腕一反,掌中已多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银枪”,随手一抖,迎风伸得笔直,金钦却从背后撤下一对判官笔,口中方自说道:“但望兄台手下留情!”
眼前银光一闪,“链子银枪”枪尖已自笔直向他前胸跳来,金钦拧身、退步,反腕一招“连消带打”,眨眼之间,两人便已打作一处。
这两件兵刃一长一短,一软一硬,长的占“强”,短的取“险”,十数照面过后,乍眼看来“链子银枪”招式虽仍有如狂风怒飘,但却已被金钦闪身而近,绝色少女轻轻一笑,转首道:“这一阵看来是‘黄河三套五行帮’的‘金鲤’金钦赢定了。”
语声方落,只听金钦一声低叱,以笔一分、一绞、一扬,一道银光,冲天而上,“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之内,“太湖八寨”中的江得仁掌中兵刃,已被他绞落水中。
“金鲤”金钦双掌一并,阴把“判官双笔”隐于肘后,抱拳道:“江兄承让了!”
江得仁呆了一呆,转身掠下小船,青衫少年面带微笑地沉声赞道:“姑娘见识果然高人一等,料事如神!”
绝色少女伸手一掠被夜风拂乱的鬃间如云秀发,嫣然笑道:“你若稍会武功,你也看得出来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青衫少年含笑转目望去,只见一艘桅上悬有彩带飞扬的三桅大船支桅之上,已自升起一面小小红旗。
月渐西移!
洞庭湖心,时而剑气腾霄,时而拳风徽荡,时丽水花翻涌——
群集于此、并争盟主之座的水道英雄,已在那独出心裁、从来未有的“水上擂台”之上,较过十四阵,除了“洪泽”大豪公孙胜,以及“高邮”舵主易飞,各凭水上的绝技,分胜一阵以外,那十二面红旗,竟极为均匀地分悬“洞庭”,“太湖”,以及“黄河三套”的三艘主船高桅之上!
环顾当今水路群豪,“洞庭”、“太湖”两帮,本已稳稳分操牛耳,但黄河“五行帮”却也毫不逊色地赢得四面红旗,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以外之事!
但这三帮看来虽是平分秋色,其实却是洞庭湖众稍占优势,因“五湖龙王”仅只派出两人,便已赢得了四阵!“高邮”、“洪泽”两帮,自知实力非是旁人之敌,早已弃却争胜之心,静坐旁观,“黄河五行”来时虽然雄心勃勃,但此刻帮中高手,已损四人,尤其武功最高的“金鲤”金钦,亦已败在“太湖八寨”中“紫霄寨主”梁启一手下,是以此刻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亦将前功尽弃!
是以今日盟主之争,已只不过是“洞庭”、“太湖”两家天下。
此刻太湖“青灵寨主”,方将洞庭连胜三阵的“海底捞月”叶亭,以一招“龙翔风舞”击下擂台!但“五湖龙王”萧之羽,却仍声色不动地端坐如故,似乎早有成竹在胸——又似乎根本末将胜负放在心上!
又是三阵过后,“洞庭”、“太湖”,竟仍是互不逊色地不分胜负,萧之羽神色不变,龙倚天眉目之间,却已现出焦急之色,但见“五湖龙王”门下首座弟子、“小龙神”古北书一掀风氅,候然纵身,脚尖微点第一艘快艇船首,立又藉势而起,左足在第二艘快艇之上又自轻轻一点,右足虚空踢出,“哩”地三个起落,竟施展武林罕睹的轻功绝技“寒蝉曳校”,以湖面的四艘快艇为著力落足之处,掠至“水上擂台”之上!立即气走神闹,不了不八地凝神卓立,就只这一手身法妙到毫颠、姿态极尽潇洒的轻功绝技,便已将四下群豪一齐震位!呆了一呆,方自轰然喝起彩来,而“太湖八寨”中武功最高的“白雪寨主”张明却被这夺人先声所震!气势先已弱了三分,几乎想来个虎头蛇尾,不战而退!
这一阵自是气弱者败,本出数合,“小龙神”便已占尽先机,极其从容潇洒地便在第二十招上,以一式“石破天惊”夹以“龙尾挥风”的“拳掌双攻”,将张明劈落湖水之内。
这一阵胜负定后,本已微露焦急之态的“蓝龙”龙振天便再也沉不住气,霍然长身而起,隔着一段湖面,便已朗声说道:“古少侠绝技果然惊人,龙振天先来领教领教古少侠的暗器功夫。”
说声未了,顾长的身形,便有如一只蓝翎长箭,冲天而起,双掌微扬。“小龙神”古北书虽然远隔在十丈开外,但听这近来在江湖中以硬手著名的人物,既然已说出要领教自己的暗器功夫,此刻必定有极其霸道的暗器射出,于是身形略带惊惺地向旁一闪,哪知龙振天双掌扬处,是空空无物。
龙振天一掠冲天,凡达三丈,但身躯凌空,仍挺得笔直,微一停顿以后,突地变得头下脚上地斜斜冲下,眼看已将冲入水中,突又凌空一个翻身,脚尖恰好找着一艘快艇,艇上操浆之人,猛觉一股大力袭来,快艇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数丈,而“蓝龙”龙振天却已飘落至“水上擂台”之上。
这一手轻功的曼妙惊人,又何止比方才“小龙神”的“寒蝉曳枝”高明百倍,一阵彩声过后,龙振天却负手朗声笑道:“古少侠功夫虽佳,临事却欠镇静,试想龙某方才纵然发出暗器,但世间又有何种暗器能相隔十大伤人,暗器功夫,首在目力,龙某方才所说要领教古少快的暗器功夫,亦是此意。”。
这一番听来轻描淡写,其实却是讽刺入骨的言语,直说得古北书面颊发红,作声不得。默然半晌,突抱拳道:“弟子不必和前辈再切磋功夫,就单只这口舌之能。已比前辈差得太远,弟子自认不是前辈敌手,是以甘拜下风。”
长身一揖,转首掠下快艇,居然就要认输而去,这不但大出龙振天意料之外,竟看得四下群豪莫测高深地纷纷议论。
有的自然会暗中盘算古北书懦弱无能,不战而降,但大半久走江湖的武林豪杰,却不禁挑起拇指,大力赞他这一手露得聪明已极,不但让龙振天赢得毫不光彩,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但“蓝龙”龙振天走南闯北,既能统率太湖群豪,岂是简单人物,微微一愕以后,突地仰天长笑起来,大笑着道:“古少侠目力镇静虽然较差,但就凭这份聪明机警,龙某断言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年青人若都有古少快这份聪明,不知要少吃多少苦头广“五湖龙王”萧之羽剑眉微剔,正待长身答话。哪知船侧不远处竟传来一阵咯咯的娇笑,萧之羽转目望去,却见池那虽因自小娇纵,是以略嫌孤傲,但聪明委实超人一等的妹妹娇笑着道:“龙蛇主当真口若悬河,若是武林中人,都有龙舵主这殷口舌功夫,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愿意去苦心学武的了。”
不但立刻还以颜色地反唇相讥,而且语意之尖刻,更在龙振天之上。
龙振天剑眉一轩,目光闪电般掠到她身上,只见漫天清辉以及亮如白昼的灯光映影之下,一个满身粉红衣裳的绝色少女,正自面向自己含笑凝睇。不禁将胸中怒火,十中化去八九,但一时之间,却仍不知该如何回答人家的话。
绝色少女一笑又道:“舵主若论口舌功力,我也自叹不如。但龙陆主如有心比比功夫,我倒愿意奉陪,只不过不知道鸵它是否肯赏光?”
以“太湖八寨”的总舵主之尊,和一个钢人女子动力相牛,自然是胜之不武,败之蒙辱,这番话说得尤振天更加不知如何答复。
绝色少女轻轻一笑,缓缓走到船头,口中仍慢条厮理地娇笑着道:“龙舵主若是不愿和我一比真实功夫,我自也不便勉强,因为我既不算水道上人物,更没有龙舵主那么伶牙俐齿。”
她自己口齿犀利得已是令人难以作答,邮反而说别人“伶牙俐齿”,青衫少年听在耳里,不觉忘形一笑。
笑声虽然轻微,但却已足够使龙振天将难于发泄的满腔羞惭和怒气,转移到他身上,他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地厉声叱道:“你笑的什么?”
青衫少年仔细望了他——眼,随即转动目光,就似望他一眼,都觉得甚为不值似的,绝色少女“噗哧”一笑地说道:“难道人家连笑都不能笑么?”
龙振天不但武功高,平日索以口才便捷自负,但此刻与这绝色少女对话,却似每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