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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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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再留下去是个什么样的后果,聪明人也应该看得清,佛门弟子出家人是不为己甚的,从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就应该知道了。”

浓眉大眼黑衣客络腮胡为之一张,只听他喝道:“咱们走!”

他还不错,自己没先走,等两个能动的架住两个不能动的挪下台阶往外走了,他才跟了下去。大雄宝殿石阶上,不算很高,可是绝对可以看得清楚,那五个,很快的出了文殊院大门,姑娘还是不放心,冲小伙子一示意:“看看去!”

“是!”

小伙子长身而起,一掠数丈,直落在大门边的高高围墙上,只往外一看,立即又掠了回来,道:“走了。”

姑娘转望众僧:“是那位师父援手,请出来容我当面致谢。”

和尚们仍然没有反应,姑娘转望大悲:“老禅师……”

大悲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要再客气了,女施主不是也对文殊院援过手么,投桃报李,本就应该。”

“我没想到文殊院里有这种高人,我只是想认识一下。”

“不必了,女施主,他要是愿意让人知道,早就挺身出来出手了,是不是?”

这倒是。

姑娘道:“面对高人而不能拜识,实在令人遗憾。”

“文殊院佛门清修地,卷入这种纷争中,令人更是遗憾,那五位已经走了,两位也请离寺吧。”

好,人家下了逐客令了,姑娘知道,她不能对和尚们用强,就算能,以目前的情势看,也未必能够如愿,心里盘算了一下,只好放弃了,道:“好我们告辞。”

她带着小伙子走了。

出了文殊院大门,小伙子道:“要不要折回去看个究竟?”

“算了。”姑娘道:“咱们会防那五个,人家照样也会防咱们。”

小伙子没再说话,两个人很快走远了。

望着姑娘跟小伙子出了文殊院,大悲一抬手,和尚们散了,很快的,大雄宝殿的石阶上,只剩下大悲跟悟因两个人了。就在这时候,从大雄宝殿里走出个人来,那赫然竟是李诗。

文殊院率悟因合什欠身:“施主援手,让文殊院逃过一劫,大恩不敢言谢!”

李诗答礼道:“老师父还跟我客气,倒是适才实在不得已,我才用了两颗念珠。”

“老衲知道,施主用念珠用得好,这样那位女施主就不会想到文殊院里还有别人了。”

“先前,那五个凶人胁迫老师父,我知道她不会坐视,所以我才没有出手,也就因为先前她没有坐视,所以后来我才助她两颗念珠。”

“不管怎么说,文殊院的劫难总算过去了。”

“相信他们也不会再来了。”

“住持……”

“还在后洞里,不是我闭了他穴道,他非出来不可。”

“住持总是为文殊院上下着想,咱们一起去接住持出来吧。”

“老师父请!”

“施主请!”

文殊院后,紧挨山壁,山壁上有几个洞口,最大的一个足有一人多高,李诗、大悲、悟因就走进了这个洞口。

洞道笔直往里,干燥而洁净,几丈之后,忽然拐弯,拐弯处已经至洞底,洞底是一个圆形石室,天然形成,石室里石几、石凳、石榻一应俱全,如今石几上点着一盏油灯,石榻上睡着一个人,正是文殊院那位真正的住持。

李诗上前拍活了住持的穴道,住持坐了起来,大悲、悟因上前施礼。

住持坐着向大悲答了一礼:“再次偏劳师叔了!”

大悲道:“全仗李施主。”

住持望李诗:“都解决了?”

“住持怎么知道?”

“还有你办不成的事么?”

“托住持洪福,蒙佛祖庇佑,李诗不敢居功。”

“你太客气了,这么一来跟我也就生份了。”

“李诗还要请住持宽恕,擅自闭住持穴道……”

“我只是文殊院一个住持,我的穴道有什么不能闭的?”

李诗欠身道:“谢住持!”

住持拍了拍李诗的手臂:“不要增添我心里的难过了,事隔这么多年,我还是给这佛门清净地带来这么多灾祸,已经是罪孽深重了。”

“住持千万不要这么想,住持已经想得十分周到,做得也十分周全了。”

“可是还是免不了……都是那孩子不听话,一趟五台惹来的。”

“皇上的一片孝心,住持何忍苛责?”

“可是这么一来……”

“吴三桂心怀异志已久,不是皇上一趟五台,还不会引得他显露,对朝廷来说,这是得,而不是失啊。”

住持点了头:“或许你说的对……顿了一顿,接道:“吴三桂,本朝自入关以来,待他不薄,以他的情形,他应该很知足,怎么也不该有异志二心……”

“住持,世上真正知足的人不多啊。”

“这倒是。”住持微微点头:“当初吴三桂为个陈圆圆引本朝兵马人关,在汉人来说,他是罪孽深重,现在年纪大了,他会不会是想为自己赎罪?”

“不是!”李诗说得斩钉截铁。

“怎么见得?”

“从他的人怎么对付日月会人来看就知道了,他的人话说得很清楚,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可见吴三桂纯是为了自己。”

“那就是太不知足了,不过这么一来,我也好找你为皇家做点事了,是不是?”

“住持的意思是……”

“我是个已经出了家的人,本不想再管朝廷事,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吴三桂有异志贰心,又不能不闻不问……”

李诗截口道:“我明白住持的意思了,但是这种征讨之事,不是一个江湖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住持摇头道:“不能征讨,一旦惹动刀兵,那得死多少人啊,百姓又苦了。”

李诗为住持这种胸怀深深感动,道:“住持有一颗佛心,我也明白住持打算怎么做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吴三桂纯是为自己,住持就好找我为皇家做事了?”

“毕竟你是个汉人,又是前明大儒之后,要是吴三桂有心想要赎罪,你好插手管这件事么?”

还真是,若是吴三桂是为整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李诗他还真不好插手。这位住持为人设想是太周到了。

李诗又一次感动,可是他道:“我能否请住持收回成命?”

“怎么,你不愿意管?”

“朝廷文有贤臣,武有能将,而且皇上又起用了玉贝勒。”

住持一怔:“怎么说,他又起用了纪玉?”

“是的。”

住持沉吟着微微点头:“这孩子的作为倒是出人意料之外,这在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他比我强多了,比我强多了,我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的,这些事住持大可以让皇上自己去应付了。”

“我相信他可以应付,只是他派不出能用的人去。”

“怎么会?”

“眼前这件事,纪玉办不了。”

“朝廷不只玉贝勒一个人。”

“办这件事,先决的条件,必得有一身好武艺。”

“玉贝勒修为不差。”

“但是他不如你。”

李诗还待再说,住持又道:“还有,你不会不知道,除了一身好武艺外,还需要别的,你也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住持……”

“你不愿意插手,我不勉强,也无法勉强,那么,我也不多事了,毕竟我已是个佛门弟子出家人,这样吧,你回京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应付。”

“住持要原谅……”

“不要这么说,人各有志,而且你为我皇家做的也不少了。”

“住持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这就赶回京去了,我怕日月会那位姑娘,回京之后会去找我。”

“我是没有什么事了,回去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是不是?”

“住持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叫悟因,送李施主出去。”

“是!”悟因答应声中向李诗欠身道:“施主请!”

李诗道:“告辞!”

李诗向住持一躬身,转身向外行去,悟因跟了出去。

天已经黑透了,李诗住的茅屋还没见灯光,罗梅影望着座落在浓浓夜色里的茅屋,心头跳动了一下,然后道:“主人在家么?”

只听茅屋里传出李诗的话声:“正要点灯迎客。”

光亮一闪,茅屋里灯点上厂,灯光外泻,随即门也开了,一杀欣长人影当门而立。

罗梅影走了过去,当门而立的主人,把她迎了进去,宾主落了座,李诗道:

“姑娘怎么一身风尘仆仆?”

“你明知道我去了五台。”罗梅影道。

李诗讶然道:“我怎么明知道姑娘去了五台?”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也去了么?”

李诗笑了:“姑娘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姑娘在五台看见了我?”

“没有,你要是会让我看见,你就不是你了。”

“这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很高明。”

“姑娘夸奖了,姑娘是刚从五台回来,是么?”

“不错。”

“没回家去就到我这儿来了?”

“也不错。”

“那么,以姑娘看,我是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只能说,你是比我早到,比我晚回来的。”

“那么姑娘请看,我是不是一身风尘仆仆?”

“你比我晚回来,但是比我早抵京,有足够的工夫洗涤风尘。”

“姑娘,你我差不多,你比我早回来,不过刚抵京,我比你晚回来,又怎么可能早抵京?”

“可能,我带了个人去,他快不了,拖慢了我。”

李诗又笑了:“姑娘真会想……”顿了顿,接道:“我没想到姑娘真会上五台去。”

罗梅影目光一凝:“你真没去?”

李诗不闪不避:“我有理由去么?”

“我认为你有,可是你不承认,我又没凭没据,所以我无可奈何。”

“姑娘一回京,没回家去就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收获来告诉我?”

“我承认这一趟五台白跑,没有达到我原来的目的。”

“那还好,足证我没有欺瞒姑娘。”

“我不认为是你没有欺瞒我,而是我没能打听出真相。”

“姑娘这么说,那就该我无可奈何了。”

罗梅影并没有多计较,事实上她也没办法多计较,她转话锋:

“我虽然没能达到我原来的目的,但是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噢?”

“我来看看,你要是也去了五台,我就不告诉你了。”

“姑娘气我欺瞒姑娘?”

“有一半是,另一半也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不必我告诉你了。”

“幸好我没有去。”

“就算是你没有去,我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彼此的立场。”

“要是因为立场的关系,我就不便让姑娘告诉我了。”

“我很矛盾,我真的很矛盾!”

李诗没说话,他不便说什么。

“我要是告诉了你,我就等于出卖朋友,帮助敌人。”

“姑娘认为我是敌人?”

“不是你,我是指满虏。”

“那怎么会告诉我就等于帮助敌人呢?”

“因为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会告诉他们,而且会尽快告诉他们。”

“让他们知道,就是帮助他们?”

“怎么不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就会尽快化解、消除,不是帮了他们是什么?”

“我明白了,姑娘是说,这是对他们不利的事,是他们的危机,是他们的灾祸。”

“应该是这么说。”

“姑娘说的不错,这种事是不应该告诉我,因为只要是危害他们皇帝的事,我一定会尽力阻拦。”

说到了这儿,他忽然想起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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