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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方一听,登时涨红了脸,道:“王师叔,您打算怎样?请把话挑明了说!”
王鑫然道:“好,我便直说了。请你把老宅与林场卖掉,用卖得的钱去江南再立门户。”
周正方沉声道:“原来如此!”一时再也忍耐不住,挥掌重重一拍桌子,震得酒杯、碗碟都弹了起来,道:“爹爹尸骨未寒,你便想卖掉祖业!你……你这样做,配做我的师叔么?配做剑宗的弟子么?”
王鑫然嗤的冷笑,道:“剑宗落在你的手中,迟早也是给人家毁了。不如现在把家分了,大伙儿都能多得一些。”
周正方气得身体发抖,转身对郑鑫岸与吴鑫貌说道:“两位师叔,你们亲眼瞧见了,王师叔刚才说什么来!”
吴鑫貌脸色阴沉,没有一丝表情,道:“王师弟这般打算,是为了剑宗的将来着想,掌门人不要错怪了他!”
郑鑫岸干笑一声,也道:“王师弟所言,不无道理。剑门是穷乡僻壤,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永远没有大出息。不如趁早料理了这点儿家业,到江南再创门户。正方师侄,这是咱们剑宗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你可不要从中作梗。”
周正方见两个师叔无理偏袒,反而指责自己的不是,怒不可遏,大声道:“住口!你们身为剑宗的长辈弟子,竟敢舍家弃业,为了区区几个臭钱,把祖师爷当年辛苦缔造的基业葬送掉。你们这样做,不怕落得个千古骂名?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王鑫然面目一沉,喝道:“放肆!我们好歹都是你的师叔,岂容你如此胡说八道?真是目无尊长!”
周正方道:“你这样说,不配做我的尊长。”
二人越吵声音越大,吴鑫貌一皱眉头,道:“你们不要吵了,让别人看咱们剑宗的笑话么?”声音不大,却有一股深沉威势。
王鑫然重重一哼,闭上了嘴。
周正方也是一凛,知道这位二师叔最为难惹,虽然看上去木木讷讷,其实城府深沉,平日说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极有分量,因此也住了口,看他有何举动。
吴鑫貌道:“大伙儿都是为了剑宗能够发扬光大,眼下筹集银两去江南创业,乃是大势所趋。掌门人若再推辞,不怕寒了下属们的心么?”
周正方道:“今日任你们说得天花乱坠,我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中。这座老宅的每一寸土地,决不旁落他人!”
吴鑫貌怒道:“我好心劝你,你却不领情。将来总有你倒霉的一天。”
见两人僵持起来,郑鑫岸劝道:“你何必这般固执?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将来到了江南,你仍是剑宗的掌门人,绝不比现在缺少什么。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周正方断然说道:“罢了。此事断无商量的余地。哪个再敢提起,我只好依照家法惩处!”
王鑫然冷笑道:“你少拿家法唬人。老实告诉你,这事已经定了下来,你根本改变不了。”
周正方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鑫然道:“当年师父传位给大师哥前,将剑宗的家产分为十份,大师哥一人独占四份,我们三兄弟各分其二。如今我们找了一个大买家,把自己的那份产权卖了个好价钱。嘿,你现在手中只剩下四成产权,还狂气什么?”
周正方一听此言,只觉脑中嗡的一阵轰鸣,几乎喷出血来,嘶声道:“你们竟敢私卖祖业?卖给谁了?卖给谁了?”
大堂中回荡着他的吼声,显得分外凄厉,分外无助。
随着话音,不远处有人淡淡说道:“卖给我了。”周正方急忙往声音来处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侯牧野,脱口叫道:“原来是你……难道铁衣山庄要买下剑宗的产业?”
侯牧野道:“不错。铁衣山庄看中了剑门的风水,早想在这里建一座别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难得剑宗有意出售祖宅,正好买了下来。”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六张地契,向着周正方抖了抖,道:“咱们买卖公平,只要你把手中的四张地契交出,铁衣山庄决不让你吃亏。”
此刻,周正方虽然气得七窍生烟,脑子却还没乱,心里细一思量,料想铁衣山庄是想侵占剑宗的地盘,设计买通三位师叔,把六张地契收购了去。他定了定神,强压下怒火,道:“这六张地契,原本是剑宗之物,恳请侯总管原物奉还。”
侯牧野哈哈一笑,道:“周掌门真会说笑话。铁衣山庄为了得到剑宗的地契,费尽了周折。如今只凭你一句话,便原物奉还,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周正方道:“只要铁衣山庄将地契奉还,你们花费的周折,剑宗定当赔偿。请侯总管开出价来,我一分一厘都不会少给。”
侯牧野道:“我只想要你手中的四张地契,无论多少钱,我也不会少给一分一厘。”
周正方道:“我若不卖,又当如何?”
侯牧野道:“你会卖的。我晓得周掌门是个聪明人,不会拿剑宗的前途冒险。”
周正方道:“你在威胁我。
侯牧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周正方重重一哼,道:“铁衣山庄既然看中了剑宗这块地,定然志在必得。剑宗势单力孤,又怎能与铁衣山庄相抗?想必侯总管早已准备好,只等谈翻了脸,立刻便将剑宗挑了。”
侯牧野将手一摆,道:“你说哪里话来?铁衣山庄与剑宗没有深仇大恨,何必为了一座宅院拼个你死我活?我只想做成一笔生意,既能隧我所愿,又不让你吃亏,大家都落得不伤和气。”说着,他用眼角向吴鑫貌一扫,微微点了点头。
吴鑫貌当即说道:“掌门人,你须得有自知之明。侯总管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若再不领情,那可太不知趣了。”
郑鑫岸附和说道:“是啊。现在铁衣山庄以礼相待,咱们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大伙儿都赚得多些。不然的话,万一侯总管翻了脸,剑宗定然难以保全,照样落在铁衣山庄手中,那时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掌门人,你心中盘算清楚,不要等日后后悔!”
两人言下之意十分明显,都是在为侯牧野帮腔,逼使周正方就范。周正方心中也明白,铁衣山庄既要霸占剑宗的地产,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碍于江湖规矩,倘若恃强抢夺,势必遭到天下各派指责,因此才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强迫自己出卖祖宅的地契。眼见三位师叔都已成为铁衣山庄的帮凶,自己若不隧了侯牧野的心意,只怕剑宗便要遭灭门之祸。
想到这里,周正方不由得发出一声惨笑,走到父亲的灵位前,跪倒在地,道:“孩儿保不住祖上的基业,孩儿无能!孩儿不孝!您老人家在天有灵,降灾惩罚我吧!”说罢,连磕了七八个响头。
见此情形,侯牧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自古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周掌门为了剑宗大业着想,不必自责。”
周正方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直盯侯牧野,沉声道:“侯总管,咱们既是做生意,可得依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我是漫天要价,你可坐地还钱。价钱谈得拢,便当着天下众英雄成交;若是谈不拢,周某也决不含糊,不能让祖业便宜了旁人。”
侯牧野道:“周掌门此言,可将铁衣山庄忒也看小了。侯某是个痛快人,不耐烦讨价还价,你尽管开出价来,我当场把银子如数给你,如何?”
周正方目中精光一闪,道:“此言当真?”
侯牧野道:“铁衣山庄的人,决无虚言!”
周正方大喝一声:“好,爽快!”跟着伸出食指,道:“咱们一口价,就是这个数!”
侯牧野脱口道:“什么?十万两?”
周正方重重点了点头,道:“不错,十万两!”
灵堂中的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均想:“剑宗这座老宅子虽然不小,但地位偏僻,卖不出大价钱,加上后山的林场,最多不过三万两银子。周正方此刻狮子大开口,开价便是十万两,想要狠狠敲铁衣山庄一大笔竹杠。侯牧野是老江湖了,岂能上他的当?”
哪知,侯牧野微一沉吟,道:“好,十万两就十万两,咱们成交了!”向后一挥手,道:“抬进来!”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走进十个大汉,每人担了一对金漆木箱,放在堂中。侯牧野道:“打开!”众大汉齐喝遵命,将二十口箱子同时打开。只见一片银光璀璨,箱中竟然装满了银砖,雪白的银霜在烛光下闪闪发光,耀人双目。
满堂宾客中虽然不乏见过世面的老江湖,却没人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惊叹声此起彼伏。
侯牧野脸露得意之色,道:“请周掌门过目,这是十万两雪花银,你派人验数吧。”
周正方面上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不用验了。侯总管说是十万两,定是十万两,绝不会少给一分一厘。”
侯牧野道:“既然数目不错,周掌门把地契交给我吧。”
周正方却道:“不行,差得太远。”
侯牧野拂然不悦,道:“你怎么出尔反尔,想要赖帐么?”
周正方道:“我开价十万两,是要十万两黄金,你却拿出十万两白银,数目相差何止数倍?我岂能接受?”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十万两黄金,要值百余万两银子,饶是铁衣山庄财大气粗,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看来剑宗故意要将生意谈崩。堂中的宾客大多是老掌门周鑫道的朋友故交,这时都为周正方捏了一把汗。
侯牧野果然怒道:“十万两黄金能买几十座大宅院。周掌门,今日我以礼相待,你怎的却来消遣我?”
周正方正色道:“这座祖宅经过剑宗几代人修缮,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先辈的心血,又何止十万两黄金所能买得?铁衣山庄拿不出这笔钱,别想得到一砖一石!”
侯牧野道:“你开口先祖,闭口前辈,把死了几代的人都摆了出来,分明是无理取闹,存心想毁了这笔生意。”
周正方道:“你若认定我没有诚心,那也无可奈何。今日没有二话可说,铁衣山庄付钱,我交地契,否则一切免谈。即使薛老庄主来了,我也是这一句话。”
侯牧野盯着周正方,道:“这些年来,没有人敢对我这般不客气,你的胆子不小啊!”语音沉缓,目中杀气渐浓。迎着他的目光,周正方坦然站立,神情间毫不)畏)惧(网),一付置生死于度外之色。
双方对峙良久,蓦地侯牧野放声大笑,道:“好,真有你的,果然后生可畏!”顿了顿,又道:“铁衣山庄想要的东西,从来没落空过。这座老宅子,我要定了!”向后一挥手,道:“抬进来。”
门外又走进十个大汉,再次抬进二十口箱子,摆在堂前,一齐打开。这次却是金芒闪射,箱中黄澄澄的金条流光溢彩,映得四周众人的眼睛都花了。大厅中变得寂静无声,人人都目瞪口呆,心摇神驰,望着满箱的黄金发呆。
沉默了好一阵儿,周正方才低声说道:“铁衣山庄有备而来,竟不惜十万两黄金购买这座老宅。好手段!好胆气!好魄力!”他一连赞了三个“好”字,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缎锦囊,交给侯牧野,道:“你信守诺言,我也没啥说的。这是剑宗的地契,请你一并收去吧。”
侯牧野接过锦囊,连同另外六张地契合在一起,仔细收入怀中,道:“依照规矩,十日后铁衣山庄接管这座宅院,请你收拾利落后,带领门人搬到别处。”
周正方道:“那是自然,这座宅子是铁衣山庄的了,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侯牧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告辞。”转身向门外走去。
“且慢!”当侯牧野刚走的门口,周正方大声喝道。侯牧野转回身,道:“什么事?”
周正方道:“我心中委实不解,铁衣山庄为什么花巨资购买一座并不值钱的老宅